第17章 當務之急
福滿樓的佟掌櫃派小二來梧桐莊找蘇崇山和蘇崇水兄弟倆買山貨與河鮮,蘇崇山與蘇崇水兄弟倆哪能拿的出來?
仔細算算,他們已經好幾天都沒有逮到東西了。
可佟掌櫃派來的小二不這麽想,他知道蘇崇山與蘇崇水兄弟倆的手藝,當初往他們福滿樓送食材的時候,每天都能送去不少,手上的把式一看就足夠硬,現在突然說沒逮到,糊弄誰呢?
這謊話,就算拿出去糊弄鬼,鬼也不可能相信吧!
福滿樓的小二寄出了殺手锏,“你們兄弟倆瞅着是老實人,怎麽就不說點老實話呢?以你們的手藝,怎麽可能不多逮點東西?我就和你們明說了,福滿樓的生意越來越好,之後需要大量的山貨和河鮮,你們要是覺得之前福滿樓給出的價格低,我們掌櫃的答應給你們提一提價格,只要你們能保證每天都有山貨和河鮮供應就成!”
老實人·蘇崇山:“……”
老實人·蘇崇水:“……”
好心動,但這個供應……他們真的沒辦法保證啊!
現在梧桐莊的人都開始笑話他們兄弟倆的福氣不長,倒黴了那麽多年,結果好運氣就來了幾天,然後便又繼續倒黴了。
蘇崇山與蘇崇水兄弟倆同福滿樓的小二再三保證,如果手頭有了山貨和河鮮,一定會送去福滿樓,這才将福滿樓的小二給打發走。
小二是走了,他給兄弟倆帶來的糟心沒走。
蘇崇山與蘇崇水兄弟倆大眼瞪小眼得盯着對方,瞅了好一會兒,雙雙嘆息。
蘇崇水問,“哥,你說咱倆這是啥運氣?怎麽就不能多好幾天呢!”
蘇崇山搖頭,“運氣這回事兒,是老天爺管着的,我們哪能強求得來?”
楊繡槐端着一盆水從兄弟倆身後經過,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就你們那榆木腦袋,老天爺給了你們好運氣,你們能抓得住嗎?都給我好好反省反省!你們的好運氣是啥時候開始的,又是啥時候沒的?反省明白之後,好好想想補救的法子。一個個不開竅的,老娘為你們操碎了心,你們都不知道領情,更不知道惜福!”
手裏那盆水唰地一下潑出去,險些濺到蘇崇山和蘇崇水兄弟倆身上,楊繡槐翻了個白眼回屋去了,留下蘇崇山和蘇崇水兄弟站在原處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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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咱這好運氣是啥時候開始的?”蘇崇水恍恍惚惚地問。
蘇崇山眉頭擰着想了好一會兒,道:“應該是老三家閨女出生那天吧,我記得那天我破天荒的獵了一頭狍子回來。”
蘇崇水點頭,“沒錯,就是那天,大妮那天還催我出去捉兩條魚回來給老三家媳婦兒熬湯呢,我抱着碰運氣的想法去的,沒想到那天運氣忒好,逮了那麽多的魚,咱熬了一宿才把那些魚給拾掇成鹹魚幹。”
蘇崇山腦子裏想通了關竅,臉色都變了,“這就說的通了,咱運氣變差是從分家開始的。分家後的第二天,我上山的時候就覺得自個兒的好運氣不見了,原先滿山亂竄的野雞野兔子,那天就都集體消失了,更別說傻狍子這些大只的。”
兄弟二人合計了一下,好運氣是從蘇崇文家閨女生出來那天開始的,壞運氣是從分家那天開始的。
為什麽分家?
還不是因為家裏的婆娘撺掇着鬧,說是三房一直在占便宜,分家之後就能多給自己手裏攢點錢。
蘇崇文和蘇崇水都不傻,想明白這些之後,他們突然懂楊繡槐臉上那種看傻子的目光是從何而來了。
他們這是得罪財神爺了啊!
這兄弟倆也都是能豁出去的人,他們前腳才想明白,後腳就把楊繡槐堵到了屋子裏。
楊繡槐有點慌,“你們倆這是要幹啥?不孝順的玩意兒,老娘說的話你們都不聽,就聽屋裏人瞎胡鬧,現在想幹啥?是,是,是,是不是要弑母啊!”
蘇崇山急得有有點結巴了,“娘娘娘娘娘,你胡說啥呢!你是咱家裏活得最明白的人,我和崇水想找你确定一下,咱家的好運氣是不是崇文家那閨女帶來的?現在咱們家倒黴了,是不是也是因為我和崇水前陣子針對崇文,把那財神爺給惹惱了?”
“誰說咱們家倒黴了?”楊繡槐邊用手比劃邊客觀陳述了一個紮心的事實,“你們兄弟倆可別忘了,這家早已分了!倒黴的只有你們兄弟倆,我們好着呢!”
