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味道

極其陌生的溫潤舒适,帶着淡淡的清香,我忍不住一顫,腦中瞬間一片空白。恨不得将扶在轎門邊兒上的手指陷進木頭裏。

又冷不防,身後又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準确捏住我的後頸,我還沒從宋征那裏回過神來就一下被人拎了出去。

直到站在距離宋征車駕數步開外,周遭空氣也越發冷冽了,我才反應過來。

方才将我拎出來的,可不就是身邊這位麽。他就站在我身邊,咫尺的距離,好像連空氣都能被他凝結,難怪會覺得冷。

再看旁人,皆微微低頭,恭謹站着,無一人敢随意說話。将軍府裏的人,個個規矩有素。

“沈靂,你做什麽!”

我自己的聲音在夜色裏格外清晰。

他眸子一眯,兩眼像有刀子射出來。

我先前只覺得他生得俊朗又挺拔,刀槍劍戟,朝上軍中,事事都能舉重若輕。他一點都不像朝中那些只知道滿口之乎者也,其實只會窩裏橫的所謂公子。

這會兒在看他,竟覺得風韻氣度全無,劍拔弩張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栗。

“做什麽?!呵,這話,該是我問你吧。”

他不說,我差點都忘了。我又想起來剛剛,宋征将唇貼過來的時候。

先前只聽說男女之樂,我雖不懂那樂究竟為何,可方才淺嘗辄止,的确讓人心神蕩漾,四肢又虛又軟。

宋征的唇,味道當真是極好的。

溫熱軟甜,似乎還有點香。

我不由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唇,一想到方才,也不覺得春日夜晚過于涼了,只覺得臉上開始發燙。不,也許是整個身體都在跟着發燙,随之木木然愣在原地。

渾身上下只剩下胸膛裏的那顆心還有知覺,它掙紮着跳的厲害,好像在叫嚣自己的存在。

這樣的感覺,剛剛與宋征做了什麽,我自然不會告訴沈靂。

他卻愈加地沉不住氣,幹脆也不管我了,厲聲道,“來人!将那個俘虜,給我關到地牢裏去,嚴加審訊!”

沈靂他竟然要關押宋征。

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我轉身一下擋在宋征車駕前,按說平日,我是不敢真的同沈靂叫板的。

也許三個月來,宋征待我的确不錯吧。他在我心裏,似乎比想象的還要重要。

“不行!你不能關他,更不能用私刑審他!”

沈靂上前,巨大的壓迫感襲來,要人不敢直視。我低下頭去,見他黑色錦靴在往前一步就要踩到我的繡鞋上。

“那你就說說,我為何不能審他。”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那樣子活像我欠了他多少錢一樣。

我咽了口口水,按理說先前我追他的時候,他什麽樣子我都見過。生氣的,鄙夷的,暴怒的。可好像從未見過他這幅樣子。明明有盛怒,卻忍而不發。

我不由想起先前一回。他剛剛抵京,我追着他一路跑到将軍府門前。将軍府如臨大敵,待他匆匆一入府,便有人及時關牢了大門。

賊心不死,我爬上了将軍府院外臨街而生的那株老樹,剛好看見他正在院落裏囑咐着什麽。又剛好,他就站在延伸至院落的樹蔭裏。

我喚他一聲,他幾乎連頭也沒擡,背對我,擡手只用了一枚石子就将我打了下來。

渾身像被摔斷了一樣,我癱在地上還未爬起來,将軍府大門一開。

我以為是他心軟了,會出來看看我。哪知沈安站在門口,帶了幾個人手,吩咐了一聲,将那棵樹砍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