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葉子2

剛剛從教堂走出,林寒沒來得及和安娜說話,場景再次轉換,她此刻正在一片沙灘上,一旁就是左擁右抱的胡先生,正與幾個比基尼美女曬日光浴。

“胡先生,事情辦好了。”一個黑衣人走來,“死牛劃開了口子放在了底下,保證像意外事故。”

推走貼緊自己身子的兩個女人,胡先生朗笑,“終于,終于可以擺脫那個老女人了。”他指向一旁的黑衣人,“去告訴律師,讓他做好遺産分配的準備。”

“胡先生。”黑衣人猶豫,頓了頓回,“安娜夫人的遺産早就立好了。”

“什麽?”

“是真的,我們也是剛剛得到律師的消息,安娜夫人立的遺囑是,如果她有意外,所有財産都歸她的先生,也就是胡先生您所有。”

胡先生愣怔,身後是一個女人的譏諷聲,“老女人還挺專情。”

沉了沉思緒,胡先生将黑衣人拽到面前,“船什麽時候出發的?”

“半個小時前,現在應該已經到胡海區域了。”

“該死。”胡先生握緊拳頭,警告黑衣人,“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個都不許留下。”

“是。”黑衣人轉身離開。

林寒後退幾步,想要尋找安娜的身影,卻沒看到她。

“安娜、安娜。”她閉眼,在腦海中想着安娜的名字,再次睜開眼睛時,她已經到了一艘游艇上。安娜和她的幾個朋友在船上開派對,其中有她的那個伴娘朋友。

船身突然晃了一下,緊接着是更大的沖擊。

“船長,有鯊魚,都在船底下。”一個水手驚恐地喊叫起來。

船上開始騷動,大家哭喊着尋找可以逃脫的生機,可是十幾只鯊魚就在附近,齊齊地撞上游艇,造出巨大的震動。只有半透明的林寒沒有左右搖擺,其他人開始在甲板上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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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伴娘朋友沒有抓穩甲板的欄杆,最先掉了下去。大家這時才注意海底,正湧出一股血浪。

“血,血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血,包裹着船身,讓伴娘一落水便被鯊魚撕咬成兩半。

回想剛才沙灘的一幕,林寒驚愕,原來那個黑衣人口中的‘死牛在船底’和‘劃開口子’都是為了設計安娜。

身後,熟悉的沙啞聲傳來,林寒從驚恐中回神,轉身,那個給她金葉子的老太婆就在面前。

“怎麽樣?安娜是不是很可憐?想要救她嗎?”老太婆奸佞地笑着,一步步地靠近她,“想救她嗎?”

“不要回答。”尋南墨突然趕來,似是從天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跳了下來,落在林寒的旁邊,他拽起愣怔的女人,在裂開的口子閉合前,帶着她一起跳了出去。

林寒的餘光裏,是猛然被撞翻的船,游艇上的人全都落入了水中,消失在歡跳的鯊魚群裏。那個老太婆站在船舷上,也慢慢沉入了海裏,最後,被一只鯊魚撲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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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是她所待的卧室,四周的花淩亂散開,一片狼藉。

“林寒,你醒了。”小豆跑來将她扶起,“摔痛了嗎?”

搖搖頭,林寒坐于床面,回想剛才看到的一幕,再看穿着白襯衫的尋南墨,“那個老婆婆是被謀殺的。”

“那不是個老婆婆。”小豆解釋道:“她是‘人靈’,是一個怨氣很重的靈魂,在死後找了一具将死之人的身子先用着。她會給你一樣她生前最放不下的東西,你就會成為她的下一個目标。如果回憶裏,你答應要幫她,那麽,她就會得到你的身子,替你人不人,妖不妖的活着。”

“人靈?原來,這就是人靈。”林寒呼出一口氣,如果剛才尋南墨沒有趕來救她,她一定會答應幫那個女人。起身,林寒走到尋南墨一旁,激動地拽着他的袖子,“她是被謀殺的。”

斜一眼弄皺自己衣服的人,尋南墨推開她的手,“這個不該你管。”他伸出一只手,小豆突然飛到了他面前,脖子捏在他的手掌裏,他陰冷地湊近緊張的人,沉聲問:“你給她喝了你的血?”

“她被你取走那麽多血,快死了。”小豆無法從他手中掙脫。

“取多少血,我比你有分寸。”尋南墨捏緊他的脖子,“你可知道,她身上有‘生血’,再喝了你的血,就能入幻了。”

“我……我不許你欺負林寒,她是我房子的主人。”

眯眼瞪着越來越倔強的小孩,“我現在管不了你了?”

“你放開他。”林寒撲來,去推尋南墨的手,毫無作用。她見小豆開始咳嗽,知道他一定悶得慌,想了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抓緊了尋南墨的手臂。

同時推開她和小豆,尋南墨的手臂上滑落一塊兒燒糊的肉。

康宇張開雙臂護在林寒面前,擋住了要沖過去的尋南墨。

“主人,我錯了,你不要懲罰林寒,她是唯一接受我的人,我需要朋友。”小豆抱着尋南墨的腿,“求你了主人。”

冷冷盯着抱緊他的小豆,尋南墨呼出口氣,擡手将他扶起,臉色陰沉,卻沒了怒氣。看向大家都去保護的女人,尋南墨從房內走出。

“林寒。”小豆站起身撲向了恍惚中的林寒,“主人同意你留下了。”

留下?需要尋南墨的同意嗎?林寒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來去自由的現代人,不需要主人,也不用服從他的命令,這才是現代生活。