“崇菊找了個頂好的親事,來年收割了麥子之後就嫁到縣城去了,崇文這次科考的時候什麽怪事都沒攤上,聽說大半的考生都吃錯東西,把肚子給吃壞了,崇文好端端的,我和你爹的身子骨也一日更比一日硬朗,我們怎麽就倒黴了?”
“記住,倒黴的只有你們兄弟倆,其它人的日子過得好着呢!”
“反正這家也已經分了,你們兄弟倆既然想到這個層面,那我就多和你們說一說。別人家可以說不信命,咱家不行。咱家人必須信,我和你爹這倒黴命就是例子,你們兄弟幾個也都随我和你爹。”
“命數是老天爺定下來的,一般情況下改不了,但如果你們發自內心地想要把日子過好,老天爺也會發發慈悲心的,反正他不可能讓實誠厚道的人過不下去餓死。咱家人沒有飛黃騰達的好命,但如果認認真真種地,把日子過好不算問題。就像之前一樣,你們兄弟倆都老老實實地種地,也沒見誰餓着了啊!”
蘇崇山:“……”
蘇崇水:“……”
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習慣了每天能賺好多銅板的好日子,乍一下再回到土裏刨食的苦日子中,他們接受不了啊!
楊繡槐拍了拍蘇崇山和蘇崇水的肩膀,安慰道:“老天爺看咱這些命數不好的人可憐,給降下改命數的機會,可惜你們沒有抓緊。之後還能不能改了這倒黴命數,誰也說不準。”
“我這個當娘的,一直都跟你們念叨兄弟三個要一條心,可你們倆都沒聽進去。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我能管得了老三,但管不了財神爺,你們兄弟倆想啥,娘心裏清楚,但娘幫不了,娘也不想幫。自個兒憑本事作的妖,就算哭着也得把這苦果給吞下去。”
蘇崇山和蘇崇水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只能回屋把這件事情同屋裏人說了。
他們兄弟倆的心理承受能力還算好,聽了這消息之後,頂多就是悔恨交加,可張春芽和李大妮差點被氣瘋。
張春芽心裏恨的是她娘家人。
要不是她娘家人當初像攪屎棍一樣瞎摻和瞎攪和,她哪裏會鬧着要分家啊!要是不分家,好運氣就不會走,憑蘇崇山的手藝,每天都能獵了東西拿去縣城的酒樓賣,哪怕交一半都中公,那也還有一半能留在自個兒手裏呢!
鬧了分家之後,是不用分一半給中公了,可她們自個兒也拿不到錢了啊!
張春芽氣得回了娘家,同當時撺掇她撺掇得相當勤快的娘家嫂子大吵了一架,她那娘家嫂子也不是吃素的,二人在院子裏就打了起來。
此時年關将近,處處冰天雪地,張春芽同她娘家嫂子扭打成一團,她娘家老娘、娘家大哥、娘家妹子合力才把打紅眼的兩個人給拉開。
張春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沖她娘家老娘訴苦,“娘,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家好不容易轉了運,結果呢?我嫂子使勁兒地撺掇,愣是撺掇着我們把財神爺給得罪了!現在我們家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你瞅瞅我嫂子都高興成啥樣了?她就是見不得我過好日子,她就是紅眼病!”
她那娘家嫂子險些把肺給氣炸,“我呸!你要不要臉?好心當成驢肝肺!要不是你回來同我們訴苦,說你公公婆婆偏心眼子,明明你們家的賺的錢多,還偏心蘇老三,我會勸你?你就是倒打一耙!”
張春芽這一聲‘紅眼病’,将整個娘家人都給罵了進去,要知道當初整個張家人都勸她要分家的啊!
張家老太太臉上也挂不住,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春芽啊,你不能這麽說你嫂子,娘覺得你嫂子做的挺對。當時是你回家來抱怨的,說你婆婆偏心蘇老三,什麽活兒都不用蘇老三做,只要蘇老三好好念書就成,連帶着蘇老三家的丫頭片子都被你婆婆當成心肝寶貝兒來寵。就你那脾氣,我們要是勸你別同你婆婆鬧,你還不把娘家人給撕了?再說了,話都是你說的,你說你們家崇山打獵手藝好,能賺到錢,白白交給中公太虧,我們可不就勸你分家麽?反正那家遲早都要分的。”
張春芽氣得紅了眼,“娘,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打算嗎?你勸我鬧分家,不就是為了讓崇山打獵的時候,能夠帶着我娘家兄弟去?現在我的日子過得差了,你就站着說話不腰疼,使勁兒地說風涼話!”
李大妮表現得可比張春芽理智多了。
李大妮心裏氣張春芽當時瞎挑唆,也氣自己當初立場不堅定,但她知道有件事更重要,必須盡快去做——找蘇崇文和葉桂枝賠禮道歉。
現在的當務之急哪是找誰是禍根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将問題解決掉!
作者有話要說:雙開真的是太太太太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