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之六
作者有話要說：8/13小夥伴的建議說字句太擠啦...所以還是空格吧～
Ada這次看到的舍盈淺，很不一樣。
她如火折子般的閃亮的眼眸，一席簡單利落的水藍色修身長大衣，紮了一個馬尾跟淺淺的妝容，手勾着的是一位俊逸爾雅的男子，穿着長款的皮領雙排扣深藍色大衣，眼色柔和的挽着旁邊相較之下小巧許多的女子，向自己走來。
男子帶着黑框墨鏡，從容不迫且溫文儒雅的向Ada颔首，是左昊臨。
“上車吧！”她趕緊幫兩人開了車門，以免惹來記者。
車上，舍盈淺緩緩的吸一口氣，手心微微冒汗。左昊臨感受到她不安的微小舉動，大手便揚起輕輕摸了一下舍盈淺的頭。
這個安撫的動作，寬慰了舍盈淺，轉頭對他淺淺的提起嘴角。
兩人的互動看在Ada眼裏，覺得有些像是在做夢。
她幻想過無數次小淺交男朋友的樣子，憑着她與生俱來的高雅氣韻和家底的雄厚，應該很容易把男方壓着，亦或是男方會讓自己矮一截去伺候她，她的內斂跟培養出來的禮儀，神色應該是要沉着且不輕意表露才對。
但後照鏡看到的小淺，卻是自然的露出脆弱的一面，輕易的把回家的恐懼跟不安攤開來，旁邊的男人則全然的接受并給予安慰。
“小姐，等等我們得要先繞去C區的L牌旗艦店，拿夫人預訂的皮包。”
“好。”舍盈淺眼神從緊張變得稍微緩和一些，她輕緩的柔語：“還是叫我小淺吧。”
Ada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喊自己的名字，因為她恪守本份與規矩，業界評論Ada的工作能力與交際手腕高超利落，卻也暗自嘲諷她與雇主家的關系。
“沒有外人。”她補充一句，開車的保镳也是家裏十年的老人了。
“在外面還是要謹慎一些，到家了就可以放松了。”Ada揚起淺淺的笑容，她知道舍盈淺的貼心跟對自己的信任。
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過外人或是下人，從小喊着阿打姐姐，長大了依舊喊着自己姐姐，她便也習慣了這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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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Ada去拿媽媽的包包，舍盈淺偷偷小聲問了左昊臨：“你覺得Ada姐如何？”
“什麽如何？”
“她給你的感覺是什麽？”
“問這問題好嗎？”捏捏她的臉頰，他低笑。
“唉喔！我是覺得Ada姐也應該找男朋友了。”Ada姐工作能力強又漂亮，不過因為在公司大家都敬畏她，因此感情都空窗期。
“淺淺是自己幸福，也想要別人幸福。”眼眸深邃凝視着她洋溢暖色的小臉蛋。
“嘻。”
“她很獨立且很有分寸，應該是跟她的職業有關，所以她很有條理，具有很好的分辨輕重緩急的能力。”由之前工作室開會到這次近距離聽Ada說話，像這樣獨立自主的職業女性雖然多，但是她應該是更突出更出色，才有辦法在智雷訊擔任最重要的管理層秘書工作。
“Ada姐真的很厲害，我從小就向往她。”
語畢，剛好Ada也上車，她回頭看着舍盈淺：“剛剛夫人打給我，說先生跟老爺會晚一點到家裏。”
“好。”爺爺的身體近年來一直不好，這次難得可以從山莊下來，應該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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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駛入舍家，主宅前面的大花園跟中間的中央噴水池有了一些小亮光的布置，點綴了整個夜色猶如繁星點點，而令舍盈淺意外的是這次感覺沒有很多人，除了自己這臺以外，前面兩臺出來的是二伯伯一家人。
舍盈淺的車子停穩後，Ada下車走到後面開車門，左昊臨大步一跨走了出去，引得大門前面站着的傭人的驚呼和竊竊私語，左昊臨轉身微微彎腰，伸手把舍盈淺牽出來，傭人們看到小姐回家，趕緊站好隊形：“歡迎小姐回家。”
舍盈淺露出不自在的笑容，左昊臨挽着她，踏入舍家大宅。
他們倆人進去，後面的傭人開始讨論起來。
“小姐帶男朋友回家了？”“這男的有點眼熟，應該是個模特兒？”“不知道在一起多久了？”
