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挨揍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關心他啊?”殷陶道。

有些東西是沒辦法控制的,尤其是感情,不可能說不愛了就不愛了,就算分開了,心裏其實也總是牽挂着對方,不過在努力克制罷了。

“……我只希望他能過得好。”程溫沙啞地回道。

殷陶拿他沒辦法,“妨礙交通最多拘留個半個月吧,不過如果有人保釋的話很快就能出來了。”

“你別擔心啦,他不會有事的。”

程溫點頭,一顆心落了下去。

他知道阿清家大業大,一定會有人去幫他的。

随即,小傻子笨拙地彎身将散落了滿地的瓶子重新撿起來裝進麻袋裏,殷陶見狀微微驚訝,反應過來後就跟着一起幫他撿。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程溫局促道,“髒……”

她白皙的手指上染着漂亮的指甲油,質感高級,怎麽能碰這些東西呢。

“沒事兒,等會兒洗洗就好。”殷陶自己倒是絲毫不在意,她身形利落,比程溫快很多,刷刷沒幾下就幫着撿好了,完了還非要請他吃飯。

程溫哪裏好意思,對方上次給他打折,這次又幫他解圍,應該是他要好好感謝她才對。

雖然處境艱難,但小傻子不是個小氣的人,曉得知恩圖報,不過實在能力有限,只能請殷陶去吃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好在她不嫌棄。

程溫心裏很感激。

算是托了她的福,之前他一個人的時候不舍得點,今天陪着她吃,小傻子也總算順帶對自己大方了一回。

兩人在面館邊吃邊聊天,殷陶健談,基本都是她在挑起話題,程溫怕生,但殷陶給他的感覺很親切,于是對方問他什麽,他就回答什麽,一股腦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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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年齡的時候,殷陶被他驚住了,“啊?你說你今年多大?”

程溫擡起清澈的雙眼,“25了……怎…怎麽了?”

殷陶吞下嘴裏的東西,盯着他白嫩的小臉,“我還以為你最多十八歲呢,沒想到你竟然比我大這麽多。”

“你這也長得太引人犯罪了吧?怎麽保養的?”

虧她剛才還自稱姐呢,結果比人家小四歲,慚愧。

“沒……沒保養。”程溫眨眨眼,有點不好意思地紅了耳根,低頭往嘴裏塞了幾根面。

“果然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殷陶笑道。

“其實啊,我一直在為我的品牌找合适的模特,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的形象超級符合我內心的标準,可惜那時候沒有及時作出決定。”

“直到今天,我覺得你簡直太太太太适合了,小溫,你願意幫我嗎?”

程溫一愣,反應過來後有些無措地看向她,“我……我不行的……”

他從出去打工開始就一直是幹體力活,沒接觸過別的行業,何況是模特那種站在人群下閃閃發光的職業,根本想都不敢想。

“你先別急着拒絕嘛,好好考慮一下。”

“我也不着急,至少你得先把寶寶平平安安生下來。”殷陶溫聲道。

At Long Last Love,也就是她的自創品牌,從兩年前無人問津到現在在國內已經小有名氣,她不單滿足于此,還打算推向世界,廣告包裝那是必不可少的了,而選對模特也是重中之重。

她的設計靈感來源于一部由真實事件改編的凄美愛情電影,故事的主角是兩個男人,在經歷世俗的偏見,打壓,種種磨難之後,最終因為不可抗拒的原因沒能走到一起,這成了當時年僅19歲的殷陶心底無法抹去的遺憾。

于是,兩年前還在巴黎學服裝設計的殷陶毅然創立了這個同性情侶裝品牌,命名為永恒的愛,寓意現實中穿過她設計的衣服的情侶能夠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程溫的形象像極了那部電影中柔軟的美少年,而他的另一半,應該是英俊,強大,足以保護他的存在。

殷陶覺得自家哥哥很合适,不過讓殷靖南一個家族繼承人去拍模特廣告,估計他根本不會同意,還會黑着臉教訓她一頓。

晚飯過後,天已經黑了,兩人在面館外告別,程溫将廢品賣掉後,坐公交回了落腳的小賓館。

中午蘇郎生寫在他手心的號碼已經有點模糊了,他把特意撿回來的煙殼撕開,将那串數字仔仔細細地抄在空白面上,然後連同殷陶給他的名片一起小心地塞到了自己行李箱的夾層裏。

這些都是他的朋友,他得好好保管,不然弄丢了,就沒有了。

晚上七點。

派出所臨時關押處,02號房內,男子面無表情地坐在地上,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盯着對面空蕩的牆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白熾光燈打在他充斥着疲倦的蒼白俊容上,生生透出幾分陰冷。

幾分鐘後,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警察走進來,公式公辦道。

“你可以走了。”

黑夜的風依舊冷得瘆人,簡清卻沒什麽感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難掩的頹然,他走出派出所,等在外面的人一見他就勾起了嘴角。

白嚴今晚有應酬,晚宴剛開始就接到電話聽說自己的好兄弟被抓了,原因竟然是在追情人的時候把車停在路中央,導致交通嚴重堵塞。

說出去恐怕能讓身邊的狐朋狗友們笑好幾天。

“為了一個傻子把自己弄成這樣,你也是夠可以的。”

“真動心了?”

