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跟裴齊一起練習?”

文懷意茫然:“他晚上訓練結束的晚,剛好可以教教我。”

賀一鳴咬牙。

合着是自己太喜歡偷懶了才練不到一塊兒去?

他朝着文懷意道:“以後我陪你練。”

“不過你也得把腰護好,現在還年輕,以後真傷着了怎麽辦,嗯?”

要是沈千封在這兒……

他的狼子野心就昭然若揭了……

禽獸啊禽獸……

人家腰好不好關你什麽事兒啊?

文懷意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他點點頭:“謝謝隊長。”

賀一鳴退後了點,看了看時間,接近十二點。

“走吧,回去。”

一前一後的出了練習室,文懷意的步伐倒加快了不少,卻在出電梯前又被賀一鳴給拉了回來。

“等一下。”

他熟練的把帽子給文懷意拉了上去,在那人遮住眼睛的空隙,側頭咧了咧嘴角,才恢複正常。

Advertisement

“夠了,走吧。”

這會兒公司已經沒車接送,十二月的夜裏冷的讓人有些發抖。兩人才出門口,賀一鳴就拉着文懷意靠近了點。

等了半天的出租,賀一鳴皺了皺眉:“你站這兒,我去打個電話。”

文懷意點了點頭。

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杯熱牛奶,賀一鳴給他遞了過去:“喝點熱的,暖和暖和。”

文懷意道謝後接了過去,抿了兩口才發現賀一鳴手插在兜裏一直盯着他。

“隊長,你喝嗎?”

賀一鳴伸出手去包着他的手背,把人往胸前帶,他的手心溫熱,隔着文懷意的手背像是溫暖的火源,源源不斷的輸送熱量。

他貼着文懷意手那塊把熱牛奶轉了個方向,順着他剛才喝的那塊抿了一口。

又甜又暖。

“我不愛喝牛奶,就沒買。”

“……”

說完後,賀一鳴注意到文懷意那沾着一絲牛奶沫的嘴唇,沒忍住,又把牛奶順了過來,抿了幾口。

“……”

文懷意看着賀一鳴把喝完的牛奶丢進垃圾桶裏,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沒過一會兒,一輛黑色私家車停在面前。

賀一鳴拉着文懷意上了車,對着前面駕駛座的張叔道:“麻煩您了啊,叔。大半夜的讓你跑一趟。”

張叔眉目溫和,帶着笑呵呵道:“沒事兒,送你回宿舍?”

“嗯,謝謝張叔。”

到了目的地,文懷意一下車就打了個寒顫。

賀一鳴蹙着眉把衣服脫了,往他身上加:“這麽冷的天你就穿這一件衛衣?”

文懷意:“裏面有加了衣服的,不冷。”

他看了看賀一鳴明顯比自己穿的還少的衣服,脫去大衣後身上就剩一件白襯衫,連忙道:“我真的不用。”

他伸出去扒衣服的手被賀一鳴死死按住,就這樣被硬推着往公寓跑去。

宿舍裏靜悄悄的,只剩玄關處留着一盞昏黃的小燈。

兩人放輕了腳步進屋去,回了各自的房間。

等到文懷意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賀一鳴穿着睡衣靠在門上,見他出來就招了招手。

走過去的時候,他遞過來一管東西。

“藥膏,專治跌打損傷的。”

“謝—”

“我媽給我的,我不買這些玩意兒。”

末了又添了一句道:“我腰好,沒受過傷。”

文懷意接過藥膏:“謝謝隊長。”

賀一鳴換了個站立的姿勢,眼睛也朝上瞟,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這是從國外帶回來的,比裴齊的藥更好。”

“……”

他看着文懷意呆呆的樣子,應該是沒明白自己的意思。

“用我的藥好的更快。”

文懷意尴尬的點了點頭,有點想溜之大吉。

賀一鳴看着他發梢還有些濕潤的搭在頭上,又把他給攔下。

“頭發不吹就去睡覺?”

文懷意捏着藥膏道:“做幾道題就幹了。”

賀一鳴瞧了瞧客廳的鐘,“快一點半了還做題?”

文懷意沒吭聲。

他現在辦了休學,高考的時候才回去考試,隊友都知道這件事,平時在他抽空複習的時候也不來打擾他。

賀一鳴看着時間也确實晚了,再耽誤下去明天練習都去不了,只能放他回了屋去。

不過到了第二天鬧鐘響起的時候,文懷意卻沒能成為第一個起床了。

薄戈已經在他床邊蹲了半天,着急:“怎麽沒用?”

