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者有話要說: 《藝伎回憶錄》太适合我女兒的人設塑造。
畢竟現世太宰先生就是和藝伎跳過河。
可能藝伎很符合他對于美學和精神世界的需求吧。總覺得他們之間有很多的共同點。不過本文的女主可不是一個藝伎。
我又見到阿治,那時候我坐在貧民窟老大的腿上,而他被捆住跪在地上,忍受着人們的拳打腳踢。
你們可真不憐惜,那麽美麗嬌俏的臉居然願意去傷害。如果是我,不管怎樣都不會傷害那張臉。
想到這裏,我仰頭看着那張皮肉松弛的臉。那張臉的主人朝我溫和笑了笑,像一個正常的老人對晚輩的笑。
但我知道,他的渾濁的眼裏充滿着肮髒的□□。他把我看作一個真正的女人。
貧民窟老大的愛好,是這裏所有人都再明白不過的事。
父親把我送上那輛高級轎車,其實是抱着廢物利用的想法吧。
我的母親是一個年老色衰的藝伎。在這個被政府忽略掉的法外之地,那些古老落灰的東西重新從箱子裏拿出。人們吹掉那層灰塵,使得它們露出華麗的模樣和陽光所照射的陰影。
母親不希望我消失在雪白的面具和鮮紅的嘴唇後面。但她是弱小的藤,只能依附着父親這顆大樹活着。
藝伎是這個失落的城市裏唯一的藝術,除了華麗的外表,一切都是腐朽的。
那些美麗是附加在痛苦上,人們賦予你想要的體面,可你要忍受手指滲出鮮血,坐立躺卧都是痛苦的那份煎熬。
母親将她那些迎客的手段都交付給我。吸引一個人,不論是男是女,都要保持着自己的獨立自主,不要故意谄媚。沒有人是真正的傻子,真正的傻子才是最開心的人。
我一直以為自己會在最佳的時刻,牽着父親的手走進那片埋藏着陰影的繁華之地。
從此以後,看花開花落,唯有庭院中浮動的雲作伴。最終像我的母親,就算讨人歡心,付出一切。最終還是一卷草席趕出唯一的安身之地。
但我最終還是被留在這片天空之下,使用着母親交給我的東西茍延殘喘。
我趴在我要依附的人身上對其耳語,“昨天是我,因為他想……”
我的話只說到一半,其餘的全靠想象去吧。眼淚劃出眼眶,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裏,仿佛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停,不是他。”
他發話了,在這個房間裏雖微弱卻格外有用。
你看,他果然停手了。這就是權力,一種摸不着的東西卻格外好使。人們盲目追逐它,但它只願意向它喜歡的人瞥上一眼,然後又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我發現阿治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眼珠很美就像被月光輕撫的小溪。
快跑吧,別再看着我。以後就沒人再救你,任何人都不是對方的英雄,這個世界你只有你自己。
我再見到阿治的時候,是在一場大暴雨中。
我奔跑着終于找到可以避雨的車站,那天是我第一次走出貧民窟的日子。
阿治從遠處奔跑過來,站在我的身邊。雨打濕他的衣服,白色的襯衫緊貼着肌膚,一覽無餘。或許是為了生存,他的身上不僅有傷痕還有微薄的肌肉。
每天見到橘子皮似的肌膚,現在看到這樣的細嫩透粉,居然紅潮泛起。
“你為什麽要幫我?”他說話的時候沒有看着我而是一直看着雨。
是啊,雨比我幹淨多了。哪怕它在工業時代的催化下已經污濁,但它的污濁哪能比過我的肮髒呢?這種髒是不會被水洗幹淨的。
我記得這是我的回答,“我砸傷是真相”。
“逞英雄遲早死掉”
現在想來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善意吧。阿治你真是個爛人啊!
“他不會傷害我,但會殺死你。既然可以不流血,為什麽要流血呢?”
流血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需要廢人力去清洗,去埋藏。如果沒有清洗幹淨,還要繼續流血。真是一個惡性循環。
可以簡單解決,為什麽要麻煩呢?只是可憐我的父親不能得到好的肥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