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程鋒原曉, 拍攝,你們出來一下。”

眼看着程鋒的手掌還有一寸就要逼近自己的額頭, 練習室的門被突然被推開。

工作人員站在門口, 一只手拉在門上, 身體斜探進來,催促道:“有點着急, 趕緊出來啊。”

說完,她又快速關門。

“那個……”原曉指指門口, 輕而易舉地掙脫了程鋒的桎梏,“其實……很帥的。”

不小心說出心裏話的原曉箭步從程鋒旁邊竄走, 邊走邊說:“對了, 拍攝任務呢,我們趕緊過去吧。”

一抹笑容在程鋒嘴唇上略微停留了一下,程鋒嗯了一聲, 跟在原曉身後走去。

他掠過謝雨洲時, 謝雨洲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砸了砸拳頭:“親啊, 怎麽還不親!”

陸方知白了謝雨洲一眼,又沖離開的程鋒與原曉翻個白眼。

“gay裏gay氣的, 什麽鬼。”

陸方知評價道。

·

要拍攝,就必須妝發齊全。

原曉和程鋒先被拖去做了一個全身造型,然後被扔到四樓專門用于拍攝的攝影棚。

工作人員輕輕巧巧地丢下一句“稍等一下”之後, 便再也不見了人影。

桌子上倒是放着一張拍攝提綱,但是提綱再認真地學習也超不過半個小時,接下來又是一段漫長的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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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 原曉終于忍不住站起來走到門口查看一圈。

四樓很安靜,什麽人也沒有。

原曉:“……還沒來嗎?平時也不會等這麽久啊?”

外面找不到人,原曉也只能回到房間裏坐着,繼續擺弄手中的提綱。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工作人員終于出現了一趟,通知他們攝影師出了點問題,随後再次匆匆離開。

再過了一小時,攝影團隊終于到達。

就是平時跟拍的那些攝影師們,随意地架上機器,攝影師們光也不怎麽測,拍了幾張照片,就把原曉和程鋒打發走了。

三個小時等待,就拍了幾張莫名其妙的照片?

原曉隐約覺得這裏面有什麽不對,卻也說不出來,只能抓緊與程鋒一起回了練習室。

已經是中午時分了,練習室的人卻沒有走。

姚嘉瑞和陸方知正在跳舞,謝雨洲坐在角落,屁股下墊着餐布,捧着盒飯吃,看見原曉進來,他連忙站起來。

“你們終于回來了?拍什麽了這麽久?”謝雨洲問。

原曉詭異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也說不出來拍了什麽。

“沒關系,先吃飯吧。”謝雨洲看着原曉為難的樣子,善解人意地不逼問,帶着他和程鋒去角落拿飯。

角落裏用羽絨服裹着四盒飯菜,保溫做得很好,飯菜都熱氣騰騰的。

“姚嘉瑞提的建議。”謝雨洲拿出燙洗幹淨的筷子,分給原曉與程鋒,“他說打回來吃能節約時間,吃完飯我們就可以抓緊練習了。”

“對,吃完就抓緊練習吧。”

上午被拍攝耽誤了時間,原曉也想抓緊把它補回來。

不過,原曉和程鋒的盒飯甚至都還沒有吃完,練習室的門卻又再一次被推開。

正在和陸方知一起練舞的姚嘉瑞此時也停了下來,看着門口的工作人員,露出一絲不解。

“原曉程鋒——啊你們在,太好了太好了!還有一個拍攝,要麻煩你們!”

又有拍攝?

原曉和程鋒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目光,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最後只能跟着工作人員出去。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就是上午的翻版。

先做個妝發,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最後是幾張莫名其妙的照片拍攝。

臨行之前,原曉忍不住問工作人員。

“姐姐,所以……為什麽最近老是讓我們拍攝啊?”

“啊?哦,這個啊!”工作人員正在玩手機,聽到這個問題,露出了一個範式微笑,“當然是因為你們人氣很高啦,粉絲投票嘛,給你們投的——嗯,偷着樂吧。”

偷着樂……

原曉一點也樂不起來。

離開四樓往一樓走,看着暮霭沉沉的天空,原曉隐約覺得,事情不會這麽快就結束。

·

原曉的推測,一點錯都沒有。

就當他們吃完晚餐,剛剛準備開始練習的時候,工作人員就像卡好了點那樣,再次神出鬼沒地鑽了進來。

再次将他們抓到四樓,又是等待與拍攝。

或許是意識到之前有點敷衍,這次拍攝還有點情景,不再是拍照而是拍視頻了。

接下來的一天,同樣如此。

“……到底是怎麽回事?”第二天下午,哪怕是人際關系不太敏感的程鋒,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我覺得……”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給程鋒講真話,最後,原曉還是決定了說,“怎麽說,我覺得這也是打壓的一環吧。”

