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扮演

……

再次醒來,是被嘩嘩的水聲吵醒的,我緩緩掙開眼睛,扭頭看向浴室,隔着玻璃門,我能隐隐約約看到他挺拔的身影,想到昨日晚上的瘋狂,我的臉變得滾燙,我蒙上頭的時候,房門的鈴響了,我以為是送餐的,因為現在已經快中午了,我也很餓,裹着仍在床邊的浴巾就下了床去開門。

看到是陳昊,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陳昊現說的話,“我來送衣服。”

他提着袋子遞給我,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接了過來,陳昊也沒有多留,轉身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喊住他。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我,“有事?”

我往屋裏瞅了一眼,水聲還在繼續,沒有停的趨勢,我故作高深,“我都知道了。”

他愣怔了幾秒,“你知道什麽了?”

我攏好身上的浴巾,斜靠在門框上,順了順淩亂的頭發,“昨天他很動情,和我說讓你給我說他娶劉芳菲的事,是他故意的。”我說的慢,盯着陳昊的臉看,他雖然聰明,但是床上的事他就不一定清楚了,聽到我說這話,他的臉色立即變了,雖然短暫但是我還是抓住了。

“我不知道徐小姐在說什麽,我會和你說,就是不想你連累顧總。”陳昊死不承認。

我笑,好像一切都盡在掌握中的模樣,故意裝作不在意他承不承認。

“那陳助理慢走,我就不送了。”

我側身正準備關門時,陳昊叫住了我,他蹉跎了一下說道,“就算他不能出手幫你,還會費盡心思讓你在乎他,我跟在顧總身邊這麽久,我就沒有看過他為那個女人如此上心。”

我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像冰塊,又硬又冷。

他對我上心?

上心就是絲毫不手軟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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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沒有聽到,關上門,陳昊撐在了門上,看着我,“我說的是真的。”

我給了他一個你上當的眼神,而後關上門。

在門關上的一瞬間,我通過門縫看間陳昊煞白的臉色,我笑了。

轉身就看見顧沛卿站在我的身後,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在和誰說話?”他裹着白色的浴巾,結實的胸膛裸露在空氣中,肌膚上還有晶瑩的水珠,順着肌膚的紋路往下滑動,我做了一個吞口水的動作,将手裏的袋子遞到他的面前,“諾,陳昊送過來的衣服。”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這時房門再次被按響,我漫不經心的想着是陳昊又回來了。

顧沛卿越過我去開門,聽到他說進來吧,我轉過身,看到服務人員推着餐車進來,我皺着眉,心裏想着陳昊能來把事情戳穿,我倒要看看顧沛卿怎麽說,但卻不是。

他摟住我的肩膀,往餐桌走,“傻愣着幹什麽,不餓。”

我立馬說餓,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坐在餐桌前,我狼吞虎咽的吃,不顧任何形象,顧沛卿把水遞到我面前,“慢點吃,沒有人跟你争。”

我接過水喝了幾口,擡眸看着顧沛卿,笑着說,“沒有人和我争吃的,有人跟我争你。”

他的眼眸深了深,淡淡的翹着唇角,“我只有你。”

說着他伸出手,大拇指掠過我的唇角,擦掉我嘴角殘留的食物,我盯着他看,調侃中帶着諷刺,“只有我好算計,還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他的神色暗了下去。

“翻舊賬?”

我聳聳肩,“你當我我胡言亂語。”

我繼續低着頭吃東西,食不知味,如同嚼蠟,咽下去的食物也像是石頭,墜着我的胃不消化,折磨着我。

空間靜了下來,只有我嚼東西的聲音。

顧沛卿離開餐桌,進卧室去換衣服,出來後他說有事,便離開。

當我聽見門被拉開的聲音,我叫住了他。

“你昨天說會替我報仇,還算話嗎?”

