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命休矣

艄公:今天接了個大單子,真高興呀,真高興,真呀真高興。

艄公一高興,就唱起了歌:

“老爺生長在河邊,不怕官司不怕天,昨夜華光來趁我,臨行奪下一金磚。”

趙锃平聽到歌聲,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一把扇子來,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手掌。像是對艄公唱的的歌,非常的喜歡。

“唱的是啥?”艄公唱得不知道是哪裏的曲子,蘇半夏聽不懂,趁着那混蛋沒注意,小聲問周易。

周易把歌詞用蘇半夏能聽懂的方式,複述了一邊。“艄公嗓子不錯,唱得挺好。”周易見過的世面也少,艄公這歌到底唱得好不好,其實他也不清楚。

不過單聽艄公的聲音,聲音洪亮,氣息悠長,應該是個好嗓子。咳咳……

這時,船正行到河中心。

艄公歌聲驀地一停!

笑問三人,“你三人,是要吃板刀面?還是要吃馄饨?”

“怎麽叫板刀面,什麽叫馄饨?”原本趙锃平還沉迷在船老大的歌聲中,這突然的就停下了。趙锃平心中還有絲不滿。不過他面上的怒意一閃就隐藏了起來。

不過這板刀面跟馄饨?不都是吃的麽?現在在河裏呢,哪裏來的吃食給他吃?這船老大莫不是開玩笑呢吧?趙锃平心中奇怪就問船老大。

船老大把搖橹一摔,兇光乍現,“若是要吃板刀面,我這船板底下就有鋒利的板刀,我一刀一個,只需三五刀就能把你們全部砍下河裏去喂魚。

至于這馄饨嘛,自己把衣服脫得幹幹淨淨,老實點跳到河裏去!是死是活,全憑你們自己。”

“我了個去,你居然是個黑·船老大!”趙锃平驚呼!沒想到原本和善有品位的船老大,搖身一變,就成了黑·船老大!

“我不是與你十兩銀子?有這十兩銀子,你一年都夠花了,嫌少,我可以再給一點啊。做人不能這樣,謀財又害命……我跟你說哦……吧啦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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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說廢話!快說選哪個,要是不選,我就替你們選了!”船老大沒想到這個肥羊話如此話多!簡直就是個話唠!心中來氣!

“別啊,別啊,咱們好好說話,你說,你要多少錢?我看我能不能給,咱們要和氣,和氣生財嘛~”

“呸!”

周易與蘇半夏兩人聽見趙锃平的說辭,齊齊嘴角抽搐。心想說,這哪裏來的渾人!都這會兒還跟歹徒讨價還價!

人家明擺着就是要一口吞,把他們全部幹翻了,三人身上的財物全都是他的!這可比敲詐一筆來得多了!

趙锃平自然也知道這個,奈何他不會游泳啊,從小就是旱鴨子,不悠着點不行。按這黑·船老大所說,無論哪個結果,都是要下水的,真是這樣,那他豈不是死定了!

“你們兩個別杵在這裏啊,你們也說點話,勸勸船老大,咱錢可以給他,命可千萬得留下!”趙锃平心情激動,渡個河都能遇到這種事,簡直流年不利。

若是這回僥幸留得命在,他一定要去寺廟捐一千兩香油錢!去去黴氣!

“要說你說,人家擺明就是要謀財害命,你說什麽都不能改變人家主意,人家要是放你走了,你回來報仇怎麽辦?他還要不要活命啦?”蘇半夏翻了個白眼。

忍不住,就說話了!

“快把身上的衣服都扒了,自個兒乖乖地跳下水,再磨磨蹭蹭,可別快我不客氣了!哼哼”艄公手上亮着板刀惡狠狠說道。

“船老大,我媳婦兒能不能不脫?”周易早就被突然覺醒的黑·船老大吓到了。

若是要下水,他倒是沒什麽關系,只是他家媳婦兒是個姑娘家,總不能讓媳婦兒也脫光光吧?一個姑娘家,要是此地只有他跟他媳婦兒,他倒是一點兒都不介意。

可是這還有外人在呢,怎麽行?

周易現在是沒有想過,蘇半夏能鬥得過這船老大這件事兒。他總是想要忽略自己媳婦兒比正常男人厲害得多這個設定,所以此刻還沒想起來這個。

對于他來說,此時船老大手上握着利器,刀劍無眼,要是一個不小心,傷到了,後悔都來不及。

再者,這可是這條大河的河中心,即便是會泅水,誰能保證,這水底下就沒有危險。若是在火拼的時候,受點傷,那就就更了不得。這樣下來,乖乖地下水,反而是最安全的法子了。

現在這種情況,自然是穩妥為先。只要命還在,錢還掙不到麽?

