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娘家
頁弘文一進門就帶進來一股涼氣，紀素哆嗦了一下趕緊關了門。
“怎麽這麽晚啊……”她壓着聲音問頁弘文。
頁弘文低頭換鞋，之後一下子走到紀素面前，彎腰聞了聞她，“真暖和……”
“沒地兒睡覺啦？”紀素往後躲了一下。
頁弘文嘿嘿一笑，故意壓低的嗓音更顯得低沉，“今天突然去看我，我也突然來看你。有房間吧？我去沖澡。”
紀素幾乎都不敢肯定他什麽意思，有房間吧？有啊！沖澡？明兒不是早班麽過來幹嘛？再說還有孩子在……
但頁弘文卻沒有多餘的話，他把衣服全都脫在沙發上面，穿着拖鞋跑去沖澡。
紀素這時候也沒了困意，關住卧室的門，倒了熱水在客廳等着頁弘文。
他沖澡還算快，沒多大一會兒就下半身裹着浴巾出來了。“有沒有衣服借我一件兒，有吃的麽我把面包放醫院了沒拿回來，餓了。”
紀素從上大量到下，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猜想大概只是餓了過來找吃的而已。
“等着！”紀素輕輕回到卧室，打開衣櫃門用手機屏幕照亮，沒一會兒就翻出來一件睡袍，“給你穿這個吧其他的估計你都穿不進去。”
頁弘文接過來就套着，接着扯掉浴巾，紀素看到他裏面光着，就那麽裹上了浴袍。
“來點兒吃的呗不然沒力氣。”他貼在紀素身後。
紀素翻冰箱，“有炸醬，給你煮點兒面吃麽？”
“吃！”
沒多大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面端上了桌，拌上肉醬，又來了點兒菜碼，這碗炸醬面頁弘文大口大口的吃光了。
紀素陪在旁邊，“一點了，睡吧？我給你把小房間的床收拾一下。”
“嗯。”頁弘文擦擦嘴，又喝了旁邊兒一杯水，“融融醒不來吧？”
“這點兒睡得正香。”紀素說着去小房間換床單拿被子。
頁弘文跟在她身後，輕輕關着門。
“太晚了睡吧！”紀素大概猜出來頁弘文想要做什麽，“孩子在隔壁，讓他看到了不好。”
頁弘文貼着紀素的後背，她彎着腰，所以頁弘文只是貼着她的屁股，“保證沒動靜！”
“那這麽晚還走？”紀素問，假如要是那個，之後再走就半夜兩點，他明天早班兒。
頁弘文又往前貼了貼，“不走了，明天走的早保證融融見不到我。”
頁弘文看時間已經快兩點，有心想再要一次，但是想到明天是早班，不得已只能休息放棄這次，“下次休息前我再來，明天早班兒必須睡覺了。”
紀素軟軟的躺在那裏，“嗯……我得去看看融融。你趕緊睡吧我也快困死了……”她艱難的爬起來，卻感覺渾身跟散了架似得，腿也沒有力氣，腰也酸。
“行麽？我給你抱過去！”頁弘文好像還有力氣。
紀素急忙擺手，“別別！我自己！沒問題！”
紀素慢慢挪出去，融融還在甜甜的睡着，她随手找了一身睡衣換上，躺在融融身旁很快就睡着了。
早晨她起床很早，去廚房給頁弘文準備早飯。
他早班兒，七點就得出發，所以紀素算計着時間，六點半起床做吃的。早飯做好了，頁弘文也洗涮完畢。
他坐在桌子旁大口的吃着，同時還在低聲說：“這麽好的媳婦兒，你說榮建安怎麽就舍得離婚呢。每天一大早就有早飯吃，上哪兒能有這麽舒服的事兒去。他是沒有出去留學過，你讓他上外邊兒待幾年試試，要麽自己做飯要麽就超市買着吃，有人給做簡直燒香了！”
紀素聽到了，笑了笑，“他要是有你這覺悟，估計我們也離不了。”
“說不準，我跟你說，男人要離婚，理由永遠都不是表面兒上跟你說的那些。”頁弘文幾下就吃光了，擦了嘴又漱了口，換上衣服走到門口，“可惜時間太短，下次讓你好好享受。”
紀素被說的很不好意思，“趕緊走吧融融要起床了。”
頁弘文正要離開突然想起來其他事情，“對了下周排班兒我周三休息一天，你去我媽那兒吃還是外邊兒？”
“外邊兒吧，不然在家裏老人還得做東西收拾一天怪累的，外邊兒省事。”
“行，那就周三定了，我選地方回頭好好吃一頓。”
頁弘文離開了，融融也準備起床。紀素根本沒有休息好。頭天晚上兩點多睡的，早晨六點多就起床，而且還得送融融去幼兒園，上午還要繼續去瑜伽，時間很緊張。
但是剛送融融回家後，紀素卻接到了榮建安的電話。
