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之五
早上起床因為自作孽而被懲罰的舍盈淺，咬着被吻腫的嘴唇回到自己家裏，本來以為能不在意吻戲，現在感受起來還真是心裏有點堵。
不過這真的要計較，大概這堵牆就直接沖破天際了。
左昊臨也演了這麽多戲，幾乎是每演一部就會有接吻鏡頭，更不用說結婚或是生孩子之類的……
套句陳雅如說的……真是個每逢演戲必成親的奇男子。
趁着自己悠閑的時間，她打算出去超市買點食材，晚上配着電視跨年。
另外一邊的左昊臨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家裏，把客廳桌上那些武俠小說放回書房，随後便來到卧室，習慣性的隔着落地窗看一下她的房間，沒看到人。
拿起口袋裏的手機，打了過去。
“你在哪裏？”
“在你心裏。”舍盈淺下意識接了個廣告詞，随即又不好意思的幹笑：“我出去買點東西。”
“買了記得回家的路嗎？”
“當然記得啦！”
“我這次沒有生病，我可以等你比較久，真的不行我會去載你。”
“……你在記仇。”
挂掉電話，左昊臨不自覺的輕笑出聲，這樣惬意又溫暖的相處模式，讓他的心也柔軟了起來。
回想起淺淺剛剛看到吻戲時候的表情，他心頭微微的一緊，雖然他為了戲劇效果跟情緒的帶入，他不會特別去避諱親密的舉動，可是他應該要想到未來自己另一半的感受。
等她回來，問問她的想法，給她做點心理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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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一出戲的劇本已定，現代劇的吻戲就比較不忌諱了，可能尺度也會比較大一點，重點對象還是魏印純。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們現在朝夕相處，有什麽問題或是疑問，他們可以很快的解決，但是一旦進了劇組拍攝，空間跟時間的距離會導致他們變得如何呢？
晚上，舍盈淺簡單的弄了一些家常菜，配着電視裏面的跨年晚會。
宮保雞丁、炒高麗菜、醬油燒豆腐、涼拌花枝和海鮮清湯。
她其實不知道左昊臨喜歡吃什麽，反正就弄自己喜歡吃的。
過了許久，剛好她也排好碗筷時，門鈴就響起了。
舍盈淺趕緊拿下圍裙，三步并兩步的跑去開門。
左昊臨甫進門就聞到香氣四溢，看起來時間算得很準。
“今天你有口福啦！”她漾起興奮又甜美的嘴角。
他大手一攬就把淺淺卷進懷裏，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電視上诙諧逗趣的相聲表演和歌手的賣力演唱，左昊臨一點也沒注意，很專心的在吃飯，而舍盈淺則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盯着屏幕。
“其實，吃飯是不能看電視的。”
“嘎？為什麽？”咬着筷子問。
“就會像你現在這樣，消化不良。”
“噢。”乖乖的夾了一把高麗菜，含在嘴裏。
“你家裏應該也不讓你這樣看，在大學的時候才變這樣的吧？”左昊臨挑眉。
“對啊！”舍盈淺點頭。
“電視有什麽好看的，吃飯就該專心。”冷語。
“我說你這句話不對啊？你不就靠着電視賺錢的嗎？”淺淺扭頭一想馬上反駁。“好看的都在吃飯的時候開始播啊！不然你跟電視臺說去。”
左昊臨被堵的有點錯愕，輕輕地咳了一聲掩飾尴尬：“也要看是什麽節目啊！”
“還說呢？不都是因為看你！”大學時期的陳雅如從不放棄任何一個能看到左左的機會，除了電視劇會乖乖守候以外，等劇的時間就帶着平板一直刷各式各樣的回放、劇透等等。