“打壓的一環?”程鋒皺眉。

“就是通過讓我們滞留在這裏,減少我們能夠訓練的時間,導致最後沒有好的舞臺效果。”

這一點,其實昨天晚上原曉就想到了。

這一輪打壓的時間來得那麽巧,剛好就是他們所有節目編排完成的時候,目的是什麽,希望的效果是什麽。

真的沒有第二種解釋了。

程鋒聽完原曉的話,面色一沉,站了起來。

“你幹嘛?”原曉連忙也站起來。

“去談談”

“沒有用的。”原曉拉住程鋒的手,搖了搖頭,“我們怎麽談?不要拍這個粉絲投票投出來的獎勵拍攝嗎?”

“但是明明……”

“明明我們都知道不是那麽一回事兒。”原曉嘆了口氣,“但是他們只要打太極,就說是粉絲投票的,沒有人來拍只是工作人員調度不過來,我們又能怎麽辦?”

比起之前的打壓。

這個方法真的很合理,也很有效。

程鋒的拳頭攥得很緊,他死死擰着眉毛。

不可以在這裏和工作人員起沖突——那樣受傷的會是原曉。

“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做好自己啊。”原曉摸着他手掌的顫抖,忽然笑起來,“那個,我覺得這裏場地也很寬闊,我們先練習,然後再抽空和他們合一下就好了。”

“……在這裏?”

“對啊,反正練舞這件事情,也不是非要練習室才可以。”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原曉話音剛落,門就被一個人推開了。

·

“果然是這樣。”

“韓呈?!”原曉有些吃驚。

示意原曉不要出聲,背過身關上門,韓呈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室內,除了程鋒和原曉外,沒有第三個人。

韓呈:“還好我過來看了。”

原曉:“你怎麽……你怎麽會過來?”

“我覺得事情不太對。”韓呈說,“我不像你們那麽會分析——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沒有那麽簡單。”

連續兩天,連續好幾次拍攝,一拍就拍幾個小時,完全和練習的時間重合。

哪怕是再不會分析的人,也會本能地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

摸出自己的手機,韓呈拿給原曉和程鋒看。

只見手機上是一張樓梯口的模糊照片,那位每天都叫原曉和程鋒過來拍攝的staff守在樓梯口,照片上,她死死守住樓梯口,正低着頭玩手機。

程鋒:“……”

原曉:“……”

“……她,守在樓梯口幹什麽?”原曉問。

韓呈:“當然是為了不讓人上來。”

說罷,韓呈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是從消防通道走上來的。”

原曉:“……”

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原曉想到了這個staff守樓梯的原因,感覺有些無語。

這樣看來。

自己和程鋒何止是讓節目組很“害怕”的選手?那簡直臭名遠揚,聞風喪膽!

否則也不會臉這種招數都能想出來。

挖空心思,全面突破,就為了阻攔他們進行一場公平公正的比賽。

只不過……拖累了隊伍。

原曉有些不知道應該對韓呈說什麽。

“這太過分了。”韓呈不需要原曉對他說什麽,“我去想辦法。”

“想什麽辦法?”

韓呈沒有搭理原曉的追問,他匆匆地走了出去;不帶走一片雲彩,只留下極輕微的關門聲音。

幾分鐘過後。

剛才回到沙發上坐着的原曉和程鋒,便看見被韓呈關上的門又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個縫隙。

謝雨洲冒出一個腦袋,然後也不需要再推開縫隙,如液體般從狹窄的門縫裏柔軟地擠了進來。

原曉沒來得及驚訝,門縫又大了一些。

謝雨洲只是第一個人。

韓呈緊跟着他,接着是陸方知,最後是姚嘉瑞。

姚嘉瑞進來時手中拿着一只手機,手機正在播放一段視頻,畫面有點模糊,不算高清。

“你們怎麽上來了?”原曉站起來,面露驚訝。

“上來練習啦,隊長”謝雨洲很親熱地過來挽住原曉的手,坐到他旁邊“我們都聽韓呈說了。”

原曉:“大家……”

他的心中很感動,但是看了一圈走進來的小夥伴,原曉卻也忍不住擔憂:“大家都上來了……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被發現了不能怎麽辦。”姚嘉瑞舉着手機說,“我們上來找隊友,有什麽理由不讓我們找嗎?”

