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合同
紀素很快見到了李雪，地點還是上次見面的那裏，李雪公司附近。
紀素到得早，提前點了咖啡喝甜品，李雪來的時候呼哧呼哧的，一看就急忙跑來的。
“着什麽急看喘成這樣……”紀素把餐單遞給李雪。
李雪也跟着點了一杯咖啡，“姐，從公司出來一趟不容易，可不能在路上浪費時間啊。”她擺弄擺弄劉海，重新紮了一下亂了的頭發，“姐，是這樣兒的，我們公司正在談一條線路，成了之後再跟其他旅行社合作，現在就是談的半截兒。前段兒時間不是走了一個翻譯麽，然後那個文件就你給翻譯的那個……”
“嗯！是不是翻譯的不行？”紀素有些擔心。
“不是。”李雪擺擺手，“後來我們公司招聘過西語系畢業的學生，但是總覺得不如你在那兒留過學的靠譜，所以我們老板想問問你願不願意過來上班兒，待遇面談，一定從優。”
“上班兒？”紀素一下不知怎麽做決定，她還從來沒有想過這事兒，“我要上班兒的話，我兒子上學放學怎麽辦？沒人接啊。”
“他奶奶幫接或者他姥姥呢？”李雪抱着很大的希望。
繼續微微皺眉，“都沒戲，他奶奶想都別想，她姥姥住郊區不愛來，只能我自己……或者你們公司可以讓我時間很方便，送完孩子再去上班兒，然後下午兩點左右就下班兒接孩子。不然的話還真沒有辦法。”拒絕這事兒有點可惜，紀素也覺得突然有機會可以上班兒多難得，還是她的老本行。
只是總不能顧此失彼，把融融放那兒不管。
想想還是得狠心拒絕。
李雪卻沒有着急，“我就猜大概不太行。我就那麽跟我們頭兒說的，果然還是不行嘿嘿，姐那你考慮下兼職行麽，或者就當幫我個忙，到不用每天都來，就是有活兒的時候來幫個忙，主要就是翻譯。”
“只要不耽誤我看孩子接送孩子，翻譯沒有問題。”紀素很痛快答應下來。
“其實近期就有翻譯的事兒，主要是跟對方談一些細節，大體基本都沒有問題，只要細節最後落實，就可以開個洽談會，跟其他旅游社合作線路，并且招标廣告公司。”
“就是說最近就得翻譯，然後之後就沒我事兒了呗？”紀素問。
李雪很熟練的回答，“嗯，基本就是這幾天的翻譯，還有之後的洽招标會，招标會可能也得你上前翻譯一下，因為有對方的負責人來。可能現場有提問什麽的。”
紀素依舊有些猶豫，現場翻譯啊……不知道能不能搞的定。
李雪像是看出來她的擔心似得，“沒事兒，因為就是旅游線路，并不用太嚴謹的翻譯，意思能明白就行。主要你跟那兒待過，比沒去過的翻譯有很大優勢，對了老大說待遇從優。”她沖紀素擠擠眼睛，“到時候我再幫你往高了擡價格！”
紀素還是有些擔憂。
“沒事兒姐你試試呗，要是不行到時候再拒絕。反正先去了試試看又不用簽正式合同，等你決定了再簽也不遲。”
這說的讓紀素很動心。
報瑜伽的班兒花了她不少錢，要是能把這筆錢賺回來就好了。
“那時間盡量安排在上午吧，我送完孩子時間寬裕。下午兩點多就得回去，四點接孩子。”
“行，那我跟我們頭兒去彙報去，然後頭兒安排時間。”
“嗯。”
紀素回到了家，卻依舊覺得有些不踏實。這麽重要的翻譯她行麽……雖說在那兒留學過，但是回了國基本就沒有工作過。因為那時候這個語種的旅游方面的工作還真不好找，而且她很快就相親然後面臨結婚等一大堆的事兒……要說一下子接這麽重要的活兒，萬一給人搞砸了……
她有些沒底氣，最後還是搜出來幾部西語的電影看了看，試試看自己有沒有退化。
沒想到李雪第二天就發來消息，“姐，後天方便麽？後天上午九點半，你送完孩子來公司差不多吧？後天來試試吧，我們頭兒挺期待的，完事兒後想跟你談談合同的事兒，哪怕不是上班兒，就這次做臨時翻譯不也得要合同麽，到時候我幫你多提提價啊！”
