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次周一回學校的時候， 江年明顯就覺得班上的氛圍較往常緊張了不少。
前兩周雖說已經開學、學習步入正軌了， 但江年能明顯感覺到， 其實班上不少人的心還是處在放假狀态中的。
但是今天，就不太一樣了。
大早上的，早自習的鈴聲還沒有響，已經有不少同學坐在位置上， 開始自覺地默背起了古詩文。
江年都被吓了一跳。
她坐下來，把書包塞進桌肚裏，拿出語文課本，而後用筆杆戳了戳賀嘉陽的背。
賀嘉陽“噌”地就扭過了頭。
江年：“……”
對不起，雖說是她主動戳的賀嘉陽，但好像還是被吓到了嗚嗚嗚。
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小心髒，江年壓低了聲音問賀嘉陽：“班長， 今天班上的學習氛圍怎麽這麽濃啊？”
賀嘉陽有些意外，而後伸手指了指講臺前方牆上貼着的一張紙， 反問江年：“你進來的時候沒看那張紙上寫的東西嗎？”
江年眯着眼睛看過去，這才發現那裏貼了一張紙。
搖了搖頭， 一臉茫然：“那上面寫了什麽啊？”
賀嘉陽嘆了口氣：“下周的月考安排。”
江年：“……”
好的，什麽都不用了，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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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明明覺得才剛剛開學而已，就被考試給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心情， 怎麽就那麽複雜呢？
而周一下午例行班會的時候，姚子傑也不意外地再次提起了月考。
“……大家應該都看到了吧，”姚子傑指了指那張紙， “下周四五就是我們升入高二的第一次月考了。也是你們進入（19）班之後的第一次綜合考試。”
教室裏一片寂靜。
姚子傑頓了頓，才繼續道：“大家也知道，作為年級裏唯一的一個理科重點班，我們班從這個學期成立起就備受關注。不說別的，每次開教師會議的時候，校長和年級主任都會特別關照一下我和隔壁的吳老師，問我們教學進度怎麽樣。”
隔壁的吳老師，就是隔壁文科重點班的班主任。
——的确是這樣的。
明禮中學的文理科重點班都是從高二才成立的，所以每次剛成立的這個重點班，都備受關注。
就是江年和姜詩藍吃飯的時候，姜詩藍都會跟她說，他們普通班的同學都特別好奇他們這個所謂的重點班。
“你都不知道，年年，”姜詩藍夾了一筷子手撕包菜放進嘴裏，口齒不清，“我們班同學都稱呼你們為……”
江年好奇地擡頭看姜詩藍。
姜詩藍咽下了嘴裏的飯菜，這才眨巴眨巴眼睛，回答道：“叫你們，神獸班。”
江年：“……”
所以能告訴她，為什麽會叫這麽難聽的名字嗎？！
好生生的尖子班、清北班都不叫，真不行叫（19）班都行啊，叫什麽神獸班？
“我覺得這個名字還挺适合你們的，”姜詩藍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你們都是一群神獸，特別可怕，值得敬畏的那種。想想，全年級的一堆大佬就這麽聚在你們班，還不可怕嗎？”
江年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
他們班的人，的确特別受關注，而且好像忽然之間，年級裏的老師同學們都對他們有了什麽更高的期待一樣。
所以對他們而言，這次的月考并不僅僅是月考，更是一種對這種所謂“更高的期待”的檢驗吧。
姚子傑的話打斷了江年一時間的發呆：“……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必也有不少同學通過往屆的重點班知道了。”
江年驀地就猜到了姚子傑要說的話。
果然。
姚子傑的語氣裏也多了一些沉重的味道。
“根據學校的政策，高二這一年，我們班都是實行流動機制的，直到高三才會徹底固定下來成員。因此，這次月考過後，如果你的成績排在年級前三十之外，就……”
他沒再說下去，但是大家全都聽明白了。
教室裏剛才本來就寂靜的氛圍，現在幾乎快要凝結了。
雖然姚子傑并沒有跟大家具體描述流動出去會有什麽後果，但是随便一想想，就可以想到的——
好不容易稍微熟悉了一些的同學和環境，都會因為流動而發生改變。就連授課的老師也會全部改變，重點班的講課進度和普通班本來就不太一樣，到時候還得再去适應普通班的講課進程。
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進來了重點班，卻又會因為自己考得不好，而再被分進普通班。
那是一種巨大無比的心理落差。
真的是想想就讓人窒息。
江年也想到了這個場景，和趙心怡對視一眼，兩個人眼裏都有些恐懼的味道。
說實話，江年成績其實還算是挺穩的，除去高一最後一次期末考試之外，整整一年沒有掉出過年級前十。
但是……
她高一最後一次期末考試，因為發揮失常再加上那段時間心态不好的原因，直接掉出了前四十，還是因為綜合高一的所有排名，她才能進重點班的。