Ada交代了幾個傭人把陸華的包包拿出來，聽到另外一些人正在議論，随即冷冷的揚聲：“如果讓先生知道你們随便議論小姐，你們應該就真的可以回家了。”
聽到Ada的警告，本來八卦的那幾個傭人便噤了聲，現在外面的幫傭工作薪水可沒有舍家給的這麽優渥啊！
舍盈淺回到熟悉的老家，大廳裏傭人們來來去去的端着東西，看到自己的時候都會打招呼，然後便看上站在她身邊的左昊臨露出些微的驚訝神情。
“小姐。”Ada小聲的輕喚，看了下手表。“開飯時間還要半個小時左右，小姐看要不要先回房間休息一下？”
舍盈淺輕輕點頭，便帶着左昊臨轉向上樓。
上樓看到幾個老傭人，她們看到舍盈淺都紛紛上前，帶着關愛的眼神握住舍盈淺的手。
“小姐回家啦……真好。”一個頭發半白的傭人慈祥的看着舍盈淺，眼神緩緩的看上旁邊站着的左昊臨，便又說：“帶男朋友回家，很好很好。”
左昊臨露出俊雅的淺笑，看着舍盈淺面對這些老人，盡是噓寒問暖跟擁抱，這景象讓他不禁回想起小時候與祖母相處的日子，雖然非常短暫，可是很懷念那雙皺皺的手摸上自己的頭，帶着溫度與輕柔的力道拍着自己睡覺。
舍盈淺轉頭看上左昊臨溫柔的臉部線條，被他滿溢出來的柔情恍了眼。
小手揚起在他眼前揮了揮，左昊臨回神，抓住了她的手。
“想什麽呢？”第一次看到他失神的樣子。
“想我祖母，小時候她也會這樣溫柔的抱着我。”
“我沒有見過我祖母，她非常早就過世了。”舍盈淺淡淡的說着，牽着左昊臨的手走往去房間的方向。
“我的祖父母都對我非常好，他們總是叫我的乳名，帶着我去附近的雜貨店買零食。”
“乳名？是什麽是什麽？”他有乳名！這太好奇了！
“不告訴你。”露出促狹一笑，一手擋下舍盈淺要舉起的拳頭。
“告訴我拜托。”蹭蹭蹭。
“絕不。”他輕輕咳了一聲。
兩人邊打鬧邊鬥嘴的來到舍盈淺的房間，一開門便看到東旭站在落地窗前接着電話。
“今天小淺回家，晚一點你帶着娜娜跟小光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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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娜娜是大哥在國外念書時的同班同學，她天真爛漫卻非常有愛心，常常去育幼院或是孤兒院照顧小朋友，大哥是因為學校的服務必修課程而去育幼院當免費教師，便認識了這個女孩，兩人截然不同的個性擦出火花，季娜娜本身家境并不富裕，國外念書也是半工半讀，大哥的出現與付出讓她非常感激，兩人在大學畢業後便一起領養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小男孩，名字叫做舍求光，大哥把兩人一起帶回國，并跟娜娜訂婚。
當然這件事情，舍家是完全不知情的。
舍盈淺慢慢的走近到東旭身邊，小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東旭轉頭，看到是妹妹時臉色變得溫柔，揚手一伸把妹妹攬過來。
“好，小淺到家了，我們等等再聊。”挂了電話，東旭抱緊了舍盈淺。
聞着她淡淡的栀子花香氣，擡頭便看到門口站着的左昊臨，臉色有點錯愕。
“你帶他回來了？”
舍盈淺輕輕地拍了拍哥哥的背，微微傾頭甜笑：“男朋友當然要帶回家了。”
看着妹妹臉上有着羞澀跟難以掩飾的喜悅，東旭眼底閃過一陣失落，卻又迅速的變回溫和平順。
東旭拍拍舍盈淺的臉，越過她走到左昊臨面前，左昊臨拿下墨鏡，兩個男人首次面對面。
“你好，我是小淺的哥哥，東旭。”和顏悅色的揚手，左昊臨也揚手握住。
“你好，我是左昊臨。”他冷冽清吟。“淺淺的男朋友。”
東旭聽到這個名字覺得耳熟，眼神露出一絲遲疑，不過沒有打算再問清楚。
“謝謝你照顧她，我很意外你今天會出現。”
舍盈淺走過來，從背後撲上東旭，然後探頭笑着說：“因為今天他生日，我想要陪他，但是他知道我家有活動，所以折衷辦法就變成這樣。”
東旭反手把舍盈淺攬向前，看了一眼她，又看向左昊臨。
妹妹這次回家，與上次回家的心境已然不同。
上次她一臉抗拒，最後妥協；這次她滿臉喜悅，還會調皮的撲上來。
關鍵應該是出在這個男人身上。
有他這次陪小淺回家，就算遇到舍俊跟陸華，她應該也不用自己擔心了。
上回是自己牽着妹妹的手給她勇氣，這次她的手将由另外一個男人挽着。
內心默默的竄起一陣酸楚。
“生日快樂。”東旭開口祝賀。
“謝謝。”左昊臨揚起嘴角。
“小淺，大哥等等會帶娜娜跟小光回家，然後跟CEO坦白已經訂婚的事情。”
“恩，我剛剛有稍微聽到一點，我覺得CEO的反應不會太大，倒是師太……”她暗忖，語氣轉為低緩。“可能會吵起來。”