“昨天的翻譯文件有一份我忘了拿，正好是你翻譯的那個，我上你那兒取一下，今天跟公司設計碰頭，那份文件很重要，你看什麽時候方便？”
紀素看看時間，“十點前都可以。”要是讓她送過去絕對沒門兒。
“現在呢？”榮建安問。他的語氣十足的公事公辦，這讓紀素覺得很舒服。
“可以。”現在才八點四十，他怎麽來？
可是沒想到還沒用五分鐘門鈴就響了。
紀素吓一跳，一看竟然是榮建安。
“怎麽這麽快？”紀素很驚訝，“我還沒有找出來文件，你等一下我去拿。”
“嗯，不急離上班兒還有段時間，你慢慢找。”榮建安坐在餐桌旁，他看到桌子上面有三只空碗，“怎麽三個碗？早晨吃的粥？”
“啊……嗯！”紀素回頭一看，早晨太忙吃完沒有收拾，頁弘文吃完的碗也在桌子上放着。
“有人來？”榮建安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兒。
紀素搪塞過去，“嗯，一個朋友晚上住這兒的。早晨上班兒走了。”
“哦。”榮建安想，紀素的朋友也就那麽幾個，時間長不見面住一晚很有可能，她們可能會聊很多女人的話題，因此并沒有多問。
紀素松了口氣，并且很快從包裏找到昨天的文件，“給你。我沒有複印，就這一份兒，你拿去看吧。回頭還給我，下次開會還用。”
“行！”榮建安答應着，“還有粥嗎？我早飯沒吃待會兒去公司來不及了。”
紀素不知怎麽的有點兒心虛，可是她明知道不應該心虛。“我去看看鍋裏。”她順手将桌子上的三只碗全都收走放進水槽，順便把剩下的還熱乎的給榮建安盛了一碗，“還有小鹹菜。”她一塊兒端了一碟過去。
榮建安終于吃到紀素做的飯，盡管只有白粥配着鹹菜，但他還是一口氣吃光了。
之後抹抹嘴，“走了。”
“嗯……”紀素收拾小房間。
榮建安沒有聽到，又站在門口大喊了一聲，“我走了啊！”
“知道了走吧！”紀素跟出去關門，“啊對了，你跟你那位是真的還是玩兒的？”
榮建安站在門口，“怎麽了？”
“聽說現在老板們都喜歡包養省事兒的小孩兒，又不耽誤跟你睡，也不耽誤找男朋友和結婚，你和她也這樣？”
“說什麽呢！”榮建安有些生氣，拿着文件夾就走了。
紀素覺得她說對了，所以榮建安才會惱怒。
算算時間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紀素打算周末帶着融融回趟順義，順便跟爸媽說說老街坊的事兒。
頁弘文爸媽好像搬到了城區，可他們還在老地方呆着。
到了周末，融融興沖沖的到了姥姥家，剛到小區就看到姥姥早就在小區門口等着，手裏還拎着融融最喜歡吃的魚和蝦。
“哎呦喂我的外孫！快過來讓姥姥抱抱！”老太太說着就把融融抱下車，之後跟紀素說，“你去停車吧，我跟融融走回去。”
這邊兒都是新建的小區，停車位很充足，紀素放心的把融融交給姥姥之後，開車進去找合适的停車位。
沒多大一會兒融融跟紀素媽就走到了樓前，紀素發現融融手裏又多了根冰棍兒。
“媽您不能見什麽都給他買，吃冰棍兒多涼啊！”紀素有點兒擔心。
“有什麽的，小夥子別養的那麽嬌氣，大冬天吃冰棍兒都沒事兒那才叫身體棒！是吧融融？咱們男子漢不怕涼！”
“嗯！”融融點頭。對他有好處的絕對得堅持！
“真是……融融放你手裏就被慣！”她說歸說，也沒管。她知道老人疼孩子除了滿足孩子的願望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她從後備箱搬出來新買的水果和茶葉，還有幾袋大米和面，“媽你們車邊兒看着一下我搬上樓再下來。”
“哎等會兒有推車一塊兒就弄上去了別累着你！”
“知道我上樓就去拿推車！”
老太太在下面還在心疼的抱怨，“你媽真是的回來就回來帶這麽多東西幹嘛，這兒又不是買不到非得沉哈哈的也不怕累着，融融下次你媽回來別讓你媽買東西了啊多沉啊也沒個男人幫忙，一個女人多不容易，還得帶孩子還得做苦力……”
“我媽最棒了……”融融舔着冰棍兒。
“臭小子一個月沒見又長個了啊？”老太太捧着融融的臉喜歡的不得了，“最近你爸常去看你沒有？”
融融搖頭。
“怎麽的，他不去看你們啦？忙啊還是不想去？”
