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坐直身子,将二胡端在手上,演奏的欲望噴湧而出。一曲《卡農》流淌而出,雖然是小提琴曲,卻是餘音最喜歡的曲子之一,每次聽都有種震撼靈魂的感覺,讓人莫名的沉醉,又獨自感傷。這首似乎特別适合在這樣的時候彈奏,用一首變奏曲祭奠過去,背景是一塵不染的湛藍色天空,顯得特別寧靜。閉上眼睛沉浸在純淨而安寧的氛圍中,餘音完全沒有察覺一不小心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
突然一陣溫柔的觸感打斷了餘音自認為小資的莫名情緒,睜開眼發現有個不識大體的家夥正拿着一塊粉色綢緞為自己擦拭眼淚。
言慕楓瞬間紅了臉,“在下。。。我。。。在下只是覺得姑娘,呃。。。”
自己居然完全發現這家夥什麽時候上的車!待反應過來,整個車隊都已經停了下來,所有人都靜靜圍着馬車,只剩下馬偶爾發出的鼻息聲。
車上兩人大眼瞪着小眼,當然不是看對眼,一股濃烈的尴尬氣氛蔓延開來。
接過刺眼的粉色綢緞,餘音忍不住吐槽了一番,哪有人用綢子擦臉的,擦不幹淨也就算了,簡直是暴發戶的行徑,居然還是這麽娘娘腔的顏色。
言慕楓有些狼狽的看着餘音,“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
指了指車門的方向,送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尴尬的事情就忘記它吧。
言慕楓反複盯着餘音看了半晌,直到餘音忍不住快炸毛,才墨墨跡跡的跳下馬車。
意興闌珊的趴在軟榻上,自己怎麽突突然的就哭了呢。回憶起前世,母親死後自己便狠心舍棄了同時也是母親最愛的二胡獨自在國外生活,那麽多個晚上自己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子裏待着,總是一遍遍的彈奏着這支曲子,用小提琴鋼琴甚至是電吉他,瘋了一樣。後來漸漸就成了一種習慣,不安的時候寂寞的時候或者別的什麽時候都會拉上一曲,再後來又忘了這個習慣,因為太忙了,忙到自己也忘了為什麽要做音樂的時候,只覺得是為了邵歌為了白靈或者為了誰誰誰。
為什麽要唱歌,自己幾乎忘了的原因,“因為他想唱啊”,曾幾何時那個少年純淨明朗的微笑已經成為過去,只是這句話一直留在記憶深處。因為自己喜歡音樂,即使走得再遠也不會把音樂遺忘,這種想做音樂的心情,是時候該撿起來了。
擡頭看着天空,還是那麽湛藍無痕,雲卷雲舒白雲蒼狗,收拾好心情,餘音振作精神把《卡農》重新演繹了一遍,這首意大利式細膩憂傷的曲子,并不全是充斥着感傷的,還應該有回憶中小小的甜蜜。
“姑娘,您沒事吧?”梨花的聲音隔着窗戶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上路吧。”餘音輕聲說。
短暫的驚訝過後是梨花開懷的大喊,“上路喽上路喽!”
梨花小丫頭對自己的過去也是道聽途說,餘音如是想着,既然已經重新開始了,做一個新的餘音也無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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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啊,你似乎想通了?”如果不是餘音确定自己沒睡着,這個憑空出現的聲音她一定會覺得是幻聽了,當然,現在她依然覺得是幻聽。
四下查看馬車周圍,并沒有人在附近。
“呵呵,你看不見本大爺,不代表大爺我就不存在啊。”聲音再次響起。
大白天的要不要這樣啊,自己可是會叫的。
“莫慌,本大爺不是什麽壞人。”
壞人都這麽說,用大爺這麽中二的自稱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呵呵,你這丫頭果然有點意思,和這裏的人卻是不同啊。”
我新來的,當然和他們不同,可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這是會讀心術嘛。
“我在你的思想裏,當然能知道你在想什麽。”
喂喂喂,越說越玄了啊,是人是鬼拉出來遛遛啊。
“本大爺豈會騙你不成?”
我又不認識你,你騙我還不是應該的嘛。
“你這丫頭啊,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聲音裏透出十分的無奈,“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為何會到這個時代來?”
