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

縱橫交錯的軍帳有序的排列在側,不少穿着铠甲的兵士席地而坐擦拭着手中利刃,也有望着天空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的。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士兵并沒有因為戰争的始料未及而顯得手足無措,一個個訓練有素不慌不忙的樣子。

中心最大的帳篷是議事專用,旁邊一間稍微小一號的是雲墨的休息場所,此時玉無缺正坐在裏面。

餘音一行人走進帳篷時,玉無缺正透過窗戶望着外面發呆,被突如其來的冷冽寒風吹得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

帳篷裏點着幾只暖爐,溫度不算低,羽落幫餘音把披在外面的襖子脫了下來,找了張躺椅墊上坐墊讓其坐着。

“師傅您快看看宮主。”梨花性急的說着。

“你的願望是什麽,說吧。”安頓好餘音,羽落只是擡眼瞟看了看玉無缺,并沒有要上前的意思。

“治好宮主。”梨花說得斬釘截鐵。

“就只是這樣,治好他?你應該知道,大爺我有能力讓他忘記那個誰誰誰,甚至叫他愛上你。”

驚訝的望向梨花的方向,玉無缺完全不知道梨花是怎麽請動羽落的,更不明白羽落這番話的具體所指,難道梨花喜歡自己?怎麽可能,梨花那可是妹妹一樣的存在。

“這樣就夠了,治好他。”梨花極力保持語氣平穩,讓玉無缺愛上自己拿手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就算羽落真的有能力這樣做,但那種愛不是出自玉無缺的本心,不如成全了他和雲墨。淬了毒的劍刺過來的時候自己剛好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刺向雲墨不可逆轉的一劍,距離近到根本不可能格擋開,玉無缺的受傷就是用身體擋住了那劍。

見梨花态度如此堅決,羽落也不再多說,只是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走近玉無缺。隔着袖子把了脈,脈象平和穩定,玉無缺的臉色也紅潤無異常,就此很難斷定到底是哪裏的問題。

“你什麽情況?”羽落收回手,拉了張椅子坐回餘音身邊,順手将她的小腿搭在自己膝蓋上,熟稔的揉捏了起來,據說這樣可以減緩孕婦腿抽筋頻率和酸脹程度,對減緩水腫也有不錯的效果。

雲墨匆匆趕來踏入帳篷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羽落毫無形象的在幫餘音捏腿,簡直不複以前那個蠻橫的家夥。

“最開始只是身子發虛,大家都以為是餘毒未清,可過了一陣子便站不起來了,只能終日坐着,現在話也說不出口,連視覺和聽覺都在慢慢消退。”梨花代替玉無缺回答道。

“這麽慘?”羽落問得沒心沒肺,看玉無缺四肢健全也不見萎縮的樣子,完全不覺得他有問題啊。

“最後會不會變成聾子瞎子啞巴,只能卧床度日?”餘音說完這句話就想狠狠抽自己幾個嘴巴,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成心逼死玉無缺嘛,那麽好看的一個人,現在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差不多,跟本大爺在一起久了智商見長啊。”羽落麻利的換了一條腿捏着。

“治病去別廢話!”餘音白了旁邊的人一眼。

“治不好,毒素已經入了心肺,跟他的人融為一體了,怎麽弄?”

“求谷主施以援手。”雲墨立刻反應,就要跪拜下來。

玉無缺慌忙想拉住雲墨,缺被行動不便幾近癱瘓的下半身連累,差點摔在了地上,幸好被梨花眼疾手快的扶住才不至出醜人前。頹敗的錘了錘腿,玉無缺懊惱的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要賣關子,把話說完。”餘音表示看不下去催促道,她才不信這只修煉千年的狐貍精有辦不到的事情。眼睜睜看着一個美少年落得如此境地,餘音不禁有些感慨,如果早知如此,雲墨還會拉着玉無缺上戰場嘛,還是直接就同他歸隐山林做一對神仙眷侶?罪魁禍首便是戰争,說白了,就是皇家的争鬥牽扯到旁人,最可怕是人心中的欲念。權勢富貴,真的比與相愛的人厮守更重要,也高過骨肉親情血濃于水?

“早知如此,我便不耗費氣力為你偷天換日連累諸多無辜之人,現在你雖性命無憂,結果反倒不如死了幹脆。”羽落碎碎念的抱怨着,“方法不但有,而且還有兩個。”

“師傅請說!”

“第一,直接将他的血放幹,毒素也就跟着排了出去,不過他也得死一回。再來個人過點陽壽給他,我便能為他招魂續命。”羽落漫不經心道,“這方法雖然兇殘,結果倒也幹淨。至于第二種方法...”