他剛起來時就看文懷意臉色不對,給他拿了感冒藥過來才發現這人更是燙的跟火爐似的。

文懷意能睜開眼,就是燒的厲害,聲音沙啞:“再睡會兒就行了,你先去吧。”

文懷意現在确實起不來,準确來說,應該是被累壞的。

回想昨天一天,練了那麽久的舞又出了一身汗,下來站路邊等車吹冷風,晚上洗完頭發也沒吹幹,熬夜做卷子等等,種種累計下來,不生病……才怪。

半個小時後,薄戈實在沒轍,去了隔壁叫了夏予河他們過來。

夏予河:“要不咱們還是把他送醫院去輸液吧?”

裴齊看了看溫度計,說:“得送醫院,燒的有點嚴重。”

他嘗試着把文懷意托起來,對着那邊的薄戈說:“來扶着他起來,裹幾件外套送醫院去。”

“夏哥你去叫叫隊長他們起床,別忘了還得給琳姐打電話。”

這麽一番忙活下來,正要送出門的時候,夏予河才記起叫賀一鳴他們起床。

“隊長!隊長!”

夏予河隔着門板叫他,“文文生病了,得送醫院!”

門隔了好一會兒被打開,賀一鳴皺着眉:“今天不是晚點去——”

夏予河着急的重複了一遍:“文文生病了,你給琳姐打個電話,我們送他——”

這時賀一鳴陡然驚醒,話也沒聽完,扒開站在門口的人沖向了那邊的卧室。

文懷意已經被裹的嚴嚴實實。

賀一鳴留下一句“等着”,轉身匆匆回了屋,套了件外套,摸出車鑰匙。

沈千封才醒,迷茫的看着他在卧室搜刮物品:“你今天這麽早——”

還沒聽到回聲,賀一鳴跟一陣風似的離開房間了。

“我送他去。”

賀一鳴說完走上前,抓着文懷意的兩條胳膊往肩膀上一放,穩穩的背在了身後。

上午十點,醫院五樓。

“你醒了?”賀一鳴自然而然的把手機揣進兜裏,問道:“要不要喝水?”

文懷意點了點頭,賀一鳴轉身出去,回來的時候多了一只保溫杯。

保溫杯被移到唇邊,文懷意的手才打算接過就被按了下去。

“別動。”賀一鳴給他把手塞進被子裏,“等會兒血液回流了,就這樣喝。”

文懷意“嗯”了一聲,低着頭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但話卻變少了。

賀一鳴看他乖乖喝完,随手把保溫杯擱床頭櫃上,又看到了擺在櫃子上的錢包,想起剛才繳費的時候看到的身份證上的出生日,問道:“你還有十幾天就生日了?”

文懷意挺直的身軀僵了僵,又“嗯”了一聲。

按理說,燒退了,人也該好些了。

怎麽現在,反而臉色看着更難看了?

賀一鳴皺着眉靠近了點,手貼上他額頭,嘀咕着:“是不是還難受?餓了?”

文懷意看了賀一鳴一眼,他眼裏是滿滿的關心,好像有什麽藏不住的,快要溢出來。

他移開眼睛,并未回答剛才的問題,而是輕聲道:“謝謝。”

越是噓寒問暖,越讓文懷意找不到頭緒。

剛才在來的路上,賀一鳴就一路飙的飛快,也是這樣問他難不難受,一遍一遍小聲的跟他說話。

等到了醫院拿了藥輸上液,病房裏才只剩下他了。

他只是感冒發燒,輸了液就頭腦漸漸清醒。

門被打開的聲音,放慢進來的腳步聲,都能聽的清楚。

眼睛閉着還未睡着時,他清晰的感覺到上方有一只手,正慢慢的撫弄着他的頭發。

随後劃過額頭,眼睛,再是嘴唇。

停留了兩三秒,手指逗留在唇上的感覺尤其怪異。想睜開眼的沖動被他抑制住了,拳頭攥緊的瞬間。

那人卻,吻了上來。

挑開嘴唇,輕輕在他嘴裏劃過的吻。

十分膽大,但憑着他的作風和身上的味道。

文懷意攥緊的手又不得不松開。

越發清醒過來後,他更是一動不敢動,被吓的出了一身汗。

“怎麽發呆了?”賀一鳴伸出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文懷意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腦子裏是剛才按在唇上的觸感。

他機械的發問:“你剛剛說什麽?”