“媽說什麽呢！別給孩子瞎說，他爸忙顧不上，所以最近少了點兒。再說我最近也忙沒時間帶融融給他爸看。”紀素拎着推車走下來就聽到他們的對話。
融融姥爺跟在後面也下了樓，“來來我給搬東西你們看着孩子就行！”
“爸您別閃了腰我來吧！”紀素跟老頭兒幹活，老太太帶着融融監工。
最後終于全都挪上去了，老頭兒高興的在廚房做東西，時不時的切片兒肉偷偷塞融融嘴裏，融融則抱着老頭兒的棋子兒擺個沒完。
老太太跟紀素躲一邊兒說悄悄話。
“建安沒跟你提複婚的事兒啊？”老太太問。
“沒有，他媽到是老提，不過複婚幹嘛啊，吃飽撐的。”
“你看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怎麽複婚就撐的了，你家裏沒個男人就你們娘兩，遇到事兒怎麽辦啊！建安沒有那想法？”
“沒有，人找了小女朋友正高興着呢。”
“哎呦呵這麽快就找了女朋友啦？”
“媽……離婚一年了找女朋友是不很正常麽媽您別大驚小怪的。”
“那他怎麽着，不打算複婚了就跟別人過？”老太太很擔心。
“媽您幹嗎呢別總提他，都離婚了還惦記什麽啊，要是惦記當初不如不離婚。我和融融兩人過的挺舒服，多一個人還得多伺候一個人麻煩。”
“那你就這麽離婚了還讓人養着？”老太太白了她一眼，“要是以後人家結了婚，你還能吃人家喝人家的？也不想想現在也就建安還沒有結婚呢能養着你們母女，要結婚了人老婆也不幹啊！還不得鬧騰。就算頭幾年能養你們，後幾年怎麽辦？反正不可能養你們一輩子。要是一輩子靠人家養你就名正言順的跟人做夫妻去，要是不做夫妻，你想想辦法。不行你把融融放我這兒來你去上班兒去。”
“別操心了媽，我都知道，我慢慢找着工作呢，現在就是得接送融融不能上班兒，不過我做着兼職翻譯，還行吧一個月賺的跟坐班兒文員也差不多，養不起融融養我自己反正夠了。以後等融融上了小學有時間我肯定得去上班兒去。”
“嗯，就是的。哎人建安都找了女朋友，你就沒張羅一個？也別為了融融一個人全都耽誤了，最近有沒有合适的人選？”
“媽您就瞎操心。對了弘文回來了弘文您還記得麽？小時候咱們鄰居，後來拆遷搬走了。”
“老頁家的小頁啊？”老太太來了興致，“當然記得啊，那小子小時皮，沒少讓他爸媽打！回來了？回哪兒來？”
“不是出國學醫去了嗎，今年回來了，我還碰到他了。有幾次融融生病就直接找的他，沒排隊沒挂號的，幫了不少忙。上星期說下周三跟她媽吃個飯，他爸媽好像搬過去了吧我也不知道，我就回來跟您說說。”
“那小子出息了啊？人出國回來就能上班兒你出國回來就結婚生孩子，你看看你這出息！那小子結婚了嗎？是不是帶了個洋媳婦兒回來啊？”
“單身着哪，他說不結婚，就一直單着。我估計大夫太忙沒時間結婚吧要麽就是不想結婚，誰知道呢。”
“哎哎素素，這樣兒，下周三不是你去跟他爸媽吃飯麽，下下周定個時間你帶着他來咱家來，吃個飯聊聊就走。啊！知道沒？把他叫來啊！好長時間沒見了我們也想他們，十幾年的老街坊這也有幾十年沒見了，你跟他定時間知道沒？定好了告訴我啊我去準備東西。”老太太敏銳的捕捉到信息，不動聲色的讓紀素去辦。
紀素疑惑的看着老太太，“媽，別瞎參合啊，要是只是吃飯那沒有問題，要是說別的可不行。他不想結婚我也不想結，您別給我們湊。多尴尬！”
“行行知道了知道了！就想那小子了你給叫來我們看看。”
“真是……您就不吃虧，他媽看我您也得把他看回來！”紀素說着說着就笑了。
晚上紀素和融融睡她的房間，老頭和老太太在另外一邊兒卻睡不着了。老太太跟老頭兒說：“就小頁那孩子，我看可以給素素撮合撮合，到時候你也給點兒力啊，別拆臺！”
“行！那小子從小我就看上了，啥時候叫來見見，看看現在人怎麽樣。覺得不錯再撮合，不行就吃頓飯完事兒。”
“行，素素說那小子不想結婚，我看是嫌麻煩。小時候多愛找素素玩兒啊，男人哪有不喜歡結婚的，就是玩兒心太重。這也三十多了吧，該結了，沒準兒說說兩人動了心思就往那方面使勁兒了呢。”
“行！就這麽辦！你催着點兒素素快點兒跟小頁定時間。”
“知道了睡吧！你是難得一次跟我意見相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