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香港的事情都交給了肥仔,也不知道他究竟編了一個什麽樣的故事把這件案匪夷所思的事情糊弄了過去,山行三個人已經回了北京。本來想着交換了手機號碼能有機會多見面的,但是山行又接了一單子生意暫時離開北京了,景澤便把精力都放在了尋找一個能夠打開木箱老手藝人身上。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了幾個月,轉眼就是要入冬的時候了,北京十一月的天已經完全降溫,景澤也終于找到人順利地打開了箱子,裏頭放着一卷用油紙布包着的古畫,還有一個瓷瓶。果不其然,其中有一個內部銷毀裝置,如果不是通過正常的手段打開,裏面內置的機械線路就會內燃把古畫給燒了。很明顯這個裝置主要是針對古畫,那個瓷瓶不過是個捎帶的。

景澤完成了委托人找到他的另一件傳家寶,自己也終于見到了傳聞中的‘袁安卧雪圖’。他對古書字畫并不算精深,但眼前的這幅畫,一打開仿佛真的給人一種畫中有詩、詩中有畫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它的畫卷上彌散着一股白霧,将這種景致遮掩在了後面。

為什麽要多加一層白霧呢?景澤仿佛依稀能辨在白霧藏着的那個世界那處的近景是一戶人家,不是什麽庭院深深,而是一間山中柴屋,推開木門外面種着高低交錯的植物,其中正有一叢是那流傳千古的雪中芭蕉。而從這裏擡頭望天,遠處是群山,山頂白雪皚皚,頭頂是蒼穹,似乎還能看到星辰在閃爍。這本應該是一幅雪後山間靜圖,那麽這一層白霧加的就奇怪了。

“所以你覺得要把那層白霧給去除了,才能看清那幅畫的原本面目?”山行一回到北京,就接到了景澤的電話,說是要她去家中一觀,看看那幅被帶回來的畫,景澤覺得上面有玄機。

“對的,按照我的經驗,這層白霧是後來加上去的,筆法也很奇怪,盡然能半遮半掩,與傳統中國古畫的用筆不一樣。你有興趣來一看嗎?也許裏面能解釋為什麽鄒蓬的靈魂不能靠近那個藏箱子的地方。”景澤興致勃勃地邀請着,他本來以為是弄到了一幅古跡,現在看來這幅畫比古跡更加的神秘,引起了他一探究竟的想法。

電話那頭的山行并沒有馬上應下來,她其實不主張普通人有太多的好奇心。如果景澤所言是真的,這幅畫能夠讓鬼魂不能靠近,這說明了它一定有所來頭,誰知道會遇到什麽東西。都說不作不死,如果不主動去跨越一道界限,許多事情就算在你的一臂開外,卻也與你無關。

景澤感覺到了山行的片刻沉默,他突然拿不準了,難道是因為十一月了将近年關,對方最近比較忙?

有些微微的失落,景澤卻不敢催促,只是小心地問着,“是不是沒有時間,我這個事情也不急,可以等的,你什麽時候抽空來就行了。或者你定一個地方,我拿過去給你。你說,好不好(*^__^*) ”

這句‘好不好’竟然還帶着一絲撒嬌的味道,那種自帶表情符號的情況是什麽鬼?!

山行覺得自己是幻聽了。呵呵,對方真的不會抓重點,她其實只是希望人沒事別往奇怪的事情上面湊。

算了,不管畫有沒有問題,只有看過了才知道,若是有問題更加不能放在景澤的身邊了。“就明天上午十點吧,我過來,等下把你的地址發我。”

“好啊,我等你。”景澤挂了電話,才發現手心有些濕了。他松了一口氣,總算山行沒有拒絕他的邀請。等等,好像有什麽不對,這麽說來明天他們就是終于能夠在他的家裏單獨見面了。這是一個大事件,必須要認真對待。第一次的兩人世界,想想好激動。既然中午山行來吃飯,那麽是出去吃呢?還是在家裏吃呢?還是自己露一手吧,俗話不是說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從距離它最近的胃開始。

胡思亂想了一通,景澤才坐到了沙發上,嘴角還帶着傻笑,恩,他一定要讓山行見識自己的好廚藝。

他努力搖搖頭,把剛才亂七八糟的腦補都甩了出去,不小心把茶幾上的幾本書給弄到了地上,只見這些都是一衆不忍直視的書名,《少年,直面愛神的惡意吧》《如何确認你的心意》、《100個初戀的現象大揭秘》、《如果愛怎麽愛》。

景澤匆忙把它們撿了起來,想要毀屍滅跡。是的,他雖然沒有在過去的二十七年裏面體會過那種傳說中的心動的感覺,但只要人不是真傻就明白對于山行自己是絕對有好感了。那麽不懂就學,他已經在這幾個月裏面掌握了充分的理論知識。剛才好像實踐了一招,‘女生最不能抵抗之:用你溫柔的聲音不要大意地撒嬌吧。(遇到聲控攻擊力X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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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行收到了景澤發來的地址,才發現他們住的不遠,也就是隔着幾條街,才步行十多分鐘就到了。

第二天,山行出門前難得考慮了一下要不要捎點什麽東西,早知道就約在外面了,去熟人家裏不帶些什麽似乎不合禮數。于是,秉持着送東西就要送對方的心頭好,她記得景澤喜歡甜食,還聽他說過哪個牌子的草莓牛奶最有草莓與牛奶的融合感,于是她就去大超市買了一筐草莓牛奶上門了。

“你人來就好了,還帶什麽東西。”景澤開門就看到山行兩手領着兩大袋子,看上去很沉,雖然嘴上客氣了一下,不過山行送的他都喜歡。

景澤幫忙拎過來就瞥見了裏面清一色是他喜歡的草莓牛奶,他嘴角的笑容就壓制不了了,終于有人送他草莓牛奶了,果然是心有靈犀。

想起從前收到的那些禮品,好點的也就是水果了,居然還有送紅酒的,再貴又怎麽樣,他是五好男人,不沾煙酒的。難道送給他蛋糕之類的東西,就那麽困難嘛!