“燒傻了?問你生日呢,都要成年了是不是?”

“嗯……”

“想要什麽成年禮物?”

“不、不用。”

“那可不行。”賀一鳴的眼神溫和又認真,“一定要給。”

文懷意避開他的眼神,轉身躺下:“我想再睡一會兒。”

賀一鳴沒動靜,半天才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睡吧。”

chapter.8

吊瓶輸完之後,賀一鳴想着再讓他休息休息,今天練習就算了。文懷意沒答應,給琳姐打了個電話,下午兩人就回了公司。

回去時練習室裏成員都在,薄戈見他忙跑過來關心:“怎麽樣了?”

文懷意燒退了,就還有些鼻塞:“好多了,我沒事兒。”

薄戈點了點頭,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疑惑道:“早上給你搭的不是這件吧?”

沈千封聽到這話過來靠他身上,滿意道:“哥今天去商場買的,行吧?”

說起這話文懷意就有些尴尬,他現在身上這件是賀一鳴讓沈千封中午送過來的,午飯的時候剛巧他偷了個懶過來看文懷意,賀一鳴讓他買了好幾件衣服送過去,比他那櫃子裏的衛衣跟棉服不知道厚多少。

文懷意生在南方,家鄉更是連雪都沒有過。哪兒知道第一年來北京的冬天會這麽冷,要不是年輕底子好,也不會硬挨到現在感冒才大爆發。

他看了看那一大袋的新衣服,回頭望過去就能對上眼神的賀一鳴,心裏只覺得煩躁。

琳姐沒一會兒就進來,看着他們坐在地板上聊天,開口訓道:“還有心思聊天?老師沒來就不練功了?看看日子還有幾天出道啊?”

說完掃了一眼六人,對着文懷意道:“文文跟我出來一下。”

兩人走到了門外的轉角,琳姐問道:“早上夏予河打電話說你發燒了,現在好點了沒?”

“沒事了,琳姐。”

琳姐“嗯”了一聲,“訓練的情況我問了,舞蹈這方面後續老師會改編幾個動作,你現在進步很大,慢慢來。”

“對了。”琳姐看着他,“你想請的假,人事部給批了。”

“但只能請12.31這一天,當天就得回來,元旦還有個拍攝不能延期。”

文懷意點點頭:“謝謝琳姐。”

琳姐看着他:“謝什麽?累的是你自己。”

說完擺擺手,“進去吧。”

文懷意點點頭,轉身回了練習室。

今天因為文懷意發燒的事情,大家訓練都比較懶散,也沒什麽精神。琳姐後來又過來監督,直到聽到舞蹈老師誇了誇他們,才提早了時間放人回去。

等到晚上訓練結束後,六人倒是第一次準時的一起回了宿舍。

“吃什麽呢?”沈千封在宿舍裏踱來踱去,“訓練完了還沒吃東西,你們不餓?要不一起出去吃飯?”

環顧了一圈,沒人附和。

裴齊搖頭:“琳姐說現在不能去外面吃,有記者。”

沈千封指了指旁邊打游戲的薄戈,不以為意:“怕什麽?現在公司不是只出了他的宣傳照?”

夏予河提醒他:“你的就在明天中午出,琳姐今天下午才說的。”

“……”

那就點外賣吧。

沈千封掏出手機:“想吃什麽?”

夏予河:“麻辣小龍蝦?”

“……”

薄戈頭也不擡:“披薩!意面!”

“……”

最後裴齊提議:“要不就點樓下那家套餐,送飯快,還送湯。”

其他人剛剛想反駁,裴齊繼續道:“麻辣小龍蝦要等一個半小時,披薩送過來要一個小時,套餐就二十分鐘。”

“你們想等?”

“行,就點這個。”沈千封滿意的下了單,“幾份啊,一二三四……不對,那兩個,文文去哪兒了?還有賀一鳴呢?”

夏予河:“隊長說文文感冒了得多休息,讓我們不要吵他。”

薄戈跟着回應:“對啊,我就是被隊長叫出來的。”

沈千封摸不着頭腦:“那賀一鳴呢?”

薄戈面無表情:“讓我出來,他進去了。”

沈千封:“…………我去問問他們吃什麽。”

屋內氣氛明顯不同于外面的熱鬧。

“這兒暖氣不太給力,是不是壞了?明天讓人過來看看。”

“……”

“你這床也不太暖和。”賀一鳴拿手捏了捏被子的厚度,“這麽薄?”

