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命官司
她就是要讓這謝小姐想多,最好是以為他們已經關系匪淺,男人去那種地方不就是為了找樂子嗎?還把自己贖回來,那就是有那種意思。
現在沒把自己收入房裏是因為畢竟年齡還不大,連定親的姑娘都還沒有,怕說出去不好聽。
謝瑤面含微笑,倒是唐珂倫漲紅了臉。他想的真是不夠周到,他偷偷的打量謝瑤的神色,沒什麽異常。心裏松了一口氣,應該沒往那方面想。自己也沒做虧心事,怎麽就像做了賊一樣的心虛。
謝瑤是氣極反樂,我倒是看你們要玩什麽花樣,是嫌我日子過的太平淡?弄這麽一個一看就會來事的人天天杵眼窩子裏。
這可是你們自己送上門的,我可就不客氣了。你是希望我喜歡她吧,那我就喜歡給你看。
“我倒是沒啥需要照顧的,我吃得好,睡得香,天天也沒啥事做。倒是這大少爺需要人照顧,以後你就得多上心,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剛沒記住。”
唐珂倫聽謝瑤這麽一說,心道,這謝瑤還是懂我的,這多一個人總是能幫她分擔一些。
“回謝小姐,喚我茉香就可以了。”
“這是‘萬花樓’的藝名吧,也不用改,反正你都習慣了,就叫這個名吧!”
…………
茉香竟無言以對,這是在提醒自己的出身?要自己永遠記住這些不光彩的過往?這算是第一回過招?這看起來優美高雅的女子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看來自己還是要多花些心思。
“你別介意啊,我可不是嫌棄你的那些過往,我小時候也差點被賣到青樓,還好得了老夫人的垂憐,這才躲過了那不堪的命運。想來我還是有福的,不過你也不用難過,終究也是脫離了苦海,以後就在這唐府好好的過吧。”
這連消帶打的,茉香還真是沒摸清路數,只諾諾的答道,“好的!謝謝小姐。”
唐珂倫倒是沒看出來她們之間的硝煙彌漫,只覺得這兩個長得相似,經歷也有點相似的人,應該是很容易相處的。
謝瑤看着床上的老夫人,當年利落、幹練的人如今是處處透着滄桑,臉上多出的褶子和那黯淡無光的眼神都在告訴她眼前的人已是遲遲老矣。
“老夫人,先把這藥喝了吧,等下涼了。”謝瑤手裏拿着藥碗,其實她知道這老夫人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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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表少爺還在牢裏,弄不好就得賠條人命,再怒其不争也得想辦法把他撈出來。
但這個事有縣衙的人從中作梗,實在是不好弄,俗話說民不與官鬥,這從商的更不能與官鬥,更何況表少爺是一點理都沒有,還弄出個命案。這老夫人一氣之下就病倒了,人都仿佛老了十歲。
看到老夫人這樣,謝瑤也是很不落忍,可也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
楊昊霖受了二十杖家法後,還真是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皮肉之苦倒是過了,可是要被趕去編縣,那個貧瘠的小地方,說它是鳥不拉屎也不為過。這怎麽會是他這種,在惠陽城的繁華中過慣的纨绔公子待的地方。就是死,他也不願意去。
一次次的去求老夫人,但老夫人這次是鐵了心,任憑他聲淚俱下,忏悔發誓就是沒有松口。說他身子大好就讓他收拾東西趕緊去。
他見在這老夫人這裏是沒轍了。以前賣乖讨賞那一套是完全不可行。他轉頭想,要是他能把這房契弄回來,可能老夫人就能夠網開一面,在唐府其他人面前也好有個交代。
他叫上了一群游手好閑的混混,他們平時可沒少幹打架鬥毆,逞強淩弱的事。城裏的人,不管是平頭百姓,還是商鋪管事那是看到他們都頭痛。他們就這麽得在一個晚上敲開了當鋪老板的門。
肖掌櫃一看他們的架勢就知道不好,幾個家丁也都起來守在了一旁。其實肖掌櫃就是個挂名的老板,真正的大老板在幕後,這惠陽城也沒幾個人知道。只是這深更半夜,事出突然,遠水不能救近火。
“肖掌櫃,我可不是來鬧事的,我就是來找你談個買賣。”
楊昊霖說得倒是好聽,但看他反客為主的坐在了椅子上,怎麽看怎麽不像是要正經談事。一衆混混也是兇神惡煞的杵在堂屋裏。
“你也請坐啊!”倒還客氣的叫肖掌櫃坐,比待在自己家裏還自在。
肖掌櫃也坐下來,倒看他到底是要怎樣。
“這酒樓的房契可否先給我?我可不是要回來,我是贖回來。我現在沒那麽多錢,會給你打個欠條,以後肯定還的。”說話的口氣可不像是商量。
肖掌櫃一琢磨,這是要耍無賴。這房契早就去了背後老板的手裏。從楊昊霖拿房契來的時候,大老板就沒打算再讓這房契回他唐家。當初這麽一宗大買賣,他也是得了大老板首肯才敢接下來。
“楊少爺,你這地契可早就是死當了!”