“算。”

“是劉芳菲。”我的心髒加速的跳,幾乎找不到任何頻率,只要他做到,我就既往不咎,不管他之前怎麽算計我,利用我,甚至是殺我的孩子,我都願意繼續跟着他。

哪怕一輩子沒有名分,我都認了。

我就要他一句話。

他的沉默讓我失落又害怕。

我站起來,看着他的背影。

“她想找人強J我,害我的命,不是如意死的就是我,只要你替我為如意讨回公道,我願意無條件的跟着你,什麽小三,情人,床伴都随你喜歡。”

……

他慢慢的轉過身,看着我,“你不用這樣,我答應過你就會做到,但是不是現在。”

前半句我幾乎飄到雲端,而後半句,又把我從雲端拉下來,摔的稀巴爛。

我裝作不在意的笑笑,“我知道了。”

顧沛卿看了我兩秒,沒有言語,轉身離開。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我不該對他抱有希望的,明知道他不會因為我而犧牲任何,也許我不值得他做出任何損害到他利益的事。

我沒有心情再去吃任何東西,轉身去洗手間洗漱,換了衣服我也離開,走的幹脆。

我在回家的路上接到秦爍的電話,問我在那裏。

“我很快就到家,有事嗎?”

“我在你家等你呢,你昨晚去那裏了?”

我并不想說自己還和顧沛卿有牽扯,便撒了謊,說去了我媽那裏。

他沒有再繼續追問,讓我快點回去,我說知道便挂斷電話。

我到小區時,秦爍已經等在小區門口,我下車他快步走了過來,我問,“有事?”

他什麽也沒有說,拉着我就走,看他這麽急我就忍着沒有問,他給我拉開後車門,我坐了進去,他在前面開着車子。

我随意的望着車窗外,卻被熟悉的身影吸住眼球,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顧沛卿,昨晚還和我在一起,現在卻和劉芳菲在一起,我死死的攥着手。

只要一天劉家不倒,劉芳菲不可能會得到該有的懲罰。

秦爍似乎看出我的不适,問,“你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事。

看見這是去機場的路,我懵了,“我們要去哪裏兒?”

“有件事希望你能幫幫淩辰。”秦爍說。

“什麽?”我皺眉。

這時車子已經到機場,他一邊下一邊說,“淩辰想讓你裝一下他妹妹,了卻他母親的心願。”

我還來不急反應,将淩辰已經從機場大廳匆匆朝我跑過來,看着我說已經辦好了。

我茫然的表情,讓将淩辰看向秦爍,“你沒有和徐小姐說。”

“他說了,既然你已經辦好了我們就走吧。”我緩沖了這一會兒,已經聽明白,我是如意最好的朋友,能為她做一點事兒,對她來說也算是一點安慰。

因為急,将淩辰拉着我就朝登機處走,做在飛機上,将淩辰和我說謝謝。

“你和如意是朋友,你知道她很多以前的事,讓你來冒充最合适,看見項鏈我媽要來國內,她那樣的情況我根本不敢和她說,才想出這麽一個注意。”

我說,理解。

“你都說我和如意是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望向窗外,有些憂傷,要是如意還在那該多好,有家,有哥哥。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被劉芳菲破壞了。

我越想越恨,越渴望權利。

因為劉芳菲的家庭我才不能奈何她。

經過十和小時的行程,中國時間的晚上,倫敦卻是早上我們下飛機,他們居住在倫敦的一個小鎮,将淩辰說是後來為了讓母親安心養病才搬過來的,之前一只在倫敦市裏,因為他父親是外交官。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将淩辰,說話都結巴了,“你父親是外交官?”

他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啊,怎麽了麽?”

我搖頭,覺得造化弄人。

我們走出機場,已經有人等着接我們,應該是将淩辰安排好的。

他替我拉開車門,我們做在後座,我望着外面異國風情的早上,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明明早上還在中國,這會兒竟然來到了英國。

做在車裏将淩辰對我說,“我爸爸知道,在他面前你不用裝,就是我媽,麻煩你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我心裏明白我為什麽會心甘情願點這麽做,因為我欠如意的。

