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問
這回也算是重新認識金寶三了,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傻愣傻愣、破綻百出的家夥竟然還能厚臉皮地否認不絕,死活不肯說出搞鬼的原因。
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從金寶三遮遮掩掩的神态就知道,他的确是在離間班導和汪大東,惹得汪大東帶着終極一班去應付那些所謂的江湖事。可是,金寶三好像是真不怕駱餘蔚,任駱餘蔚怎麽要挾,他都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目的。
也難怪,駱餘蔚只是嘴頭上說說,根本沒有動手對付他。
最可惡,金寶三真的太擅長說跑題了,非得說些自己的芝麻綠豆事,絲毫不考慮別人是否在意。
“金寶三,你再不從實招來我真的會打你哦!”駱餘蔚還是不死心,一直在跟金寶三糾纏不清。
金寶三在瞎扯這方面是真的一點不含糊,而且可疑地堅持不懈地強調班導的不負責:“哎喲駱大姐,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你到底要我說什麽嘛!班導的事情我不知道那麽多的啦!不過我昨天早上有看到她跟小男友在咖啡廳耶,班導是要帶我們終極一班上大學的嘛,竟然為了約會請假不來上課,這不可以的嘛對不對……”
“金!寶!三!”駱餘蔚越來越不耐煩了,“這件事你已經講過了!”
金寶三似乎沒将駱餘蔚放在眼裏:“啊駱大姐你知道我是怎麽看見的嗎?我昨天啊早上起床就先去了便利店,想要買一個三明治,哦對了對了,便利店門口那個刮□□的阿公啊,沒有人去買□□他就自己在那裏刮□□了,我看他可憐的,我就去給他買了一張□□,我這麽善良,竟然沒中,我又買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拿起手上的書包,我一個暴擊砸到他的臉上。金寶三這麽結實壯碩的人,應該不會介意我這樣的攻擊,不帶戰力的攻擊對于他來說應該只是撓癢癢的程度吧。
“你已經說過了,不是告訴過你你已經路出破綻了嗎?還提來做什麽?我知道你看見過班導約會小男友了,所以你告訴汪大東班導回來拿東西是騙人的對不對!”我朝他怒吼。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終極一班的人——至少金寶三是這樣的——好像都叫我“駱小姐”,區別于駱餘蔚的大姐大氣勢。不管怎麽說,聽來确實有些怪異,“小姐”在大陸北方地區用來做稱呼好像不太禮貌,在廣州倒是經常聽見“小姐”之稱,反而顯得恰當些。總而言之,在終極一班聽到這樣的稱呼,我似乎也能理解北方地區女同胞的心情。
“哎喲,駱小姐,真的很痛耶……你不知道,那個刮□□的大爺也跟你一樣,他拿起他的包就打我的頭……”金寶三還在滔滔不絕。
這次連一直強壓憤怒的駱餘蔚大小姐也放開了膽子,或許打人有失她的身份,但打金寶三可是天經地義:“再說!再說我斃了你!”
駱餘蔚一點不留情,抓着金寶三就一頓狂毆,如果我沒有看錯,她的身上燃燒着紅色的火焰,那大抵便是駱大小姐的戰力了,竟是熱情的火紅色,跟雷克斯的和小七的完全不一樣。
金寶三的嘶吼,惹來了不遠處從校門出來的王亞瑟的目光。有些奇怪,他是一個人出來的。王亞瑟本是目視前方,有些失神地行走,似在思索些什麽。作為汪大東的左右手,王亞瑟會不會知道更多?而且……
想起前幾天有些怪怪卻讓人感到顫栗的小七,當我八卦好了,我還是想要問清楚王亞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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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餘蔚,你待會先回家吧,我還有事。”說完,我就抛下駱餘蔚和金寶三,跑向那個站在原地往這邊張望的王亞瑟。
身後傳來駱餘蔚的疑問:“你去哪?”
我無暇理會,我得趕緊帶着王亞瑟往熟人少的地方去,有些事情太多人知道也許不是好事。一把拉起王亞瑟的手,我就拉着他趕緊往平常很少走的那條路去:“快點!”
“去哪……”
對啊,去哪?
走了大約五分鐘,附近能見的芭樂高中的學生已經少了許多,但也不排除會遇到認識王亞瑟的人,我可不想有太多的人知道小七的□□。四周望了望,也許,大概,可能……
“那吧!”我指着不遠處的一家大型超市,“那裏應該沒什麽人會認識你。”
我就不信現在的學生放着步行街不逛,來逛大媽光顧的超市。
王亞瑟嘟囔:“幹嘛要弄得鬼鬼祟祟的……”
超市裏的大媽們也不多,這種空蕩蕩的感覺讓人安心些。随手拉過來一臺手推車,我慢慢推着它走,先扯些無關重要的事:“汪大東到底在搞什麽鬼你知道嗎?”