再加上這次還是他們分文理科後的第一次考試，還是江年覺得自己并不算擅長的純理科，江年就更加擔心了一點。
姚子傑發表了總結陳詞：“好了，這次考試的嚴峻性，相信大家也有了一定的認知。那接下來的這一周多時間，大家就好好上課好好準備第一次月考，希望我們班沒有一個同學出去，能夠很好地守住前30名！”
……
自這節班會過後，江年更加感覺到了班上的緊張氛圍。
本來班上的大家努力歸努力，課間之類的時間還是會好好休息的，也會有不少同學起來活動或者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但是自從這次班會後，江年就連下課的時候去衛生間，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吵到班上的大家學習。
實在是班上，太安靜了。
所有人都在埋頭學習。
哦不，江年默默糾正了一下自己。
也不能說所有人，這是不精确的。身為一個理科生，當然要努力追求精确了。
班上，也依然有不拿這次月考當回事的人。
比如——
陸澤。
江年有一次拿着物理題去請教陸澤，就發現陸澤正捧着switch玩得起勁，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意識。
有時候大課間，江年在座位上認真地做題，陸澤就走到了賀嘉陽位置旁，語調散漫：“籃球？”
賀嘉陽就急沖沖地放下筆：“走走走。”
徒留下一臉羨慕的江年，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慘兮兮地刷題。
當然，羨慕歸羨慕，江年是一個很有B數的人。
她知道陸澤能這麽輕松，自然是有自己的倚仗的。不管是很多男生都擔心的英語，還是她這種人會擔心的物理，陸澤……
統統不擔心。
嗚嗚嗚這麽一說就更酸了。
今天的大課間又是，江年坐在位置上複習物理筆記，陸澤單手插進校褲口袋，走到賀嘉陽座位旁邊：“走吧。”
江年擡頭，撇着嘴看了陸澤一眼。
可能是江年的目光太過哀怨了，陸澤忍不住有些好笑，沒等賀嘉陽回答，就徑直問江年：“怎麽了？”
江年沒想到自己又被抓包了，連忙搖頭，慫巴巴：“沒事。”
她能說什麽！
難道她能說，她好嫉妒為什麽自己得做題，人陸澤就能出去玩嗎？！
究竟為什麽，難不成她不清楚嗎！
陸澤微微斂了斂眉，漫不經心地點頭：“今天是你做值日嗎？”
江年沒想到陸澤會突然提起來這個，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應了一聲：“是的。”
“嗯，”陸澤再次随意點頭，轉過頭催促賀嘉陽，“還不走嗎？”
賀嘉陽：“？？？”
陸澤你個狗比你還是人嗎？！
你沒看你叫我去打球的時候，我都準備起身跟你走了嗎？這不是你在跟人家女孩子說話，我才好心等你的嗎？！
結果現在倒好，不由分說安下來一句“還不走嗎”！
陸澤一點都沒顧及賀嘉陽滿臉的冤屈，徑直叫上了後面抱着球躍躍欲試的謝明，雙手插兜，大長腿一邁，率先向前走去。
江年一臉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麽。
看到陸澤他們已經走出了教室，江年搖了搖頭，繼續對着自己的物理筆記冥思苦想。
你說說，這都什麽鬼東西啊？
皺着眉頭，她用筆杆尾巴撐着下巴，接受着來自物理的淩遲。
“江年。”
正看物理筆記看得認真，江年就又聽見門口有人叫自己。
教室裏很安靜，所以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還是挺惹人注意的。
教室裏的大家也都朝着聲音來源的地方看了過去。
江年也一臉意外地看過去，而後發現——
竟然是去而複返的陸澤。
清俊的少年就那樣懶散地站在門口，接受着全班同學的目光洗禮，眼睛只盯着江年看，開口叫她。
江年一時間有點慌。
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束手束腳的。
頂着全班同學的注視，江年倍感壓力：“啊？怎麽了嗎？”
那個少年似乎察覺到了江年的緊張，而後忍不住笑了笑。
這個笑容，驀地又讓江年想起來了之前的那個晚上，陸澤在她家樓下跟她說的話。
“江年，我不是對誰的父母都可以這麽禮貌耐心的。”
她突然心跳加快。
好像有點猜不透陸澤的想法，又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呼之欲出。
仍舊是那道懶懶散散的聲音，隔着班上這麽多人，直直地傳進江年的耳朵裏。
“你媽媽托我拿給你的牛奶，我忘記給你了。”他稍稍打了個哈欠，“你自己去我桌肚裏拿一下吧。”
好的，今天是陸·無中生有·暗送牛奶·還喜歡讓別人誤會·澤。
今天下午邊聽網易雲日推邊碼字，聽到了一首超級校園的歌！推薦給大家，叫《只只》，嗚嗚嗚太青澀太清純太甜美了！
“在百念之中，你依然是我，未尋得的舊夢。”
說起來甜美！為什麽那麽多人說我們酷阿澤甜，難道我們年年不甜嗎！
我們阿澤，那叫酷！陸甜甜不是他的風格！
（掙紮.gif）
明天中秋，寶貝們放假快樂~明天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