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吐血
溫小姐經常來找張鳳喜，只是談心，說一些有趣的話題。張鳳喜這些日子也幹淨了許多，因為和溫佩蝶在一起，她不能經常跑去玩泥巴，自然身上也少了些塵土，只是臉上被下人精心花的妝容總是被她弄得髒兮兮，看上去更加狼狽。
鳳喜不在乎這些，她更不在乎在溫佩蝶面前弄得這樣子會不會被嫌棄，溫小姐和她的夫君大人一樣，都那麽溫柔。
雖然，溫佩蝶喜歡李晟溫。
鳳喜喜歡喊溫佩蝶“溫姐姐”，雖然溫佩蝶看上去确實那樣端莊成熟，但是她确實比張鳳喜還要小上幾個月。下個月三號就是她十六歲的生日。
“下個月三號？”張鳳喜有些驚訝地問道，“那溫姐姐不是比鳳喜小？”
“是啊，雖然我看上去比較老氣。”開玩笑地笑道，溫佩蝶譏诮地眨了眨眼，“怎麽樣，沒看出來吧？”
溫佩蝶不是十分的顯老，只是因為是個美人胚子，加上婢女精心的妝容讓她看上去比素顏年長了些許，再有一身的溫婉氣質，沒有同齡人身上的驕氣，高挑的身高讓她比張鳳喜看上去年長不少。只是就算這樣，她還是個小女孩兒的年紀。
“那溫姐姐和我一樣大，是不是也要嫁給王爺了？”張鳳喜開玩笑地說道，手指撓了撓鼻尖，有些害羞的模樣，“雖然這樣可以一起玩了。”
“鳳喜，我不會嫁給你夫君的。”溫佩蝶的眼睛流轉微光，伸手戳了戳鳳喜的額頭，“是你的夫君不會娶我。”
溫佩蝶的樣子是悲傷的，原本美好的氣氛也這樣突然地壓抑了下來，張鳳喜雖然傻，但是不蠢，她看着溫佩蝶的樣子便知道此時她應該閉嘴好好呆着，最好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一下子兩人誰也不再說話了，都安安靜靜地坐着。溫佩蝶幾次想要開口緩解氣氛，可是發覺自己露出的笑容有多假之後，還是閉上了嘴巴，她一只手捂着眼睛，肩膀一下一下地抽搐着，盡管沒有發出聲音，但是還是讓旁觀者知道她一定哭了。
“溫姐姐……”張鳳喜想要出口安慰，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猶豫着低聲喊了幾聲之後“溫姐姐”之後，她更不知道該怎樣說話了。
“王爺的琴聲很好聽！”她突然這樣笑道，眼神滴溜溜轉着，“溫姐姐一定喜歡。”
聽到她這樣說，溫佩蝶果真停止了哭泣，緩緩用手帕擦幹淨眼角的淚珠，用微微濕潤的眼睛看着鳳喜，喃喃說道：“嗯，他的琴聲……很溫柔。”
“可惜我學不會，否則就可以彈給姐姐聽了。”張鳳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突然又想到什麽地擡頭，“對了，姐姐，你會不會彈琴？”
“略懂。”溫佩蝶作為溫丞相的女兒自然不會只是漂亮的花瓶，她琴棋書畫從小就學，如果不是一心挂在慶王爺李晟溫身上，現在一定早就嫁了出去。
“嗯……這樣吧，有機會我一定彈給你聽。”她這樣對鳳喜說道，“而且不用擔心我，就算不能嫁給王爺，我也一定能找個好人家，而且我爹爹是丞相，成親的期限也可以通融的。我爹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啊。”
說着，溫佩蝶就向張鳳喜眨了眨眼，這一下子，她不像那墨守成規的溫小姐，而是她自己，溫佩蝶。
“對了。”溫佩蝶對張鳳喜說道，“我這裏有一籠點心給……王爺準備的，麻煩你帶給他。”
“我可不可以偷吃？”張鳳喜歪着腦袋笑問道。
“不可以。”伸手彈了張鳳喜的額頭，溫佩蝶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不見我，我也只能這樣為他做一點點心了。”
“那好吧。”鳳喜鄭重地點了點頭，“不過以後得有我的那一份。”
溫佩蝶自然對這樣的張鳳喜哭笑不得，只怪自己今天太粗心居然忘記帶了張鳳喜的那一份，這個小饞貓就一直管着人要，貪吃可不是好事。
溫佩蝶把食物交給了鳳喜便也沒多留了，又囑咐了好幾句，這才緩緩走了。
“記住，是給王爺吃的，你可不要偷吃。”臨走前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一句，溫佩蝶硬是又聽了一遍鳳喜的再次保證，才坐上自己的轎子。
“溫姐姐，再見！”
溫佩蝶在自己的轎子裏淺淺地笑了笑。張鳳喜的天真真的是他們這個圈子裏少有的，像是大魚大肉裏的一根青菜，雖然平時并沒有人稀罕，但是在一堆油膩中，這樣的綠色顯得格外地奪目與珍貴。
王爺彈琴給她聽了？溫佩蝶捏緊了手裏的帕子，笑容苦澀。她知道，那樣可愛的鳳喜，王爺一定會喜歡的，只不過，自己的心，為什麽微微的酸楚呢？
那個男人，終歸不屬于自己……
……
另一邊張鳳喜提着食盒走向慶王爺的書房，一邊走着一邊踢着腳邊的石，心想，溫姐姐這麽喜歡夫君大人為什麽不能嫁過來呢？雖然嫁過來就可以一起玩了，但是……還是不想姐姐嫁過來……
張鳳喜發現自己有這樣的念頭，立馬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溫姐姐對你這麽好，你怎麽能這麽想？！”，她羞于自己這樣的“壞想法”，但是又暗自想着，溫佩蝶還是不要嫁給夫君大人，這樣夫君大人還是自己的，溫姐姐也還是溫姐姐。
她有些內疚地想着，轉身便已經到了李晟溫的書房，裏面出來李晟溫的輕輕的咳嗽聲。
“側王妃，王爺在看書。”張鳳喜剛上前，果然門口的小厮又攔住了她。
這次有了上回的經驗，張鳳喜也不傻傻地和小厮争辯，直接退後了一步。小厮看到側王妃這麽配合都有些驚奇，雖然臉上的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心裏已經狠狠吐槽了。
張鳳喜乖乖地退後了一步，但是她并沒有轉身就走，而是望着房門大大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然後。
“夫君大人，我給你帶了點點心！”
這一聲吼，氣真的足了！門口小厮捂着耳朵差點給跪了。
屋子裏頭傳來王爺淡淡的輕笑聲，随後微微清了清嗓子：“鳳喜，進來吧。”
張鳳喜提着食盒抿唇一笑，輕輕推開房門就進去了，小厮乖乖站在一邊不再攔她，只是心裏想着，這個側王妃以後攔不得了。
“夫君大人。”張鳳喜提着食盒往李晟溫的桌子上一放，“這是溫姐姐帶給你的，快趁熱吃吧。”
李晟溫一愣，随後突然急促地咳嗽了起來，張鳳喜一吓，立馬上前拍拍他的後背。
“夫君大人，你怎麽了？”
“沒事，喉嚨有些幹。”他勉強笑道，他還想要安慰，突然口中一陣腥甜，“嘔，咳咳！”
張鳳喜的衣服不是很幹淨，但是一下子幾個血斑撒上去，她還是微微怔忪了下，随即尖着嗓子大喊道：“夫君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