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旁邊湊過來看熱鬧的劇務朝阮歆棠笑道:“歆棠, 你還不知道吧?”

“啊?”阮歆棠不明所以。

“恭喜啊, 剛才的緋聞澄清了, 徐安皓在臉書上發的。”劇務将自己的手機遞到阮歆棠面前給她看。

Jeremy Xu徐大大大皓:【我幹妹妹, 我和她要是有半點男女之情,我把頭割下來給你們當皮球踢。】

附帶的配圖是路透照微博的截圖。

阮歆棠:“……”

拍攝進度被耽擱小半天,收工時已經過了晚上十點。阮歆棠登錄公司兩個月前就幫她注冊的微博, 看到粉絲一下子漲了十三萬。

簡溫耳提面命叮囑:“你不要瞎發微博,不然我就把賬號密碼收回來喔。”

“知道了呀。”阮歆棠查看評論區,“……好多人自稱是我嫂子。”

“我真沒看出來,你和徐安皓竟然半個月就混熟了。”簡溫這次是帶着給阮歆棠找的助理過來的,租了車,沒有坐劇組的保姆車。車上都是自己人,她說話也就少了些顧忌:“徐安皓這次算是藝人生涯中的重大事故了,不知道他們公司私底下會被他下什麽樣的處罰。”

阮歆棠剛入行,不了解這些彎彎道道,不解地看着她:“重大事故?是因為被拍到嗎?”

簡溫搖搖頭,“經紀人前腳表示不回應, 他後腳就在facebook上打臉。偶像藝人跟普通演員不一樣,他們的行為準則嚴格得多,像他這樣不服從安排的偶像……連雪藏都是有可能的。”

阮歆棠震驚, “他那麽多粉絲,不會吧?”

“嗯,還好他粉絲夠多,流量時代能當塊免死金牌。”簡溫看了眼阮歆棠, 笑道:“你心理壓力別太大,跟你沒有關系,這是他自己的抉擇。按照我的猜測……他可能想解約,借着這回的事情跨出試探第一步。”

簡溫雖然資質尚淺,但跟在其他經紀人身邊打雜的時候就耳聰目明,總結了不少明道暗道上的規律。

簡溫倏然道:“對了,還沒跟你介紹,開車的是大頭,以後就跟着你了。我特意選了個男生,耐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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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歆棠:“……好的。”

大頭看了看後視鏡,憨厚地笑了笑,“阮姐。”

“你們差不多大,就叫歆棠吧。”簡溫從手提包中找出通告單,對阮歆棠說:“目前我就只負責你了,劇組下周有兩天休息時間是吧?我給你接了個廣告。”

**

阮歆棠一關上酒店房門,手機就振動了下。

荊南翊仿佛在她門口裝了眼睛似的,她一回到房間就收到他的短信:【總統套房,上來。】

阮歆棠将手機擱在床頭櫃上,當做沒有看到。

手機鈴聲很快響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起響起的還有敲門聲,仿佛敲響的警鐘。

她不得不走回床頭櫃邊上,接起電話。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傳出來,喜怒難辨:“還不過來?”

阮歆棠知道他肯定看到了網上的東西,而且肯定生氣了。雖然徐安皓作了澄清,但荊南翊是個醋缸子,沒有什麽的時候他都能自個兒打翻,更別說今天緋聞鬧得紛紛揚揚了。

那麽,她自然不能到他面前去撞槍口,“荊總,我今天不方便。”

荊南翊笑了,“行,我下來親自檢查。”

“荊南翊。”

“你上來,還是我下來,選吧。”

阮歆棠走到窗邊站定,垂下眼望着車水馬龍的街道。路燈散發着令人困頓不堪的光芒,汽車前照燈攀比着往前流竄。

“荊總,你不是說要追求我嗎?”她頓一頓,語氣淺淡,帶了點質問的意思:“你就是這麽追我的?”

“那看來,阮小姐更喜歡高調點的方式。”他的聲音醇厚溫柔,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強硬。

“你以為我會受你威脅?”

荊南翊輕輕笑,細微的笑聲輕盈磁性地從手機裏傳出來:“糖糖想要看看哥哥威脅人的手段麽?”

敲門聲未停,咚咚,兩短一長,規律地響着。

阮歆棠問他:“門外是誰?”

“林綿綿。”

阮歆棠扶額,“你真的是……”她一時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詞。

荊南翊從善如流接上:“混蛋。”

“……”

阮歆棠挂斷電話後,匆匆跑到門口打開房門。

林綿綿露出一個優雅得體的微笑:“阮小姐。”

“綿綿姐。”阮歆棠禮貌喊人。

林綿綿:“荊總邀請您上樓一敘。”

阮歆棠跟着林綿綿坐上直達頂樓的電梯,阮歆棠問道:“怎麽……不是方特助……”

林綿綿溫婉一笑,緩緩道:“因為荊南翊神經病。”

阮歆棠:“……”

林綿綿将阮歆棠送進總統套房,臨走前朝阮歆棠露出一個同情的笑容:“預祝二位今晚過得愉快。”

阮歆棠要不是知道林綿綿在華森任職多年,簡直都快把她當成這家酒店專門給總統套房客戶配備的私人管家了。

阮歆棠看了眼關上的套間大門,剛轉過頭就看見男人從卧室中走出來。

荊南翊穿着寬大的灰色浴袍,腰間松松垮垮系着浴袍帶子,濡濕的黑發垂在額前,給那張深邃冷峻的臉龐增加了幾分柔和。

他定定看向她,目光清冷含笑,猶如蓄勢待發的雪狼。

阮歆棠下意識後退半步,面露警惕。

荊南翊輕嗤,倚着門框睇她:“真這麽怕哥哥?”

