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引
紅葉也不答話,手掌一擡,快速在巧兒後頸劈下。左右今天晚上的事兒不可能善了,大不了鬧大了在吳家待不下去。
巧兒白眼一翻昏迷在地,她真想不明白,一向忍無可忍還是咬牙強忍的紅葉怎麽不忍了?
寧冰也不知道她那句還死在吳家不成?讓幾個丫頭下定了決心不再忍耐了。
敲門!拍門!踹門!撞門!
紅葉就在大門不遠處,嘴角噙着冷笑看着,娘子到現在都沒讓人出來,那就是随自己的意了。看着搖搖欲墜的大門,聽着門外的謾罵聲,紅葉不緊不慢又拿起一根棍子,打算頂上去。
“呵呵,好了。寧旭和寧輝帶着幾個來了,其他人在府外接應着呢,讓他們進來好了。”
紅霞從牆頭落下來看了一會兒,看着一向溫和的紅葉使壞,挺好玩兒的。不過他們的人已經到了,那門也……
“嘩啦!轟!”
就在兩個丫頭眼前,大門轟然塌了。兩人相視一笑,急忙迎了上去。
“你們!”
吳奕一張俊美如女子的容顏氣的有些扭曲,一身簇新的錦袍不知道是走的急還是在外面等的急,反正不想以往一樣衣冠楚楚。
紅霞禮數周全的蹲身問安:“郎君,剛才娘子醒過來了!”
看了眼吳奕不耐煩的眼神,紅葉慢悠悠的接話:“剛用了肉粥睡下了,如果不是大事兒,還請郎君過幾日再來?”
吳奕定了定神,抖抖袍子冷笑一聲:“哦?你們娘子舍得不裝了?一個大婦這點子氣度?”
不耐煩地揮揮手:“進去通禀吧,我和她說點兒事兒。”
紅霞差點忍不住一拳掄上那張俏美的臉,怎麽會有人這麽可惡呢?還長着一張這樣的臉!
紅葉拉了拉紅霞的袖子,答應一聲往正屋走。
吳奕一幹人站在院子裏等了好半天,沒有半個人迎出來,吳奕冷哼一聲:“又在作怪,可惡!”
王嬷嬷站的不遠不近,不過還是小聲提醒:“新夫人還等着呢?”
吳奕一雙桃花眼一眯,甩袖子往屋子裏走,剛走進大廳,就看見寧冰被兩個丫頭扶着緩步走了出來,本來是不願意再看見這張臉的,不過……
略施脂粉,不見半點病态的,肌膚看上去瑩潤細嫩,一頭長發随意披散在背後,墨玉般的眸子蕩着幽柔的波光,一眼望上去清澈見底,可惜居然看不出半點情緒。
就是因為看不清,吳奕凝神細細打量了起來,他一向是知道寧冰的容貌不錯,不過他可是韓都玉郎,再漂亮的女子也遜色他幾分。
只是今日?那兩鈎彎彎的眉,顧盼流連的美眸。櫻桃形狀淡粉色的唇,如今妩媚的淡淡揚起,吳奕第一次發現,寧冰的臉上居然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就像裝滿了醇酒,吳奕的眼中不自覺的變了味道。王嬷嬷老成了精的人,下人自然是不能進夫人的房間,王嬷嬷看着少爺的眼神就知道這事兒有些不太妙,急忙大聲咳了一聲。
吳奕被驚醒,桃花眼中露出了些懊惱,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自己也輕聲咳嗽一聲:“冰兒,你看霜兒的病确實是耽誤不得,你要是把紫玄人參給我,今晚我就留下來。”
寧冰強忍着心底一陣一陣的惡寒,這個吳奕長得是很美,不過也很娘。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看過來,寧冰覺得自己的胃在翻騰。
這可不得了了,這個前身的審美觀實在是……
吳奕眼看着自己做了這麽大的犧牲寧冰居然還在拿喬,心裏湧上來一股不滿:“真是的,自己都做出這樣大的犧牲了,寧冰實在太過分了!哼,還是表妹好,說起來女人愛慕的眼光自己已經無動于衷了,可表妹每次寵溺的目光,都會讓自己心底滿足不已。”
寧冰閉上眼,她現在有幾分肯定了,似乎自己這讀心術只對那些腹诽自己的有用?
不用看,寧冰就知道自己身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怪不得寧冰不遭人待見呢,敢情這孩子是要人哄着啊。
“我也想幫忙,可惜那東西我自己用了,這話王嬷嬷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了。”
“姐姐真的有心救我?”
幽怨的眼神,搖搖欲墜的身子,門口幾個丫頭衆星捧月一般圍着一個披着淺紅色鬥篷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臉,慘白的不見一絲血色的唇。還別說,身子單薄的宛如風一吹就走,時不時咳上一聲,配上狹長的眼,淡色的眉,還真有一種病态的美。
梅霜兒一步三搖走進來,說了剛才那句話,第一時間注意力轉向了吳奕,滿眼都是關懷和愛意:“表哥這麽晚了,這件袍子……”
話說了一半,身後有個丫頭捧着淡粉色的鬥篷,展開遞過來,梅霜兒素手輕揚,殷勤幫吳奕披上。
從始至終,目光始終都在吳奕身上。
“小樣兒的,以為吃了就沒事兒了?你把紫玄人參吃了,我就喝你的血。想想堂堂的将軍府大娘子給我做了藥奴,呵呵……”
寧冰的眼色終于冷了下來,聽到了梅霜兒的心聲,寧冰眼底宛如冰霜,只不過她一直垂着眼眸,沒人看得見她的神色。
“表哥——”
拉長了音,顯然梅霜兒貼近了吳奕的時候,已經說了自己的請求。
表哥沒有像以往一樣百依百順,梅霜兒的心底突然一慌,她一直不敢放任表哥和寧冰走得太近,因為她很清楚,寧冰很美,如果她是柔弱的菟絲花,寧冰就是國色天香的牡丹,她是明豔的,靓麗的,更讓人不可原諒的是,她是健康的!
吳奕突然覺得有點不得勁,表妹的病居然要用寧冰的血做引子?
“表哥——!”
又是一聲祈求的,哀怨的,就像自己是唯一希望的一樣。
“你說什麽?要用娘子的血?”
一聲尖利的指責宛如鋒利的刀劃過冰面,吳奕才知道自己已經說了出來。
心底有些釋然,又有些微微得慌,吳奕皺緊了漂亮的眉,一鼓作氣說了出來:“反正十天取一次血,又不會傷了性命……”
一股疼到極處,忍無可忍的感覺傳來,寧冰的身子軟軟倒了下去,渙散的不是自己的意識,那是“她”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