文懷意轉過身來,“隊長。”

“嗯?”

“你出去行嗎?”

賀一鳴走來走去的步伐頓了下來。

“怎麽?睡不着?影響到你了?”

文懷意輕輕的“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窗簾被拉過去遮住外面的景色,燈也關了,整個屋子裏瞬間漆黑一片。

“這樣行麽?”

文懷意沒應聲,在黑暗裏默默的往牆壁的方向又靠了靠。

後面的人半天沒有動靜,文懷意大半個身子貼在牆上,只覺得房間裏暖和的不行。

“诶!我說你們在這屋兒吃什……卧槽!這兒怎麽這麽黑?!”

沈千封啪的一下打開燈光,入目相對的是不遠處一張不悅的臉。

沈千封:“我就過來問問,點餐,咳,你們想吃什麽?哦……也不是讓你們決定,就是說好了點套餐,然後現在問你們吃不吃……”

“是不是文文睡了?”他聲音小了點。

“我不吃。”被子裏的人傳來悶悶的聲音。

賀一鳴冷聲道:“關燈,出去。”

得了,愛吃不吃。

沈千封翻了個白眼,退出房門。

屋裏又陷入一片安靜。

“你蒙着被子做什麽?”

“我想睡覺了。”

這一句語氣僵硬,趕人的意圖十分明顯。

賀一鳴卻根本不管,走過去一屁股坐下:“我也有點累。”

話剛說完,他摸着床沿上去,把被子裏的人緊緊抱在了懷裏。

文懷意驀地一僵,用力掙脫了兩下,沒掙開。

“你是不是知道了?”賀一鳴隔了幾秒,等到被子裏的人不動了才輕聲問道。

文懷意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看來就是了。

賀一鳴微微嘆了口氣,手摸進被子裏,緊握住那雙手。

文懷意匆忙掙脫,這下賀一鳴還是沒讓他躲開。

“早上在醫院的時候,你是不是醒了?”

“……沒醒。”

文懷意在被子裏小聲道,“沒有。”

賀一鳴輕輕笑了一聲。

醒了就醒了,知道就知道了。

他壓低了聲音道:“原本還打算再等兩周的。”

文懷意心裏咯噔一下。

“我知道你還小。”賀一鳴咧開嘴角,邊笑邊說:“但要是真等到月底,時間一到成年了,你想想,連早戀的年紀都錯過了。人生多少有點遺憾,是不是?”

“……”

“我知道你多少還是喜歡我的,可能跟我對你的喜歡不一樣,不過不管是屬于哪種喜歡,也算是喜歡吧,是不是?”

“……”

“就算沒有十分也大概有個七八九分吧,對不對?”

“……”

賀一鳴掀開了被子,認真的對着文懷意的眼睛道:“你聽着啊。”

他的聲音穿過耳朵,到達心裏。

“我喜歡你。”

“一百分的,不打折扣。”

“吃飯了吃飯了!隊長!卧槽哦……這裏怎麽這麽黑?!”

燈又被“啪”的一聲打開,夏予河拿着筷子站在門口,呆若木雞的看着坐的端正的賀一鳴,不明所以:“隊長,你在幹嘛?”

賀一鳴再度轉頭,目光都似乎要噴出火來。

夏予河有點緊張:“我、來叫你們吃、吃、吃飯,沈、沈千封讓我來說的。”

賀一鳴忍着脾氣:“不是說了不吃?”

夏予河:“沈、沈千封說,不管你吃不吃,外面點了六份。”

夏予河沒敢說原話,管他吃不吃,把賀一鳴給老子叫出來。

“……”

“來了。”

文懷意掙脫開他的手,拔腿就往外跑。

沒隔幾秒,又被堵在了門口。

而站在門口一退再退的夏予河被他往外一推,“砰”的一聲,門又在他面前關上。

賀一鳴看着文懷意:“跑什麽?”

“吃飯。”

“吃飯,行。”他看着文懷意在躲閃,直起身來逼近:“我剛才說的那些,你聽進心裏去了嗎?”

文懷意偏開頭,“我,聽到了。”

“答案?”

“……”

“一分有麽?”

“……”

“一分都沒有?”

“……”

賀一鳴還在逼近,看着文懷意的耳根羞紅,噗嗤一聲笑:“到底幾分?看你這反應我是不是能自戀一把啊?”