拍了拍對自己很好的小豆,林寒淺笑,“嗯,我可以留下了。”盡管她還不明白留下來是什麽意思,就那樣答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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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入幻?”為了表示感謝,林寒做了一桌子菜來犒勞康宇和小豆,順便問他們這些聽起來不可能會有的事情。

小豆抓起一個他要求煮軟的土豆,啃着帶皮的東西回:“‘入幻’的其中一種是你能通過一個靈魂生前看中的東西,進入她的記憶裏,順便破案。”

“靈魂?破案?”林寒對給自己遞來土豆的小豆搖搖手,表明自己不吃,這些都是他的。

小豆吃得津津有味,“是啊,主人就是精靈警司,負責處理世界上各種精靈的事情。林寒你遇到的‘人靈’也是精靈的一種,類似于她的精靈很多,都有生前的遺憾,主人這類的警司,負責幫他們的忙。”

“那……”林寒想起了前幾天尋南墨身上的魚腥味,追問,“你主人前些日子去做什麽了?”

“是一條人魚的事情。他愛上了一個人類,可是,那個人吸毒,人魚偏偏又不能碰煙草一類的東西,被那個人害慘了。”小豆簡單說,心思全放在了食物上。

“害慘了?”

“是啊。那個人發現他是一條人魚,知道了用水困住他的方法,将他囚禁家裏。人魚發出了求救信號,精靈部很看重這件事情,就派主人去救他了。”

“真有人魚啊。”

“其實他們不叫‘人魚’,在精靈族裏,這種能幻化成人形的魚類叫做‘琉’,是‘魚靈’的一種。”

林寒眨眨眼,“我能去看看嗎?”

小豆還沒回答,客廳傳來了敲門聲,是簡單的兩下,然後是很長的沉默。

“我去開門。”林寒站起身,推開木門的一瞬間,看到了黑西裝、白襯衫的尋南墨,他胸口左側的口袋裏cha着一朵淺粉色的玫瑰。

他将玫瑰從口袋拿出,遞給了愣愣的林寒,指尖輕輕一觸鼻頭,尴尬地咳了一聲。

“謝謝。”雖然不明白他要表達什麽意思,林寒全當這是道歉了。“要進來嗎?”她讓出了一條路。

走進屋子,尋南墨又恢複了異常冷的表情,沉聲一句,“這房子以前是我的。”這是宣示主.權的意思。

關了門,林寒蹙眉看他,“那為什麽不要了?這裏很好啊。”

“因為缺錢。”尋南墨簡單回,眼睛看向了滿桌子的菜肴,輕咳一聲,“我能吃飯嗎?”

原來是餓了,想吃飯。

林寒抿嘴笑了起來,點點頭,“随意。”

話音剛落,尋南墨已經朝着餐桌走去,接過小豆遞來的筷子,優雅地吃了起來。

“康宇,去拿我的文件來。”他吩咐一句要和他搶飯的人。

康宇立刻喝光了自己碗裏的清粥,遁地消失。

顯然,他們忘了,林寒剛剛接受這一切,還不知道他們每個人的本事和樣子,所以對于遁地離開的熟人,林寒扶着心髒驚了幾秒。

小豆拽她走到餐桌前,推她坐在了尋南墨一旁,解釋道:“康宇是個‘土精’,他是由一層土裹着人骨幻化而成的,對土壤了解,所以才善于種植物。”

咽了口吐沫,強忍驚訝和害怕,林寒指着小豆,“那你呢?也是骨頭做成的?”

“我不是。”吐了土豆皮,小豆指着油畫裏的貓,“我是它,‘貓靈’。”

林寒想起今天看到的那只貓,原來真的是小豆。那麽,以前屋子裏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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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康宇拿着棕紅色的文件夾趕來,遞給了吃飽飯的尋南墨。

自然地拽起準備收拾碗筷的林寒,尋南墨吩咐小豆,“東西收了。”小豆立刻照辦,用了林寒看不到他的速度,将盆子運達廚房。

推林寒到沙發上,尋南墨坐在了她對面,拿出一份繁體字的文件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再拿起林寒的右手,咬破了她的食指,讓她的血滴在了簽名欄。他的唇也被林寒的血燙傷。

“以後,你就是‘入幻工’了。”他簡單解釋一句,收走了根本不給林寒機會看的文件。

“那是什麽?”林寒唆着還在流血的指頭。

“賣身契。”尋南墨淡淡回。

蹙眉,“什麽賣身契?”

沒有具體回複她,尋南墨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你的精靈我會替你挑選……”

他還沒有說完,小豆已經沖到他面前,像只小狗一樣的緊挨着林寒,蹭了蹭她的肩膀,“我,選我。”

抱臂看向表情一樣呆萌的兩個人,尋南墨冷冷地點點頭。

“主人萬歲。”小豆異常開心,抱緊了一旁還是不明白怎麽回事的林寒。

扔了張信紙在林寒面前,尋南墨起身,看了看手表,“時間還來得及,去完成你的第一個任務。”

看向信紙,林寒覺得熟悉,紙的右下角印着一只長鹿角的貓,和她拿過來的那些資料裏見到的‘遺書’一模一樣,只是那些信紙上的動物不同。

“走吧。”尋南墨整了整西裝,“第一單任務,我帶你去完成。”

“要出門了,要出門了。”小豆開心地跳了起來,順便拽起了扔在愣怔的林寒。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剛才又簽了什麽,現在又要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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