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篇
安遲瑾眸色深沉的看了他一會,抿了抿唇,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着的二位一人抱着個筆記,郝正午自來熟的走進來,後面的老郭笑呵呵的,還提了一兜山竹,帶了禮物過來拜訪。
拿了人家的禮物,也不好再發火讓人出去,安遲瑾只能煩躁地耙耙頭發,擰着眉頭跟過去。
郝正午拍了拍他肩膀,一臉“我懂”的表情看着他,感慨道:“我也是這樣,一碼字就上火,但是也沒辦法,人活着就要gān活。”
安遲瑾看着他道:“呵呵。”
郝正午疑心重,懷疑自己被嘲諷,但是又想不出自己哪裏的罪過安遲瑾,一時陷入思索。
候子瑜被老郭招呼過來吃水果,被喂了一顆山竹就立刻一口一個“哥”的喊人了,特別好哄。安遲瑾看着他在那吃水果,腦補了一出到底是自己重要還是幾顆破山竹重要的腦殘劇情,他忽然有點明白那些追蘇月月文的人的心情了,可能人一談戀愛,滿大街都是腦殘。
候子瑜扭頭問他:“瑾哥,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跟我說嗎,你想說什麽啊?”
安遲瑾:“……”
旁邊兩個客人也好奇的看過來,郝正午一邊啃着一顆山竹,一邊看他,滿臉的八卦。
安遲瑾道:“……我想請你出去買兩杯冷飲,我要降火。”
候子瑜自然是聽話的,起身去拿了錢包就要出門,郝正午和老郭跟着追加了兩杯冰飲,笑呵呵的送了候子瑜出去,郝正午還在那誇獎道:“真聽話,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弟弟,我也天天帶着出門呵呵!”
老郭已經擺好了電腦,摩拳擦掌的準備開始寫稿子了,轉頭問道:“你們來不來?”
郝正午一邊啃着山竹,一邊道:“來啊,你等我會兒,哎安遲,你這房間怎麽是這樣的,蜜月套房吧?哈哈哈哈竟然給兩個單身狗安排蜜月套房,笑死我了!”
安遲瑾挑了一下眉毛,難得一句也不反駁。
郝正午又拍了拍老郭肩膀,道:“除了你誰還住蜜月套房,你看老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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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道:“我也住啊。”
郝正午回頭看他,吃驚道:“什麽?”
老郭自豪道:“我帶了我老婆來,當然住的蜜月套房!跟你們這些單身狗不一樣!”他炫耀又催了一遍,“到底來不來碼字,你們不寫我自己寫了啊,我晚上還看球賽呢!”
郝正午擦gān淨手也坐下來,“來來來!”
安遲瑾道:“等我下,我拿筆記。”
他的東西都放在皮箱裏,和候子瑜的那只皮箱挨在一起,安遲瑾多看了一眼,心想這怎麽就不像情侶了?!一邊這麽想着,一邊開箱子的動作就忍不住大了一些,剛打開皮箱拉鏈就看到一個明huáng色的膠裝物體一下彈到了面前,候子瑜的新寵尖叫jī張大了嘴巴,瞪着兩只眼睛就因充氣開始尖叫起來。
“啊——————!!!”
安遲瑾趕緊扣上了皮箱。
郝正午他們已經聽到了,老郭還有些茫然,郝正午已經翻到沙發背上擡頭看過來:“怎麽了?”
安遲瑾仔細看了那只皮箱,雖然一模一樣,但候子瑜那個拉杆上有貼紙,所以這只确實是他的——所有的理由都很蒼白,他此刻必須再次打開去拿自己的筆記電腦,深吸了一口氣,安遲瑾黑着臉打開箱子。
那只尖叫jī躺在皮箱裏又撕心裂肺地接着喊剩下那半聲:“昂————!!!”
安遲瑾迅速取出自己的筆記電腦,憤憤把皮箱合上,截斷了那只jī最後的悲鳴,咬牙道:“沒事,給小孩買錯玩具了。”
第二十三章
郝正午看着他道:“你這也真是拿小侯當兒子養,将來他找了對象,估計都沒你照顧的好。”
安遲瑾看他一眼,走過去把筆記放下,對他道:“敢不敢跟我來一局。”
郝正午道:“什麽?”
安遲瑾拿過皮夾,從裏面抽了一百塊錢拍在桌上,看了郝正午色平靜道:“十分鐘一局,計時計字數,來不來?”
郝正午立刻跟上,也拍了一百塊壓上,搓手道:“來來來!”
老郭壓了一個山竹,道:“我陪着你們寫,在一邊給你們當裁判啊,我不來!”
