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篇
安遲瑾和他坐對面,安遲公子吃飯規矩,從來不多說話,候子瑜平時會和安遲媽媽聊天,但是今天也一改之前的樣子,沉默如jī,捧着碗米飯一口接一口的埋頭吃着。
安遲媽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有點不對勁,“你們吵架啦?”
“沒有。”
“沒有。”
回的倒是異口同聲,但是頭也沒擡,都沒正眼瞧過對方,安遲瑾顯然在生氣,候子瑜粗枝大葉還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安遲瑾吃過飯準備出門,候子瑜三兩口把米飯吞下去也立刻跟上,對安遲媽媽喊道:“阿姨我們走啦,下次來幫您刷碗哈!”
他上前追了幾步,在安遲瑾騎車準備走的時候,蹭的一下蹦上後座,習慣性在自己那個老位置上。安遲瑾頓了一下,懶洋洋道:“下去,今天不想帶你。”
候子瑜雙手搭在他肩上,湊過去小聲哼唧道:“我沒想跟着,就……就跟你說幾句話……”
安遲瑾道:“說什麽?”
候子瑜有點扭捏,揪了下他的衣服,小聲道:“就是昨天那個啊,昨天我跟你說的那個,你能不能忘了?我想了下,蘇葉雖然寫那些,但也是我妹,我知道沒啥,要是別人知道了她那麽膽小又愛哭,一定吓死了……”
安遲瑾冷笑道:“你對別的女生也這麽體貼照顧嗎?”
候子瑜:“???”
安遲瑾再三壓制,心裏那股小火也一蹿一蹿地開始往外冒:“你跟我說的時候,怎麽不考慮清楚,我記性沒你這麽糟,你說的話我可是從來一個字也忘、不、掉!”說最後一句的時候立刻蹬上車輪加速沖了出去,候子瑜“嗷”地一聲抱住了安遲公子,差點被甩了出去!
說着不帶候子瑜,但最後出門還是倆人一起出門了。
安遲瑾周末習慣去圖書館泡一會,這會兒就挑了幾書坐在那看,候子瑜老老實實坐在他對面,也捧了一書,一邊看書一邊偷偷去看安遲公子。
他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惹毛了安遲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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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遲公子冷冷坐在對面翻看手裏的書,一張普通的白色桌子愣是讓他坐出了總裁辦公室的感覺,臉色冷的讓周圍的人不敢靠近。
候子瑜幫着端茶遞水,又去跑腿挑了幾書,在當了一上午陪讀之後,安遲公子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些。
眼瞅着到了中午,安遲瑾把手裏的書收起來,挑眉看了對面的候子瑜。候子瑜立刻也眼巴巴地看過來,小眼自下而上地看過來,一眨不眨的像是一只被主人誤踢了一腳的小狗,瞧着水汪汪的可憐。
安遲瑾最受不了他這樣,看他一眼,臉色緩和了點道:“走了,去吃飯。”
候子瑜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狗腿的去拿過他手裏的書,道:“我幫你去登記,借這三是吧!”
安遲瑾把書遞給他,這算是一個雨過天晴的信號,候子瑜歡蹦亂跳的去借書去了。安遲瑾跟在後面緩步走着,像是一個出門遛寵物的,他在那瞧着候子瑜的背影,在心裏默默呼出一口濁氣,告誡自己對付這樣遲鈍的家夥急躁不得。
可越是這樣想着,就越是心裏煩躁的厲害。
他知道這不是候子瑜的錯,是他自己,他開始覺得不滿足起來。
而一旦出現這種情緒,他和候子瑜的關系也不可能再繼續維持朋友下去,他眯着眼睛盯着候子瑜,心裏盤算着或許應該有所行動。
如果候子瑜不主動,那麽也只能換他主動出擊。
畢竟他從一開始,要的就不是“朋友”。
安遲瑾手機響了兩聲,他拿起來看了一下,是作者群裏邀請他去聚會的消息,他平時聚的少,但是這次對方卻一再@了他很多遍,讓他一定要來。安遲瑾略微猶豫一下,對候子瑜道:“一會帶你去個地方。”
候子瑜把借來的書塞進書包,扭頭問道:“好呀,去哪裏?”
安遲瑾冷漠道:“喝酒。”
候子瑜看向他的眼裏立刻變了幾次,先是震驚,緊接着又帶了同情,安遲瑾不用想就知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瞪他道:“閉嘴!”
“你從昨天晚上心情就不好,不讓我上chuáng睡覺,上了chuáng也揍我,現在大白天還酗酒……”
圖書館辦理借書手續的小姑娘:“……”
後面借書的人:“……”
安遲瑾:“你給我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候子瑜:驚!我把你當兄弟,而你卻只想上我!
安遲瑾:……閉嘴!
候子瑜:Σ(っ °Д °;)っ??!!!!
安遲瑾:……發表情也不可以!