文懷意小聲的嘀咕,賀一鳴沒聽清,湊近了問:“什麽?”

手貼在腰處的感覺十分明顯,眼見這張臉馬上又要湊上來了,文懷意幹巴巴的回應:“我想去吃飯。”

賀一鳴退開,像是在思考他說的話。

也是,不能一上來就急切的要個答案。

他想了想,放柔了聲音,裝作一點也不急道:“那就明天跟我說,嗯?”

“……”

看他臉色還是不對,賀一鳴深呼吸了口氣道:“最遲月底,你生日那天。”賀一鳴說,“不能再推了,還得帶你出去玩。”

文懷意看着他,猶豫的點了點頭。

一路詭異的出了房間,吃飯洗漱完後。

沈千封忍無可忍的看向那邊床上還在仰卧起坐的賀一鳴:“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賀一鳴邊動作着,邊十分冷靜道:“我告白了。”

內心之火熱,無處釋放……

!!!

沈千封差點從床上跌落下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是……文懷意?”沈千封一秒聯想到剛才在外面吃飯時候的情景,賀一鳴把人臉都要盯個窟窿下來了,後來還是文懷意先回房休息了才作罷。

而被盯着的過程,文懷意……全程無視。

這樣子看來……算哪門子的成功啊?!

“他答應了?”沈千封難以相信。

“月底,快了。”

“哎……不是,你不是說他月底生日麽?”

“就那天。”

沈千封咂舌:“你是認真的?”

就這麽幾個月下來,怎麽還越來越認真了?

賀一鳴停下動作,翻出跟他媽的聊天界面,邊打字邊說道:“嗯,認真的。”

沈千封嘆了口氣,卻又想到了另一個點上。

他看了看那邊正抱着手機打字的賀一鳴,幽幽道:“有喜歡的人了又怎麽樣?還不是沒有性生活,也沒什麽值得好炫耀的,不就跟單身一樣嗎?”

“……”

他繼續涼飕飕的酸道:“你真不接受點技術指導?我跟你說啊……我的經驗可是比你多……雖然我的對象都是女……”

“砰”!

賀一鳴猛地砸了一下床,一言不合就要走向沈千封這邊沖他揚起命運的屠刀。

“沒……我開玩笑的,開玩笑!”

沈千封認慫,看他翻了個身躺下了,才繼續不怕死的小聲逼逼:“诶,那種動作片還是要看看吧?你談戀愛什麽都不懂,你怎麽實踐……”

一記眼刀飛過來,沈千封又乖乖閉嘴。

賀一鳴輕蔑的笑:“誰要看這種?熟能生巧你懂不懂?”

沈千封想了想那畫面,咬牙:“禽獸!”

賀一鳴挑眉,再說一次?

沈千封:“他這還沒成年呢,你難道還真想犯罪?”

賀一鳴有點煩躁:“滾。”

“哦……”

“那你還是有點可憐……”

繞回前面那句話,談了對象也沒性生活……

賀一鳴瞥他一眼,沈千封見好就收:“你想想,其實也不虧……”

賀一鳴:?

沈千封認真道:“沒有性生活,起碼現在有了性幻想對象了嘛。”

“……”

chapter.9

性幻想對象?

真的是說什麽來什麽。

賀一鳴一大早在夢裏醒來,臉色不悅的去洗了個澡。

路過沈千封的床位,越想越氣。

也不管現在才六點多,一腳踹到他撅的老高的屁股上。

沈千封“嗷”的一聲蹦起來,眼睛浮腫:“卧槽,誰?!”

賀一鳴淡定道:“別睡了,起來嗨。”

沈千封摁亮了手機屏幕,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縫,才看清了上面的時間:06:12。

他怒摔手機:“你他媽的有病?大清早的嗨?!”

賀一鳴回了床邊,從桌邊摸出煙盒抽了一根咬在嘴裏。

“我睡不着,跟我說會兒話。”

沈千封奇道:“你還睡不着了?!”

賀一鳴找了半天,沒摸出打火機,更加煩躁。

沈千封看他這樣,沖着他背後叫了聲。

等賀一鳴回頭那瞬直接從床邊把自己的火機給丢了過去。

賀一鳴吸了口煙,瞎問:“你昨天晚上看電影,好看麽?”

沈千封強撐着精神:“還行,劇情爛,但身材還是不錯的。”

“……你不是說的看鬼片?”

