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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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的風盤旋而過,阿西爾把沃茲和武士推進去,沃茲腿軟地跪倒在地,裏面牆壁上也挂着各種生物的骨骼,看在他們眼裏就是恐懼和陰森,沃茲剩下的牙齒不停打顫,窗口着一個背對的人影。

沃茲:“莫裏斯……大人……”

說了幾個字結果牙齒漏風。

被叫做莫裏斯的亡靈法師沒有轉過來,聲音有些粗噶,“沃茲,你的牙怎麽了?”

沃茲全身濕透了,臉上分不清是水還是汗,肥胖的手不停地抹着,“我……我的牙……”

莫裏斯大概只是随口一問,聽他吞吞吐吐的就失去了興趣,望着打在窗戶上噼裏啪啦的雨滴,“匕首還回來。”

話音剛落,道具匕首就朝着他後腦勺飛速刺了過去,卻在差點戳進腦殼的前一刻被透明的屏障擋住了。

莫裏斯手伸到腦後把匕首握在手裏,摩挲了一下,發出沙啞的笑聲,“你還帶了客人來。”

沃茲全說不出話來了,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武士也拼命往牆角貼,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莫裏斯給了他提高武力的藥劑,他才幫沃茲作威作福,狼狽為奸,誰知道居然是暗黑藥劑,可是跟亡靈法師計較幾年壽命問題,到時候丢的大概就是整條命了。

夏佐搶在阿西爾前面進去,聖光劍發出隐隐的白光,莫裏斯伸開雙臂轉過身,外面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他的面容,意外有種邪惡的英俊,倒不太像傳說中陰暗死人堆裏的亡靈法師。

莫裏斯在椅子上施施然坐下,手指一點,魔力從指間洩出,點亮了牆壁上的一排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法師莫裏斯。”

“亡靈法師。”阿西爾糾正道。

莫裏斯的表情總算有了些驚訝,“你居然看的出來。”

“亡靈法師身上的臭味,藏得再深也明顯的很。”

莫裏斯又沙啞地笑起來,“最近的年輕人真是厲害多了,後生可畏。”

末了還感嘆道,“啊,還是個新生的魔族,魔焰的種子,居然生根發芽了。”

一眨眼的功夫就互相揭了底。

阿西爾瞳孔微縮,那一瞬間似乎略過了很多零散的念頭,最終定格在生根發芽四個字上,他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魔焰種子,是魔王的源灌溉而生的東西,它的誕生原是出于魔王培養衷心的屬下,挑選資質合意的人類來轉化惡魔的目的,後來卻發現,這樣生成的惡魔有着極佳的成長性和可塑性,若是種子契合度高到能夠在體內生根發芽,甚至能達到上位大惡魔的程度。

在上個紀元,有一個人類想要消滅魔王,自願植入了魔焰種子,潛伏在魔族長達百年,為了取得魔族的信任,不惜向曾經的同族痛下殺手,魔族肆虐大陸最猖狂的二十年間,竟沒有一個惡魔的功績超過他,也沒有哪個惡魔比他更血腥滿手,較之真正的惡魔還要恐怖。

十日之中屠了三座最繁華的人類都城,精靈族差點被他滅族,巨人族和純正的龍族全滅。

後來他真的成為了能與上位大惡魔比肩的存在,做了魔王最信任的下屬,頭一號爪牙,在上個紀元的最後一天,魔王滅世的時候,反戈一擊,拉着魔王同歸于盡,方才給大陸的其他種族留下了一線生機。

也才有了現在的第三紀元。

後世提起他都諱莫如深,實在難以評判功過,給大陸生靈留下超越魔王的可怕陰影的人是他,但是最後争取一線生機的也是他。

大概這個人覺得只要最後留下一點傳承,之前無論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而他,就是唯一一個有記載的,能讓魔焰種子生根發芽的人類。

阿西爾從誕生的那一天就被灌輸魔族的歷史,和人類知道的不同,他被告知的就是絕對不可以再制造魔焰種子,否則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人類讓它生根發芽,再來一次弑殺魔王的戲碼。

可惜阿西爾是個叛逆的魔王,和兩個一心只有毀滅的前輩不同,他對既定命運的厭倦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所以出于一種隐秘的報複心,制造了唯一一枚魔焰種子。

而這枚種子在他偷偷溜出來之後不久遺失了,因為叛逆心,他也沒有去找,上輩子的時候,最後也不曾出現讓它生根發芽的人類,了結了魔王生命的勇者叫夏佐。

這一世魔焰種子卻機緣巧合回到了阿西爾手中,并且生根發芽,或許也是宿命。

其他種族只知道這個紀元還沒有出現過魔焰種子,并不清楚是魔王不再制造的原因。

盡管如此,生根發芽四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夏佐一聽就明白了,手中聖光劍的光芒愈發奪目。

不止要成為魔族,甚至會成為上位的大惡魔那樣的存在嗎?