所以周易是做好吃馄饨的準備。囧,他一個書生,沒有反抗能力,哭。

“都脫光了,少跟老子讨價還價!”船老大心黑,做這一行的,要這同情心有何用,無論是誰,都不能幸免,管他姑娘不姑娘的。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照樣把人弄下去!

待做了這一票,他就能好長一段時間內,過上舒坦的日子。

其實這條河渡河的人這麽少,也是有原因的。本地人都不在這兒過河,來這裏過河的都是外地人。外地人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往往都着了這船老大的道兒。

這船老大平日裏也機靈,遇到不能動的客人,就是再心動,也不會去下手。要是這渡河的人數多,他就老老實實地渡人過河,不打歪心思。

畢竟渡河的人一多,下手就不方便。

謀財害命這件事,自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覺。

一般情況下,他都是挑落單的客人下手。或者是像蘇半夏與周易兩人一起的這種,要是超過三人,他就不會幹這活。

只不過今天這趙锃平一看就是個有錢的,前面兩個上船的,好像包袱裏也有些金銀器物的樣子。再加上,他前些時日去賭坊輸了錢,欠了一筆債,現在急需線。

因而今日看見他們三人,就動了心。一個嬌嬌肉肉的姑娘,一個瘦弱的年輕人,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想來好對付得很。

“別啊,別啊,船老大,船老大,咱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這可不會泅水,要不這樣。我把我身上的銀子都給你,你別讓我下水,直接載我過河怎樣?

至于另外兩位,您自己看着辦?”為了自己的小命,趙锃平只能豁出去,別人他可管不了。一邊說着讨好的話,一邊心裏暗自記住此人相貌。

哼哼,只要我活着回去了,就是丢了些金銀,那又如何?到時候去官府一個報館,這黑心的船老大,還能活命不成?

他可是在官府是有關系的人。

可惜趙锃平只是自己想多人,人家船老大,心腸早就黑透了。哪能被這麽幾句話給利誘。幹壞事的,最怕留下活口,或者被人知道。

殺人劫財,自然要滅口。否則他這生意以後還怎麽做下去?

“媳婦兒,咱們怎麽辦?”周易見媳婦兒面無異色,好像一點不害怕的樣子,心中奇怪。這種生死危機時刻,媳婦兒怎麽好像很淡定啊?

難道是媳婦兒确信自己她可以搞定這個船老大?

周易經過了剛才的慌亂期,這會兒理智漸漸恢複。他想起了自己媳婦兒英勇威武的樣子,連大蟲都是輕而易舉的就幹掉了。

好像這船老大比大蟲弱得多啊!

這麽一想,周易才放下心來。這個重擔,就交給媳婦兒啦。嗯,等到找到落腳的地方,他一定給媳婦兒做好吃的。

燒洗腳水,洗澡水這種雜活兒,都他幹!

蘇半夏對着周易眨了眨眼睛,安撫周易。又摸了摸周易的手,示意周易不要擔心,莫要害怕。一切都看她的。

蘇半夏剛才一直都沒有動靜,一則是暗中觀察船老大的戰力,另一則是想要看擾她好事兒的混蛋好戲。恩恩,看這個混蛋低聲下氣的求饒,還真是蠻不錯的。

于蘇半夏來講,老虎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這麽一個非專業打劫的,能厲害到哪裏去。不就是仗着一把板刀麽?

說實在的,只要被劫持的人心裏不慌,随機應變能力好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把船老大幹翻,然後自己搖橹渡河的。

耳邊傳來的都是那個小混蛋的求饒聲,蘇半夏扯了扯嘴角,心想說,這混蛋可真夠丢人的,就差給人喊聲爺爺了。呵呵。

蘇半夏暗中脫下自己的鞋子,悄悄地捏在手中,只等有了時機,就把鞋子甩到黑·船老大的臉上。

那邊船老大已經已經被趙锃平撩-撥得心頭火起,“丫丫的呸的,既然不想吃馄饨,就吃板刀面好了!”既然不老實,那就休怪他不客氣,一刀一個了!

“哼!”船老大一聲冷哼,手中握着板刀,就要砍向話唠·趙锃平。

“啊!”趙锃平一聲尖叫,想要往邊上躲閃,但是只要他一閃身,就是掉入河中的命運,趙锃平不敢閃躲。

眼見着板刀也來越近,這時候趙锃平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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