郝正午道:“老郭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壓個山竹逗誰呢……”他話還沒說,就聽見旁邊安遲瑾把手表也放在那,看着秒針到了12的位置,道:“開始了。”
話音剛落,安遲瑾就打開筆記,手指落在鍵盤上開始敲擊,他視線始終盯着屏幕,随着字符在頁面上不斷的落下,逐漸形成句子、段落,也慢慢投入到那個故事的世界裏去。
如果說剛開始是能的創作,現在而言,有過幾百萬字積累的過程之後,再書寫的就是帶了技巧的故事講述方式。寫一篇文其實并不是看打字快慢,而是心中是否已經裝着那個故事,用鍵盤打字和用紙筆書寫其實并沒有什麽沖突,都是把它一點點描述出來的過程。
作者們往往說的打字快慢,其實和敲擊速度關系不是很大,最重要的兩點,一個是胸有成竹,即故事已經在心中浮現,要做的只是把電影畫面一般的劇情用文字轉述;第二個,就是看一個作者的專注度,注意力越集中、對故事越投入,寫的自然也就越迅速。
十分鐘不過一個沖突場面,安遲瑾右手不停,繼續敲打,緊跟着從錢包裏又抽出一張百元鈔票,視線盯着屏幕上閃爍的字符道:“追加十分鐘。”
郝正午要投入進去沒有那麽容易,第一局沒有安遲瑾那麽快速,他撸起袖子,把錢包直接丢給老郭,“我也再加十分鐘。”
老郭坐在一邊順大綱,不參與戰局,幫着他們報時和抽錢,他這次是打死也不參與了,上回在酒吧吃的苦頭還記着呢!這次他不怕郝正午這個不要臉的耍賤招了,但是對手是安遲瑾啊——開玩笑呢,安遲公子的手速,他去了不是找nüè嗎!
郝正午不服,試圖挑戰一把自我。
然後就輸的差點掉褲子。
高qiáng度寫作了一個多小時,安遲瑾拿起那一疊錢來,輕描淡寫道:“今天就到這吧,小賭怡情。”
郝正午:“……”
老郭也說他:“你哪兒想不開了,怎麽跑來跟他拼文,安遲的手速你不知道?”
郝正午有點憋屈,老郭把他那皮夾還給他,一臉嘆息的替他下了結論:“自取其rǔ啊。”
郝正午仰躺在沙發上閉眼休息了一分鐘,略微讓頭腦清醒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又坐起來把自己剛寫的那一章文貼上去更新,算是把今天的工作做了。他一邊設置更新标題,一邊開口道:“這樣也挺好,還是拼文刺激,我寫的也快,哎,我都一個禮拜沒更新了,排行榜掉到第二了。”
每天日更兩萬剛剛進前二十的老郭痛心疾首,罵他:“郝正午不要臉!”
老郭啐他一臉,帶着自己筆記走了,不願意跟網排行榜第一和第二待在一起,他覺得心痛。
老郭走了,安遲瑾也懶得招待郝正午,起身把這位也趕走了。
郝正午抱着筆記還賴在門口,道:“我還沒拿到冷飲呢!人家小候特意去買的,你弟弟出去買一個小時了怎麽還不回來啊,要不我再等等吧……”
安遲瑾把他抱着門框的手指一點點掰開,冷漠道:“不牢你費心,我會替你喝。”說就關上了門。
郝正午碰了一鼻子灰,揉了鼻尖一下,悻悻地抱着筆記去大堂找了個位置坐下繼續碼字。
他心情苦悶,忍不住在裏又殺了一個人氣頗高的角色,頓時讓留言區折騰起來。讀者捶足頓胸罵着和老郭一樣的話,還有人說要寄刀片和血書的,短短半小時,出現了十幾篇肝腸寸斷的悼文,還有些人憤而說要棄文……
郝正午折騰了一把,心裏舒坦多了。
沒過幾分鐘,他網的編輯從國內打了一通電話來追問,平日淑女文靜的聲音也變尖細了許多:“你又怎麽了啊祖宗!劇情好好的,你開後宮就行了,為什麽要殺人氣配角,掉訂閱啊你知不知道!!”
郝正午無所謂道:“我知道啊,但是劇情早就安排好了,這個人非死不可。”
女編輯痛心疾首道:“那也不行啊,你看看下面讀者鬧的,群衆情緒不能不管吧?!”
郝正午道:“管啊,但是我再怎麽做也不可能滿足所有讀者的要求,而且身為創作者,我不可能為了讨好市場來改變自己創作的初衷。”
女編輯道:“……你別這麽認真的跟我說話,我有點不适應,咱們能不能先談談錢,再接着談理想。”
“行,那就談錢。”郝正午手裏拿過一支筆,習慣性地拿在手裏轉了兩圈,雖然他已經習慣用鍵盤了,但是當初剛開始的時候也沒少用筆去記錄靈感,想事情的時候總是覺得拿着筆才能靜下心。“市場不是一成不變的,讀者也在流動,我不可能只守着一個模式不做變動,文章總歸要有個過渡期。新讀者會加入進來,老讀者必定要割舍一部分,我要做的就是拿捏到這個度,在前進的路上保留一多半的讀者就可以了,想要一路前行,這是無法避免的。”
女編輯:“……”
女編輯一臉懵bī,怎麽辦,種馬文作者突然正經一次,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