車子開了一會,才到地方,雖然不是處于市裏,但是卻別有天地,兩層的小樓,不大的院子,地上鋪着鵝卵石,栅欄上爬着綠油油茂密的爬山虎,安靜清幽,用來修養身體真的很好。

我跟着将淩辰走進去,屋裏歐式風格的裝修,家具顏色比現在流行色深,顯得沉穩,低調不張揚,就和将淩辰一樣,我以為他就是個律師,頂多比普通律師在國外度了一層金而已,誰能想到他有個外交官的父親。

樓上走下來一位大概有50多歲的男人,他戴着金絲邊的眼睛,兩邊耳鬓處有白發,他穿着白色的襯衫,配着條紋的馬甲,扣子整整齊齊,幹淨利落,他在打量我,我亦是在看他。

“這位是我的父親。”将淩辰低聲對我說。

如我所猜想的。

他走了過來,将淩辰給他介紹我,“這位就是妹妹的好朋友。”

他點了點頭,神色顯得異常疲憊,拍了拍将淩辰的肩膀,看向我,“麻煩了。”

我趕緊搖頭,“我應該的。”

他說讓将淩辰安排,他還有事。

将淩辰應聲,帶着我上二樓,屋裏的裝修都是以深色為主,就連卧室也一樣,但是窗簾是白色沙質的,很飄逸,又不會讓房間感覺壓抑。

床上躺着一個女人,臉色白的如紙,因為臉太瘦顴骨很高,頭上帶着一頂薄的帽子,她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旁邊的櫃子上放着醫療器,嘀嘀的響着,她的鼻子上插着氧氣管。

将淩晨拉住我的胳膊,以眼神讓我不要緊張。

我點頭,和将淩晨站在床邊。

将淩晨彎着腰,輕聲喚,“媽,我回來了。”

原本閉着的眼睛,猛的睜開,空洞的眼神轉了轉,最後定格在我的身上,就那麽直直的看着,她的呼吸越來越重,她的瞳孔一點一點的縮成黑色,有了光彩,她微微張開幹澀蒼白的唇瓣,想要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伸着瘦的只有骨頭的手,朝我招,我撲上前握住她的手,莫名鼻子泛酸。

她張着嘴巴,只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卻沒有聲音。

将淩晨,摟住我的肩,看着躺在床上虛弱的人,輕聲道,“這是我妹妹。”

她說不出話,眼角的淚,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滾,将淩辰用自己的額頭抵着他母親的,給她擦着眼淚,“媽妹妹回來看你了。”

我能感覺到她握着我的手在顫抖,呼吸越來急促,旁邊的儀器在嘀嘀的叫,我看見将淩辰的眼淚滴在他母親的臉上,我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看着即将離世婦人,眼睛濕潤了。

我攥緊她的手,喚了她一聲媽。

這是我替如意叫的,不想她帶着遺憾走。

她的嘴張的很大,想要開口說話,卻依舊發不出聲音,她的身體不斷的抖着。

這時,将父走了進來,他在另一邊握着妻子的手,摸着她的臉。

“照……照顧好我女……”

兒字還沒有發出來聲音,她的手就垂了下去,儀器的音調直接成了線。

這宣布着一個人的死亡,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她能堅持到現在,就是舍不得咽下最後一口氣,等着見她的女兒,現在心願了了,她再也堅持不住了。

将淩辰和他的父親,沒有失控,因為這一天從生病的那天起,他們心裏就已經做了準備。

既然來了,我準備參加完喪禮再回去。

葬禮雖然辦的低調,但還是來了不少人,畢竟将父的身份在哪裏,我以将淩辰妹妹的身份出現在葬禮上的。

很多人對于我這個剛出現的新面孔,都很好奇,引起不少的人注意。

将父也是很大方介紹我說是他女兒。

葬禮上,我一直扮演着女兒的身份。

等到結束,已經是深夜。

從國內到這邊,我基本沒有休息一下,這會兒又累又渴。

“累了吧。”身後轉來将父的聲音,我轉身搖搖頭說不累。

他的臉色比我還不好,剛失去妻子這又應酬一天,樣子看起來很是疲憊。

他往樓上走,背對這我說了一聲,你跟我上來。

我跟了上去,走到樓梯口時,我聽見隔間裏有人說話,我順着門縫望進去,就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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