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産子

張平盯得很緊，可封淵閣表現的沒有半點異樣，甚至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自己就是原來的當朝丞相。

一個美麗的秋日午後，微風清淺的飄忽，鞠月園的池水在暖陽的下，散發着淡淡的霧霭，池中的各色蓮花開得正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外院的寧靜：“快，娘子肚子疼。”

寧冰生産的日子就在這幾天，寧府的氣氛看着平靜祥和，其實大家都有些擔心。眼看着兩個接生婆跟着紅葉匆忙往後院走，寧輝也趕緊放下手頭的事兒往後院趕了過去。随着待産的時間增長，除了例行守護寧府的護衛，大家都聚攏到了後院。

一幫子大男人等在外面，雖然都很緊張，可屋子裏除了丫頭婆子奔走和安慰的聲音，聽不見那個秀美絕倫宛如仙子臨世般的娘子發出半點聲音。很奇怪的，院子裏漸漸升起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娘子那樣的女人，那得是多麽混賬的東西才會抛棄了。

現在生個孩子外面居然只有他們這些侍衛在外面，不由自主的，都從心裏多多少少升起一種憐惜。

寧冰咬着牙忍着一波一波的陣痛，說真的，肚子疼倒不是特別的厲害，要一陣陣的酸疼才真的很難忍耐。接生婆見慣了大戶人家的千金，都是金樽玉貴養大的，生産還真是一道鬼門關，其實相比起來，那些個鄉間的村婦只要不是運氣不好胎位不正，倒是比富貴人家的娘子好生産的多。

“娘子這樣的還算不錯，腰疼比肚子疼生産的快。”

這個美得像是畫上走下來的娘子不像別的夫人難伺候，她們也知道那些個傳言，可惜了這樣一個容貌靓麗，難得一見的娘子。

月上中天的時候，寧府的上空傳出一聲嬰兒響亮的哭聲。沒有人特別期待這個孩子，他們都在擔心的寶寶的親娘。洗幹淨用細軟的棉布包好之後，這個孩子就到了紅霞的懷裏。紅霞面色複雜地看着這個小東西，說真的，如果不是打胎會傷及娘子的身體，她一定全力支持打掉他。

“我看看。”

寧冰的聲音沒有多少力氣，可她還是堅持看一眼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

緊閉的眼睛能看得出孩子的眼形細長，鼻梁很挺很直，唇形很漂亮……這個孩子和自己長得不像啊！這是寧冰陷入昏睡前想法。

這個孩子最後落到張平的手裏，張平的手一抖，差點兒把這個孩子扔了。其實如果可以，張平真想把這個孩子扔了，剛生下來的孩子還不能睜開眼睛，可他剛抱上這個孩子的時候，分明看見這小家夥睜開了眼睛懶洋洋地看了自己一眼。別人挺多覺得這個孩子漂亮罷了，可他一眼看出，這個孩子和顏居然長得極為相似。

張平的手慢慢升到孩子細嫩的脖子上，這麽個脆弱幼嫩的小東西，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掐斷他的生命。張平心理鬥争的很厲害，這是顏的第一個孩子，要是個女兒倒還罷了，可偏偏是個兒子！

“我來吧。”

紅葉溫柔地伸手接過這個小東西，不管怎麽說，這可是娘子千辛萬苦生出來的。剛才張平身上突然冒出的那股子殺機紅葉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心思一向細膩，對寧家也絕對忠心，別管張平這個大夫為什麽對這個孩子動了殺心，她都得護着。

寧冰不知道她睡着以後發生的事，她是在孩子的哭聲中醒過來的。

血脈相連的感覺讓寧冰滿是柔情，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讓王夫人沒有準備奶娘，寧冰自己也根本沒想到孩子生下來要吃奶的問題，接生婆倒是給推薦了一個身家清白的奶娘，可是這孩子很奇怪，寧願喝水也不吃奶娘的奶水。好在第二天寧冰的奶水就下來了，嚴格來說是這個小子自己努力的結果。本來不過是看着寧冰着急的樣子，孫婆婆提醒了一聲：“用溫水敷了，小郎君這樣的胖小子，使勁吸吮奶水下來的就快了。”

孫婆婆是寧中天的奶娘，寧冰生下來因為王夫人甚是疼愛，非要自己喂奶，寧冰是沒有奶娘的。孫婆婆有自己的孩子，寧中天長大後多半倒是在軍營，就被兒子接回去了。

現在寧家舉家回遷，孫婆婆的兒子是留守的侍衛之一，得知娘子身邊每個年長的人，孫婆婆自告奮勇來照顧寧冰。

雖然有些難為情，不過看着白胖的兒子吃飽睡熟的嬌嫩樣子，寧冰突然覺得自己心上缺失的一塊悄然補齊，圓滿了。

看着吊兒郎當的風勁，張平黑了臉。

“你說什麽？顏居然不同意？”

風勁也沒辦法，主子身邊的人建議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再說，誰知道生下來還真是個兒子。咽了口口水，風勁試着勸說：“兄弟，那孩子我看過了，和顏長得一個樣子，就是說不是顏的兒子，別人也不信啊。你要是留在身邊，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張平冷笑一聲：“那你的意思顏打算給她們母子一個什麽身份？小妾？”

風勁撓撓頭，他也很郁悶。在他看來把這個女人給張平是最好的，一個女人而已，能換來張平歸心簡直太換算了。

張平其實有個主意，顏有不少女人，這個孩子他也不是特別想要，如果讓別人養了這個孩子最好不過。每次看着寧冰看着孩子的目光，都讓張平心裏又酸又澀，可這話他又不能說，他不知想要這個女人的身子，也想要這個女子心。

“你不走嗎？”

看着風勁躊躇的樣子，張平下了逐客令。

風勁嘿嘿一笑挨了過來：“兄弟，哥我這幾天無處落腳，住你這兒了。”

張平不管他，寧家現在除了伺候寧冰幾個仆人，都是侍衛。風勁這樣的酒色之徒，哼！

住了兩天，風勁終于發現，寧府看着很大，裏面居然沒有什麽漂亮丫頭。主院沒人，西跨院和東跨院住的都是寧家的護衛。寧冰身邊倒是有四個漂亮的大丫頭，不過她們幾乎不離開鞠月園，想要邂逅偶遇什麽的，幾乎不太可能。

“師讓那小子帶人往這邊過來了，楊姑姑也過來。”

風勁晚上吃飯的時候告訴張平這個消息，這就預示着，主子那邊已經給了這位夫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