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兩處心傷

月香不屑的撇撇嘴,她就不相信月蘭不好奇?天天把大道理挂嘴巴, 真是無趣。自己也不是喜歡八卦, 只是比較關心主子, 哪裏就有錯了。

謝瑤回到屋裏,讓下人打了點熱水, 胡亂的洗了把臉, 就合衣躺在了床上。

屋裏生着火盆, 可還是覺得有點冷,她不想叫人, 也不想起身,就這樣吧。或許冷可以讓人清醒一點。

自己并沒有做錯什麽, 自己不就是要讓二少爺斷了念想嗎?雖然說的話殘忍, 但這樣才能斬斷了所有。讓他讨厭自己,等他痛過這一陣總會複原的。他當時受傷的表情自己不是沒看見, 就恨我吧, 恨過以後就忘記了。

想着想着, 眼淚又順着臉頰流了下來。真是沒用, 怎麽還要哭,哭有用嗎?當初父親去世後,自己孤苦無依都沒有流這麽多淚水。真是越長大越軟弱, 果然舒适的生活會讓人脆弱。

謝瑤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從未見過面的母親。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母親的長相。

父親說自己和母親長的還是很像的,自己對母親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一個小小的墳頭和一塊石碑,上面刻着亡妻謝楊氏之墓。

母親, 原來情字竟是這樣的苦,我以為我從小經歷了這麽多,會比常人多幾分堅強和通透,原來遇見了,心還是會一樣的痛。

謝瑤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或許一直都是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中是那二少爺遞給自己一包糕點,“這是昨天胡媽媽做的蓮花酥,味道不錯。”謝瑤笑眯眯的接過來,細心的拆開,先不說味道,這蓮花酥的樣子可真好看,就像一朵朵蓮花。

“謝謝二少爺。”謝瑤用手指撚起一塊放入嘴中,真是美味。“真好吃!”還沒完全咽下去,謝瑤就急着贊嘆。“好吃我明天還給你帶。”

夢中的二少爺和自己都還是幼時的模樣。

“月蘭,我說昨天謝小姐不對勁吧,今天早上我看到謝小姐眼睛都是腫的,昨天夜裏肯定是哭了。”月香貼在月蘭的耳邊悄悄的說。

有些話不能讓其他人聽去,這她心裏還是有分寸,月蘭是和她一起來的唐府,兩人打小一起伺候大少爺,雖然她倆性情不太一樣,但感情還是深厚,這月蘭絕對是自己信得過的人。

月蘭在給大少爺準備早膳,沒有出聲。

“你說,謝小姐會不會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這麽多年,我可沒見她哭過。小時候被老夫人罰關黑屋子都沒哭,現在都是大姑娘了,還哭。指不定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月香一邊感嘆。

一直覺得謝小姐就是個無所不能的人,原來還是有脆弱的時候,不過若真是受了什麽委屈,還是可以去給老夫人說說,不能啥事都自己一個人扛着啊。

月香是真心擔憂謝瑤。雖說她是唐家未來的大少奶奶,可有幾個姑娘願意嫁給一個傻子?就算衣食無憂又怎樣,一輩子也無甚盼頭。而且她還無父無母,看吧,傷心了都只有一個人躲着哭。連個可以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唐珂倫是被家丁塞上馬車拉回唐府的。回到唐府的時候已是人事不省,沒辦法二爺和二太太只得讓下人給他收拾了一下,扔床上讓他睡去了。

六安就沒那麽好的命,硬是被叫去問話問了大半夜。

這唐家知書達理,穩重內斂的二少爺怎麽會去酒館喝得爛醉如泥還鬧事?這要是去晚一些,怕是得把人店子給砸了。

二爺和二太太讓六安交代今天都發生了什麽。其實六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将今天從早到晚發生的事都說了個大概。只是沒說二少爺和謝小姐去茶室這一出。這話要是說出來,就算二少爺是因為謝小姐而行為失常,那自己也讨不到什麽好。

這可是有關兩位的清白和名聲,這唐府要是傳出小叔子和未來嫂子有什麽私情,那自己還有沒有命活?

六安一直跪在地上,主子沒讓他起來,他就只能一直跪着。顯然他說的話讓兩位主子很不滿意。

“你當真是全說完了?”二太太一臉的不相信,若是沒有發生什麽事,她兒子絕不會去喝酒,還喝得這麽醉。

“六安,你要是有什麽欺瞞,我定會讓你吃不完兜着走。”二爺聲音不大,但卻不怒自威。長年在外的人很少管內宅的事,但今天這事是關于自己的兒子,唐家唯一的繼承人,他也不得不上心。

六安覺得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怕是不能完事。他在地上嗑了幾個響頭,“二爺,二太太,這真不是我亂嚼舌根,今天二少爺約了謝小姐去茶室喝茶,不過一刻鐘謝小姐就出來了,還像是哭過。二少爺倒是待了小半個時辰,出來後就說要去喝酒。”

聽到這裏,夫妻倆面面相觑,“二爺,二太太,小人真不是亂說是非,求您們不要怪罪。”說着又開始磕頭。

“行啦,我知道了。這件事你萬不可告訴他人,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仔細你的皮!”二太太厲聲吩咐。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就将這事爛到肚子裏。”六安諾諾應道。

“你先下去吧。”

六安行了個禮,連忙退下。

待六安走後,二太太念道,“爺,咱唐家怕是要出醜聞了?這二小子這樣怕是真動了心!”