“就是這樣的。”謝雨洲笑起來。

原曉:“但是……”

“但是被發現了還是挺麻煩的。”謝雨洲把原曉想說的話說完,原曉只能點了點頭。

謝雨洲笑着看向姚嘉瑞,向他伸出手:“所以我們想了一個辦法。”

“辦法?”原曉問,“什麽辦法?”

“手機的監控系統。”姚嘉瑞說。

他把手機遞給謝雨洲,謝雨洲捧到自己和原曉之間。

原曉偏頭去看,手機畫面他非常熟悉,和剛才韓呈給他看的照片地點完全一致,正是有人守着的樓梯口。

畫面上,右上角遮擋了一小塊綠色,應該是另一部手機被放在某個植物裏面,做了比較基礎的隐蔽。

守着樓梯口的人不時晃動,顯然手機畫面是實時的。

“這是怎麽做到的?”原曉問。

“我和陸方知的手機有卡。”姚嘉瑞意簡言赅地說。

這是原石為了方便他們聯絡提供的福利,但現在,姚嘉瑞卻把這個福利用在了“反抗”這件事情。

原曉哭笑不得。

就在他和姚嘉瑞交流的同時,謝雨洲已經将手機放到了他的大腿上。

謝雨洲蹦蹦跳跳到韓呈面前,兩個人一人一頭,将這個小小攝影棚裏面的沙發推到牆角。

陸方知和程鋒也在收拾,兩個人把背景布和布光機器簡單粗暴地一收一推,挪動到牆邊。

幾個人通力合作,短短幾分鐘,攝影棚就被收拾出了一大片空地。

說實話,這個攝影棚的空間并不小。

為了應對各種各樣的物料拍攝,它被設計得至少一次能容納十五人,收拾之後,提供六個人跳舞練習完全不成問題。

韓呈将自己的手機架好,用三本書成夾角支起來,放在一張高腳桌上,就成了代替鏡子一會兒用來複盤的工具。

“有點簡陋。”韓呈說,“将就一下吧——誰的手機放音樂?”

“我我我!”

謝雨洲積極地把自己的手機貢獻出來,只花了一秒多鐘,便輕車熟路地按到了音樂軟件。

為了避人耳目,手機功放的聲音只能夠調到一半。

擺在攝影棚最前面,站在離手機最遠地方的人聽起來會有一點吃力。

攝影棚雖然寬敞,但為了保證拍攝效果,在設計它時,只預留了一個高處的通風口,運動起來,整個室內都異常悶熱。

周圍還有些束手束腳的雜物,舞蹈姿勢動作大了,還很容易踢到或者是碰到。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抱怨這樣的環境。

離音樂遠?那沒有關系——反正位置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總會有到音源附近的時候。

室內悶熱?似乎也無關緊要,反正跳舞都是要出汗的。

至于雜物呢,那就更無所謂,走位本來就是卡死的,六人不說練到分毫不差,但也基本能夠人力定點,根本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酣暢淋漓地練習了幾遍,大家停下來複盤,程鋒做問題總結。

程鋒:“謝雨洲還是以前的老問題,腰腹用力不對,韓呈下去單獨指導。”

韓呈點頭:“好的。”

程鋒:“還有原曉,手臂的力量不是這麽用的,到時候你拿上道具,這個動作跳不出來。”

原曉湊過去,和程鋒比劃了兩下,若有所思。

程鋒:“問題差不多就是這些,我們重新再來一遍——姚嘉瑞,放《快意江湖曲》”

姚嘉瑞:“好。”

湊近謝雨洲放音樂的手機,姚嘉瑞剛準備按重新開始,手指卻懸停在了手機的正上方。

把停下來的手挪到自己的手機上面,姚嘉瑞放大畫面,仔細看了看,一把把所有的手機都收起來。

“趕緊收拾一下。”姚嘉瑞轉頭,“樓梯口有人上來了。”

不等姚嘉瑞把話說完,其他的人已經飛快地動了起來。

程鋒拉過放在牆角的燈架,依次擺放在他剛才用中性筆在地上點過的小點上面。

“辛苦你們了。”樓梯處,守樓梯的工作人員和扛攝像機的攝影師說笑,“每天都拍這種沒營養的東西。”