“第二種方法求他沒用,快來抱着本姑娘的大腿哭泣跪求!”一直沒有說話機會的餘樂來了勁,總算找到缺口插入,“你們知道依米花吧,那可是傳說中包治百病的聖潔之物,本姑娘說的是活着的依米花,不是你們那些涼飕飕攙了水的花露。”

“難不成你想給他咬一口?”羽落無奈,這小矮子什麽時候開始自稱本姑娘的,簡直蘇了本大爺一臉血好嘛。

“把本姑娘伺候高興了,本姑娘也許會施舍片花瓣給他。”餘樂傲嬌的神情與羽落如出一轍。

“你瘋了是不是,還是你得了大神通把花瓣長全了?”羽落訓斥道。

之所以羽落會生氣,并不是因為他小氣,依米花一輩子只能開花一次,每朵花只有四瓣花瓣,修煉到極致也只能長出四瓣花瓣。即使餘樂吸收了老狐貍全部的修為也不見得能生出四瓣來,何況現在她這半吊子的樣子,有一瓣花瓣加顆嫩芽就算天大的奇遇了。

梨花與雲墨面面相觑,他們當然希望餘樂能出手相助,這是最安全的方法。而且依米花的無窮妙用在坊間傳得神乎其神,玉無缺若得了一片花瓣,不說其他,益壽延年那是最基本的。何況如果是用羽落說的第一種方法,便要連累一個無辜的人,除了真心愛着他的人,又有誰願意這麽做呢。可是看着羽落這樣嚴厲呵斥餘樂的樣子,似乎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隐情在裏面。

“一瓣完整的花瓣和一小片花苞。”餘樂有些心虛,“大不了我把那小花苞給他就是了,雖然功效不如整片的花瓣,把他身體的毒素弄出來肯定沒問題。”

“他與你非親非故,你自己想吧。”羽落橫了餘樂一眼不願多說,她突然熱血沸騰個什麽勁,萬一變回本體摘下花瓣的時候出了意外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算了算了,她也這麽大了就由得她吧,自己才沒有擔心她呢。

将襖子重新為餘音披上,羽落攬着餘音的肩膀出了帳篷。衆人見羽落滿臉煩躁的樣子也不敢多問,只能由得他出了門,問羽落不如從餘音處入手,這是衆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我聽樂兒說過,她總共只有四瓣花瓣,是不是用掉就不會再長出來了?”餘音問到。

“你也聽到她說的了,她才長了一片多一點,而且摘花瓣的時候她得變回本體,萬一有人起了歹心怎麽辦,或者說,以後出了意外,她連自救都不行。”羽落難得耐心的解釋,“依米花這東西罕見卻也霸道,只能靠自己吸收養分,也就是說,日後她若受了傷,也只能靠自己療傷,旁人是救她不得的。”

“這樣做确實是草率了,晚點我去跟她說說。”餘音點頭,想不到平時羽落對餘樂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關鍵時刻還是很為她着想的,“說起來,你似乎有點關心她啊?”

“大爺我關心她?我是怕她出了事你會難過。”羽落的眼睛不自然的瞥向了別處,“而且本大爺就要當爹了,哪有那麽多時間分精力給她。”

“不承認就算了。”餘音輕笑,摸了摸隆起的肚子,雖然這也是自己得來的便宜孩子,随着他日漸長大,卻越來越有了真實感,尤其是最近越來越頻繁的胎動,看得羽落都啧啧稱奇,“對了,你說放血那個方法又是怎麽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呗,這暗月莊的毒着實可惡,沾了血就脫不了身,直接便入了骨髓,不把血放幹卻是沒有別的方法可解。誰叫我是個大好人看不得人家陰陽相隔,只好自損修為救他。”

“真的有過繼陽壽這麽一說?不如你借點給他?”餘音異想天開道,反正羽落的生命無窮無盡,給別人一點也不虧。

“我是仙他是人,人仙殊途,只怕他那身板子受不住。”羽落無奈,心中想的卻是,如果你這人類的身板子能承受本大爺的東西,大爺我好歹也是看了那麽多教育片的人,雖然沒經驗,男女之事還是略知一二的,能被你戲耍了那麽多回卻讓你好整以暇的全身而退?

“這樣啊,那以後我死了也是死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的。”餘音突然想到這樣煞風景的事情。

“大爺我可是有逆天大神通之人,只需要一個時機,如若做不到,那我陪着你去便是了。”羽落安撫的握緊了十指相扣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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