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春夏秋冬四季宮
四季宮。
這個宮殿就如它的名字一樣,住着代表四季的四個女人,四個雙胞胎。
春雨,夏風。秋霜,冬雪。
短短一個月,四個出現在念天恩成親宴上的女子就被封了答應。
這個宮殿是個四合院的設計,除了一個公共的花園,剩下的四個寝殿各自占着東南西北。
此時李弘遠坐在院中的亭子裏聽着一個侍衛的禀報。那個侍衛便是宮中善于查人秘密揭人傷疤主管情報的暗巫司統領黃藝明。
就連永和還是豐和時與相秦的事,也是他查出來的。
這等醜事也由他去查,可見這李弘遠對黃藝明的信賴程度。
只見那黃藝明面容蒼白,看着竟似病怏怏。
此刻黃藝明并不知道,那南方寝殿中有三個女子正偷偷瞧着他說着什麽。
李弘遠道:“查得怎麽樣了?”
黃藝明弓着身低着頭回道:“回皇上,十年前空山鎮确有其事,四位答應的藏寶碎片的确死真品。”
李弘遠喃喃道:“這麽說,她們幾個果然是從那裏逃出來的?。”
“不錯。”
李弘遠看了他一眼問道:“那剩下的碎片在誰那裏可查出來了?”
黃藝明略有遲疑:“回皇上,并未查出。”
李弘遠将手中玉佩扔在地上:“廢物!九片碎片,朕這只有三片,剩下六片一定就在那些臣子手中。繼續查!”
那人忙道:“是!”
李弘遠聞了聞手中香囊平複心情:“對了,念府的事查得如何?”
黃藝明遲疑道:“還有來往,而且……”
李弘遠橫眉道:“而且什麽?”
黃藝明輕聲道:“公主有了身孕。”
李弘遠沉聲道:“他的?”
“是!”
李弘遠狠狠一拍桌子:“荒唐!”
黃藝明擡頭,看他臉色發青知道他着實氣的不輕,忙跪在地上。
李弘遠又是聞了聞香囊:“去,找個理由解決了他,還有那孩子。”
黃藝明正要領命離去,李弘遠卻叫住他道:“孩子的問題上,幫她一把。”
黃藝明疑惑道:“幫?”
李弘遠冷聲道:“難道還要我教?”
黃藝明想了片刻道:“屬下明白。”
待黃藝明離去,李弘遠漸漸平複情緒,将香囊放在一邊。
“哎呀皇上,不要生氣嘛!”一個美麗動人的紅衣女子走過來,坐到他懷中道:“皇上這般生氣,可是吓着人家了呢!”
“姐姐盡是裝可憐博皇上憐惜。”這時一個白衣女子走來拉着李弘遠的手認真道:“皇上可莫要被他騙了,她啊!天不大地不怕的呢!”
這時又來一黃衣女子:“我若不來,兩個姐姐是不是要把皇上分着吃了呀!”
見他來了,另兩名女子也站起來和她站成一排道:“皇上可分得出我們誰是春雨、夏風誰是秋霜啊?”
這便是喜宴上遇見的那四名女子中的三個,先前便是念天恩知曉也是極其震驚,後來偶然在禦花園中看見,驚為天人。
三名女子除了衣着不同,相貌身高身材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世人都道即便是雙胞胎,也定是會有生活行為上的不同,可這三個人,性格也是像極了,若是分別看見她們三個,你只會覺得是一個人換了三套衣服罷了。
李弘遠看了半天,極是苦惱道:“分不出。”
這三個人互稱對方為姐姐,分的清倒是個怪事。
那黃衣女子捂着嘴笑道:“要我說啊!只有冬雪最好分辯了。”
李弘遠聞言望着正前方已熄了燈的宮殿沉默不語。
這個冬雪,的确是最好分辯的人,甚至一眼就能夠分辯,因為她的脖子上,有道極其明顯的傷疤。那夜将他們帶回來,他就看見了。
她不僅樣貌可以分辯,即便把那傷疤遮住,也是能夠分辯的,因為冬雪如她的名字一般,冰冰冷冷,對任何人都不願意笑一下多說一個字。
或許那夜他就該注意到,也或許當初只想着那首歌謠的秘密,這才沒有看到她眼神裏的冰冷。
黃衣女子對另兩個女子道:“皇上又在想冬雪姐姐了,不如我們去看看她吧!”
先前那個紅衣女子卻冷哼一聲道:“我才不去看她,要去你們去吧!”
說着又撲倒在李弘遠懷裏:“皇上,人家累了,就寝吧!”
李弘遠看着她,點點頭将她抱起走向寝殿。
白衣女子大叫道:“春雨,你好奸詐!”
那春雨卻是沖他們兩個直吐舌:“先下手為強,這個道理兩個姐姐都不懂嗎?”
