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拜訪裴家

沈鈞有種錯覺,自己是破壞別人家裏聚會的不速之客,他從沒感覺過那麽不自在。

青年說,家裏有人在等,就是說的池言歌麽?

裴清儀不知道身後的男人在想什麽,他走過去,看到柳玉鬟帶着小彥在廚房裏忙活。

柳玉鬟見到他便說池影帝來了好久了,她托他跟小小一起玩,自己則趁這功夫給兩個孩子烤個奶油蛋糕和酥皮泡芙。

柳玉鬟問是不是有客人來了,裴清儀轉身看了沈鈞一眼,只說是貴客,沒有一點避諱的意思。

在場知道他和沈鈞關系的也就他、沈鈞和池言歌三人而已,兩個小孩都以為是新來的客人,小彥在好奇地打量沈鈞,而小小則更怕生一點,小手緊緊握着男人的小指,藏在他身後軟軟地喊了一句‘叔叔好’。

那一句叔叔觸動了心懷,沈鈞竟不知該怎麽接下去。

也許是看身後的男人發怔的時間太長,氣氛有點要維持不下去,裴清儀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背,走過去拿了拖鞋讓他換上,又走到池言歌身邊,躬身把小孩子抱起來,柔聲詢問了一句要不要跟這位叔叔玩一會兒。

小小在裴清儀的懷裏,手臂環在他頸上,嘴唇也軟軟地貼在他脖子上,小聲說,“要媽媽抱。”有點怕沈鈞的樣子。

池言歌也說,“小小今天一直等着你呢,你先陪他一會兒吧。”

裴清儀背對着沈鈞抱着小孩兒,對着池言歌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其他話,便轉過身走向沈鈞,道,說,“沈先生,您可以去陽臺陪小小玩麽?那裏有小小喜歡玩的積木,還有童話書,你可以給他讀故事。”

說着,青年撫着小孩兒漆黑柔軟的發絲,有些抱歉地說,“他有點怕生,你別見怪。”

“不會。”

他哪裏會見怪……

沈鈞的視線凝在青年懷裏那個小小的背影上,看到青年輕輕拍了幾下小孩子的背,湊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小孩子便乖乖地轉過頭來了。

小孩子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然後伸出藕節似的白嫩胳臂,奶聲奶氣地,說,“叔叔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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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鈞從青年懷裏接過來他的時候動作都有些不自然,他從來沒有抱過小孩子,手法都不知道對不對,只覺得有一團柔軟而帶着奶香的小小的身影落在了他的臂彎。

小孩子在他懷裏,仰起頭朝他笑了一下,又立刻低下頭去了,像是怕見生人又好奇,總是偷偷地擡頭看他。

沈鈞對青年說了聲謝謝,看着他想再說些什麽,但礙着池言歌在旁邊,只能深深地看他一眼,便抱着小小去陽臺陪他堆積木去了。

他走後,池言歌看了一眼陽臺上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眉頭緊蹙着,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怎麽想的?怎麽把他給帶回來了,你……”

“好了好了,我先去換個衣服,等他走了我再跟你說清楚好麽?”

裴清儀安慰他,“他就在這兒待一會兒,不會留下來的。”

池言歌看着他走進卧室去換衣服,也不能進去,只好去陪柳玉鬟做飯,說今天來了個蹭飯的,多做一人份的晚餐。

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倒是都很和諧,柳玉鬟以前是劇組的化妝師,沒見過沈鈞,她自從辭了職當了全職太太之後更是不看經濟類的報刊,所以不知道沈鈞是誰,只從他言談舉止和衣着打扮來看非富即貴,但裴清儀身邊的人也都蠻有錢,所以她也就當平常一樣,沒有特意在意。

沈鈞陪小小玩了很久,眼見小孩兒已經沒有在他剛來時那麽怕他了,也會握他的手,但吃飯的時候卻還是坐到了裴清儀和池言歌的身邊,親昵地去找他的池叔叔。

沈鈞有點吃味,他看着對面坐着的兩大一小像是一家三口,和樂融融,飯也沒怎麽吃得下去。

臨要走的時候,是裴清儀帶着小小一起送他。

夜風微涼,空氣裏帶着清甜的海棠花的香氣,在月色下缭繞如夢。

裴清儀穿着一身白色衣裳,牽着小孩子的手站在門前,說,“今天太晚了,小小要睡了,我就不送您了,您自己回去麽?”