“別說了,我現在很煩。”簡清皺了皺眉。

“去喝一杯?”白嚴也不惱,單手攏了攏披在肩上的黑色大衣,低頭用左手摸向右手的黑皮手套,慢條斯理的模樣像個紳士。

“送我回家吧。”簡清道。

他現在很累,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大腦都已經快失去思考能力了。

被關在監獄裏的那幾個小時,他一直在想同一個問題,可怎麽都想不明白。

小傻子竟然已經排斥他到這個地步了嗎。

“也好。”白嚴道。

“你好好休息休息,想想自己心裏到底喜歡誰。”

簡清沒說話,徑直走向旁邊的邁巴赫,打開車門不客氣地坐了上去。

見他一路都在沉默,白嚴開口道,“你明天先去把網上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處理幹淨吧,人反正就在京城,又逃不掉。”

簡清抿了抿唇,“我知道逃不掉,可他不是正常人,身體又特殊,我擔心出岔子。”

白嚴笑了,“你之前不是巴不得他肚子裏的孩子掉了嗎?”

“還逼着人打胎。”

他雖然沒見過程溫,但簡清跟他聚在一起的時候,時常提起那個傻子,說起他的時候總是滿臉嫌棄,還為流産這件事兒跟他支過招。

不過他在這方面沒什麽經驗,沒幫上忙就是了,畢竟人家一個腦子不好使的,老是被簡清欺負,本來就挺可憐了的,他要再插上一腳,實在缺德。

“之前是之前,之前我不知道孩子對他來說那麽嚴重,我覺得就是流個孩子罷了,能有什麽事兒,頂多難過一陣子就沒事兒了,誰知道他竟然拿碎玻璃抵在脖子上威脅我,不要命地往裏紮……”

簡清沙啞地複述那個驚心動魄的場面,現在想起來心髒還隐隐發疼。

“性子這麽烈?”白嚴驚得挑了挑眉。

這事兒簡清沒跟他說過。

“不烈,平時軟得要命……就那時候烈。”簡清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仿佛說完剛才那些話已經耗盡他全部力氣。

“那程冉你準備怎麽辦?”白嚴道,“婚還結嗎?”

簡清擰眉,“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腦子很亂。

現在只想把那個傻子先找回來,其餘的以後再說。

到家後簡清甚至沒力氣上樓,撐到極限的身體沾到沙發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兩個小時後,門突然被打開了,他迷迷糊糊間睜眼,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朝自己急步走了過來,隐約能聞到空氣彌漫的怒火。

“爸?……”

那場婚禮簡老爺子沒去參加。

他從一開始就不同意簡清娶一個明星,覺得那跟古代的戲子沒什麽區別,上不得臺面。

但不同意歸不同意,他四十來歲才有了簡清這麽一個兒子,從小寵壞了,舍不得打,舍不得罵,根本拿他沒轍,唯一能以示反對的方式就是不參加婚禮。

要結婚,可以,但簡家不承認那個戲子的身份,你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別帶回老宅礙眼就行。

他認準了簡清不可能跟一個男人長久,結了婚還不是要離,離了以後還不是得娶個女人生孩子好好過日子。

只是簡老爺子沒料到,這婚還沒結,簡清就半途跑路了,還鬧得沸沸揚揚全世界都知道了。

簡家怎麽說也是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子都被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給丢盡了,今天他就是來興師問罪的,都怪他管教不嚴,才落得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怎麽都得狠下心給他來一頓家法,叫他長長記性。

簡老爺子咬了咬牙,手裏的拐杖朝簡清身上狠狠招呼過去,“你還知道叫爸?!”

“呃……”這一下沒留情,簡清捂着腰蜷縮了起來,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你幹什麽……”

“幹什麽,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就不是你老子,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麽好事兒!!”

作者有話說

簡清慘嗎?一點都不慘,還沒到他慘的時候呢。

這幾章過渡,我估摸着下章或下下章小溫就回去了,離渣攻真正的火葬場其實還有段距離,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後面會有個徹底失憶梗。

接着才是真正的火葬場。(我不是魔鬼,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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