說的好像我想知道就能知道一樣,你知道也沒見你告訴我啊。
“大爺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還不是不說,餘音翻了個白眼,裝神弄鬼得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我只能告訴你你命中注定有這麽一遭。”
然後呢?說的跟真的一樣。
“穿越的事你都信了,怎的就不信我呢?”簡直萬分無奈。
這個時代連輕功都有了,誰知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武功。
“不如這樣,我告訴你個事情,若是發生了,你便信了本大爺,如何?”
無力望天,說好的天機不可洩露呢?
“天機?那都是唬人的玩意兒,大爺我可不在意那個。”
完全沒有世外高人的氣場啊。
“你這丫頭!我是怕突然出現吓到你。”
有本事你出來啊,說的好像真的會出現一樣。
“你這真是!大爺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辯,三日之後你肯定不在京城,信不信?”
這還要你說!我們是去百草園,誰說要去京城了。
“百草園可是隸屬京城地界。”故作神秘的音調。
去完百草園就回來了,當然不在京城範圍內。
“你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非要我說的這麽清楚!”
那你倒是說清楚啊,這麽亂七八糟的誰信你啊。
“我要能說清楚你肯定得信我!”
為啥說不清楚?語言障礙還是智力障礙。
“你怎麽就這麽不可愛呢!把那個萌萌噠小音音還給我。”
大俠你拍電視劇呢?還萌萌噠,要不要麽麽噠?
“反正咱們打個賭,三日後你肯定離開了京城,信不信!”
當然信,這個賭完全沒有意義。
“你簡直是!”氣結的聲音。
我挺好的,不如再拉次《卡農》你也聽聽?
“得了吧,大爺我耳朵都得起繭子了。那換一個,你不在京城,也不在天機城。”
我去了哪?
“天機不可洩露。”
忍住想爆粗口的沖動,說好的天機是個屁呢!
“女孩子家家的別這麽粗魯。你倒是說個話啊,信不信的!”
大俠您知道說話說一半是會遭雷劈的嘛。
“你這丫頭真是。。。哎喲你。。。”突然一陣哀嚎,而後便沒了聲響。
喂喂喂,你還在嘛!
結果是沒人回答,餘音有些呆愣愣的盯着馬車頂棚,外面依然是青天白日,難道剛剛自己真的是幻聽了,可是為什麽這麽真實呢,尤其是最後那個公鴨嗓子的嚎叫,簡直餘音袅袅。難道這個時代也有什麽腦電波在線系統,和企鵝一樣随時登陸随時離線?而且,為什麽總有種怪怪的感覺,說不出的違和感是怎麽回事。
“姑娘,您是在車上用餐,還是下來走走。”梨花适時的打斷了餘音的胡思亂想。
當然是下車,原始無污染的大自然多美好啊,天都藍草多綠水多清空氣多新鮮啊,現代可沒有這樣純天然的環境了,光是看着就心曠神怡至少多活個十年啊。餘音轉身就把想不通的事情抛諸腦後,這個聲音以後肯定還會來找自己,下次再說好了。
這上馬車容易,下馬車就發現其實車踏板離地面還是挺遠的,至少以現在餘音這個身體的小短腿是很難夠着地面的,以狗爬式下車也太不符合女神的形象了。人群中尋找梨花的身影,那丫頭正興高采烈的招呼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雜工們把驢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完全沒注意自己的窘況,果然小孩紙靠不住啊,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怎麽就這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呢。
正在餘音無奈望天嘆氣時,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出現在眼前,“若是姑娘不嫌棄,在下。。。”,話沒說話臉先尴尬的紅了起來。
這明明長了張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臉,他這麽容易就紅成猴子屁股了是怎麽回事,搞得好像被輕薄的人是他似的。不過說起來,言慕楓的手長得和他的臉很搭調,修長的指尖有層薄薄的繭子,可能是裁衣量布磨出來的,是一雙十分漂亮文靜的手,借來用下也不虧,餘音這樣想着,自然的将手搭在言慕楓手上。
該說言慕楓紳士好呢還是雞婆好呢,本來出于本能另一只空閑的手扶了餘音的腰順勢将她帶下來平穩落地,連餘音自己都覺得自然到一氣呵成的動作,言慕楓卻又是踩到貓尾巴一樣一陣道歉。
在衆人疑惑的注目禮中餘音無奈的找了個地方坐下,大師到底誰在是女人啊,您這麽介懷演的是哪一出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