王亞瑟也許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也把雙手搭在手推車上,跟我一起往前推:“我也想知道自大狂的腦子是什麽構造的,盡做些亂七八糟的事,一點兆頭都沒有。”
“他在鬧別扭吧。”我說。
王亞瑟說:“鬼知道他鬧的什麽別扭。”
氛圍似乎平靜些了,是時候結束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我随口結語:“他喜歡班導吧。”
其實我也覺得這個結論有些驚悚,尤其是看見王亞瑟看我時臉上的驚恐後,我也覺得這個瞎扯很可笑。不過,王亞瑟的驚恐好像不是因為結論的可笑:“你這個思維倒是另辟蹊徑。”
王亞瑟這話說得,連我都要重新審視自己了。确實,在這個基礎上,金寶三離間班導和汪大東才算有效。要弄得終極一班暴動,汪大東和班導的關系的确是很重要。班導談戀愛本來就跟師生關系沒有沖撞,汪大東在金寶三的離間計之後那麽狂躁……
不,這不是我今天找你談話的重點!
“呃……我找你是別的事。”我趕緊在王亞瑟陷入深思之前,将他拉了回來,“我是想問你跟小七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真想跟她分開吧?”
說到小七的事,王亞瑟的臉上頓時沒有了傲氣,多了幾分憂傷與無奈。他沒有回答。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很難幫小七走出來,你不是讓我好好照顧她嗎?”
這招果然是殺手锏,王亞瑟明顯有些為難。一方面,他想要隐瞞些什麽,另一方面,他想要小七過得好。可是,你以為你不說自己啞忍一切就是最好的方法了嗎?
王亞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視線轉向旁邊架子上的酒瓶,盯着那堆酒瓶子看了好久才說話:“你喝酒嗎?”
“抱歉,我對酒不熟悉。”不能給予他扯開話題的機會,再者說,我說的是實話。
王亞瑟拿起一瓶紅酒,盯着它看,說:“狄俄尼索斯是希臘神話裏的酒神。你聽說過他的出生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王亞瑟想說些什麽,但至少他願意說些什麽了。看見我搖頭後,他繼續說:“他是天神宙斯和一個公主的兒子。宙斯對那位公主一見鐘情,便易容隐瞞自己的身份接近公主,與公主幽會。後來,這個公主懷了孩子。宙斯的妻子赫拉知道這件事之後十分生氣,她化作公主的一位親戚,唆使公主驗明宙斯的真身。”
王亞瑟将酒瓶放回到原處,推着手推車領着我繼續緩緩前行:“公主果然向宙斯提出要求,要看宙斯真身,以驗證宙斯對她的愛情。宙斯說不過公主,便現出他雷神的樣子。但是,神的力量是強大的,雷神真身一出,雷火也蔓延開來。公主被雷火燒死,宙斯只搶救出不足月的嬰兒。那個嬰兒就是酒神狄俄尼索斯,他被縫在宙斯的大腿裏,直到足月。”
“這跟我們要讨論的事有什麽關系嗎?”我問他。
王亞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有點相似性。”
“然後呢?”請原諒我還無法參透。
王亞瑟說得實在是太隐晦了,簡直就等于沒說,我聽不出個所以然來。聽到我的“然後呢”,王亞瑟臉上又一次顯出難色,仿佛要不是要說一件事,而是要吐一件事:“然後……”
他思索了一下,說:“然後就是,紀柒有點像紅酒,很醇,醇香的醇,很美好。但是,有着血的顏色。”
“你是說她血腥?”你在開玩笑嗎?
不過,最新認識到的小七确實……有些血腥。
“當然不是,”王亞瑟眯眼鄙夷了我,“只是跟紅酒一樣,是血的顏色,但不是血,她沒有血腥的味道。”
“你說這麽多亂七八糟的就是不肯告訴我實話嘛!”忍不住,我大聲呵斥他。
王亞瑟又一次,重重地嘆了口氣,松開了手推車,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我已經說了很多,是你理解不了。”
你試試看告訴別人,誰理解得了!我怒瞪他一眼:“你說話不能直接點嗎?少給我拐彎抹角的!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要怎麽幫小七?我都快被她洗腦了……”
“她跟你說什麽了……”
我連忙打斷王亞瑟的提問:“現在是你跟我說什麽了!”
“啪”
身後傳來什麽東西掉地上的聲音,回頭看去,是一個酒瓶子摔到地上了,摔在架子的另一頭,碎出了一地紅豔,也許可以用來比喻我郁悶到炸裂的心情:“喏,現在我的心情就跟那紅酒一樣,你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