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許從一是被熱醒的,仿佛置身在一個巨大的火爐中,火焰熊熊燃燒,有什麽東西桎梏着許從一的身體,讓他掙脫不掉,逃跑不掉。

猛地睜開眼睛,先是一陣蒙圈,許從一擡頭往左右兩邊看,不算陌生的地方,稍微有點熟悉,他曾經在這裏留宿過。視線從四周轉回到床間是,許從一被面前一張英俊冷肅的臉給吓得直接退到了後面。

他這番動靜不小,将臧銳給驚醒,男人閉合的眼簾睜開,滿臉滿目都蘊集着冷硬的似乎永遠不會消融的寒冰。

臧銳緩慢轉動眼珠,神情冷峻,眸裏幾乎不待任何感情色彩,似機器人一般,他的目光落在離得不遠的許從一身上。兩人大眼瞪小眼,許從一全神戒備,額頭青筋都突着,臧銳看了一眼,很快移開視線,他掀開被子下床,到衛生間去洗了個冷水臉。

出來時許從一好像還怔怔的,一副呆呆傻傻的可愛模樣。

臧銳在真皮沙發上坐着,拿過桌上的煙盒,抽了支煙出來,在嗒一聲中,點燃煙,一嘴銜住煙腳,緩緩吸了一口,随後吐了兩個正圓形的煙圈。

許從一身體猛地一顫,總算明白當下是什麽情況。他慌忙火急跳下床,拖鞋也來不及穿,就狂跑向大門方向,抓着門把手,用力一擰。

門沒動,再擰,門還是紋絲不動。

許從一轉身,背靠着牆,因為過于驚愕,淡粉的嘴唇微張,一雙幹淨明澈的眼,也盡是難以置信。

卧室裏的男人,還在一口一口抽着煙,姿态閑暇随意,他的從容,和許從一的驚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到一支煙終于抽完,臧銳将煙頭在玻璃煙灰缸中細細摁滅。

他站起身,從卧室走出去,走到客廳,也沒看緊貼着門背後的許從一,在黑色長沙發正中間坐下,他左手随意放腿上,右手擱在身側的沙發邊,稍擡了頭,這才同斜對面的許從一眸光相接。

“門反鎖了,只能用鑰匙才能打開。”臧銳聲音春風和氣,冷漠褪去,現在整張臉都微微裹挾笑意。

這笑落在許從一眼裏,怎麽看怎麽都有種不懷好意。

許從一深呼了幾口氣,梗着脖子:“臧銳,你什麽意思?”

Advertisement

“都這麽明顯了,還需要我再說?”臧銳手指微曲,在腿上點了幾下。

“你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臧銳,我可以去告你。”許從一怒聲道。

“可以啊!”臧銳攤手,示意許從一随便,完全沒有任何忌憚,他身體微向前傾了一點,“如果你能出這個門的話。”

“臧銳!你別欺人太甚了!”

臧銳呵地笑出聲:“我就是欺負你,但你能做什麽。你現在恐怕走兩步路都很累吧,實話告訴你,我這裏還有很多昨天那種藥劑,我不介意每天給你來一針,事先給你說下副作用,連續半個月使用,會損害你的四肢神經,到時候別說走了,可能你連正常的站立都會成問題。”

臧銳面容和煦地說着殘忍脅迫的話。

許從一氣得渾身發顫,他胸口上下起伏,昨天一整天都沒有怎麽吃東西,只喝了點水,這會也是完全空腹,低血糖加上藥效還沒有完全從體內消散,他早就是強弩之末,因為背部靠着牆壁,才使得他沒直接滑坐下去。

垂低了頭,許從一消瘦的身軀顯得異常脆弱,他兩只手緊緊在身側握成了圈,指骨用力到自己都感覺到尖銳的痛。

這到底算是怎麽回事?

本來準備和臧敏離開邺城,到其他城市生活,意外被她大哥和攔下了,跟着,跟着臧銳竟然會将他非法禁锢起來。

當他是什麽,一條可以随意豢養的狗嗎?

許從一往左邊看,那裏是廚房,他知道那裏有什麽東西,像前天夜裏那樣,毫無還手之力,被男人摁在身下撫莫了個遍,被為所欲為,這樣的事一次就夠了。他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

許從一拖着疲軟無力的身體,沖向了廚房。

沒有,刀架上空空如也,過去放在上面的數把利刃,眼下一把都不在。

頹然地往後退,靠上冰冷的白瓷壁,許從一頭顱右轉,看見走到了廚房門口的臧銳。

男人個子很高,頭頂幾乎直接碰到了廚房門上面的門框。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我求你說,求你告訴我!”許從一維持不了一貫的冷靜,激動大喊。

臧銳直接宣判:“待在我身邊,直到你身體對我沒吸引力之後。”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有可能根本不會有那麽一天。但臧銳也不是真冷酷狠心的人,有時候,無望的希望,也會給他人的。

許從一笑得凄慘,指控臧銳:“臧銳,你他媽真是個的混蛋!”