纖細的高跟鞋在地毯上悄無聲息,她跨過三樓到四樓之間第一段樓梯的最後一級。

謝雨洲一把拉開背景布,将末端在地上鋪整齊。

“那裏那裏。”攝影師很客氣,“這種任務沒有質量要求,很輕松的。”

攝影師拿着設備仍然健步如飛,轉眼跨過第二段樓梯的中間。

陸方知和韓呈擡起沙發往直前的地方一扔,姚嘉瑞順手扔上去幾個抱枕。

原曉還原抱枕,又抓過放在桌子上面的三本書扔回沙發,然後自己直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攝影師和staff說說笑笑地邁上四樓的最後一層臺階。

就在這時,門縫拉開,四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奪門而出。

他們幾乎已經是打了一個照面!

只是因為角度的問題,攝影師和staff還沒有看見他們。

姚嘉瑞一把拉開隔壁攝影棚的門,輕聲道:“這邊。”

四人魚貫而入,關門隐藏起來。

最後一個燈架因為程鋒的搬動導致閃光燈遮罩在燈上不明晃動。

程鋒飛快地坐上了單人沙發,氣定神閑地将雙腿交疊起來,拿起一本原曉扔在沙發上的書。

攝影棚的門,開了。

·

“久等……了?”

工作人員保持着她訓練有素的職業微笑,剛剛打開門,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原曉在滑手機,程鋒手裏拿着一本書在看。

兩個人眉宇則之間是staff見慣了的焦躁不安,分明是等久了的常态。

……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頭啊。

但是……

疑惑地用眼睛在室內掃視一圈,工作人員先看見那個還有些晃動的燈罩,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兩個練習生。

這一次,她發現兩個人的前額都有些沒擦拭幹淨的汗水,粉底液也略略脫了一些。

如果再審視仔細一點,就能看見兩個人的衛衣小臂處,有不明顯的粉底液的痕跡。

“這裏這麽熱嗎?”staff狐疑地問。

“是啊。”原曉一邊說,一邊擦了擦自己汗水,“裏面真的太熱了姐姐。”

“三月份……有這麽熱嗎?”staff還想質疑。

“算了算了,不要管他們了,我們抓緊拍吧。”攝影師卻已經不耐煩了。

剛才的客套歸客套,但其實每天來拍這種毫無用處的垃圾,攝影師早就沒興趣了。

随便拍拍還能算是工作偷懶,他可不願意為了這種東西耽誤吃飯的時間。

工作人員再想追問,也只能對攝影師笑了笑,讓他開展工作。

補光燈打開,不需要調試,随意地讓原曉和程鋒坐在角落,設備開機,拿出無中生有的采訪稿,遞給兩個人。

而就在這時,旁邊攝影棚的門開了一條窄而細的縫。

姚嘉瑞探頭确認了一遍走廊空無一人後,這才擠出來,四個人腳步輕盈而迅速,悄無聲息地完成了最後一步——溜之大吉。

·

“這個情況,應該是在自己排練吧。”

晚上,工作人員還是給徐璐彙報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發現。

對于她認真工作的态度,徐璐十分欣賞。

先誇了兩句後,才分析起程鋒和原曉究竟是在做什麽。

想到了兩個人是在單獨排練之後,徐璐的表情有些不屑,深紅色的指甲摳了摳沙發椅背,美目流轉,徐璐又笑起來。

“那就這樣。”徐璐說,“明天他們去拍攝的時候,把他們兩個的手機收了。”

“這真是個好主意啊璐姐!”工作人員拍馬屁道。

“那當然。”徐璐笑了笑,“我倒要看看,沒有音樂他們還靠什麽排練。”

翌日,吃完早飯,工作人員照例請他們去拍攝。

依舊是粉絲投票喜歡你們那一套說辭,只是末了,添了一句要求:“不過,今天兩位過去,手機就可以暫時不用帶啦。”

原曉有些好笑,卻做為難道:“啊?為什麽啊姐姐?”

staff:“是我們的最新要求啦,哪怕是沒有聯網的手機,也不可以帶進這種機密的攝影場地的喲。”

機密的攝影場地……

哪怕是原曉想破頭也想不出來,那個場地究竟有什麽可機密的。

但他還是裝出一種煞有介事的義正言辭點了點頭,乖巧地将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放到練習室的窗臺上。

“我擺在這裏可以嗎姐姐?”原曉笑着說。

“嗯呢,當然啦。”staff笑起來。

她的笑容沒有達到眼底,微微眯起來的眼睛似乎是在審視,審視原曉這毫無推脫的聽從。

不過……

是不是自己過于小心了?

