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阮歆棠怕他不知收斂, 忙道:“別鬧了哥哥, 在外頭呢。”
荊南翊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發頂, 黑眸含笑, “不是不喜歡喊哥哥?今天倒是喊得挺歡,像叫……”他貼着她的耳朵吐出一個字,不出所料地看着懷裏小姑娘瞬間羞成一只美味可口的熟蝦。
因着這句揶揄, 阮歆棠說什麽都不肯再搭理他。車門被鎖死了,她下不去,于是就氣鼓鼓地別過腦袋用後腦勺對着他。
荊南翊揉揉小姑娘耳朵,放柔嗓音:“哥哥錯了,哥哥一直都是一個壞蛋。”
阮歆棠咬了咬下唇,問他:“那你以後在外面還欺不欺負我了?”
荊南翊笑了,“不敢,以後只被你欺負。”
“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你。”她嘀咕了一聲,同時一腳踩上他锃亮的高定皮鞋。
荊南翊垂眸淺笑,湊近她的臉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糖糖這是變着法要哥哥收拾?”
“你剛剛不還說願意被我欺負?”
“願意,怎麽不願意。”荊南翊放開她,笑道:“坐好, 我們去吃火鍋。”
晚高峰的成都路況良好,車子一路順暢抵達目的地。這家火鍋店對客人的隐私保護十分完善,電梯從地下車庫直通VIP包廂。食材已經備好,除了火鍋食材以外, 還有不少阮歆棠愛吃的甜品,提拉米蘇、抹茶慕斯等等擺了小半圈的第二層桌子。
阮歆棠這幾天都是清水煮白菜地吃着,嚴格控制飲食。這一下子看到這麽多誘人的小蛋糕,差點沒忍住。荊南翊拿了塊巧克力慕斯給她,她接了過來,心想就吃這一塊……當做cheating day。
很快,阮歆棠又就着荊南翊的手吃完一塊紅絲絨蛋糕、一個草莓雪媚娘。當荊南翊問她接下來想吃哪個的時候,她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今天的熱量攝入有點過分了。
阮歆棠趕緊從他懷裏鑽出來,拿起白色餐巾擦了擦唇角,“不要了,我吃飽了。”
荊南翊彎了彎唇角,大手按住小姑娘的後頸,将人帶回懷裏,“都是哥哥逼你吃的,接下來想我逼哪塊?”
荊南翊伸手指了指,深邃的眉眼溫柔缱绻,眼底漾滿寵溺的笑:“巧克力還是抹茶?慕斯?熔岩蛋糕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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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阮歆棠想起年少時期。
傅茵蔓對她的體重有嚴格的要求,平時別說是蛋糕,連米飯都是不給吃飽的。她生性嗜甜,但又怕傅茵蔓生氣,于是就會要荊南翊假裝逼着她吃各種她想要吃的蛋糕、冰淇淋以及其他甜品。
等到早上稱體重的時候,傅茵蔓一生氣,阮歆棠就會低下頭乖乖挨訓,然後委屈地透露出是荊南翊非要她吃的。傅茵蔓便不再多說什麽,最多勒令她今天只能啃黃瓜,每每如此、屢試不爽。
阮歆棠搖搖頭,“真的吃飽了,不吃了。”
荊南翊長指沾了點奶油,刮在小姑娘挺翹鼻尖,“真不吃了?”
“肚子都要鼓起來了。”
“那我檢查檢查?”說罷,他作勢要掀她上衣衣擺。
阮歆棠慌忙按住他的手,淨白小臉皺成一團,“再動手動腳我就生氣了!”
荊南翊笑着摸摸小姑娘腦袋,“嗯,那回去再檢查。”他往她唇角抹了點奶油,笑道:“特別喜歡糖糖沒有吃幹淨的樣子,特別乖特別可愛,看得我都渴了。”
阮歆棠:“……”
他的嗓音低啞下來,低頭貼着她下颌,無限旖旎:“怎麽辦好呢?”