外面雨勢更急,莫裏斯笑的不懷好意,“一個獵魔人和一個惡魔為伍,來讨伐亡靈法師,真是感人至深的戲碼,謊言之所以美麗,正因為它是醜陋的真相裹上了層層華麗的外衣啊。”

語畢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誰知那兩個人都不為所動,阿西爾看他的眼就差指着鼻子罵傻逼了。

亡靈法師說話的語調過時得像從棺材裏爬出來的上個紀元的屍體。

夏佐緩緩開口,“就算他會成為強大的惡魔,我也能做攔住他的劍。”

“真遺憾,挑撥失敗,為什麽亡靈法師總不能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名聲爛到惡魔都自嘆不如的地步呢?老古董。”阿西爾口吻十足嘲諷。

夏佐恍然大悟,“難怪我聽他講話這麽別扭。”

莫裏斯收斂了一點,驚訝道,“看來是我小瞧了獵魔人和魔族深厚的友情,那麽,多說無益,享受我帶給你們的狂歡吧!”

随着話音落下,兩邊的牆壁轟然坍塌,牆上原先挂着的骨制裝飾抖動着自行組合,不一會,就變成了各種骨架整的骨魔獸,有兩只組合恰好在沃茲和武士身邊,張口就咬斷了沃茲和猝不及防的武士的脖子。

兩個作惡多端的走狗被他們的主人親自了結了性命。

阿西爾有點生氣,“你怎麽能殺了他?”

莫裏斯頓了頓,目露憐憫之色,“你是還保存着人類的良知,覺得不該濫開殺戒,還是你想效仿上個紀元的那個人,身在魔族心屬人類?”

阿西爾冷着臉,“我不管這些閑事,他答應拿錢買回牙齒,還沒付錢你就把他殺了,買牙齒的錢你替他給嗎?”

莫裏斯終于愕然,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魔族,居然…是為了錢?

夏佐無奈的看了一眼阿西爾,這種時候還能惦記着那兩顆牙的錢也是沒誰了。

可是這樣的希爾有些意外的可愛,讓他心更柔軟了一點,總覺得又多了解了希爾,拉近了一點距離。

是的,就是可愛,一時間竟找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骨魔獸朝着兩人圍攏過來,阿西爾手上黑焰燃燒,夏佐揮劍,二人并肩作戰,合作無間天衣無縫。

将這些低等貨色砍得七零八落。

聖光劍蘊含淨化能力,基只要打中一個,就癱瘓一個。

莫裏斯坐鎮指揮,并不如何驚慌。

終于将骨魔獸清掃一空,阿西爾甩甩手腕,将魔焰甩成一條黑色長鞭的形狀,“亡靈法師就這麽點能耐?”

莫裏斯眼中浮現病态的狂熱,“因為前段時間碰到了我的,把我所有的亡靈傀儡都消滅了,時間還不夠重新聚齊亡靈大軍。”

這樣的行為也能被他奉為祗?

不過也難怪莫裏斯連兩個普通人仆從都要,這是饑不擇食了。

阿西爾冷冷甩鞭,魔焰鞭子抽在莫裏斯的腰側,把他從座椅上抽翻在地,張口吐出血來。

大概是受了傷,莫裏斯情有些癫狂,“我的,是最美的。”

一邊說着一邊把匕首的圖案處貼在臉頰上輕輕蹭着。

看着他抽風的行為,阿西爾忽然靈光一閃,将鞭子在莫裏斯上半身纏了兩圈,黑色冷焰在他身上灼燒出焦糊的味道,“這個圖案有什麽含義?”

圖案兩個字喚起了莫裏斯的注意,他冷靜了一點,“圖案?”

