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人語速平穩緩慢, 不急不緩, 磁性的嗓音猶如月色下緩緩流淌的大提琴音色。

阮歆棠聞見他身上清冽微涼的雪松氣息, 仿佛自森林深處而來, 裹挾冰雪的禁欲純粹與如狼似虎的熱烈。相生相克,卻又水乳交融。

他的薄唇朝她淨白如月的耳廓貼近,呼出的灼灼熱氣似有若無地掃過, “我從來都不打算放過你,你知道的,不是麽?你呢,糖糖恐怕也是希望哥哥不要放過你吧?哪怕一絲一毫,一念之間?”

阮歆棠顫了一下。

長久以來,她的內心被一片落葉大喬木所籠罩,枝繁葉茂,遮天蔽日。而現在,他似乎得以窺探其間秘密,因而舉重若輕地拂開層層疊疊的枝葉屏障,逐鹿心原。

男人低沉的聲音緩緩繼續, 仿佛古希臘神話裏中的阿佛洛狄忒降臨,帶着無邊無際的蠱惑:“糖糖不想要哥哥麽?”他的尾調拖得慵懶綿長,撓得人從耳朵一直癢到心底。

阮歆棠的呼吸重了下來, 她知道這有多危險。然而,她剛往前跨了兩步躲開去,就被男人不由分說地逮回。

他攥住她纖細的手腕,将人一把撈回來按進懷裏。一雙桃花眼溢滿笑意, 語氣也顯得十分愉悅:“跑不掉了。”

接下來的一切仿佛被籠上了一層煙紗,阮歆棠甚至一時間分不清這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被吻得意亂情迷,呼吸在被掠奪與給予間不斷來回轉換。

他高大偉岸的身影籠罩住她嬌小的身子,齧咬般啃着,肆意攫取她的香甜。

經久的親吻過後,男人慢條斯理、饒有耐心地解開她的浴袍帶子。

阮歆棠腰間一涼,意識回攏了少許,睜大眼眶瞪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臉。

他重重咬了口她的唇瓣,懲罰她的不專心。

戰場從衣帽間轉移到卧室。

荊南翊長臂撐住小姑娘腦袋兩側,黑眸染笑,幽幽地凝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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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歆棠被他吻得睫毛微濕,氣息紊亂。水氣騰騰的明眸無限潋滟,愈加勾魂攝魄。

荊南翊親了下她漂亮的眼睛,熱吻一路往下,路過靡麗的唇瓣。

阮歆棠的腦海中像是被炸開了煙花,半推半就中,被扯入令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的深淵裏。

**

一室靜谧,空氣中彌漫□□開到荼蘼的曼妙。

荊南翊将懷中熟睡的小姑娘從頭到腳親了一遍,動作極盡輕柔。

她微濕的眼尾還泛着淺薄緋紅,妖精般得動人,仿佛是對他禽獸行徑的控訴。

荊南翊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小姑娘的眼角,唇角勾起輕淺的弧度,“還不舒服麽?哥哥多疼你,下次可就該欺負你了。”

他抱着懷中的溫香軟玉又躺了會兒,直到身上未褪盡的火焰愈演愈烈。

荊南翊将阮歆棠抱入棉被中,掖好被子。他又定定地注視了她兩分鐘,下床前認命般輕嘆:“真是來讨債,上輩子欠你的。”

以防打擾到小姑娘休息,荊南翊去了主卧外邊的那間浴室洗澡。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密密麻麻,有林綿綿和方懷打來的,也有總部那邊打來的。繼續翻下去,荊南翊甚至還看到了他父親荊崇的未接來電。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溫存,他現在的心情格外明亮,回電話接受荊崇劈頭蓋臉的訓斥時,還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今天華森集團召開臨時董事會,本來在荊崇的計劃中,今天會是荊南翊立威的好機會。但很不幸,荊南翊錯過了視頻會議時間。

其實不然,董事會會議的召開在十五日前就通知所有與會人員,今天早上林綿綿還特意打電話來提醒了。荊南翊定力沒有那麽差,不至于色令智昏。只是相較于每天忙碌繁複的繼承人工作而言,他現階段更希望可以分出更多的精力在星盛娛樂與樂未傳媒這邊。

因此,即使方才沒有把小姑娘吞入腹中、好好磋磨一番,他也不會參加這次的視頻會議。畢竟今天的董事會一開,他身上的擔子怕是又要重上許多,能留給自己的時間就更少了。

他哪舍得這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小混蛋。

荊南翊一想到剛才小姑娘是如何顫着嗓子求饒、如何被他逼着說出那些再也不會離開他的話,他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荊崇嚴肅道:“荊南翊。”

荊南翊忍着笑意,說:“爸,糖糖在我這兒。”就像是十幾歲的青春期少年炫耀牽住了心儀女生的小手一般,滿滿的小驕傲。

荊崇顯然沒想到荊南翊會突然說這個,他清了清嗓子,厲聲呵斥:“荊南翊,擺正你的工作态度。”

說完,他又忍不住迅速八卦了一句:“你和糖糖和好了?”

阮歆棠畢竟是他與妻子從小看着長大的,當成小兒媳婦照顧了十幾年,他們自然早就把這小姑娘當作半個女兒了。只可惜,阮歆棠退婚的時候過于絕情,兩家人也就淡了聯系。

若說不滿,荊崇肯定是有所不滿,所以他心道,待會兒回去得跟家裏那位商量商量,給臭小子和小丫頭擺擺譜,好讓他們倆知道家長的威信。

誰知荊南翊笑道:“或許還沒有,但是她是我的,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早就決定這回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更何況現在都吃到嘴裏了。這滋味……

荊南翊眯了眯眼,他終于明白為什麽會有人說美人鄉是英雄冢了。情動處,恐怕她就算提出要半個娛樂圈,他也會眼睛都不眨就承諾替她打下來。

“還沒有?”荊崇差點想說——

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沒用的兒子?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看不住,看不住就算了,現如今回來都快一年了,還一點進展都沒有?