“荊總不像是出爾反爾的人。”阮歆棠側身走到會客廳的單人沙發座前,端端正正地坐下。

荊南翊笑了一聲,掠過她這句話,幽幽道:“去浴室。你自己洗,還是由我代勞?”

阮歆棠看着走近的男人,腦袋漸漸昂起,仰望着他:“你睡沙發?”

荊南翊伸手,勾着手指在她臉蛋上劃圈圈,指腹粗粝溫熱。他的眼睫毛垂着,投下兩彎清淺弧度,眸色漆黑帶了點笑意,流光溢彩。

阮歆棠洞悉他的刻意引誘,語氣重了些,複又問道:“你睡沙發?”

荊南翊清高的眉棱骨微挑,與溢滿淺淡笑意的桃花眼相得益彰,“可以,只要你舍得。”

事實上證明,男人在某些事兒上的承諾是當不得真的。

阮歆棠吹完頭發,剛跨出浴室,就渾身一輕。被人攔腰抱起的失重感令她愣了片刻,回過神來後立馬輕斥:“荊南翊!”

“明天上午你沒有戲要拍。”荊南翊三步并作兩步,大步流星地走向鋪滿玫瑰花的大床,俯身放下炸毛的小姑娘。他的雙臂撐住兩側,黑眸幽深,“我給你時間拒絕。”

阮歆棠不是不清楚他根深蒂固的頑劣性,當即羞憤低吼:“你別……唔!”

漫長得了無盡頭的十分鐘過後,阮歆棠阖目躺在被褥上,急促喘息,猶如瀕死的游魚。

荊南翊勾唇笑,親了親她的眼皮,十分紳士地征詢她的意見:“阮小姐,請問現在還打算拒絕嗎?我給你機會。”

阮歆棠咬牙,一個“滾”字梗在喉頭,如何都發不出來。

許是受她與徐安皓緋聞的影響,荊南翊今晚的動作格外折騰,阮歆棠差點體力不支昏死過去。

阮歆棠惦記着上午的兩場戲,不到六點鐘就朦朦胧胧醒了過來。屋內落地燈沒有按滅,散發出幽暗迷離的暖色燈光。她看見男人坐在她身側,慢條斯理剪雪茄的身影。

他的輪廓被半明半昧的幽光勾勒得愈加深邃,修長有力的手指投下令她臉頰燥熱不已的剪影。

“怎麽醒了?”

阮歆棠嘗試着爬起來,“我有戲份……”

“今天上午的戲昨天你已經拍掉了。”他提醒道。

阮歆棠這才想起來有這麽回事,于是重新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躺回被窩裏。

荊南翊将鍘刀雪茄剪擱回床頭櫃上,旁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根剪好的雪茄。阮歆棠閉着眼睛,陷入沉睡前沒好氣地嘟囔:“要抽出去抽。”

荊南翊笑了下,坐回原處,将小姑娘的腦袋輕輕搬到腿上。

“答應過你的,以後都不抽了。”他說。

**

阮歆棠這一覺栽下去,一直睡到中午将近十二點鐘。荊南翊早已命人準備好衣物,她這次沒跟他犟,匆匆穿戴整齊就要出門。

“把飯吃了。”荊南翊拉住小姑娘胳膊,語氣裏是不容忤逆的強硬。

阮歆棠看了眼餐車,緩步上前倒了一杯紅酒,“荊總……”

荊南翊劈手奪去她手中的高腳杯,垂眸無奈笑了,“鬧什麽?好好吃飯,要哥哥喂你?”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姑娘當真沒鬧,默不作聲地吃了幾筷子飯菜。

雖然荊南翊嫌她吃得有些太少了,但終究沒再強迫她。他穿上西服外套,打算送她去片場。

阮歆棠再度冷冷望着他:“荊總。”

“我不下車,就只是送你過去。”見阮歆棠面色清寒,荊南翊作了讓步,“那我讓司機送你過去,我不過去了,嗯?糖糖,聽話。”

阮歆棠淡漠地看着他,緩緩道:“荊南翊,你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情人。”

荊南翊的神色空白了一瞬,旋即無言以對地笑了。他想起衛知月的話,忍不住伸出手臂勾住小姑娘颀長的天鵝頸,笑道:“瞎胡說什麽呢?哥哥需要的就只是一個小混蛋。好了,那就不送你過去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阮歆棠扒拉掉他的手臂,轉身往門口走出。

荊南翊看着她纖細柔弱的背影,倏爾心念一動,語速如微風拂葉——

“糖糖,想說的話,我都已經說過了。我也不知道一次一次地說我有多愛你……會不會引來你的厭煩。但盡管這樣,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你對我而言有多重要。我不需要聽話的情人,或者說是床伴,從始至終,你是什麽樣的,聽不聽話、愛我不愛我……我都需要你,我也都只需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  阮歆棠:你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情人。

荊南翊:你這樣不聽話的就不錯。

荊南翊,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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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章應該進入下一個劇情點了,一不小心寫多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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