當然,正常人不會送西點蛋糕給景澤這樣的男人吧?

“謝謝,我很喜歡。正好家裏的那批喝完了。”景澤把牛奶放進了冰箱,他拿出了那幅畫就随意地擱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反而更加關心山行是不是餓了。“你早飯吃了嗎?如果餓的話,我們可以早些吃中飯,我準備工作也做好了,現在可以開火燒了。”

山行看到景澤放在椅子上的圍裙,明顯是剛剛脫下來開門的。房內暖氣開的足,一點也不冷,景澤也只穿了一件白襯衫,簡單的休閑西褲,還有一雙小黑貓的拖鞋。再看看他拿給自己的小白貓拖鞋,山行覺得畫風好像有些不對。

好像今天的重點是看古畫上為什麽會有白霧的問題,怎麽搞的這只是順帶的,自己上門是專程來吃飯的?

山行還不知道怎麽回答,廚房裏煲湯的香味已經飄散了出來。這樣子說她只是看好了就走,似乎也不合适?

她早飯六點就吃了,現在也可以進食,所以只能笑笑,“我随意,你看着辦。”

景澤幫山行挂好了外套,泡了一杯水果茶給她,讓她當做是在自己家不要拘束。“那好,這畫你随便看吧,我先去廚房。如果無聊,那裏的書也可以随意翻翻。”

山行看着景澤拿起了哆啦A夢圍裙走進了廚房裏,她還是把心思放到了畫上面,要不然渾身都不自在,覺得走錯片場了。

山行一接觸到這幅畫,脖子上的銅錢就變冷了,而且不是一點冷。這下她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馬上打開了這幅畫。與景澤描述的那樣,這應該是一幅極有詩意的山水畫,應該還配有詩文,就在右上角,但是畫面被一層白霧籠罩了,可以看出來這白霧是最後加上去的,說起來有些玄妙,但是白霧仿佛像是活的那樣,遮住了背後的廬山真面目。

這肯定是有人為了掩蓋畫卷本身的圖案而添加的,因為這是一種‘靈氣’,所以銅錢才會變冷。如果她的推斷沒有錯,是有人施法把畫像用這樣的方法隐去了。那麽隐去一幅山水圖,又是所謂何事?

別忘了,這畫藏在一個封存講究的箱子裏,還用上了密鎖的手段。聯系那個李康建的身份,這東西的背後不簡單。

那塊玄鐵令牌的事情,山行也在論壇上發了一個簡單的詢問帖,沒有說鐵牌的事,而是問問有沒有一個門派叫做‘奇物’,卻沒有人回應。

李康建的死亡,像是把某個關鍵的線索帶到了墳墓中去了,他們握住了一半的線索,但是毫無頭緒。

就像現在山行能知道這畫是被人施法掩蓋了痕跡,卻不知道如何破解。在玄學末落的時代,要找到真的博古通今的高人并不容易。山行想起了那個一面之緣的狐妖青煙,那位應該能有一兩個方法,可惜又該去哪裏找呢?

論壇上并查不到所有的事情。

景澤打斷了山行的深思,今天當然不是來看畫的,這只是一個好借口。主要是要為了能讓他們有時間好好相處。“先吃飯吧,其他的事情之後再想,不能虧待自己的胃。”

山行放下了畫卷,猛然發現桌子上都擺好了菜,看上去的賣相都很好。她轉頭詫異地看了景澤一眼,真誠地說,“看起來你手藝真的不錯。”

“等你吃過了就知道是真的不錯。”景澤毫無壓力地接受了誇獎,還厚臉皮地說,“所以都說和我住一起的人是有口福的,幾個菜系我均有涉獵。”

呵呵,可以不要推銷了,我這個人一點也不注重口腹之欲,只要幹淨能吃飽就行。山行心中的吐槽沒有顯露出來,在景澤的頻頻推薦下,試了好幾個菜。不知不覺打破了吃飯只吃七分飽的習慣,摸了摸有些撐的肚子,今天吃的真的有些多了。

景澤在暗中已經把山行的口味記了下來。山行并沒有遮掩,喜歡什麽不太喜歡什麽都表現了出來。景澤想下次就能多做一些她喜歡的,當然合理飲食也很重要。

要說山行在景澤面前并沒有端着,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也都褪去了在外帶着的面具,他們算是共患難的朋友,要真的論都曾經生死相托了。其實想想山行送的草莓牛奶,就明白是真的把景澤當做熟悉的朋友了,一般人還真不敢送這個。

景澤剛想要說下次你來可以先點菜。這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是房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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