“後天？這麽快？”紀素還在鬥争中，但她必須立刻做決定，去還是不去，不能說去結果又不去。她鬥争了半天，還是想試試看，不行就離開，行就試試。萬一成功呢！“行我送了孩子就沒有什麽事兒了。”
李雪松了口氣，“那後天你就停車到我們樓下，到了給我個電話，我下樓接你。那個樓得刷卡進去沒卡進不去。”
“嗯，好。”
紀素豁出去了，已經答應了人家，一定不能食言。她繼續翻着電影，就連晚上給融融做吃的，那電影的聲音也不能停，她得多聽聽找找自信。
其實全都聽得懂。當你能聽懂當地人說的話時，電影裏面的簡直小菜一碟。但是紀素缺乏自信，她總是在設想着後天當翻譯時萬一什麽都聽不懂怎麽辦，萬一出了差錯怎麽辦……
不過既然答應了就得硬着頭皮上，丢人也就丢這麽一回，萬一成功了呢，還能賺點兒錢。
總不能一輩子都靠着榮建安的贍養費生活，萬一哪天他被年輕女孩兒迷住了眼，不再給他們贍養費呢。
紀素索性抛開這些雜念，專心開始聽那電影。
白天她依舊堅持去瑜伽，只是有特殊安排的時候會請一次假。李雪給紀素拿來了旅游線路的相關材料讓她多熟悉熟悉，并且告訴她，只要細節敲定就可以拿去審批，順利的話不到一個月就能批下來，到時候就需要召開一個小的招标會了。等小會開完時，紀素的工作就可以算作正式完成。
李雪不停的很興奮的跟她說着細節和前景，不由得紀素也會覺得有些興奮。
越是興奮就越是期待，兩天時間瞬間就過去了。早晨紀素送融融之前就打扮了一番，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也許托瑜伽所賜，她覺得自己的氣色特別的好。
在幼兒園門口碰到幾個小朋友的媽媽，見了面不約而同的問紀素打扮這麽漂亮這是幹嘛去啊？
紀素也僅僅嘿嘿一笑，說有事兒去辦應付了過去。
她看着表開車到了李雪公司樓下，離九點半還有十分鐘時間。她打給李雪，李雪拿着員工卡下來接她。
雖然是九點半，但電梯裏的人感覺還是很多。
李雪不屑的解釋，“這哪兒跟哪兒啊，九點之前的電梯才叫人多，擠都擠不上來。”她将紀素安排在小會議室，并且給她沖了咖啡，“咱們九點半整開始可以麽？姐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拿資料。”
紀素示意李雪快去忙，她一個人則慢慢打量着會議室。
雖說小，但是被這長條桌和一圈椅子一擺，立刻感覺嚴肅了許多。讓人不由得就想屏住呼吸，快速轉到思考模式。
沒一會兒李雪進來了，她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那女人五十左右，典型的西班牙人長相。
紀素起來笑着跟他們打招呼，那個男人大概就是李雪的頭兒了。
進過介紹果然是這樣。
看到他們随意的樣子這讓紀素輕松不少，紀素試着跟那個女人閑聊幾句，沒想到她挺熱情。
接着會議室裏面不需要李雪，因此李雪要去忙自己的工作。而紀素此時也覺得不需要人陪，因此會議室裏面只有他們三人。
閑話說了幾句就開始工作，紀素拿着筆在資料上偶爾做記錄，主要還是充當翻譯機器。
開始因為緊張有些生疏，不過漸漸地，紀素放下緊張感就越來越在狀态，翻譯的速度也漸漸加快，這讓另外兩人很滿意。
一直進行到中午，李雪中間進來幾次給他們添水。老大要求中午一起吃工作餐，紀素沒有拒絕。
吃飯的時候他們并沒有再談及工作的內容，而是開始閑聊。
紀素看看表，有些猶豫的問他們老大，“大概幾點可以結束？”
這老大說：“吃完大概一點，再來一個小時今天就差不多了，如果可能的話在來一兩次就搞定。”
