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丫頭片子
“榮建安女朋友？”紀素不知怎麽的心髒突然跳的很厲害，但她強裝鎮定，“那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們已經離婚了，跟你沒什麽可談的。”
對方依舊冷冷的說：“不是你跟我談，是我跟你談。我懷孕了，所以想見見你。”
紀素“哼”了一聲，“你懷孕，又不是我幹的！跟我顯擺？抱歉啊，我已經有孩子了不羨慕！”
說罷紀素就挂了電話。
但她卻發現她的手在不停的抖。
挂了電話之後她發現她在害怕，害怕跟對方多說幾個字，甚至害怕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對方的每句話。
她一點兒心裏準備都沒有就接到了一通從來都沒有預料到的電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是不是給她罵回去更好？還是說裝作事不關己會更有氣勢？
但無論電話裏說了什麽，她始終不明白，榮建安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她怎麽不知道。如果說是女朋友，難道就是前兩次看到的那個？
不過離婚不到半年就找了新的女朋友……紀素心裏滿是失落，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像是被背叛了一樣氣憤。
“媽媽……”融融突然過來。
“啊？”紀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融融在叫她。
“我餓了……”融融手裏拿着變形的飛機，可憐巴巴的站在她身邊。
紀素連忙抛開腦子裏的雜念，起身看時間，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一點半，融融肯定餓了，她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媽媽趕緊給你做飯啊融融稍微等我二十分鐘就好，我們中午吃可樂雞翅好麽？”
“嗯。我快餓死了媽媽快點兒！”融融撅着小嘴兒。
紀素快速從冰箱裏拿出來雞翅放在廚房消冰，接着手腳利索的焖米和準備腌料。
融融躺在沙發上面看電視，覺得一個人在家真無聊。
“媽媽，頁叔叔什麽時候來啊？”他朝着廚房喊。
“什麽？媽媽聽不見待會兒再說啊！”紀素喊着。
“……好吧。”
紀素焖好了米，調好了腌料，只等雞翅消了冰。這空白的時候，她的思緒又亂了。
她覺得榮建安夠狠心的，這兒還有他的兒子，他的家，他就這麽潇灑的找了女朋友，還懷了孕。
所以說他們母子兩在榮建安眼裏根本不算是什麽，也許就像他吵架時說的那樣，簡直煩的不想回來。
就是說他早就知道別人的好，所以才對比出來她的不好了是吧！
紀素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
但是卻覺得無能為力。
能怎麽樣呢？婚都離了，就算榮建安有了女朋友，她又能說什麽！
“媽媽——飯好了沒，我快餓死了！”融融躺在沙發用了力氣喊。
紀素聽見了，“馬上馬上，收收汁兒就出鍋！再等五分鐘！”
快兩點半的時候，融融終于吃到了午飯。
“寶貝兒，吃完中午睡個覺，下午媽帶你去超市好麽？冰箱裏東西快洗完了咱們去補貨，還能買你喜歡的那個帶糖的口哨好麽？”
融融沒什麽精神，但還是點點頭，“好。”
紀素想通過不停的做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不想滿腦子都是榮建安。
他都跟別人發生了關系，為什麽她還要惦記他？
這點在紀素看來她被榮建安超出了很多。榮建安離婚就是離婚，來看望融融只是盡一個父親的責任，每個月彙錢也是按照離婚協議在履行。
但是她卻在做什麽？
紀素不甘心為什麽聽到這個消息會對她的觸動這麽大。
離婚這好幾個月，第一次有一種真的是離婚了的感覺。
榮建安不會再回到這個家了。
她們的婚姻确實結束了。并不像她想的那樣離婚試試，大不了還能回來。
現在是事實告訴她，離了就是離了，榮建安是榮建安，她是她。
第二天紀素将融融送到幼兒園之後，又接到了婆婆的電話。
“素素啊，上午沒事兒陪我去趟百榮吧，你爸下星期去慈溪，打算買點兒東西給你老姑他們家的帶過去。”
“好啊，半小時我就……”紀素習慣性的答應，卻突然反應過來現在的事實。她已經不是她的婆婆，幹嘛有事兒還找她跑腿，榮建安不是有女朋友嗎這陪婆婆的事兒不應該是現任女友做的事兒麽為什麽還總是找她！
“半小時過來？行我已經收拾好了就樓下等你啊，路上開慢點兒別急。”榮建安媽囑咐完了就挂了電話。
紀素卻看着屏幕在路邊兒發呆。
