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賽跑

在秋老虎的餘威之下,探春才得以找個暖和的地方洗個澡。整身的灰頭土臉的洗一洗,前兩天着急的心情也放下了。

王府找段時間看不見人,估計也就不找了。到時候也落得自在,只是目前她沒有錢財可花,在外面游蕩久了總是不方便。

“唉,過一天算一天吧。”這一帶的河水特變清,水中還有石頭。她洗完身上,順手把看不出樣子的衣服在水裏搓了。

衣服沒有任何清潔工具的時候是洗不幹淨,好在她什麽樣的衣服都能穿,只要幹淨就好。

“王爺,王爺,有消息了。”南國硯也顧不上體面了,撒嬌如飛,要是旁邊有人看見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爺,”呼哧吸了一口氣,“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重華東君正頭疼,一手按壓着眉心,起身的風都帶走了好幾張宣紙,“快說。”

“王爺,”南國硯有努力吸了一口氣,王爺着急他更着急,“有人看見王妃在城外。在城外。”

“在城外幹什麽?”

“在城外,在城外,,洗澡。”

“怎麽知道是王妃。”他的王妃還不至于在外面洗澡。

“這個,有個見過的小侍衛說,是王妃沒錯。”南國硯為小侍衛捏了把冷汗,您自求多福吧,

“有人在周圍看着嗎?”

南國硯覺着深度幹渴,“他們在周圍遠遠的圍着。沒人敢上前。”

“哼。”抓回來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

衣服攤在石頭上幹的比較快,太陽快下山了。山上起了風,吹得半綠半黃的葉子嘩啦啦作響,她露在外面的肌膚一陣戰栗。

趕快縮回水裏,水的還殘留着太陽的溫熱。

南國硯在後面猛抽着的馬屁股,與王爺的距離還是越來越遠。

看得他心驚,王爺如同駕着祥雲,時刻都能離自己遠去。

離着水潭還遠遠的,重華東君坐放慢了馬的速度做的高看得遠,水面上摟着一團烏黑的頭發,濕漉漉的披在雪白的肩膀上,黑白相稱,白的愈加白,黑的愈加黑。

南國硯拍着馬背不知死活的想上前,迎上王爺又黑又冷的眸光,他頭皮發麻的停住了馬。這才知道遠處的光景一覽無餘。

他知趣的下馬還往後倒退了幾步,重華對的表現還算滿意。馬鞭、缰繩仍給身後的人。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一個人一聲不吭,甚至連腳步也有意無意得放輕了。

她背對着重華東君,在水中摩挲這石頭,她的特異功能還有效果,水中深處一塊閃着紫光的石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吸了一口氣潛了下去,河水不算深。

再上來她的手上已經拖着這塊石頭,對着陽光想要了看穿。

重華東君在她身後,她逆着光,濕透的秀發緊緊的貼在身上。她的頭發還不算長,只在一處蝴蝶骨處。

另一處蝴蝶骨露在口氣中,顯得格外美好。重華東君咽了一口吐沫,心中的怒氣被另一種感覺卻而代之。

這種感覺無處捕捉,不知源于哪裏。他又咽了一口唾沫。

探春看了看石頭,對着光線裏面也是黑黢黢的。石頭不是玻璃不可能透光。但是她敢肯定這石頭裏面有塊寶貝。她又往水中窺視了一會兒,沒有任何發光的地方。

外面的風又起,她又坐回水裏,直到水猛過脖子,她才停下,慢慢的往石頭邊兒上游動了幾下,前面的水淺,再也無法待在水裏。嘩啦一聲站起來,水只能在她腰部了。

重華東君看着探春從水中像一尾魚一般,嘩啦一聲站起。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想要扭身不看,但雙腳卻如同被鑄在地上,沉重不可動。

探春摸一摸衣服,嘟囔一聲,“怎麽還沒有幹,凍死我了,凍死我了。”轉過身來又要入水。

“啊!”一聲尖叫,四周準備安歇的鳥獸聞聲,也受到了驚吓,撲啦一聲做了鳥獸散。

重華東君面對尖叫的探春不避不閃,面陳似水。所學的詩書禮儀都喂狗了,他的身子一動不動,只能裝作面上鎮定。

“你還看!你這個登徒子!”荒郊野外最吓人的不是沒有人,而是突然看見人。她下意識的沉到水中。

奈何水中清淺根本不更遮蓋什麽,她從頭上根兒到指甲都紅了一片。惱羞之餘,伸手已經摸到了水裏的鵝卵石。

這種時候誰還敢男女之別,尊卑有序。她拿起石頭不管不顧非要打他幾下才能出氣。

她已經看清了來人,看清了以後她送了一口氣,還沒能明白為什麽送了一口氣。惱怒、羞意,還有什麽一股腦的湧上來。

南國硯聽見叫聲也帶着馬匹往後倒退了好幾步,王爺在那裏一直在看什麽。

重華東君被她的叫聲驚醒,臉上的紅雲一閃即過,開口就想先發制人。還沒發出聲音來,探春的石頭就飛了過來。密麻麻如雨下。

他身子一邊靈巧的躲避,一邊怒喝,“你發什麽瘋。你還不給我住手。”穿上衣服的話還沒說完,他悶哼一聲,捂着額頭,這個丫頭下手真狠。

探春兩眼發紅,從小也沒有被欺負到這種程度。莫名其妙的來了這個地方,直到聽見岸上的人悶哼,才猶猶豫豫的住了手。

重華東君覺着自己的手下黏糊糊的,順着自己的指縫有東西流了下來。

探春直愣愣的躲在水裏看他,他心中氣悶,“你看什麽?還不快給我上來,難道還用我去抓你。”