手機放在窗臺上,原曉和程鋒也沒有別的設備,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為什麽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壓下心中暫時的疑惑,工作人員故技重施地将他們帶去妝發造型,最後塞到攝影棚裏。

這一次,程鋒和原曉才進去五分鐘,四個小夥伴便輕車熟路地溜了進來。

謝雨洲手裏拿着兩個手機,一進攝影棚,便一個人一個,扔回給了他們。

“其實你們帶手機就可以啦。”原曉憋笑,“難道還怕沒有手機用嗎?”

“這當然就是為了享受那種和他們作對的爽感!”謝雨洲昂首挺胸,順便将一臺燈架挪到一邊。

數小時後,工作人員走進棚內,滿意地看了一眼今天渾身幹爽,呼吸平順的原曉和程鋒。

“今天還熱嗎?”工作人員不無惡意地問。

輕輕挪動自己的坐姿,原曉将汗濕的背後藏匿在沙發背上,笑着搖頭:“今天不太熱啊,姐姐。”

攝影棚的隔音不算特別好,隔壁,拿着一包化妝品的謝雨洲,差點失聲笑出來。

陸方知一手捏着吹風機,一手拿着燙發棒,輕輕敲了一下謝雨洲凸起的蝴蝶骨,示意他不要太得意忘形。

昨天晚上原曉就考慮到了脫妝這件事情,連夜去找自己家的化妝師王希語借了一包妝品,今天掐着點,幾個人胡亂給他和程鋒擺弄了一下。

反正要拍攝的也不是誠心要拍攝,妝如果質量稍差一點,對方還會覺得這是化妝師故意而為之。

隔壁的門又關上,四個人故技重施地回到自己練習室裏。

剛剛打開門,謝雨洲就以一個翻滾的姿勢滾到地上,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謝雨洲說,“他們也太愚蠢了吧!”

·

就這樣,游擊式練舞持續了一周左右。

winners的包車出現在攝影基地門口,全員回歸,進行一輪素材拍攝。

方雲華在離開前看了他們的音樂和舞蹈,提了點意見,定下回來後直接審核節目。

今天,哪怕是徐璐也不可能再搞什麽幺蛾子讓程鋒與原曉去拍攝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方雲華的考試才是第一位的。

方雲華戴個棒球帽,一臉疲憊地進入練習室,進來後,二話不說地往鏡子前一坐,擡手,道:

“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正在調試設備的攝影師一驚,而六個人也楞了一下,不過馬上,原曉便反應了過來,馬上調度。

“那我們就從第一首K-POP風的快歌開始表演。”

方雲華又一擡手,意思很明确:你不用說那麽多,我只看舞臺效果。

不只是原曉,這下每個人的悲傷都冒出了冷汗——方雲華的強勢和冷淡讓他們猝不及防。

但是現階段除了拼命做到最好,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

原曉遙控音樂,所有人拉開站好隊形,專門預留的一段空白之後,“1、2、3”的念白聲響起。

沒有人敢在方雲華面前怠慢,雖然這只是在小小的練習室中,但是每一個人都拿出了在舞臺上跳舞的幹勁。

哪怕是最不擅長跳舞的謝雨洲,也盡量将每一個動作的力度都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平時為了練舞方便,他們有一個将三首歌剪輯到一起的版本。

今天原曉放的也是這個版本。

三個音樂之間的空白只有十幾秒,幾乎是毫無喘息地,所有人跳完一個舞,就必須馬上投入到另一個舞裏。

三個舞蹈無論是從風格,還是從任何一方面來說都完全不一樣。

最後一首快意江湖曲收拍的時候,原曉的腿腳不聽使喚地顫抖了一下,然後根本站不住地直接跪在地上。

同時,他聽見耳畔另一聲明确的“咚”。

謝雨洲也像是卸去了所有的力氣,趴在地上,大口喘氣。

其餘的感覺褪去,原曉只能聽見自己猛烈的心跳,以及大口大口的喘息聲音。

然而慢慢的,一個不同于心跳,不同于喘息的“啪啪”聲響,卻也傳入了原曉的耳朵裏面。

難以置信地看向鏡子前面——但這是真的。

方雲華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面色嚴肅,一下一下地為自己的練習生們鼓掌。

“很好。”方雲華說,“精彩的表演。”

作者有話要說:  哼。沒有什麽可以阻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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