是不是榮建安媽還不知道榮建安已經有了女朋友的事兒，她現在這麽做總有點兒上趕着的感覺。榮建安跟新女友在外邊兒樂呵，她卻看起來不停的在捧他的臭腳，巴結他媽，希望他回心轉意？
也許以前并沒有意識到這點，總覺得榮建安跟之前沒有什麽改變，但現在既然意識到了，這麽做似乎不太妥當。
她想了想，直接給榮建安打過去電話，“你媽要去百榮！”
榮建安沒明白過來，“你陪着去一次吧。”
紀素想問他女朋友的事情卻問不出口，怎麽都感覺像是捉奸似得，但她并不占理，現在不适合這麽做，于是紀素旁敲側擊的說：“這是最後一次。”
榮建安微微嘆口氣，“……嗯。”
紀素想，榮建安想要開啓新生活，那就跟她斷的徹底點兒。
那邊兒抱着年輕姑娘樂呵，這邊兒有事兒還得使喚她。當她是什麽！
最後一次！
紀素故意讓自己很忙，家務做完了就開始重新整理融融的小衣櫃，衣服全部拿出來疊一遍，然後再把自己的衣櫃也全都收拾一遍。
最後終于能累的倒頭就睡，卻沒有料到第二天她送融融回來時，在樓前碰到一個姑娘。
這姑娘看起來二十出頭，甚至更年輕，有點兒粗的一字眉，頭發直直披在兩旁，劉海很有立體感，嘴唇紅紅的，很清秀，正是爛網絡的打扮。
她的目光跟那女孩兒對視的時候，就猜到了她是誰。
果然那個女孩兒走過來，“你是榮建安前妻吧？”
紀素沒有廢話，“有話出去說，小區外不遠處有個咖啡店，步走大概二十分鐘。”
“不用費事兒，我只請了半天假，下午還得上班兒，這兒就能說。”
紀素擔心來來往往的鄰居聽到只言片語就會有閑話流傳，于是扭頭就走，丢下一句，“愛來不來。”
那丫頭片子果然跟上來了！
紀素一路沒有回頭看，也沒有跟她有任何的交流。
她腦子裏在快速的轉着，她是來幹嘛的？她該怎麽應對。
是事不關己呢還是棒打鴛鴦？還是說像看到的文章寫得那樣，用柔情來逼退她？告訴她榮建安的喜好，習慣，弱點，來跟她一較高下？
別的暫緩，首先不明白她為什麽要來，找存在感？找優越感？或是告狀？
那天的驚慌過後紀素反而冷靜下來，她不停的分析着現在的情況。
不知不覺就到了地兒，咖啡店剛開。
紀素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并沒有請這姑娘喝的意思。
姑娘有些尴尬，但随即自己也點了一杯。
“說吧，三番五次的找我有什麽事兒？借錢別想！”紀素先發制人。
女孩兒也不示弱，“你年紀比我大不少，我叫你姐姐吧。”
“別！當不起！”紀素抱着胳膊靠着後背，一種保護自己的姿勢，“有話快說，一會兒我還有事兒！”
姑娘索性不再客氣，“我跟榮建安好了很久了你不知道吧？”
紀素挑挑眉，這是找優越感來了？“你們好多久跟我沒有關系，現在我是我他是他。他找頭豬都不關我事兒！”
女孩兒白了她一眼呵呵笑了一聲，“姐姐你嘴巴夠毒的！本來我還想跟你好好相處好好交流，想尊敬你來着，現在看來你也不是什麽善茬。那我直說吧！既然你也知道你們離婚了，那你就離建安遠點兒，別再糾纏着他！”
“我糾纏他？”紀素拔高了聲音反問，“呵！可笑！你從哪兒看出來我在糾纏他！你這丫頭看起來成年了吧？說話怎麽不過腦子！”她将手随意的放在腿上，只有她自己能感覺的到手在不停的發抖。
“既然你說沒有糾纏，那你沒事兒就叫建安去你那兒你怎麽解釋？”姑娘咄咄逼人。
這時咖啡上來了，紀素暫停了話題。
兩人面前分別多了咖啡之後，紀素的發抖被這段時間的沉默消滅不少。
她淡定的加了奶，又加了糖，攪拌過後，才慢悠悠的看起來游刃有餘的說：“他看他兒子，即便我們離了婚，他一輩子都是他兒子的爸爸。你既然想要找離異男，就得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你沒法要求一個男人一輩子不見他的孩子。”
“難道你不覺得不公平麽，為什麽你們的孩子就可以是孩子，為什麽我們的孩子就不能是孩子！”女孩兒說着眼眶有點兒紅，而且情緒漸漸激動。像是有什麽委屈了她似得。
紀素發現了這個端倪，于是裝作體貼的問來套話，“怎麽了，你們有了寶寶不是應該高興麽？”
女孩兒氣呼呼的說：“就因為你拿你兒子綁着建安，所以他現在讓我去打胎！”說着女孩兒從包裏拍出來三萬塊現金，“看，這就是建安讓我去打胎給的錢！這算什麽！他這算什麽意思！本來我們兩處的好好地，你非得總是拿着你們孩子說事兒，弄得建安說一點兒都不想要小孩！哦對了，好像之前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紀素大概明白過來，八成榮建安讓她打了，她不甘心，所以打算過來扔顆炸彈，也給榮建安填填堵，“孩子生病他來看孩子這是正常的，每半個月看一次孩子也是離婚協議的內容，至于你覺得不公平的話，那你就憑本事讓榮建安忘了他兒子。你跑我這兒來叫有用麽？”紀素覺得跟她繼續說下去簡直是浪費時間，于是站起來，“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