“陌上花之桑特別劇場播，所以時間是晚上9點開始。”他邊舀着湯邊轉移話題。
“那最親愛的季師兄，今晚……”
“休想。”季師兄冷冷拒絕。
“我都還沒說完呢……”舍盈淺噘起嘴小聲碎念。
“說吧。”
“今晚你來我這邊嗎？”怯怯地害羞問。
左昊臨聽到，拿起湯匙的手又放回碗裏。
“我會陪你。”
聽到左昊臨答應了，她就開始可以肆無忌憚地問問題了，反正他今晚不會走了。
“話說剛剛唱那首歌的羅心，是不是最近有去動鼻子？”
“這我不知道。”
“我等着娜娜姊的歌，她連續幾年都是在線最佳女歌手了。”
“她确實蠻不錯的。”
“陸楓的歌也很棒，實力男歌手！那首激情回首超好聽！”
“調音師比較厲害。”
舍盈淺夾着雞丁的小手晃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左昊臨，只見他一臉淡然，靜靜地吃着。
“我……我還能繼續問嗎？”會不會問到什麽商業機密。
“你問。”挖了一塊豆腐，裝到碗裏。
“現在電視上的每一個人你都認識嗎？”
左昊臨擡頭看了一眼電視，拿着筷子指了指：“汪澤跟佩莉，一個平常愛打黃腔，但是為人豪氣直爽，佩莉看起來娃娃臉，但是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
“等等等等等……李佩莉是兩個孩子的媽？她不是單身嗎？”
左昊臨含了一口豆腐，好嫩。
“她比我大，人比我更低調，只是說話方式……”左昊臨猶豫了一下。“我不喜歡。”
“她對你不客氣啊？她也算是整個主持綜藝界的大姊說。”
“大姊又如何，問的問題講的話，一樣沒有營養。”他輕描淡寫的說。“但是因為觀衆愛看，說實在最大問題不是在她身上，不過人如果已經僞裝慣了，慢慢連真正的自己都會被僞裝的那一面淺移默化。”
舍盈淺點點頭，便帶着擔憂的神色看着左昊臨：“你呢……你既然不喜歡，代表你不會配合這種潮流，你該不會被排擠吧？”
“擔心我什麽呢？”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我一向明哲保身，不會太好但也不會太壞，總之我是用作品說話的人。”
“我就是擔心你被人欺負。”她咬着唇皺眉。
“放心吧。”他撓了撓淺淺的頭發，眼神了然清明。
吃完飯的兩人窩回客廳沙發上，跨年晚會繼續播着，舍盈淺打開筆電，洛凱西跟陳雅如都在通訊軟件的在線，左昊臨則靜靜看書。
〝娘娘，向您報告我現在的進度，今天我接了兩個案子，都是同一個公司的秘密文件，我不看還好，一看發現是一間跨國大企業阿！全球最大的購物商場。〞
〝所以他讓你翻譯什麽？〞洛凱西問。“該不會是什麽水果區、餅幹零食區吧。”
〝啊哈哈哈哈！〞陳雅如發了可愛的動态笑臉圖。
〝所以到底是什麽啊？〞
〝不都說了是秘密文件，當然就不能說啊！〞
“笑得這麽開心？”左昊臨被她的笑聲吸引，看到她劈哩啪啦的打着字，屏幕上一串笑臉。
“大學時的跨年都是跟他們一起過，今年因為工作所以分散各地，但是他們都還會記得我的生日。”
左昊臨拿起書簽放進書裏，阖上，剛好電視出現魏印純的手機廣告。
“淺淺，我有件事情要先跟你說。”
“什麽？”她轉頭。
“下一出戲，預計三個月左右拍完，但因為是現代的劇情，會有很多吻戲。”左昊臨輕輕的說，盯着她亮麗清澈的雙眼。“至少會有五場。”
“噢……這事啊……我不會在意的。”她不自在的搔搔頭，小心翼翼地說。“我有對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了，畢竟這是工作嘛……力求戲劇張力跟真實感，這沒辦法避免的。”
“你真的這樣想？”他輕嘆。
“怎麽說你這部劇也是在認識我之前就敲定的，如果因為我的關系而删掉吻戲，那對于整體的劇情來說一定有影響，事情都有先來後到，我可不希望造成別人困擾。”她吐吐舌，随即又說：“而且通常吻戲收視率都會爆棚啊！”