“看什麽鬼片?來集訓幾個月我每天都處于高壓狀态下,說好的漂亮師姐沒見着一個,全是三四十歲的老師和清潔大媽,我還不能看看愛情片了?”

“……”

信你個鬼的愛情片。

“哦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是不是想看了,別害羞,比15歲的時候我給你的那U盤裏的更好看,要不要看看,幾十個G……”

賀一鳴直接把打火機又扔了回來,以作回應。

“嘁。”沈千封繼續躺回床上,眼睛一開一合的打瞌睡。

賀一鳴煙吸了一半:“你追過人麽?”

沈千封瞌睡一下驚醒:“啊?”

“快一點的方法,追人的。”

沈千封才想起來兩人昨天的話題:“誰?文懷意?”

“嗯。”

“你不是說他快答應你了?”

“……”

一陣沉默後,沈千封突然明白了過來。

想笑,憋着。

哈哈哈哈說什麽人家答應了,淨好面子。

“诶,追人我在行啊……挑那人喜歡的下手就行了,就跟女人喜歡花、衣服和香水一樣,但文文吧……他喜歡啥?不對啊……我為什麽要幫你?他沒成年,都還沒跟女孩子談過戀愛,他要是喜歡女生的話怎麽辦?”

賀一鳴冷臉看他:“你會不會說人話?”

“我又沒說錯啊,上次拍MV的時候,就那個誰……吳師姐,文文不就挺害羞……”

“砰!”

沈千封朝那邊看過去,無語:“你是不是拆遷隊的?動不動砸床,這破毛病哪兒來的?”

賀一鳴掐了煙,面色冷漠:“我腦子有坑才聽你在這兒瞎扯。”

“诶,我話還沒說完啊……”

“你想想,從進公司到現在,每天都抱着他那把吉他,你說他喜歡什麽?”

賀一鳴的手一頓。

随後他把煙頭扔進垃圾桶,徑直出了門。

到了年末前一天,橙星門口已圍了不少人。

宣傳照放完這一輪,公司蹲點的女生也更多了,叽叽喳喳的談論着新男團到底什麽時候才會推出來。

就在前幾天沈千封單人宣傳照上線,營銷號就提前預告了橙星男團的上線計劃,微博一片嘩然。

預告裏的宣傳照前兩位顏值都高,光看照片就讓各路人的心搖搖欲墜,在爬牆的邊緣掙紮。大衆現在都在猜測第三位是誰,還有的甚至隔三差五蹲公司,想看看能不能碰到要出道的成員。

文懷意穿着大件羽絨服,帽子口罩遮了個嚴實,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但不只是他,組合成員個個都是這樣的裝扮,公司要求,能裹多嚴實就裹多嚴實。

一來到練習室過後琳姐就發了元旦拍攝的行程。

沈千封對着琳姐聊道:“琳姐,晚上聚餐,來不來?”

琳姐冷漠臉:“誰同意晚上能去聚餐了?”

話才說完,沈千封上前攬住她肩膀,笑意盈盈的轉了個圈背對着成員們,不知道在說什麽。

過了半晌,琳姐回過頭來,默認了沈千封的話,說了句:“不準玩太瘋了,集體活動完早點回去。”

衆人一看有戲,心裏也激動了起來。

賀一鳴靠在練習室旁邊,盯着文懷意。

他只管認真的練舞,這幾天兩人也沒對話。

賀一鳴想着給他時間,也忍着沒來找他。

果然,沒有他沉得住氣。

裴齊站在文懷意後面,“嗯對,手擡起來的時候對準這個位置,力度要夠。”

“對,這裏。”

賀一鳴眯着眼,看着比文懷意高了半截的裴齊貼上去,指導着文懷意練動作,心裏不爽到了極點。

賀一鳴走近兩步:“裴齊。”

裴齊回頭,明顯感覺到前方文懷意的身體一僵。

“怎麽了,隊長?”

賀一鳴:“你過來,咱倆那最後幾個動作再練練。”

裴齊看了看文懷意,他已經收起了神色。

“你去吧,裴哥,我自己練會兒。”

沈千封搞定了琳姐,笑着過來撞了撞賀一鳴的肩膀,小聲問道:“你準備好了麽?”

