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利用
謝菀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秦逍和她的相遇和相識過程，對她來說并不十分愉快，她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跟外婆解釋。
或者說，她并不擅長對外婆說謊。
秦逍站到她的身後，雙手貼在她的雙肩上，輕輕按了按，給她無聲的鼓勵，才擡頭，對外婆，帶着歉意道：“外婆，錯在我，不怪菀菀，是我對菀菀一見鐘情，并且追求菀菀的，原本也計劃着要回去見見外婆了。”
謝菀愣了一下，擡頭看着他。
秦逍大手放到她的發頂，揉了揉她柔軟順滑的頭發，看到她的目光，回了她一個溫和安撫的笑容。
如果李羲在這裏，一定會非常震驚并且會狠狠地翻白眼。
他家首長大人竟然會說自己錯了，而且還睜眼說瞎話。
外婆看了看謝菀，又看了看秦逍，才說：“既然你們兩情相悅，外婆自然是支持的。”
謝菀垂下了眼睑，微微抿着唇，沒有說什麽。
秦逍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不早了。
想起謝菀和外婆可能都沒有吃晚飯，他說：“外婆，菀菀，都沒吃晚飯吧？想吃什麽？我去買。”
“清淡一些就好。”外婆說。
“買些清淡的粥吧。”謝菀補充道。
“好，等我回來，很快。”秦逍彎腰，在她發頂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又對外婆點了點頭，才轉身走了出去。
把适合說悄悄話的安靜空間，留給外婆和謝菀。
謝菀臉頰微微有些紅，十分不習慣秦逍在外婆面前對她親密。
外婆看着她長大，最了解她，看到她的神情，心下有幾分了然，卻突然說：“外婆原本以為你會選擇逸之的。”
“外婆？”謝菀有些驚訝。
外婆緩緩伸出手，拍了拍謝菀的手背，嘆息一般說：“外婆看得出來，你喜歡逸之，逸之也喜歡你。聽到你說你交了男朋友，外婆很為你感到高興，原本也以為，你帶回來給外婆看的男朋友，是逸之那孩子。”
“外婆，我……”謝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她和陸逸之現在的關系。
難道要告訴外婆，她和陸逸之曾經交往過，但是卻撞見陸逸之和她的妹妹謝脂玉躺在同一張床上衣衫不整嗎？難道要告訴外婆，她被男朋友抛棄了，被自己的親妹妹三了嗎？
說出來，不是給外婆添堵嗎？
太難堪，她也羞于啓齒。
“外婆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咱們不興包辦婚姻那一套，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管什麽原因，只要你過得幸福，外婆都會支持。”外婆擡起手，朝謝菀臉頰伸過去。
謝菀連忙捧住外婆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邊，靜靜地看着外婆，聽她說。
“只是秦逍這孩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外婆是過來人，豪門家族這條路，并不好走，最後可能會步了外婆的後塵……”外婆輕聲說。
“當初不是外婆的錯。”謝菀連忙說。
她隐約知道當年外婆的事，當初錯不在外婆身上，外婆只是看錯了人。
謝菀并不希望外婆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去。
“好孩子，幾十年過去了，外婆早就看開了。”外婆寬慰她道，摸了摸她的臉頰，又緩緩地說：“外婆希望你有個好歸宿，不要像外婆一樣，更不要像你的母親一樣。”
“外婆！”謝菀驚叫出聲。
“外婆給你打掃房間，看到你收起來的那些部隊特招的資料了。”外婆聲音很輕，眼睛卻有些濕潤了。
謝菀面色一白，紅唇微顫着，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眼眶，瞬間就紅了。
“外婆，你病倒，是不是因為看到那些資料……”謝菀眼前一黑。
無法想象，竟然是自己，把唯一的至親氣到住院的。
“傻孩子，瞎猜什麽？外婆的身體，外婆自己最清楚，和這件事無關。”外婆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笑得無奈又釋然，說：“外婆知道你的犟脾氣，對你母親的死，一直耿耿于懷，對這件事，也早就有了預感。”
外婆最了解她，怎麽會沒想過這些事情。
“秦逍那孩子，是軍人吧？而且身份不一般，是不是？”外婆又問道。
謝菀身子一僵。
垂着眼沒敢看外婆，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外婆神色突然嚴肅起來，問道：“菀菀，你沒有選擇逸之，選擇了秦逍，是不是因為他的軍人身份？是不是為了要利用他的身份，調查你母親的死因？”
“我……”謝菀驚慌擡起頭來。
看到外婆嚴厲的眼神，她有些難以啓齒道：“我一開始，确實存了一些這樣的想法……”
她知道她的心思，一定瞞不過外婆，她也不想瞞着外婆。
外婆長長看了一口氣，眼神有些悠遠，似乎是想到了她死去多年的女兒，也就是謝菀的母親。
“你這脾氣，真是遺傳了你的母親。她當初拼了命，也要進部隊，為國家效力，換到你身上，是想不計任何代價，也要調查你母親的死因，一樣的倔脾氣。”外婆有些悵然地說。
謝菀抿着唇，沒有說話。
“外婆和你母親在感情上都選錯了人，這就像一個詛咒，所以，外婆希望你別走了我們的老路。秦逍這孩子，家庭不一般，身份也不是一般人，這樣的家庭，太複雜，這條路不好走，而且外婆更加不支持你因為這樣的目的，利用別人的感情，也毀了自己的幸福。”外婆嚴肅着說。
謝菀搖了搖頭，解釋說：“我一開始，确實存了這樣的心思，但是我并不是因為想要利用他，才和他在一起的，我對他……”
“也是喜歡的……”後面這句話，低得幾乎聽不見。
外婆直直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你是有主見的孩子，外婆不幹涉你的選擇，外婆看得出來，秦逍那個孩子，也是好的，你跟了他，他不會虧待你。”
說着，外婆揉了揉她的腦袋，似感慨，又似不舍，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我們家菀菀就是交了男朋友的大姑娘了。秦逍這孩子，我看着很穩重，你這犟脾氣外婆一直很擔心，以後有他照顧着你，外婆也放心了，萬一哪天外婆突然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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