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為難

慕容九歌走後,韋十娘把韋思訣叫來,卻見韋思訣疑神疑鬼的,總說自己看見了鬼。

而當韋十娘問起是什麽樣的鬼時,韋思訣突然就安靜了。

“都多大的人了,還疑神疑鬼的,這世上哪有鬼,都是人吓人罷了!”韋十娘鎮定自若,顯然是不相信韋思訣說的有鬼。

韋十娘一語道破,韋思訣明白了過來,“都是人吓人而已!”他在心裏念叨着,這個慕容九歌有點意思。

她居然扮鬼吓自己,若不是心裏有鬼怎會被吓到?

正當韋思訣反應過來時,韋十娘訓斥他了一頓,畢竟他對韋十娘說謊這件事可不是小事。

畢竟是自己的親侄,韋十娘也沒有因為一個女人責罰他,只是口頭說了一頓。

午膳時分,韋十娘打着宮中很少有人同她吃飯的幌子,喚了慕容九歌一同用膳。

一聽就是用意不簡單,韋十娘不管從眼神還是語言上都充滿了擠兌,她就不信是吃個飯那麽簡單。

宮中規矩甚多,遠不如府中自由。

幸好前世她在宮中呆過些時日,懂得些基本規矩,這才沒有丢她壽王府的臉。

慕容九歌到時,菜已經如數上齊,大大小小的盤子擺滿了一整桌,要知道吃飯的只有她們兩人。

這是仿了先皇,又或者這個韋皇後比先皇還奢靡。

“坐吧,你與本宮也有幾面之緣了,就不必這麽拘束了。”韋十娘瞥了她一眼,朝她客氣道。

“是。”慕容九歌恭敬的回應道。

待韋十娘先坐下後,她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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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監用銀針紛紛試了毒,卻沒有親嘗,銀針未變色。

慕容九歌有些納悶,太監只試毒不嘗毒,莫不是當中菜有問題?

韋十娘夾了自己桌前的幾道菜各嘗了一口,卻見慕容九歌遲遲沒有動筷。

“怎麽,皇宮的菜不和你胃口?”韋十娘聲音中帶着擠兌的韻味,唇角卻偷偷勾笑的一瞬,恰巧被慕容九歌瞧見了。

“沒有,只是九歌第一次和皇後娘娘一起用膳,心裏很是歡喜,還沒有反應過來。”慕容九歌腼腆地笑笑,心中卻想着到底從哪碗菜開始先動手呢。

顯然韋十娘旁邊的菜她根本夾不到,而她面前的這幾盤菜怕是都有些問題。

猶豫幾秒,慕容九歌指着韋十娘面前的一道菜驚呼道:“皇後娘娘,您面前的那道菜是四喜丸子嗎?我最喜歡吃四喜丸子了,可惜家裏的廚子怎樣也做不出味來,九歌好想嘗嘗。”

聞言,韋十娘臉色有些不好了,但礙着架子,她只好對侍女小沫說道:“去把這道菜端給九小姐嘗嘗。”

小沫行了個禮,“是。”

只是小沫生性愚笨了些,将四喜丸子這道菜和慕容九歌跟前的花田月下換了個位置。

慕容九歌嘗了一個之後,連連贊嘆好,“比家裏廚子做的好吃多了。”

随後,慕容九歌又解決了剩下的幾個,一盤菜所甚無幾。

因為在她能夾到的菜中,只有這碗菜能确定沒有問題。

“既然九小姐喜歡,那就安排禦膳房每日都給九小姐做四喜丸子吧。”韋十娘冷笑道。

“是。”身旁負責飲食的侍女應了聲。

“九小姐不嘗嘗其他的菜嗎,說不定也有合九小姐口味的菜呢。”韋十娘好言好語的說着,趁她的耐心還沒有被磨滅,慕容九歌最好嘗一道其他菜。

“真的嗎,我可以嘗嘗其他菜?”慕容九歌裝作驚喜的樣子。

“當然。”韋十娘唇角勾笑,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那九歌想嘗嘗那道桂花酥和年年有餘不知道可以嗎?”慕容九歌一臉好奇的樣子,似乎對菜中的問題并未有所察覺。

“九小姐,你面前的幾道菜還沒有動過呢,不嘗嘗不覺得可惜嗎?”顯然韋十娘不樂意了,直接點名要她嘗那幾道菜。

慕容九歌怎麽會傻到這個地步,早知來用膳,自然是做足了準備。

“好呀。”于是當着韋十娘的面,把面前的菜每一道都嘗了一口。

韋十娘這才肯允,給換了那兩道慕容九歌點名想嘗的菜,只是韋十娘自己都不記得換了一道花田月下過來。

她不知不覺中嘗了一口,剛開始沒有什麽反應,但是到了用膳的尾聲,她的肚子突然疼了起來。

于是連忙叫了慕容九歌離開,她安然無恙的離開了,沒有半點反應。

而韋十娘不小心誤食,卻跑了四五趟茅房。

這還得多虧了玉織翔給的藥丸,可以抵禦任何藥物或者毒性,才讓她逃過一劫,安全無恙的出來。

只是這個韋十娘可慘了,慕容九歌眼看着她夾了從她面前換過去的菜。

慕容九歌故意換菜為的就是讓韋十娘掉以輕心,如今韋十娘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搭上了自己。