阿西爾颔首,緊緊盯着對方的嘴,不知道會得到什麽答案。

他的習慣是就算想問什麽,也要在絕對掌控者的地位上,以勝利者的姿态去問訊,而不是以祈求者的身份來指望對方的憐憫回答個一星半點。

對食血魔和祭司學徒是這樣,對沃茲和武士這樣,對莫裏斯仍舊如此。

莫裏斯眼珠動了動,居然冷靜了下來,好像剛剛發瘋的不是他,一點都看不出痕跡來了,他以一種歌劇的唱法嘆道,“你要改變不可能改變的命運,是癡心妄想,我的說的總是很有道理。”

阿西爾還要再問,身後傳來夏佐撕心裂肺的吼聲,随即一股大力撞在他的背後,全身骨骼仿佛都要碎裂開來,突然的變故讓他凝聚不起魔焰,長鞭也散了。

窗戶玻璃應聲而碎,狂風攜着暴雨從破窗口齊齊湧入,猩紅的高級地毯吸水能力很強,瞬間濕透,踩一踩都能踩出水窪來。

窗簾被風吹起,嘩啦啦上下翻飛。

剛剛才被魔焰烤幹的阿西爾轉眼又濕了個徹底,吐出嘴裏的血沫,朝窗口看去。

窗外多了一條巨大的骨龍,方才就是骨龍的尾巴擊碎了窗戶,打在阿西爾身上。

莫裏斯抓住這個時機到了窗口,抱住骨龍的一根肋骨,翻身爬出窗戶。

碎玻璃尖銳的角劃破他的衣服和皮肉,骨龍随後騰空而起。

莫裏斯的吶喊融入雨幕,“你的命運改變不了,接受世界的惡意吧。”

伴随着吶喊聲的落下,古堡開始劇烈搖晃起來,骨龍的尾巴不停抽打在牆體上,幾十下之後牆體崩裂,整個古堡全都坍塌了。

夏佐只來得及抓着阿西爾也從窗戶跳了出去,還是沒能避免被磚石埋掉。

阿西爾腦袋被夏佐護在懷裏,除了被骨龍尾巴抽的那一下倒沒有別的傷。

砸毀了古堡之後,骨龍載着莫裏斯魔性的笑聲揚長而去。

雨水一遍遍沖刷,天漸漸亮了,從廢墟中冒出個傷痕累累的手,接着是阿西爾的臉,推掉壓在身上的磚頭,臉色難看地在廢墟裏刨着。

刨了一會才扒拉出昏迷的夏佐,手指在鼻子下比了比,發現還有氣心一松。

摸着夏佐濕透了的衣服,阿西爾一邊嫌棄對方多事,何必要做到這個地步,一邊抱着夏佐拿魔焰小心地烤幹兩人的衣服。

阿西爾的白襯衫都快跟長褲一個顏色了,認命地背上夏佐回城。

他們實在太狼狽,阿西爾的袖子少了一截,還背着個昏迷的武士,清晨街上沒幾個人,但凡看到他倆都一臉害怕地繞着走,紅月大陸民風雖然彪悍,普通平民也不願意無故招惹事端。

阿西爾嘆了口氣,他個子沒有夏佐高,背起來很有些不協調。

好不容易回到住處,正嘀咕着弟弟和弟弟的朋友今天又不吃早餐的迪卡思一口面包噎在喉嚨口,錘了兩下胸口,把面包咽下去,接過昏迷的弟弟,“這是怎麽了?”

“遇到了亡靈法師。”阿西爾沒有多做解釋,有些事別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迪卡思臉色變了變,待确定夏佐只是受傷,不是變成了亡靈法師的傀儡才放下心,檢查一下傷勢,斷了兩根肋骨,昏迷大約是被砸到頭的原因。

迪卡思皺眉,“他傷的很重,得去找殿的祭司來給他治療。”

阿西爾沒有異議,随後喚來了小黑,囑咐它十點去森羅大劇院找小報童,幫他的父親驅除魔氣,記得變成人形。

小黑不情不願地應了。

夏佐做了個荒誕的夢,夢裏他用一把兵洞穿了另一個人的心髒,明明是一直在戰鬥的敵人,刺穿胸口的那一刻,夏佐卻感覺到痛的要死的變成了自己。

身下的人目光渙散地呢喃着,“夏佐,你贏了。”

夏佐脫口而出,“你輸了我也沒有贏。”

他拼命去看對方的臉,可是就像蒙着一層霧,怎麽都看不清楚,明明這麽心痛,卻連臉都認不出來。

然後夢裏的夏佐俯下了身,吻了死去的敵人。

夏佐悚然一驚,意識回到現實,睜開眼睛看見頭頂是魔導列車的車廂壁,他正躺在搖晃的貴賓車廂裏。

剛剛夢中深刻的情感還留在腦海中,夏佐能地要起來,無語地發現整個人都被繃帶綁死在床上,根起不來。

“我勸你不要亂動,”阿西爾端着裝食物的托盤推門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任務三觀不等于作者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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