“嗯。”

沈鈞的視線在小小和他的身上停了幾秒,透過被燈光映得溫暖的玻璃窗依稀可以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還是沒有問出口為什麽池言歌可以留在他家裏,而那個母親帶着他的孩子也都已經離開了,難道他們已經同居了麽?

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并沒有這個立場去問,只能說他自己走就好了,不用送。

裴清儀讓小小跟叔叔告別,小小便擡起小手揮了揮,跟他甜甜地說,“叔叔再見。”

沈鈞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彎下腰跟他說再見,又站起身,看着裴清儀,溫聲說,“晚安。”

“……晚安。”青年說。

男人轉身走了幾步,快到路燈處了,卻忽然像想起了什麽,居然小跑着過來,問他,“小小的名字叫什麽?起了大名了麽?”

素來沉穩從容的男人居然會小跑着過來問問題,像小孩子一樣。

裴清儀微張着唇,有些驚愕,片刻後說,“裴默,沉默的默,他有大名的。”

“裴默……”

沈鈞将這個名字噙在口中反複想了幾遍,有些落寞,他也看出這孩子有點過于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的時候缺少陪伴。

裴清儀指着前面的亮光,問他,“那邊是您的司機把車開過來了麽?他好像等很久了,您還不回去麽?”

沈鈞微微颔首,笑得有點苦澀,他轉身,輕聲說了一句,“不用再您啊您的了,不是說,還可以當朋友的麽?叫我沈鈞吧。”

“……好。”裴清儀說,“再會。”

“再會。”

裴清儀抱着小小回去,給他洗漱了之後念了一會兒童話書就把小孩兒哄睡着了。

青年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準備喝杯水潤潤喉然後睡覺,卻看到陽臺上明明滅滅的火點。

裴清儀走過去,意外地看到是池言歌,池言歌轉身看到他就立刻把煙頭掐滅了,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煙味。

“怎麽還沒睡?”

裴清儀送了沈鈞回來沒見他,以為他在客房睡着了,卻不知道他在陽臺上。

“你沒回來,睡不着。”池言歌老老實實地說。

裴清儀沒忍住笑出來,“我不就是去送送人麽?就在門口,又不是去做什麽了。”

池言歌朝他翻了個白眼,埋怨道,“我還不是怕你再傻兮兮地抱着孩子跟他走了嗎?”

“怎麽可能。”裴清儀不再笑了,他上前幫男人拍了一下身上彈落的煙灰,嘆了口氣,說,“你今天在飯桌上幹嘛忽然對我那麽親昵?擺給他看的?以後不用這樣了,你故意氣他幹嘛?”

今天在飯桌上,池言歌一直給他夾菜,說得話也暧昧極了,像是要讓人知道他們是一家三口一樣,那心思太淺陋明顯,裴清儀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不信沈鈞看不出,但男人似乎還挺信的,這種誤解讓裴清儀有點頭疼。

“那不是想讓他死了這條心嘛。”

池言歌說,“你當初怎麽受罪的都忘了?自己一個人把小小生下來,也沒人照顧,他那時候都上哪兒去了?現在倒是想要回來要小小了,想的美!”

裴清儀聽他這麽說,知道他誤會了,解釋,“他不是來要小小的,是我讓他來看一眼的。”

“那你就确定他以後不會把小小要回去?”池言歌反問,“他們沈家能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面嗎?”

裴清儀怔了片刻,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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