紀素有了譜，到兩點不論如何都要離開，因為還有下次和下下次。
不過讓她欣慰的是果然兩點時這男人就結束了會議室的工作。
紀素看看表準備跟李雪說一聲就回，後面那男人叫住了她，“來談談合同和薪金的事兒吧。”
紀素又看看表，“來不及了我得去接孩子，你讓李雪過來跟我說就行。”說着她就跑去電梯，這男人瞅了她兩眼也回去了辦公室。
還有不着急拿錢的……
接下來進行的也很順利，紀素連着兩天都去公司幫忙翻譯，一共只用了三天就搞定了最後的進程。
公司拿着線路去等審批，紀素則坐在小吃店裏跟李雪聊。
李雪是帶着老大的口谕出來跟紀素談薪水的問題，合同就在她手裏，“姐，我就不跟你廢話了，我們老大給的是兩萬五到三萬二。他說，要是你不強烈要求那就先開兩萬五，要是卡的死那就最高三萬二。你看用不用再去跟他往高談談，談個三萬五什麽的……”
“不用。”紀素看李雪這麽爽快，直接跟她交了底兒，所以她也不能墨跡，更不能賣了李雪，“別去談了。談多了顯得你辦事不利，談不下來還印象不好。就三萬吧。最後就差一場招标會而已，三萬差不多了。你要是給我簽到三萬二，也顯得你辦事能力不夠，小于三萬又顯得我太笨，你就三萬交差吧。”
“行，姐！聽你的，就這麽辦！”
搞定了合同，就等着最後的一場仗。
紀素雷打不動的堅持每天都去瑜伽，同時也雷打不動的堅持不接榮建安電話。
榮建安并不是經常打來，差不多每周一個。但紀素就連着一個都沒有接。
紀素沒事的時候就會多看些相關方面的資料，她并不想在公開的場合失誤。于是邊進行自己的事情邊等待，一個月剛好過去了，她從李雪那裏得到了新的消息。
“姐，招标會的日期訂好了，兩周後的周五下午兩點開始。到時候你提前來吧，熟悉熟悉環境，程序拟定好了就發給你。”李雪給紀素打電話說。
紀素一聽那個時間，“下午兩點？沒辦法接孩子了怎麽辦？四點就得接，而且還沒人看着……”
“那怎麽辦呢姐……場地那兒上午得做準備，中午接待其他旅行社的和廣告公司，然後下午兩點才能正式開始。寶寶要麽……姐看看能不能放親戚家，實在不行姐你把寶寶帶來，你上臺的時候我給你看着孩子……”
這倒也是個辦法。紀素想了想，除了上臺的時候其他全都她自己看着，也不是不行……“我再想想辦法，可以帶家屬啊？”
“可以，不過僅限咱們內部的。其他來賓就不能帶了。”
“好，我想想看能帶誰幫我看着孩子。”
紀素想過自己父母，但他們帶孩子還是不放心。很多細小的地方他老人們注意不到，紀素又有些追求完美，因此她根本不願意把孩子交到老人手裏。榮建安媽？這個想都別想，誰知道交她手裏能說出什麽來，再說已經決定不跟他們往來，所以現在想都別想。
那還能有誰？頁弘文？
周五他要上班吧？
想歸這麽想，紀素還是把電話打給了頁弘文。
“忙？”
“不忙，剛準備休息吃飯去，怎麽了？”頁弘文那邊在收拾桌子。
“那個……下下周的周五，你忙麽？”
頁弘文看看臺歷，“看安排周五應該輪到我休息，要是沒有突發狀況的話……應該能休息一天。有事兒？”
“嗯……其實有個會我得參加，我想讓你那天幫我帶帶融融，跟我一起去參加，就陪着他坐那兒別搗亂就行。我爸媽太遠不方便來，榮建安那兒我又不想跟他扯上關系，想來想去只能問問你……”
“行啊，沒有問題，你說怎麽帶都行。我一兒科大夫再搞不定小孩兒？”頁弘文很痛快就答應了。
“那天得穿正式的西裝……你有吧？”
“當然，必須有。”
這事兒很快就敲定了，紀素跟着松了口氣，解決了一件大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