“死當?對對對,是死當,我不就是讓你通融通融嘛!”
“可這酒樓早就有人看上了,也出了價錢!”
楊昊霖一聽,這是沒的商量。這麽快就把酒樓賣出去,這也是不打算給唐家面子。膽還真是夠肥,就個開當鋪的,有了點錢也敢和唐家叫板。看來是要給點顏色給這姓肖的看看。
“肖掌櫃的意思是沒得商量?”
肖掌櫃沒吭聲,算是默認。
楊昊霖揮了揮手,幾個混混就動了手。桌椅板凳,花瓶字畫,拿着什麽砸什麽。家丁們也沖了過來,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手,二十來個人竟打了起來。
肖掌櫃急得在一旁大叫,“沒王法啦,你們一群強盜,搶人啦!”
後院的女眷也聽見了動靜,都點了燈,起來看出了什麽事。肖掌櫃的太太也是見過些風浪的,見是有人鬧事。忙叫後院的丫鬟們不要出去,看好小姐和少爺。她吩咐一個随從趕快去官府找縣老爺。
楊昊霖坐在那裏翹了二郎腿,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看着肖掌櫃驚慌失措的樣子,那是相當得意。
他就是來給他下馬威的。今天來家裏鬧,改天可就打算去他鋪子上鬧,看他怎麽安生。他雖開了幾家當鋪也算這惠陽城的有錢人,但和唐家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這個不能砸,這是我祖爺爺傳下來的!”肖掌櫃看那個青花大瓷碗被一個混混拿到手裏,着急就想沖上去,那可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
一個家丁手快沖了過去,就打算奪下這個碗。旁邊一人把他使勁一推,他一雙眼睛緊盯着碗,沒注意到旁邊有人,被一股大力推到地上四仰八叉,就再也沒有起來。
“血,好多血,出事啦,死人啦!”有人看到地上的一灘血後驚呼,混亂中的人才停了下來。
有人小心翼翼的把他腦袋扶起來,後腦勺上是一塊碎瓷片。
混混們見真出了事,一窩蜂的跑了。鬧事還可以,這要是真惹上了人命官司那可不是鬧着玩的。那可是得吃牢飯,搞得不好還要賠上人命。
肖掌櫃連忙叫其他人去叫郎中。楊昊霖見事情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也灰溜溜的走了。他在想,沒那麽容易就死的,就是那血流的多,看着瘆人。
等官府來了人之後,只看見滿屋的狼藉。一群鬧事的人早已溜之大吉。
惠陽城醫館裏最好的大夫也只是讓這個家丁多活了兩天,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可憐他家裏還上有老,下有小,妻子還懷着身孕。這一出惡霸土匪的行徑是惹得天怒人怨。
楊昊霖惹出這事後,沒敢告訴老夫人,他抱着僥幸心理。他自己琢磨着,應該沒多大事,就是出點醫藥費。等那受傷的人找上門的時候,自己多給點錢就是。他現在沒事,也沒怎麽出門,還假裝身上沒有大好,天天窩在自己的園子裏養傷。
等唐家知道這表少爺又惹了事之後,這件事都快在惠陽城中傳遍了。一時間街頭小巷都議論紛紛,這有錢人家就是這麽的草菅人命。連唐家的各個商鋪似乎都受了些影響。
二爺将這些事禀報給老夫人的時候,老夫人一時氣急攻心,就病倒了。還沒待想出一個對策,下午官府就上門來拿人。
出事後一群混混是跑的一個不剩,肖掌櫃家所有人都說是楊昊霖指使的人去鬧事,雖然他沒有親自動手,但那死了人的家屬卻是鬧着要這楊昊霖賠命。官府來唐家抓人的時候這楊昊霖還在花園裏喝着茶逗鳥玩。
把他拉入大牢,戴上了枷鎖的時候似乎才醒悟過來自己是真犯了事。他大呼“冤枉,我沒有殺人,大人冤枉啊!”
他确實沒有殺人,他只是帶了人去肖掌櫃家,想吓唬吓唬肖掌櫃,會死人那純屬意外,他還真是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那些東西也不是他砸的。
等到拉上公堂,縣老爺把他的罪狀一條條列出來的時候他才知道怕。
半夜三更強闖民宅,帶領惡棍鬧事,打砸他人財物,致使其家丁死亡,他是主謀。罪很大,理應一命償一命。
他在公堂上哭天喊地,求老夫人去救他,老夫人自是沒有去衙門看他被審,老夫人還病殃殃的躺在床上。這孽障,前世不知道欠了他多少,這世償還起來沒完沒了的,這可是人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