賀一鳴看着那邊獨自練習的文懷意,神色淡然。

“早準備好了。”

到了晚上,練習室的氣氛陡然陷入了僵局。

文懷意收拾好東西:“我不去。”

沈千封的笑僵在臉上,“別啊,說好了一起去,文文你要是這樣的話,哥可就不高興了啊。”

文懷意:“我明天還有事。”

“你能有什麽事兒?不會耽誤你練習的。”

“……”

“好了好了,”沈千封搭上他肩膀推他,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要是不去,隊長今天得瘋。”

“給個面子,他準備了很久。”

文懷意低下頭,看着收拾好的東西沒說話。

今天去的是一家自助烤肉餐廳,六人自從上次拍完MV回來之後,也有許多日子沒出來吃飯了,都有些興奮。

薄戈拿了幾大盤海鮮回來,文懷意坐在裏面,默默的拿着夾子翻肉。

賀一鳴坐外面,想着不給他壓力,眼神卻還是跟在他身上打轉,看着文懷意不小心被滋起來的油給濺了一下手背,索性也不避了,坐到了文懷意的對面。

剛剛沈千封就把隊友全叫出去拿食物,桌上就只剩他們兩個人,賀一鳴道:“我來烤吧。”

文懷意順着他來,也沒拒絕。

沒過一會兒他面前這盤子裏就堆滿了,文懷意無奈:“夠了。”

賀一鳴沒管,沖着他笑。

沈千封拿完肉回來,看着桌上烤了半天愣是一筷子都沒送到自己碗裏,怒道:“烤的肉呢?!”

他眼神直直看向賀一鳴,我給你制造機會,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夏予河更震驚:“我剛烤上去的肉呢?!”

薄戈看了看文懷意的盤子,說不出話來。

這頓烤肉餐吃的十分漫長,最後都快十一點了。

大家聊了聊以前的事兒,做練習生的,在國外生活的,參加比賽的,倒是把話都說開了。

燈光突然暗下來,大廳正對面有個小圓臺。一束光打下來,賀一鳴站起身來,從旁邊溜進光裏。

他低頭認真的調整了麥克風的位置,再擡頭看向文懷意。

薄戈吃着最後一口肉:“隊長要開始了哦?”

夏予河點點頭,小聲道:“咱們也該溜了。”

沈千封拉着裴齊,“走!”

文懷意愣神回過頭來,周圍一個人都沒了。

只餘舞臺上那人,靜靜的注視着他。

賀一鳴抱起旁邊那把吉他,在文懷意詫異的目光裏撥弦。

吉他的聲音柔和,随着賀一鳴低沉的嗓音一起,狠狠撞進了文懷意的耳朵裏。

“毫無防備,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眼裏。”

“小心翼翼的靠近,故作高傲卻又膽怯于心。”

“藏在鉛筆盒裏的那封信,是我最按捺不住的秘密。”

“情書的字跡清晰,一筆一畫勾勒出我心動的痕跡。”

“左顧右盼期許着接近。”

“想要和你一起吃紅豆沙冰,想要和你一起牽手看電影。”

“我問過你,關于朋友到愛情的距離。”

“你笑着說,還差一句。”

賀一鳴望着他,眼神溫柔。

尾音漸弱,文懷意似乎聽見了心裏沙沙的聲音。

像是在夏季看了一場大雪,又像是在雪地裏開出了一朵玫瑰。

他最後唱道:“我喜歡你。”

在一曲後安靜的氣氛裏,文懷意頭上“砰”的一聲,不遠處的沈千封手裏的彩帶迸發,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推着蛋糕車上來的隊友們。

明明是很俗套的劇情,他卻不知作何反應。

“文文生日快樂!!!”

文懷意被薄戈推着往前走了幾步,看着蛋糕上那一支“18”的蠟燭,還有點發呆。

夏予河催促他:“快許願啊!!!”

文懷意才反應過來“嗯”了一聲,合上了眼。

蠟燭被吹滅,整個餐廳裏瞬間又暗了下來。

薄戈動了手,沾了一手的奶油往文懷意臉上抹去。

後面越來越混亂,大家都拿着蛋糕開始互相傷害。

文懷意退了兩步,拿手指擦了擦臉龐,嘗了嘗奶油的味道,甜甜的。

下一秒,手被另一個人牢牢握住,拉到了房間裏。

賀一鳴保持着剛拉人進來的姿勢,微微放了重量把人壓在門板上:“開心嗎?”

文懷意小聲說:“開心。”

什麽也看不見。

賀一鳴隐約看見他臉頰沾了東西,伸出手去摸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