臧銳安然接受許從一的指控,大長腿兩步就跨到了許從一面前,居高臨下用一種全局在握的神态看着面容悲涼的許從一。

“我如果不混蛋,你現在就和我妹妹跑沒影了。你如果要怪,就怪自己長了這麽一具特殊的身體,你知道嗎,僅僅只是最簡單的碰觸,就給人一種至上的歡愉和酥麻。我啊,真想将你封存起來,那樣就可以想什麽時候碰你,就什麽時候碰。”

這是病,臧銳意識到了,可是又怎麽樣,這個病曾經讓他很苦惱,但現在它帶給他的歡愉,是其他任何人或者事都無法比拟的。這個病無藥可治,只有面前這個人可以暫時緩解他的焦灼饑渴。

臧銳靠過去,指尖在能看得見的皮膚上輕輕滑過,酥酥麻麻的快感嗙的于無聲中霍然爆炸開,光速一樣,頃刻間都侵襲他四肢百骸,五髒六腑,他微眯着眼,表情甚是惬意舒爽。

系統:“85!”

“這樣就漲了五個點?”看來他的方法是可行的。

系統:“如果不選擇反抗他,而是順從,說不定立刻就能奔百。”

“不會!”

系統:“哎,為啥?”

“太容易獲得的東西,會顯得很廉價,沒有人喜歡廉價的物品。”不完全算事實,用在這裏倒也算貼切。

感情的事就是一場博弈,誰先将自己身份放低,誰的那份情,就難以得到對方的珍視,畢竟,連你自己都覺得它不夠珍貴,別人又怎麽會愛惜它。

早上都是雄性生物容易沖動的時刻,臧銳是個正常男人,自然沒有例外,他半身壓着許從一,一手抓着後者兩臂箍在一起,另一只胳膊撩開許從一睡衣下擺,正往內裏鑽時,門鈴突的響了起來。

臧銳指腹已經觸到溫熱緊繃的肌理,門鈴響地更急促了。

猛地收回臂,身體也順勢離開,臧銳一轉身,就大步流星過去開門。

外面站着兩個人,幾個黑色西服身高體壯,另一個穿着職業裝,手裏拿着一份文件夾,當臧銳一出現,冷厲眸光射過來時,那名部下被駭地立馬呼吸都險些停止。

“臧,臧總,九點半的會議……”後面的話滞在喉嚨口,沒人能在臧銳那樣兇悍的目光下,正常說話,起碼該部下是不能的。

臧銳視線從部下那裏移到保镖處,保镖敏銳察覺到臧銳的注目,恭謙地将手間提着的食品袋遞了上去。

一手拿過袋子,臧銳回屋,沒關門,部下蹑手蹑腳跟進去,在客廳一個自認為不會影響到任何人的角落裏,不動的雕塑一樣靜悄悄地站着,且極力把自己縮小再縮小。

将袋子放茶幾上,拿出裏面的食物,保镖不知道許從一喜歡吃什麽,就基本都買了一樣,有豆漿也有稀飯八寶粥,還有其他一些早點。

部下并不知道許從一的存在,因此在臧銳忽然開口說‘過來吃飯’時,相當震驚,震驚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他自然不會質疑那是在叫他,這屋子他倒是知道,是臧銳妹妹臧敏的,但臧敏昨天走了,機票還是他買的,所以是別的什麽人。

部下十分好奇地用餘光偷偷往一間房門緊閉的卧室看,看了有一會,沒有動靜,耳邊有漸進的腳步聲,幾乎就要到身邊來了,部下一個轉頭,對上一張平凡地扔人堆裏看一眼就絕不會再看第二眼的普通面孔。

一路行着注目禮,直到許從一緩步從他面前走過,走到臧銳那裏。

大、大、大新聞,老板竟然和人同居!史前大新聞。部下将這個爆炸性消息揣好進兜裏,準備一會找個人好好分享一下。

許從一在臧銳左手邊的一行單人沙發上坐下,同對方保持着最遠的距離,茶幾上也有個玻璃煙灰缸,許從一目光頓在上面有那麽一會。

臧銳拿了早點,自顧地吃了起來,許從一半天沒動,他也沒催促。

快速吃好後,臧銳離座,帶着部下離開。

依舊是反鎖上門,留許從一獨自一人在屋。

茶幾上早點微冷,許從一還不至于和自己身體做對,也慢慢吃了起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