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阮歆棠被他控制在手中,只能硬着頭皮迎上他晦暗冰冷的目光。她身上的大衣滑落下來,露出性感的吊帶小黑裙,精致一字肩一覽無餘。
她抖着小手将大衣扯起來,規規矩矩地披好。在此途中,男人的大掌始終托着她的後腦勺,沒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
不知是因為靠得近的緣故,還是因為披着他的衣服,她能清楚地聞見他身上散發出淺淡的木質香,這香氣是森林深處、薄霧皚雪間松木般的氣息。
清冷,寡淡。
一如他這個人帶給人的疏離感覺。
但凡事總有例外,阮歆棠明白,自己就是那個疏離之外的意外。
她動了動嘴唇,垂下眼睫毛輕輕地說:“我如果有出息,現在就不會在這兒了。”
荊南翊松了手,一言不發地移開眼,阖目小憩。
果然,她依舊是怎麽一副軟軟的無辜樣。
令人招架不住。
明明穿着性感暴露的短裙,畫着妖豔魅惑的妝容,卻還是能夠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就能将委屈呈現得淋漓盡致。
就是不知道,這副無辜和委屈,究竟是真的,還是演出來的。
阮歆棠偷偷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他的臉緊繃着,側臉線條英朗深刻。她看到他凸出的喉結滾動了下,簡直撩人極了。
阮歆棠匆忙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十分鐘後,車子在希爾頓酒店門口穩穩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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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童上前拉開車門,阮歆棠坐在車裏沒有動。
先行下車的荊南翊掀起眼皮,淡淡道:“怎麽,得我請你?”
阮歆棠下了車,沒有繞過去,隔着一輛車看向對面的男人。她的小腿露在外邊,冷得快要打顫。但她驕傲地挺直脊背,面上毫不顯山露水。
體面,是任何一個學過芭蕾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荊南翊看了她一眼,徑自往裏走。
方懷走過來請她,臉上挂着禮貌的笑容:“阮小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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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西餐廳空空蕩蕩,連侍應生都只有站在門口的五個人,顯然是被包了場。方懷沒有跟進來,為首的侍應生引着阮歆棠往裏走,抵達落地窗邊的座位。
荊南翊坐在真皮沙發座上,深邃的黑眸如冰刀子般冷冽。這兩年随着事業的提升,他漸漸學會荊崇那套喜怒不形于色的情緒控制,但一遇上她,卻總是輕易就土崩瓦解。
他扯下領帶,解開襯衣領口兩顆扣子,“站着做什麽?坐。”
屋內暖氣打得足,這走了沒幾步,阮歆棠的鼻尖就沁出細小汗珠。她脫下披在身上的大衣,往前兩步遞給他,“你的外套。”
荊南翊沒有接。
他冷冷地看着她,臉部輪廓被燈光勾勒得格外深刻。鼻梁筆挺,目光銳利。
侍應生自覺退到一邊,安靜如雞地扮演不存在的小蘑菇。緊接着,就聽見沙發上的男人吩咐道:“上十瓶路易十三。”
侍應生走後,荊南翊屈指敲了敲桌面,示意阮歆棠坐下,“不是想喝酒?那就喝個夠。”
阮歆棠今天一點沒有怕他的意思,直接将外套往他身上一扔,轉身走到他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外套上殘留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一款香,她少年時期最常噴的就是這一款。猶如清晨下了一場大雨,雨後空氣般的幹淨與清新,帶了恰到好處的冷意。