左昊臨揚手摸了摸舍盈淺的頭，她轉頭看着左昊臨，他沉着的低語：“我去外面，你跟你哥慢慢說。”
“不要走太遠，門口等我。”她漂亮的眼眸輕染上一絲不安，語氣變得撒嬌。
“嗯。”左昊臨輕輕點頭，看了一眼東旭，禮貌的眼神示意。
“真不好意思。”他略帶歉色，畢竟來者是客，自己家的事情要是讓人不自在真的很失禮。
“不用在意。”左昊臨戴上墨鏡，邁開大步走出房間，輕輕的帶上門。
舍盈淺眼神變得倉促不安，她抓緊了東旭的手：“哥，大哥今天這樣帶他們過來，媽媽絕對不會給好臉色的。”
“我倒覺得事情不一定這麽糟，今天爺爺會在，阿姨在爺爺面前還是得要收斂的，因此我認為這是大哥很好的機會。”
“娜娜跟小光知道家裏情況嗎？”她輕輕的問。
“娜娜應該已經有心理準備了，至于小光畢竟小，如果有沖突我希望你能幫忙帶開他。”
“當然，我不希望他心裏有陰影。”這個家的可憐小還有自己就夠了，她不想要再多一個。
“你只關心別人，怎麽不想想你自己？”東旭輕輕皺眉，語氣溫雅卻又有責怪的意味：“你突然帶他回來，怎麽也不先跟我們說。”
“是昨天臨時決定的，我本來真的不想回來。”她黯下眸。
“等等你也跟他好好讨論一下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吧？”東旭輕語。“家裏狀況他知道嗎？”
“他知道，我有告訴他了。”
“什麽反應？”
“他倒是平穩冷靜，反而是我哭得唏哩嘩啦！”
“他看起來比你大一些，人也很沉穩內斂，他基于禮貌确實是要回家正式見一次面。”
“爸已經見過他了。”所以這也是今天很難不回來的原因。
東旭挑眉：“見過了？”
“嗯，在一個很尴尬的狀況下見到。”想到那一天心情就有點浮動，随即還是擔心起小光：“我這件事情還好解決，倒是小光這邊我還是擔心。”
“放心吧！大哥向來處事完美，阿姨多年來也只是對他視而不見，嘴巴卻很少說什麽。”
舍盈淺無預警的往前一抱，東旭有點吓到，便兩手穩穩地環抱住她。
“謝謝你。”二哥總是讓她安心，這次又有左昊臨陪着，她左右都有人撐着。
“不客氣。”東旭輕輕地拍拍她，只要是小淺，他什麽都可以做。
舍盈淺跟東旭又聊了一些工作跟生活近況，她吐吐舌想到左昊臨還在外面，兩人便走出房間。
走廊上，他沒有戴墨鏡，正挨低身子聽老傭人們說笑。
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他露出爽朗的笑聲，一手自然的搭上他們的肩膀，老傭人緩緩地擡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她覺得這麽一個和諧美麗的景象，需要被紀念。
拿出口袋的手機，拍下了這張他笑的如孩童般真摯的笑臉。
舍盈淺慢慢地走向他們，便聽到其中一個老傭人說：“要是我孫子活到現在，差不多也跟你一樣大了啊。”
“老趙也是個可憐人，兒子媳婦不孝順，要不是老爺照顧，恐怕也餓死在老家了。”
“舍家雖然有錢，可是老爺有情，少爺跟少夫人就比較疏遠了。咱家小姐從小就非常可愛，像朵花兒一樣，小時候總是繞着宅邸跑，對着我們都笑咪咪的。”
“自從老爺生病，小姐又離家，整個家就變得死氣沉沉的……”
舍盈淺心裏聽得一陣酸，這些從小照顧自己的叔叔阿姨們如今也每個都到含饴弄孫的年紀了，他們忠厚老實，卻因為家境不好或是其他原因必須來舍家幫傭，很多人都是子孫不孝或是孤身一人，在舍家過了大半輩子，如今很多聘期已到的老傭人都不願意離開，父母曾經有想要給一筆錢換掉他們，可是爺爺不允許，而他們除了年紀大了不能搬重物以外，其實很多事情都比年輕的傭人們細心，父母後來也不再講這件事情。
“哎呀小姐。”其中一個老傭人看到舍盈淺，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左昊臨轉頭看到舍盈淺，露出淺笑。
“以後你得要常常回來，他們都想要認我當孫子。”
舍盈淺揚起甜美的笑容，打趣笑語：“才一下子你就把我的叔叔阿姨都搶走了，你可得要一個一個負起責任啊！”
“這有什麽難，我可以聽他們說故事，唱他們喜歡的老歌。”這是他小時候跟祖母的相處，她緩緩地躺在搖椅上說着鄉野間的傳說，自己學那時候的歌來唱給她聽。
“真好真好。”老傭人們都露出開心寬慰的笑顏，看得舍盈淺心中感動，眼眸泛起薄霧。
“忘了旭少爺也在，你們也該下去吃飯了啊！”
東旭輕輕地點頭，然後便故意試探的笑問：“我也可以當您的孫子嗎？”
“哎呀！小少爺這不是折煞我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