第九章
安遲瑾帶着候子瑜去參加了自己的小圈子聚會,只是說是喝酒,也沒真喝成,大中午的買醉太不體面,對方改請他們去吃了西餐。
安遲瑾寫東西的事兒候子瑜知道一些,但是并不知道他具體寫什麽,候子瑜不愛看網絡,隔行如隔山,對他們這些筆名也分不清楚,坐在那裏陪吃陪喝,倒是也挺開心。
叫安遲瑾來參加聚會的是午夜遺夢,他這名字十有八-九第一次看的人都會念錯,非得矯正幾遍不可。他名字起的風流,人也長得風流,身材高大,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看着人笑的時候像是一只餍足的狐貍,時時刻刻都想跟你調-情,典型的花花公子,種馬裏的男一號。
也巧了,午夜同志寫的作品類型也剛好就是這一類的,開後宮,開金手指,文章粗長慡慡慡。讀者一邊罵一邊追的如癡如醉,被罵江郎才盡,但又賺的盆滿缽滿,整個筆名透着黑紅黑紅的光。
和安遲瑾這種高bī格的大作者全不是同一種路數。
午夜遺夢名叫郝正午,跟安遲瑾在男作者算是比較熟悉的了,他倆能玩在一起,也是因為都在同一個城市,還替安遲瑾去作協開了幾次會。
這回聚會屬于私下的小聚,他只簡單的帶了一個妹子出來,而安遲瑾也只帶了身邊的候子瑜,四個人坐在小包廂的時候沒什麽外人,說起話來也輕松的多。
郝正午主動給安遲瑾倒了一杯茶,笑呵呵道:“安遲啊,上回喊你去酒館聚會你怎麽不去呢,大家都等你來啦,雷少也在,開了特別貴的酒,味道還挺不錯的!”
安遲瑾道:“忙。”
郝正午眼睛轉了轉,又笑道:“每天這麽忙,也要勞逸結合呀!不如我給你介紹個妹子吧?”
安遲瑾挑眉看着他,沒有吭聲,旁邊的候子瑜也停下了手裏切牛排的動作,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
郝正午喜滋滋道:“來來,你看,我身邊這個妹子怎麽樣?”
安遲瑾目光移動過去,對面坐着的姑娘立刻繃直了身體,簡直像是一位接受檢閱的士兵,模樣長得還挺清秀,就是板着臉一點表情也沒有,仔細看還有點微微發抖。
安遲瑾看了她一眼,又問郝正午道:“你這什麽意思?”
“一個人深夜寫作孤獨冷清吧?是不是缺少人問候,是不是有一絲絲的空虛寂寞?在這樣的日子裏,一定要有一個紅袖在側,為你加油喝彩,為你的成就一起感動落淚……”郝正午看着他眼發光,興致勃勃道:“來,帶個徒弟吧!”
安遲瑾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謝了,你自己帶吧。”
郝正午哪裏肯放棄,伸手握住了安遲瑾的手,再次游說道:“別介啊,你別看她是個妹子,人家可勤勞了,而且她家裏也有人寫,還跟咱們一個網的呢!雖然是女頻吧,但是我們也要照顧女頻那邊的同行不是,畢竟都是并肩戰鬥的同伴啊,将來還要一起去作協和傳統作家對壘作戰,我們內部是不是要團結一致!同伴的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是不是要照顧一下!”
安遲瑾冷笑一聲,不為所動,“這麽多好處的事,還是你來做吧,我好成全你的名聲。”
郝正午握緊了他的手不放,眼幽幽地看着他道:“你忘了之前開會都是誰替你去的了?過幾天可就又要開了,這次的發言稿你都沒準備吧?”
安遲瑾:“……”
安遲瑾把手抽回來,眼餘光掃了候子瑜那邊,候子瑜已經沉醉在牛排和芝士龍蝦裏不能自拔,吃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察覺他剛才的動作。
安遲瑾沉默了一下,擡頭對坐在那裏一直保持安靜的女孩問道:“你叫什麽?平時寫過沒有,都在哪裏發表?”
女孩話少說的也gān脆,跟蹦豆一樣:“蘇月月,寫過七萬字,首發唧唧網。”
安遲瑾一邊跟她說了幾句話,一邊去留意候子瑜那邊的動靜,果然,他在和蘇月月說話的時候,候子瑜再次停下了刀叉,認真看他們說話。
安遲瑾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太确定的想法:候子瑜其實……并沒有那麽不開竅?
帶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安遲瑾開始了試驗,試驗結果如他所料,他和郝正午怎樣候子瑜都不會有太大反應,而他每次和蘇月月說上幾句話,候子瑜總是會下意識的看過來,眼裏帶着的那點小迷茫,讓安遲公子受用不已。
安遲瑾心裏舒服,自然也好說話起來,加上蘇月月這個妹子聽話懂事的如同木頭人,不問不吭聲,問了也只盡可能的簡單回答,安遲瑾簡直要以為她是做科研的,而不是寫霸道總裁愛上我的言情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