聽說韋十娘因為這件事處罰了所有在場的侍女和太監,都難解心頭之恨。

一切如慕容九歌猜測的一般,如期而至。

因為韋十娘的一句話,她連着吃了幾天的四喜丸子,其實她并沒有多喜歡四喜丸子,只是當天那碗菜放置在了最安全的又最危險的位置。

晚膳,廚房端來的還是四喜丸子,各種做法,清蒸煎炸和現煮。

慕容九歌實在吃膩了,便喚了玉織翔出來。

“你平時吃些什麽啊?”慕容九歌好奇的問道。

傍晚,夕陽照耀在紅牆黃瓦之上,整個皇宮看起來金碧輝煌,氣派而恢宏。

“幹糧。”玉織翔回道。

“是嗎?還有嗎!快拿出來給我嘗嘗!”已經對四喜丸子産生恐懼的慕容九歌,現在看見有別的能吃的,兩眼放光。

只見玉織翔從袋中拿出了幾個他口中所說的幹糧,竟是白饅頭!

慕容九歌突然愧疚了起來,她竟然一直讓玉織翔吃的這般寒酸。

“來。”慕容九歌拉着玉織翔的手腕,示意讓他坐下。

玉織翔有些猶豫,但這是主人的命令他不能違抗便坐了下來。

慕容九歌拿走了他手上的饅頭啃了起來,又指着桌上的四喜丸子說道:“你吃這個,我吃饅頭。”

“主人,這樣不妥。”玉織翔驚愣,遲遲沒有動手。

“沒有什麽不妥,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怎麽你害怕裏面有毒啊?”慕容九歌威脅道。

“屬下不敢。”于是玉織翔便嘗了幾口。

慕容九歌一時間覺得白饅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她大口大口的啃着,差點噎着。

玉織翔拍了拍她的背,又給她倒了杯茶。

慕容九歌狼吞虎咽般吃完了兩個大饅頭,又喝了一杯茶,這才勉強吃個七八分飽。

而玉織翔卻沒怎麽動筷,一直看着她吃。

“你也不喜歡吃四喜丸子嗎?”慕容九歌見他不動筷子,便問道。

“沒有,只是屬下第一次吃。”随後玉織翔連着吃了好幾顆。

慕容九歌突然摸了摸他的頭,“這麽慘嗎,居然第一次吃。”是她考慮的不周到了,以後吃飯一定讓玉織翔同她共桌吃。

不知是慕容九歌的問候還是吃的太快了,玉織翔險些嗆到,只見他拿起茶杯猛灌到底。

緩過來後才發現慕容九歌一臉驚訝的看着自己,“怎麽了主人?”

慕容九歌的手指了指,“你剛剛用的茶杯是我喝過的!哈哈!”說着說着,慕容九歌忍不住笑出了聲。

玉織翔震驚了兩秒,轉瞬便站了起來,自責的說道:“屬下疏忽了,還請主人責罰。”

“沒事了,反正不是我吃虧。”慕容九歌笑笑,又讓他把這頓飯吃完。

總之,她不能一直在皇宮裏每天都吃四喜丸子。

如果去找韋十娘她肯定不會同意,随意一切只能靠自己了,自食其力不乏是個好辦法。

夜深人靜,只吃了兩個饅頭的慕容九歌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實在忍受不住,她偷偷跑去了禦膳房。

此時禦膳房中人已經不多了,她使了些小手段,讓房中的蠟燭都滅了。

趁着夜色,她偷偷摸摸的拿了幾個桂花糕,又覺得不夠,她又端了盤豬蹄。

待禦膳房的人點上蠟燭,廚房中再次明亮起來時,慕容九歌已然離開,跑到了外頭。

慕容九歌躲過了層層士兵把守,躲在了禦花園的涼亭中。

她本來想呼喚玉織翔一同享受這美味,卻被人叫住。

“是誰在那裏?”一個青澀而又明朗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慕容九歌回頭,看見的是一個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只見少年一身青蟒長袍,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這皇宮中能穿蟒袍,又是這般年紀,除了韋皇後兒子慕容凡太子殿下之外,再無他人。

慕容凡走進,見是一位弱不禁風的女子,便問道:“你是何人?”

“我嗎?”慕容九歌指了指自己,問道。

他們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又是年幼之時,所以慕容凡記不大清。

“除了你,這裏還有誰嗎?”慕容凡有些不耐煩,畢竟大晚上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事。

“好像也是。”慕容九歌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眼睛微眯,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對于這個人,她想裝作不認識,并且不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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