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個時候先皇已經登基，也逐漸有了五六個孩子，大皇子，也就是內定的太子李晟雲已經在國子監學習，并且幾乎成為了領頭老大。
“皇兄！”一個有些肥胖的小毛頭滾到了李晟雲的跟前，語氣急促，“賢妃的兒子也要來這裏讀書了！”
“賢妃？”說起賢妃，李晟雲自然是知道的，這是母後在他面前提醒過最多的女人，母後說過，賢妃為人賢惠老實，不過心裏頭的花花點子卻是數不勝數，只不過很少用出來而已。
所以這個傳聞和自己母後最交好的女人在李晟雲心裏頭一直都是個陰險狡詐，深藏不露的形象，雖然這個女人經常來栖鳳宮，對自己也溫和有加。而對于這個皇弟李晟溫，李晟雲更是有所耳聞，這個皇子據說生下來就少了一魂一魄，本來就是一臉死相的小鬼。不過聽說得了一個偏方撿回了一條小命，但是在皇宮所有人心裏，這個藥罐子幾乎就是倒黴和晦氣的象征。尤其是年幼的皇子們，更是瞧不起這麽個病秧子，如果不是他母妃是四妃之一，指不定被欺負成狗樣。
“怎麽這個藥罐子能動了？”小時候的李晟雲身上的戾氣還是不小的，嘴裏叼個狗尾巴草直接可以演回路邊小流氓了，“到我跟前尋死？”
“嘿嘿，那樣我們就可以好好教訓這兒藥罐子了。”小胖子也嘿嘿笑了起來，這個小胖子別當做是普通的小胖子，這個小胖子是皇家的小胖子，也是之後的寧王爺，也就是如今的三皇子。
盡管還沒有看到李晟溫，李晟雲等人已經做好了欺負人的準備，所以原本早上昏沉沉的早課，哥幾個都打好了精神，眼睛像是被點了燈火，炯炯有神地看着國子監的先生，太傅從門口走過，都起了半身的雞皮疙瘩。
然後太傅領着一個長相清秀的小矮個兒進來了。
“咳咳，安靜安靜！”太傅清了清嗓子，本來就很尖細的嗓子非要僞裝得粗犷，“大家看到了，從今以後，我們國子監又要添一名新學員了，二皇子李晟溫。”
李晟溫當初是個冷小孩兒，站在那兒也不講話，眼睛滴溜溜只看着地面，神情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興奮和緊張，就像是父母牽着孩子逛菜市場，然後遇到熟人聊天，他就像那個孩子，靜靜地站着，旁邊人講話卻不管他的事情。
“你就坐到那裏去。”太傅指着大皇子李晟雲的旁邊對李晟溫說道，“那是你的皇兄，希望你們兩個上課好好聽先生的話，不要發展地下友情。”
交代完，太傅就拍拍袖子走人了，李晟溫看見他完全走出房間，這才慢悠悠地晃到指定的座位上。
“我讓你坐這裏了嗎？”李晟雲冷冷地說道，他本來就繼承了皇後的桃花眼，可是又硬生生地讓這雙本該多情的桃花眼裏添了些許蠻橫。
李晟溫幾乎是用相等冰冷的眼神回望過去的，他一聲不吭，也不讓開也不坐下。
“二皇子，坐下聽課。”不知道這些孩子鬧別扭的先生弱弱地說道，這些皇子自然也不願和先生有争執，先生發話，自然也不能幹耗着。
于是大皇子就“大發慈悲”地松了語氣：“你，別做我旁邊。”
可是二皇子李晟溫卻因為他這句話突然憋紅了腦袋，看着李晟雲的眼神像是要咬人的老虎，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個詞激怒了這個不愛說話的新弟弟。
“喂，和你說話呢，看我幹什麽？！”李晟雲顯然也因為這個狠毒的視線感到不自在，不禁大聲怒喝道，也顧不上壓低聲音。
“怎麽回事？”先生疑惑地問道，雖然他心裏其實有幾分猜測了。
“我就要坐這兒。”李晟溫一字一句地說道，臉上的紅暈依舊，眼裏的怒火也以及直接暴露在外。
“我說了，不準坐這兒！”李晟雲也不是個好脾氣，他幾乎是話音落下就把手邊的書掃到了地上，煞氣逼人，像是一個武夫，“你說，你為什麽要坐這兒。”
“我就要坐你旁邊！”李晟溫已經将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只是他還是站在那兒怒瞪着自己的皇兄。
“你找打啊？！”大皇子話音落下，旁邊的幾個小毛頭也都匆匆地站了起來，尤其那個小胖子，嘴裏還鼓鼓囊囊嚼着什麽。
李晟溫的雙唇抿作了一跳筆直的線，雙眼瞪得很大，紅彤彤的，像是随時會落下淚來。男孩們最不怕挑釁鬧事，但是一個個都最害怕眼淚水，雖然對方不是個小女孩兒，但是清秀的臉上露出羞憤的表情，也實在是……用現代語言解釋，就是也太娘炮了吧。
“喂，這個藥罐子吵不過就要哭鼻子哎！”小胖子已經把嘴裏的東西吞下，立馬開頭幸災樂禍地喊道，眯眯眼裏頭狠光一點也不輸給大皇子。
李晟雲也不動手，一言不發地瞪着李晟溫，雙方就這樣僵持着，旁邊的先生想要阻止，但是膽子不大，看着皇子們也沒有打鬧起來，也自然不想趟渾水，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繼續講課給少數的人聽，雖然少數人的數量等于零。
也是因為這一段時間的僵持，李晟溫似乎也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好了，臉上又恢複了原來冷冰冰不愛搭理人的模樣，輕聲說了句“抱歉”就提着書重新尋找了一個位子。
“這賢妃的兒子真慫。”小胖子立馬上前谄媚道，雖然他這個年齡不一定知道谄媚是什麽意思。
“哼。”不屑地吐了一口氣，大皇子也繼續坐在了凳子上，眼角都沒有瞥一下，“坐回去聽課。”
其實大皇子心裏還是有一個疙瘩的，本來都做好了吵架的準備，哪知道對方先撤了，這就像蓄力想要打到一塊硬磚上，哪知道對方只是個豆腐渣工程，一碰就碎，心裏半是鄙夷，半是不爽。
然後一天下來雙方都是冷場子，感覺就像兩個冰川對峙，一點也看不出後來的親密和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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