水中的人往岸上靠了靠,顯然樣子并不是很高興,但至少聽話,“你轉過身去我要穿衣服。”

重華東君壓抑着的臉哄的紅到了脖子,要比額角上的血還要紅,動了動嘴巴,轉過身去。眼見看不見,耳朵聽得明白,随着水聲,他知道她是在穿衣服。他的臉更紅了,仿佛要滴出血來。

許久身後沒有動靜,南國硯站在遠處正不住的對着王爺擠鼻子弄眼。重華一手捂着頭,惱怒的瞪了他幾眼,意思是誰讓你轉過來的。

南國硯的五官都要移位了,王爺,王妃都快跑遠了,你怎麽就那麽實在。

重華東君後知後覺,後頭一看,他的好王妃正穿着濕噠噠的衣服、貓着腰,鬼鬼祟祟的往外跑。他一言不發,也顧不得頭上的傷口,提起袍子就追。

探春選擇的地方是個頗圓的大水池,他站在這頭,探春逃跑的在另一頭。重華東君要想在路上追上他,必須繞半圈水塘。

南國硯見事兒不好也想上前,重華東君這時候心裏憋着一股子氣,“滾回去。”

南國硯不敢動了,因為他不會滾。

探春聽到身後的水噗騰一聲,趕緊回頭看。重華東君踏着水朝她沖過來。她的腿肚子打轉兒,這幾天吃肉吃得少,她都瘦了一圈,驚吓過度還怎麽跑的動。

心裏越是焦急,身後的人跟的越緊,他上岸了,他追過來了。

重華東君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這種氣憤如同兒時的氣憤。一個女人他還是追的上的。

探春絕望了,想要撒腿就跑,在絕望的邊緣;臨近崩潰,她很快發現,重華東君好似體力不支,與她總是隔着距離,卻追不上她。

她腳底下加快步子瘋狂的又跑了幾步,餘光中瞟見,還是那樣的距離。

一瞬間她明白了重華東君的戲弄,又氣又是惶恐,将王爺的頭用石頭打破,罪名可以掉腦袋。飛快的跑着嘴上卻不斷的央求,“我跟你無冤無仇,你追了。”

重華東君這會兒心中憋氣,早晚找抓到她讓她知道知道厲害。

他越是一聲不吭,探春心裏越是害怕,“喂,”她快喘不動氣了,“我說的你聽見了沒有。”

“我們講和。”

重華東君還是沒說話,不肯落下一步。

探春沒見過這樣的人,跟頭蠻牛一樣,實在支持不住了,猛然停下腳步,“喂,停下。行了,我服氣了。我怕你了。”

這一頓跑,重華東君也見了汗,冷眼看了她半天,“你過來。”

手下敗将,還有什麽資格探條件,梗着脖子上前。

重華東君擡起手來,探春認為要挨揍,閉了閉眼,“衣服快掉了。”伸手給她整理衣服。這一路跑,衣服倒是全幹了,只是穿的不整齊歪七扭八。

重華東君說完覺着自己的話太過孟/浪,有未孔孟之道,紅着臉給她系上衣服。眼睛打量一下,與探春對視了一眼,飛快的轉頭。

兩人木頭一樣站了半天,他覺着這樣觀之不雅,有與探春對視了一眼,沉默半天,“唉,讓你受苦了。我沒有盡到夫君的職責。”

探春一驚,“啥?”

“你,你還要不要我?”

“。。。。。。”目瞪口呆。

“你要是真想走,我也不想攔着。只是你這樣勢必要吃苦。不如我将你送回京城。你娘家給你另覓良緣。”

“啥?娘家?”

“恩,賈府。”重華東君重重的點點頭。

回賈府?探春掐指一算,賈府正要倒黴的時候,她回賈府不是更要倒黴。她才不會回去,“我不想回去。”

重華的眼睛一亮,“你不回去。你還想要我?”、

好亮的眼睛,“這個,這個。”

“好,不用你說。我知道你們女人家臉皮薄。”重華東君握住探春的手,“我知道,我都懂。”

白眼翻過,你懂個屁。但她也不想解釋,明明是到嘴的話,她一點也說不出來。

“既然都來了,我帶你去個地方。”一股腦的跑,竟然将王爺的孩子心性跑出來了。難得話多又熱情。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探春指了指他的腦袋,末了話風一轉,“重不重?”

“你終于想起來了,”重華自然的牽着探春的手,“有些疼但總是會好點。走,我帶你去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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