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麻雀帶走音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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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知一的氣息若隐若現，能感覺到他在身邊，周目總能睡得很好。
只是不想回憶起來的過去，在夢裏總是甩不掉。回到一次商業活動，不靠譜的主持人居然把《告白の夜》定義成了表白專用曲。
周目非常不喜歡自己最愛的歌被胡亂加上這樣的涵義，黑着臉糾正：“告白在日語裏指的是表達心中的真實想法，可能是承認罪名，或者公開信仰，和漢語裏的告白并不是一個意思。”
說完全場寂靜，主持人眼神裏的惱怒都快壓不住，故意轉開話題。
“周先生單飛快一年了吧，不知道和以前的隊友們還有沒有聯系？”
這無異于一把無形的刀，陰冷地插在周目心頭。
誰都知道，他退團後不僅被粉絲追着罵，還遭到隊友集體取關。只有恽知一什麽也沒做，卻只是因為他不怎麽玩微博。
在Returning組合的采訪中，前成員周目成了禁忌話題，沒人願意談起他，他好像并非一個曾經活躍在這裏，為組合做出過貢獻的人，而是一抹擦不掉的污點。
周目衆叛親離的下場無人不曉，主持人提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羞辱他。
“多謝關心，最近不常和他們聯絡，畢竟以前就比大家多出不少行程，現在甚至更忙，難免和大家疏遠。”他握着話筒，笑得坦然。
只是說了真話而已。
落到其他人耳朵裏，便成了一個個話題，#周目 沒禮貌# #周目公開diss隊友#，收到的私信裏有對他的三觀指導，有送給他的遺照，還有各種用詞粗鄙不堪的詛咒。
刷新的圖标一直轉來轉去，每一秒都浮現出上百條新的消息。
他麻木地看着，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找虐？每天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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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有明白事理的人替他說話？
怎麽可能，他早就站在整個世界的對立面，誰會放着安全的立場不站呢。
狗仔、想報複他的人都守在外面，周目被禁止出門，倒也樂得自在。
終于不用惡心地笑着去應付那群人，再被別人惡心了。
後來傳出消息說誰誰搶了對家的資源，網友被分散注意，風波才勉強過去。
公司還是停止了他所有的行程，只有隊長偶爾同他聯系。後來情緒崩潰，也是隊長送來藥。
此後周目連續一個月都待在家裏，直到通知過來，叫他去公司一趟。
沒想到會遇見恽知一，還那麽不湊巧地摔倒了。
對藥物過度依賴的他視力下降得很快，大部分時間頭腦都不清醒，強撐着走出辦公室，他已經快失去力氣。
恽知一把他拽起來的時候，看到了胳膊上的針孔。
“……你！”
周目心一緊。
“是不是方梡給的？”恽知一質問道。
“和你沒有關系，別多管閑事。”周目推開他，身體微晃了晃。
恽知一把他摁在牆上，聲音極冷：“周目，別害了自己！”
他擡頭，嘲諷道：“恽知一，你現在願意理我了？”
周目懸在空中，望着夢中那個白癡的自己，恨不得過去敲醒他，讓他乖乖聽恽知一的話。
“我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組合的了，恽知一還是忙好分內的事吧。”可惜曾經的他一根筋，見了恽知一只會和他吵。
聞言，恽知一捏緊拳，面色鐵青，剛想說些什麽，就被路過的人叫走了。
他的光離開後，長廊只剩下扭曲的黑洞。
周目為自己的任性放縱付出了代價，他被關進病房，剔除毒瘾的階段裏心髒就像被千萬只毒蟲啃食，困在冰冷的床上動彈不得。
“救命……我錯了，救救我……”他痛苦地蜷縮起來，不斷輕聲乞求。
“恽知一，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帶我走吧……”
他以為等不到的。
可是真的有人來了。
對，就像現在這樣，抱住了他，為他松開鎖鏈，給他處理傷口。
“我在這裏。”
溫熱的掌心貼着他的眼睛，背後是舒服的懷抱，那人幫他擦掉眼淚，緊緊抱着他。
“周目，你肯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我們就離開這裏。”
很溫柔的，近乎陌生的聲音。
“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你喜歡吃什麽，玩什麽，我都幫你準備好，你再等一會兒，好嗎？”
“我等得到嗎？”他問。
“等得到。”那個人捏着他的手心，堅定地說。
大口吸進冰冷空氣，周目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記憶碎片的歸位讓靈魂震顫不已。
本就抱着深深的愧疚，恽知一為他才選擇萬劫不複，周目怕是一輩子都不能回報。可實在沒想到……居然還有，還有這麽多。
他恢複正常後，恽知一默不作聲，從未提起這些，保護了他最難堪時期的自尊。
原來自己沒有被抛棄。
恽知一真的，一直在等他。
他卻擅自丢掉那段記憶，讓恽知一獨自在原地暫停。
“恽知一……”
對不起，對不起你。
眼淚怎麽都止不住，周目擡手去擦，視線下移，頓住了。
他近乎貪婪地看着自己的十指。
是真的！變回來了！
剛要跳下床，外面忽然爆出大罵聲。
“恽知一你他媽有病吧，周目算什麽東西！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這是……方梡的聲音？
“我倒要看看，恽家最被看好的大少爺，為了心愛的人能做到什麽程度？說起來真是抱歉啊，周目死前都不知道你這麽在意他，也怪你藏得太深，要是提前告訴哥哥一聲，就不往他酒裏加東西了。”
周目停住腳步，手摳緊了門縫。
恽知一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他被徹底惹怒了，聲音卻還是深淵般刺骨的陰冷：“是你害死了他。”
“對啊，不然呢？那天不就是我約的局麽？如果我再告訴你，他是聽說你的護身符在我手裏，才答應過去玩，你會不會更傷心？”方梡笑着說道。
銀漸層炸了毛，喉嚨裏發出警告的聲音。
“誰能想到周目真的那麽傻啊？我們就是開個玩笑，他還真信了，跑山上找那個破玩意兒，不是找死麽——”
桌子被用力掀翻的瞬間，周目奪門而出：“恽知一，住手！”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