他那時候并不喜歡,他喜歡她噴偏甜香水,符合小女生的那種。前調最好是香甜的葡萄柚、柑橘,充滿了活力與快樂的果香。他喜歡幫她噴,笑着看她四處躲避、唯恐沾染上小女生味的香水。
然而此刻,他最不喜的這款香水卻如同罂粟一般,深深勾住他的神思。還有她所遺留下來的,溫熱的、幾不可查的體溫。
酒很快送上來了。
光線透過水晶玻璃瓶瓶,将色澤飽滿的酒釀呈現出通透的琥珀色。整整十瓶,規整地擺在餐桌中間。
荊南翊打了個手勢,侍應生會意,開了一瓶酒。洋酒的醒酒基本都是瓶醒,侍應生将琥珀色液體倒入阮歆棠面前的酒杯中。濃郁的香氣混雜辛辣氣息溢散開來,花香的馥郁與果香的奇異兼之,呈現出一個豐盈、絢爛而又和諧的嗅覺世界。[參考自路易十三]
阮歆棠眼睛眨都不眨,擡手拿起酒杯一大口一大口地喝完了。
白蘭地,六大烈性酒之一。
荊南翊眸色微暗,以眼神示意侍應生下去。
一杯烈酒下去,她有些支撐不住,支着手臂用手掌根抵住額頭,閉目小憩。
耳邊響起液體撞擊杯壁的清脆聲響。
阮歆棠睜開眼擡頭看去,荊南翊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面前。他身形略長,身上又帶了強烈的氣勢,站在那裏很容易就給人以壓迫感。
荊南翊垂眸看着小姑娘,眼眸靜谧深沉,“這瓶喝完還有九瓶,阮小姐無須急在一時。”他倒完酒,剛收了手就看見她伸手朝酒杯伸過去。他的臉色驀地沉了兩分,下意識按住她的手與酒杯,薄唇抿得平直。
阮歆棠左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他,烏眸宛若星辰。
荊南翊蹙眉,臉上閃過一絲不耐,脫口而出道:“你笑什麽?”語氣活脫脫像是十幾歲的小情侶之間拌嘴吵架。
阮歆棠只是看着他笑,露出齊整潔白的貝齒,眼眸彎如皎皎月牙。
荊南翊冷笑,“一杯就上頭還敢再來一杯?”
阮歆棠點點頭,唇角恣意上翹:“敢。”她被他按着的那只小手掙紮了一下,仿佛真的要再灌一杯。
荊南翊又氣又躁,松手後快速打開她那只柔軟的小手。趁她吃疼縮回之際,他單手箍起酒杯杯口,仰頭将滿杯白蘭地幹下。
待他放下酒杯朝不省心的小姑娘看去,整個人頓時炸了——
她正抱着水晶酒瓶對瓶吹,纖細白皙的脖頸一動一動,顯然已經喝了不少。
荊南翊劈手奪下小姑娘手中的酒瓶,将人半拎起來,咬牙蹦出幾個字:“阮歆棠,我特麽真是小瞧你了!”
阮歆棠伸臂環住他的脖頸,眼底一片迷離,嗓音也軟糯得不成樣子:“哥哥,我的數學卷子做不完了。”
她穿着黑色吊帶裙,小臉上是精致的妝容,烏眸澄澈迷離、仿佛被鍍上了一層薄霧。溫香軟玉在懷,又是自己最喜歡的女人,沒有幾個男人能受得住。
荊南翊斂眸,沒一會兒就褪下怒容、淺淺勾唇,饒有興致地打量她,“醉了?”
阮歆棠搖搖頭,笑眯眯地說:“沒有,我沒有醉。”
說完,半耷拉醉眼,打了一個酒嗝。
荊南翊将酒瓶丢一邊,伸手碰了碰小姑娘的粉頰,輕聲誘哄道:“嗯,糖糖沒有醉,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軟軟的小姑娘并沒有答話,反而手臂猛地一用力,将他強行壓了下來。
荊南翊順着她的力道俯身,鼻尖幾乎要貼住她挺翹的小鼻子。
阮歆棠咽了口口水,鮮紅的唇瓣沾了酒,在燈光下閃着昳麗的光芒。彼此的呼吸灼熱滾燙,噴灑得臉部肌膚酥酥癢癢。
她睜開了點眼,唇瓣湊到他的薄唇旁邊,意圖不言而喻。
荊南翊沒跟她客氣,迅速攫住那兩瓣柔軟于唇齒間,肆意撷取芳澤。纏綿熱吻,難舍難分,他感覺得到身下的小姑娘快要喘不過氣來。他微微渡了點空氣給她,緊接着又毫不留情地從她口中奪走,享受她微弱的顫栗與急促的、對于空氣的渴求。
末了,荊南翊放開她,而她的手臂也早已無力地松開。
阮歆棠扶着桌沿,大口大口喘氣,猶如瀕死的魚終于獲得了賴以生存的水源。男人再度俯身,唇瓣貼近她的耳廓,灼熱的呼吸噴得人十分不舒服。
阮歆棠下意識想要躲避,卻被大掌按住了側頸部與下颌相連的部位。
男人低笑一聲,磁性中洩出不懷好意的輕佻。他貼着她的耳朵,笑着問:“味道不錯,他嘗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就你這樣還想追到老婆???
打光棍吧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