他不知道荊南翊已經嘗到美人香,語重心長地告誡他:“阿翊,追女孩子首先要學會尊重。雖然你和糖糖以前有過不愉快,但切記別犯渾,知道了嗎?”

荊南翊“嗯”了一聲,仰起下巴,“我會寵她,就跟你寵媽媽那樣。”

只要她稍微乖一點。

**

阮歆棠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床單和被子都被換過了,包括她自己,也被那個狗男人洗過了。她當時不是沒有感覺,迷迷糊糊地睜開過眼睛,觸及男人晦暗深沉的目光後立馬又閉了回去。她實在太累了,真的沒有力氣再被迫跟他來一場浴室PLAY。

好在荊南翊沒有不做個人,幫她清洗後就将她送回了床上。

床頭櫃上擺了一套疊好的印花高定裙,此外,她手洗的那條小黑裙也已經烘幹了,就放在印花裙的旁邊……上面還擺了她的草莓圖案小內褲。

阮歆棠的臉驀地燒了起來。

雖然睡了一整個下午,但她的身子依舊有些不舒服,酸酸脹脹,昭示着白天那場漫無止境的親近。

她還記得荊南翊拍了拍她的臉蛋,笑得妖孽又惡劣,用可惡至極的輕佻語氣問她:“舒服麽,性冷淡的阮小姐?”

回想到這段,阮歆棠扯過身後的枕頭,狠狠朝籠子投擲過去。

可惡!

怎麽會有這麽惡劣的人!

阮歆棠又羞又躁,不想再回憶白日宣淫的場景,匆匆穿上自己那條小黑裙。

家政阿姨候在客廳,見阮歆棠從主卧出來,忙起身笑道:“太太,晚飯已經做好了。”

阮歆棠腳步一頓,“阿姨,你誤會了。”

家政阿姨笑盈盈地說:“菜色是先生吩咐的,先生走之前親自炖了靈芝烏雞湯。”

**

方懷走進總裁辦公室時,荊南翊正在和顏悅色地警告公關部總監,如果下次再讓他看見他和女藝人的緋聞出現在大衆面前,就請另謀高處。

方懷看過那條緋聞,是一個二線女明星參加富二代聚會時被偷拍到的照片,狗仔拍到了荊南翊的背影。說是偷拍,但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發偷拍照片的那家自媒體是接了誰的單子。

荊南翊将手機往辦公桌上一扔,“我今個兒高興,不跟他們一般計較。傳達過去,如果再有下次,我看她就不用在這個圈子裏混了。”他那幫酒肉富朋友裏,不乏喜歡玩小明星的富二代。這個女演員他沒有什麽印象,派人下去查了查才知道是日化業的鐘家大少爺近期在追的一小明星。

他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不過要是敢再來他面前作妖,他倒是不介意幫助有些人提早退休。

公關部負責人與法律部負責人誠惶誠恐地離開後,方懷走到辦公桌前微笑:“總裁,董事長那邊下達指令催您回去,林特助已經坐下午的航班先行返回南城。”

荊南翊靠着椅背,擡手揉了揉眉骨,“嗯,把我的機票往前改簽,明晚的酒會就不參加了。”不消多說,荊崇肯定會把更多的業務往他身上壓,就算躲過了董事會也無濟于事。

方懷繼續微笑:“家政阿姨剛剛打來了電話,說阮小姐已經離開了。”

“嗯,有沒有派人送她回去?”

“阮小姐拒絕了我們的人,自己打車走的,走之前沒有用晚飯。”

荊南翊長指一頓,蹙了蹙清高的眉棱骨,“飯沒吃?”

“是的,總裁。”

荊南翊拿起備用手機往阮歆棠手機上打電話,滴一聲後,機械的女音響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荊南翊眸色沉了沉,心知八成又被她拉黑了。

“機票不用改簽,明晚酒會行程照常。”

方懷:“董事長那邊……”

他适時噤聲。

荊南翊甩開打火機點了支煙,眉間閃過幾分煩躁,“你先應付着。”

他是真沒料到,一整天滴水未進的小混蛋會這麽迫不及待地從他公寓跑掉,連頓飯都不肯吃。

拔X無情,他就不該順着她來。

“總裁,是否需要送花至阮小姐住處?”今天下午荊南翊一到公司,方懷就看出他今天心情十分不錯——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一副小處男破戒餍足的表情。

荊南翊抖了抖煙灰,“訂香槟玫瑰,一會兒我親自跑一趟。”他把話說出口後,才發覺不妥,端起架子冷峻道:“随便什麽花,以後這種小事你決定,不必問我。”

方懷作死地請示:“您的意思是,從今天開始每天送一束鮮花到阮小姐那兒嗎?”

荊南翊擡眸,不鹹不淡地睇着他,“我雇你來是做什麽的?”

方懷一本正經:“給阮小姐送花。”

荊南翊束了束西服,矜傲道:“阮小姐是誰?”

方懷差點繃不住,勉強維持嚴肅,答道:“總裁夫人。”

“再說一遍。”

“荊總夫人。”

“嗯。”荊南翊起身,在辦公室裏來回走了兩圈,然後鄭重開口:“花我來挑,你去送。”

作者有話要說:  方懷(生無可戀臉):你是一個霸總,不是一個小學生。

方懷(掀桌):做助理好難,我要辭職,我也想做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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