他的呼吸灼熱,酥酥麻麻地噴灑下來,阮歆棠頓時有些不好了。她嗓子發緊,因剛剛吃了兩三塊甜品……特別特別想喝水。
她指了指桌上的紅豆湯,“荊南翊,我想喝這個。”
聲音又軟又嬌,聽上去就像是一種蠱惑的邀請。
荊南翊笑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端起不遠處的紅豆湯,仰頭灌了一口,旋即低頭吻住小姑娘櫻桃般的紅唇。
荊南翊的大掌牢牢托住小姑娘後腦勺,熾烈的深吻如盛夏七月火熱的陽光。阮歆棠呼吸被掠奪,幾度喘不過氣來,烏眸泛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荊南翊短暫地放開她的唇瓣,低笑:“傻瓜,要主動來搶我嘴巴裏的空氣。”說罷,他再度吻上她的唇瓣,難舍難分。
阮歆棠依言去搶他口腔中的空氣,無意中加深了這個吻,換來男人野獸般的啃噬。
一室旖旎,不知過了多久,侍應生敲響包廂雕花木門。阮歆棠這才得以逃脫荊南翊的魔爪,伏在座椅扶手上大口喘息。
荊南翊也沒有多好,他雖然肺活量足夠,但經過一番天雷勾地火的深吻後,身上的燥熱完全消不下去。他整了整西服,按下桌子側邊的紅色鍵,示意侍應生不要進來。
在某些方面,男人總是比女人更難以忍耐。
荊南翊将小姑娘撈回懷裏,黑眸深邃如潭,眼尾浮起動情的紅,“糖糖,幫幫我。”
“……”
二十分鐘後,荊南翊神清氣爽地坐在鴛鴦鍋前給小姑娘涮肥牛。
阮歆棠受了累,完全把控制飲食的念頭抛之腦後,夾起肥牛沾了沾麻醬就往嘴巴裏送,很快吃掉一小盤。
“肉好吃還是奶油好吃?”荊南翊将新涮好的肥牛與煮熟的撒尿牛丸一起放入阮歆棠小碗裏。
阮歆棠一邊吃一邊露出滿足的神色,“都好吃。”
“哥哥好吃還是奶油好吃?”荊南翊說完就笑了聲,接着說:“要我說,還是糖糖最好吃。”
阮歆棠瞪了他一眼,埋頭吃肉。
餐後,荊南翊揉了揉小姑娘發頂,笑道:“本來打算吃完飯去街頭巷尾逛一逛,可惜你好像不大方便。”他知道她目前沒有公開戀情的計劃,他雖然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倆的關系、免得有不知死活的人觊觎他的小姑娘,但這畢竟是她珍之至重的事業。
阮歆棠仰起小臉望着他,烏眸明澈動人:“我可以全副武裝,不被認出來就不要緊。”
荊南翊垂眸,散漫的笑容裏帶着兩分認真:“我什麽時候可以有一個名分呢,阮小姐?”
“你想要公開嗎?”
荊南翊微微一笑,說:“我覺得隐婚聽起來似乎也不錯。”
這是他頭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婚姻,盡管他們曾有過十數年婚約。
阮歆棠擡眸看去,從他眼裏看到了細碎流光。她知道他是認真的,然而在她的計劃中,近幾年都是沒有成家這一條的。
阮歆棠垂下目光,輕聲回道:“哥哥,我現在還小。”
荊南翊将小姑娘拽入懷中,垂眸淺笑:“好,那等我們糖糖想結婚了,我們再結。”
既然提到了結婚,阮歆棠不可避免地聯想到荊父荊母。她想起喬楚伊說的話,荊父的反對、溫璟意出入荊家的身影,以及荊南翊那一句當時聽起來無甚感覺的“她是家母中意的兒媳婦人選”。
阮歆棠的腦袋靠在荊南翊胸膛上,心裏堵得慌。她相信荊南翊,但同樣不想看到荊家父子因她而鬧得不可開交。
“荊南翊,你有沒有事情想告訴我?”
荊南翊挑了下眉,唇畔勾起笑:“聽說什麽了?”
阮歆棠想問他是不是真的要被荊父趕出華森了,但又不想給他帶來壓力。雖然除了華森以外,他有自己的事業,而且做得風生水起,但她還是不想看到他背負流言離開華森。
荊南翊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臉,笑道:“不肯說?”
阮歆棠搖搖頭,“我好像給你帶來麻煩,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那麻煩精就要待在我身邊,不能再去禍害別人了。”荊南翊将她騰空抱起來,視線平視:“能先告訴我,這次給我帶來什麽麻煩了嗎?”
阮歆棠盯着他的眼睛,“你告訴我,你最近遇到麻煩了嗎?”