黃衣女子直咬手絹:“氣死我了,這個卑鄙的春雨!”
待李弘遠春雨離去,白衣女子瞪了她一眼道:“要去看冬雪你去,我夏風才不去呢!”
待夏風離去,黃衣女子聳肩道:“剛剛不過是演戲給皇上看的,你們不去,我秋霜也不會去!”
說着回了自己的寝殿。
此時冬雪在黑暗中将院內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
心中凄涼。
最開始,不是這樣的。
她接受任務的時候那人不是這麽說的。
他說只要她們讓皇上對寶藏的事起興趣,只有皇上用她們特制的香囊,只要把皇上控制住,他就可以滿足她的要求。
他明明是這樣的說的。
可是當她們被皇上留在後宮,當她飛鴿傳書請示是不是可以離開的時候,那人卻說,留在宮中,靜觀其變。
冬雪拿起手上銅鏡,借着月色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刀疤,悲戚道:“你是為了這個傷疤才嫌棄我的嗎?是為了這個嗎?”
記憶中那個愛穿灰色布衣的男子似乎從未認真看過她一眼。
思緒被拉回到很遠。
空山鎮。
這是中原一個比較偏遠的小鎮,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是真正的大同之鎮,也有人稱之為世外桃源。
小鎮面積不大,總共數來,鎮上也只有三四十戶人家。
在歷代鎮長的規劃下,鎮民門将房屋聚集建造在一處,剩下的極大的草地用來養牛羊維持生計。
如今已是四月天,趁着東南風來臨之際,村子裏的孩童開始在草地放起了風筝,迎風飄揚,越來越高。
大人們坐在邊上看着草地上孩子們燦爛的笑臉,只覺得一天的勞作都是值得的。
若要說最惹人注意的,自然還是那四個穿着一樣的女童。
一個婦人道:“這秦家真是祖上修福了,一下四個女兒,又可愛又漂亮,真是羨慕啊!”
旁邊一個還挽着褲腳的農夫道:“錢嫂,你今晚回去和錢大哥努力努力,或許也能一下蹦出四個。”
被稱作錢嫂的女子拿起手邊長藤就要打他。
那人連連捂着頭:“錢嫂我錯了我錯了,應該我和我家婆娘今晚努力努力,看能不能蹦八個。”
這時一個衣着臃腫的農婦走過來揪着他耳朵道:“池老三,你還不回去洗衣服,下了地在這閑聊什麽!”
只見那女子後背背着一個竹簍,裏面赫然坐着對大胖小子。
“老婆饒命啊!你這就去,這就去。”那池老三弓着身,連連叫疼。
周圍人看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那錢嫂吸了吸鼻子疑惑道:“誰家熏什麽了?怎麽這麽大煙味?”
“快來人啊!秦家失火了!”突然不知是隔壁王阿婆還是後屋李奶奶大叫着。
這時閑聊的人們朝鎮上最後一戶背靠着山的房屋望去,只見那屋頂濃煙滾滾。
這時一個首領模樣的人走過來,只見他神情鎮定,臉上有道長長的刀疤,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招招手道:“大家鎮定,有秩序的救火,錢嫂,你和老錢帶幾個人在這看着孩子,不要讓他們靠近秦家。其他人回家拿東西跟我救火!”
衆人回家拿盆的拿盆,拿桶的拿桶,沖向了秦家。
一人來到秦家門口的水井不邊停提水供其他人使用。
衆人不停朝秦家潑着水,可不知這房子是因何着火,又順着風,火苗蔓延極快,這邊剛潑下去,那邊大火就如火龍撲過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順着東南風,秦家澆不滅的火龍立即向旁邊的房屋舞去,足有一丈火舌,就是挨着瓦礫也是一陣噼裏啪啦的爆炸聲,碰着哪家的柴房,更是加了營地燒成一片。
鎮長一看,知道秦家是保不住了,當機立斷道:“先去幾家挨着的房頂守着,不能再燒了其他房子。”
幾個大漢忙扛起木梯披着濕棉被上了樓,将附近的房頂都蓋住。
即便如此,火苗挨着,那濕棉被也是被燒出幾個窟窿。
這時原本看着孩子的錢嫂慌慌張張跑來,滿臉淚痕:“鎮長,老四,……老四不見了。”
鎮長立即明白過來,責怪到:“你怎麽看的,人呢?”
錢嫂抹了下鼻涕道:“往,往這個方向來了。”
“什麽?”鎮長大驚,沖周圍居民道:“先找孩子。”
“爹娘。”這時衆人卻聽到一個聲音從他們最不願去看的地方傳來。
原來是那老四冬雪趁着衆人不注意從後院進了房子,現在便是在閣樓哭着尋找爹娘,那小小的聲音,叫人看着心驚膽戰無不為之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