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戀的痛

慢慢的,揉捏變成了刮蹭,穆宇将自己玩弄得很狼狽,兩只乳頭腫脹起來,泛着豔紅,他眼尾發紅,臉頰上是亮晶晶的淚痕,口中溢出的不知是嗚咽,還是難耐的呻吟,整個人慢慢躺倒在浴缸裏,兩只腳蹬在濕滑的浴缸壁上,腳趾随着手上的動作翻蜷。

釋放的時候,他低聲抽噎起來,用力地捂住嘴,把無望、恐懼、痛苦、疲憊全部掩在掌心裏。

從前在學校裏,他的目光總是追随着顧哲明,背影也好,正臉也好,看着他就覺得很開心。

他知道自己在班裏算是個透明人的存在,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跟所有人關系都是淡淡的,春秋游的時候一個人背着包站一排,旁邊沒有說話的人。

但是顧哲明能看見他。總是在他落單的時候拉他一把,學校裏分組作業時,顧哲明也會問他要不要同自己一組。

那善意又溫柔的目光,對他而言仿若稀世珍寶,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報,所以只好拼命地表現自己,拼命地做好每一件事。

他盼望着對方能多對自己露出一點笑容,哪怕是多看他一眼,他都心滿意足。

是從什麽時候起,顧哲明那溫暖的笑容和挺拔的身姿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令人憂悒的影子呢?

大概是在得知顧哲明和同班的一個女生戀愛的時候吧。

那個女生的樣子他還記得,高馬尾,皮膚白淨,眉眼靈巧,身材高挑。她家境也不錯,成績更是與顧哲明不相上下,舉手投足裏散發着自信,有着不令人讨厭的銳氣,和班上大多數同學都玩得很好。

他看着顧哲明牽着她的手走在校園的紫藤花架之下,看着顧哲明中午的時候坐在她身邊寫作業,看着她給顧哲明剝橙子,在顧哲明書本的最後一頁塗鴉……他強忍着難受,裝得淡漠,匆匆走到廁所隔間裏整理情緒,或者強迫自己把頭埋得更低,去解那一道道深奧的數學題。

顧哲明的溫暖是溫柔而殘忍的,讓他的玻璃窗騰起一片霧。溫柔之處在于,這片溫暖可以保證他內心中那一小簇火苗不會熄滅;殘忍之處在于,這種溫暖不是給他一個人的,而且有些人得到的溫暖,比他得到的更多。

那時候的心痛不比現在,不過是一兩片愁雲,雖然遮住了陽光,但世界還是亮堂的。

高考過後,顧哲明說要出國,他的女友則已經飛往了英國,兩人的感情好像也結束了。顧哲明出發的那天,許多同學都去了機場,他也偷偷去了。

他看見對方轉過身,笑容裏帶着一絲失落,提着行李走向安檢口,兩行淚便流了下來。

他想安慰顧哲明,但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他想表白,卻沒有膽量提起自己的喜歡。他怕事情說出口之後,連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絲溫柔都失去——雖然他已經失去了。這次分別,誰也不知道何時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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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太陽離開了,他的世界,自此進入了黑夜。

他在黑夜裏待了很久,待到他放棄尋找光明,偏偏那顆太陽又回來了,耀眼地陽光刺痛他的雙目,他聳動着肩,還是想哭。

誰又能料到,十八歲的穆宇,和二十五歲的穆宇,會為了同一個人肝腸寸斷?

渾渾噩噩地從浴室中出來,他從頭到腳地涼透了,人也冷靜得不能再冷。抓起手機看了看,程醫生還沒有給他回複,興許是正在工作。他拔掉耳朵裏弄濕的海綿耳塞,抱着筆電進了卧室。

他喂完魚,然後登上自己的工作郵箱,一封封地看着周總的郵件,然後按輕重緩急排序,把會議和訪問內容排進周總的日程表中。

反正他現在沒有心情幹別的,幹脆把這些零碎的事情做了,減輕自己周一的工作壓力也好。

晚上吃過飯,他的手機震了震,一打開,果然是程醫生。

“你的情況比較複雜,要不這樣吧,你下周來一下,我們好好聊一聊。”

穆宇面無表情地回複道:

“好的,我會提前給您電話。”

那邊很快又補充了一句:“在屋子裏待不下去的時候可以去小區裏走上兩圈,萬一有事非要見對方不可,可以喝點酒壯膽,別喝太多影響工作就行。”

“嗯,知道了,謝謝您的建議。”

穆宇打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怎麽可能主動去找顧哲明呢?

【作者有話說:暗戀令人痛苦。暗戀的人有對象令人很痛苦。暗戀的人失戀令人特別痛苦。

明天,極端勁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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