荊南翊審視了一臉認真的小姑娘好一會兒,饒有興致地笑道:“聽你這話,我似乎遇到麻煩了?”
阮歆棠轉開臉去,細聲咕哝:“那就沒有吧。”
“支支吾吾,看來是想和哥哥玩點好玩兒的?”他笑了笑,附到她耳畔,壓低嗓音不正經地吐出幾個字:“到了床上。”
阮歆棠腦海中警鐘大作,忙道:“不是說好今晚不會……那個嗎?”
荊南翊抱着小姑娘坐到沙發上,二人擠在一處。
他擡眸看着她,眸色如濃墨般漆黑。
“說好不做,但要是小混蛋心裏藏了事、又不肯說,那就不能怪哥哥用點特殊手段了。”
阮歆棠伸長手臂勾住他脖頸,換了個姿勢爬起來,将他推倒在沙發上。局勢瞬息轉變,被推倒的荊南翊十分享受地眯了眯眼,唇角弧度漸深,“想對哥哥做什麽?”
阮歆棠屈膝抵住男人腰腹,微微抿唇居高臨下地望着他。
佐料香味與濃郁肉香溢滿整間包廂,覆蓋了去油膩清茶的幾縷淡香。火鍋還在噗嚕噗嚕冒泡泡,輕微聲響溫暖着仲秋夜晚。
“荊南翊。”
她眨了眨眼,濃密卷翹的眼睫毛如翩跹蝶翼,盤踞在他的心上。他不由柔下眉眼,溫聲淺笑:“哥哥在。”
阮歆棠俯下身,輕輕吻上他的唇角,小扇子般的眼睫毛垂着,“荊南翊,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荊南翊側過臉,将唇角吻轉為唇上,貼着小姑娘柔軟香甜的唇瓣答道:“你說呢?”
她往後退了退,不給他親,問道:“你有多喜歡我?”
荊南翊想也不想,脫口就說:“如果再出一回褚聞那樣的事兒,我就打斷你的腿。”
“……”
“最好能由神明來審判,把我這輩子都賠給你。”
“……你就不能浪漫點嗎?”阮歆棠有些喪氣,松了手剛想從沙發上下去,就被男人拽住衣領拉回遠處。她踉跄了一下,差點摔他身上,條件反射地用雙手撐住他的胸膛。
荊南翊擡手捏她耳朵,笑道:“打斷腿不浪漫?別怕,不會真打斷,最多……沒事,不會再出現那樣的事,我會把你牢牢看住。”他的聲音裏是無盡的溫情,像冬夜裏的一簇簇篝火。
阮歆棠歪頭笑着看他,雙手依舊撐住他的胸膛,“那哥哥,你要把我看好好嗎?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荊南翊笑了,眼底盡是溫柔寵溺:“好。”他也曾不止一次在床事上磋磨她,半哄半逼着要她說出什麽這輩子都只喜歡他之類的話;如今聽見她真心實意地說出口,說出這句永遠,他頓時整顆心髒都咚咚跳躍起來,感覺整個世界都亮堂了不少。
沒有什麽比你喜歡的人、你想要一個永遠的人,也想要和你擁有一個永遠更值得令人快樂了——哪怕,在這段快樂到達以前,曾經發生過讓他不太愉快的意外。
阮歆棠彎唇,問他:“那你……會娶別人嗎?”
擱以前,他定然會像剛才那般回一句“你說呢”,但此刻,他只想凝望着她,說一句:“這輩子,我只娶你,而你也只能嫁給我。”而事實上,他也确實這麽做了、這麽說了。
聞言,阮歆棠笑道:“哥哥,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壞呢?我不想結婚,但又不準你娶別人。”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與對愛人的迷戀交織相錯,形成了這樣一個矛盾體。
荊南翊抱緊柔軟的小姑娘,嗓音磁性勾人:“我們可以不結婚,但我們這輩子都要一直在一起。”
他對她的了解,即使不能說是透徹,但也絕不淺薄。他知道她的顧慮以及潛意識裏對于婚姻的反抗,這沒有關系,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他想要的,如果她暫時不想給,那他可以等——這是他這麽多年以來,秉持的信念,如今也不例外。
作者有話要說: 過了幾天,荊南翊:我覺得我還是想結婚,腫麽辦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