二爺靜下心來想了想,自己雖然沒怎麽和謝瑤打過交道,但單看那外貌形象,确實是個容易讓男子動心的。況且自己兒子小時候還和她處的密切,一起上下學。只怕這心思是早就有了。

只是這謝瑤畢竟是唐珂琪的未婚妻,這傳出去那就是唐家的笑話。

單不說這謝瑤的身世配不配地上自己的兒子,就自己的娘一直和老夫人不對付,也不能遂了二小子的願。就是收入房,做個妾的可能都沒有。

“這個事還是先不要挑破,省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等這年後,我就帶着他去外地跑幾圈,興許隔得遠,這心思就淡了。這孩子年齡也不小了,你明天去給娘說說,商量着找個媒婆給他說一門親事。或許有了其他姑娘,這心就能收回來。”

“爺,你說他們這是到了哪一步?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你胡說些什麽?你自己的兒子,自己還沒有數?再說做了又怎樣?難道還能成全他們?”二爺輕斥。

“那哪能?橫豎那丫頭也是給傻子做媳婦,這是不是清白身子,誰在乎呢?你說她不會黏着咱兒子鬧吧?指不定是她勾引的二小子?”二太太一直不太喜歡謝瑤,自己的婆婆和老夫人有過節,自己做媳婦的可不能喜歡她的人。

“別傻子、傻子的叫,他再怎麽也是唐府的嫡長子。”

“我省得,這不是在你面前說說嘛!”

兩夫妻商量了一氣,也就歇下了。唐珂倫大概也就是一時失意放肆一下,堂堂男兒難道還真能為了這兒女情長萎靡不振?再說這世間好的女子千千萬,憑他唐家的財力,什麽樣的女子不能給他娶進門?想來也不是什麽事,等他失意幾天,緩過勁,也就啥事沒有了。

第二日,唐珂倫是日曬三竿的時候才起了床。起床之後還是頭暈腦脹,房裏的丫鬟伺候他喝了點小米粥。

沒有一個人亂嚼舌根,仿佛昨天什麽事也沒發生。但唐珂倫記得自己是去酒館喝了酒,具體是怎麽回來的就記不清了。左不過是六安叫了馬車送回來的吧。酒還真是好東西,昨晚竟然好睡到一夜無夢。可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到現在頭都還是痛。

奇怪,母親竟然沒有讓人來叫自己。難道昨天喝醉了回府并沒有驚動她和父親?等收拾妥當還是去給母親請個安,畢竟自己長這麽大還從沒有醉過酒。

唐珂倫來到二太太房裏的時候,二太太正在整理自己的首飾匣子,這快過年了,還是得添幾套好點的頭面。年底各個家族的宴席多,在一衆夫人小姐裏自己還是要打扮體面一點,這要是看上了可心的姑娘就請媒婆說親去,這唯一的兒媳婦還是得好好的挑。

“娘,我昨天喝酒了,沒有驚動你和父親吧?”唐珂倫請了安,低聲問到。說起自己喝醉,還頗有點不好意思。

二太太看他羞赧的樣子,心裏就明白,果然就是一時想不過才去這麽放縱一次。自己的兒子到底是有分寸的,哪能就因為一個女子而自暴自棄。

“男人在外應酬,酒水是在所難免,只是我兒也要顧忌自己的身體,萬不可太貪杯。”二太太倒是給他找了臺階下。

唐珂倫聽母親這麽說,想着母親定是不知道他和謝瑤的事,只以為他是在外應酬。

他諾諾稱是,二太太又囑咐了幾句,就讓他退下了,說,“你今天就不用去鋪面上,就在屋裏歇着吧,這宿醉後最是難受。”

唐珂倫連忙稱是,行了個禮退下。

回到屋裏也是百無聊賴,想躺在床上睡覺又睡不着,閉了半天眼睛又猛得坐起身。眼睛一憋,看見了案頭上的書。

他想起來了,這是在謝瑤那裏拿的,謝瑤看得萬分入迷的書。自己一直說看,但都沒時間,左不過東翻了一頁西翻了一頁。索性拿了起來認真的翻看,他倒要看看這謝瑤到底都喜歡些什麽。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風平浪靜、相安無事。謝瑤和唐珂倫有時候遇見也就是匆匆的打個招呼,再是沒有過多的交流。

唐府忙着籌備新年,老夫人也讓柳嬷嬷開始籌備端午後唐珂琪和謝瑤的婚禮,雖說沒打算大操大辦,但畢竟唐珂琪是唐府的嫡長孫。該有的禮數還是一樣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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