左昊臨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語氣溫和平穩：“為了你，我會用借位。”
“這……”她知道左昊臨從來都是本色真實的演出，不曉得這樣會不會影響效果。“這我不太好說，如果不會影響呈現效果，我當然希望你用借位。”
“沒事的，我演的戲要怎麽做，我會處理。”
“你別讓魏印純感覺難堪就好，再怎麽說她……她還是我家這季的廣告代言人，我不希望她心裏難受。”
“你現在才想到這件事情，已經太晚了，在工作室的時候就已經難堪一次了。”他心知肚明當下魏印純的臉色有多難看。
“那該怎麽辦啊？”小臉蛋染上憂色。
“不怎麽辦，這也是在提醒她一些事情。”至于什麽事情就不好說太清楚。
與魏印純的分手，他痛徹心扉過，但現在回首起那段煎熬難耐的歲月，還是由衷感恩。
魏印純漂亮、自信、獨立自主，自己新人時期因為一次偶然的跑龍套機會，認識隔壁休息室的她。她的光采亮麗跟姣好的身材已經深受當時很多廣告商的青睐，雖然當時不紅，可是未來卻是很有可能大放異彩。
反觀自己還在當丐幫群衆演員或是一些店小二的角色，未來還是一片迷茫。她是當時導演的外甥女，常常會來劇組探班，自己因為沒什麽戲也就在旁邊跑腿，進而多了與她接觸聊天的機會，慢慢的感受到她熱情洋溢的開朗與細膩的心思，兩人便自然而然的交往。
她陪過自己被主演欺負、掌掴，甚至欺騙……新人時期的自己幾乎是遍體鱗傷，皮膚的疤痕與拉傷，一點一滴累積起自己強大的心智，最重要的還有魏印純在旁邊陪伴。
後來因為一個深情的男配獲得大獎的自己，順利接了更多的戲，那時與魏印純聚少離多，她被挖掘出國走秀，自己則在國內奮鬥。因為距離跟話題稀少的關系，漸漸的疏淡，而也因為距離讓他明白女人是個極需要安全感的人，他擔心她在國外水土不服無法适應，而她卻總是糾結各種緋聞，說破嘴解釋一晚、兩晚、三晚也無法釋懷，雖然最後證明都是子虛烏有，可是也已經大大的折損感情。
最後的最後，他在拍攝完天寒地凍的武打戲，而她在走完一場國際知名的時裝秀後，電話裏和平的分手。
至此以後他便不打算再談感情，因為他知道要找到可以陪伴及忍受這種事情的女人太少，除非是圈內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演太多絕情寡欲的角色，讓他習慣性的與女主演都保持場上熱絡卻場下疏遠的關系，往往情随聚散，她們都尊敬自己，卻談不了感情。
随着年紀越大，一波又一波年輕貌美的小花旦小天後不斷交替，他面對着這些年齡小，對着自己都可以喊叔叔的小女孩們演戲，每每新聞采訪總是大作文章說自己是大叔愛蘿莉，他也淡然的一笑置之，畢竟這圈子就是這樣，男演員汰換率不如女演員，很多演技也是越陳越香，而女演員說到底姿色跟年齡還是很重要，他一個男人能夠去演20歲的年輕小俠士，而女演員就比較吃虧，通常這樣都會被人酸被人黑。
左昊臨面對眼前說着不在意還擔心起女主演心情的舍盈淺，泛起了心疼跟憐愛。
“你想些什麽呢？”細致的指尖滑過他的眉，讓稍微失神的他再度凝眸，看着舍盈淺。
“我在想沒有你的三個月，我要怎麽辦。”或許是該利用工作室了，每天發一些路透或是實際拍攝的花絮。“淺淺呢？你會怎麽辦？”
“我會每天傳訊息給你，無論你有沒有關機。”
“我不會關機了。”他輕笑。
“天天上你的工作室微博看，有沒有什麽新的照片或是抽獎。”然後陳雅如就遇上最大的敵人，不對，是所有粉絲的最大敵人，因為所有獎品都會被自己抽回來。
“別抽了，你訊息告訴我，我就給你。”
“這是很重要的樂趣，你不許黑箱啊！”噘嘴警告。
“好好好，我會另外準備一份給你。”
舍盈淺擡起手拍了一下左昊臨的大腿，眼神微瞇：“不行啊！我就是要用抽的。”
“然而我就是要特別準備給你。”他眨着漂亮的雙眸望着舍盈淺。“我只會讓你抽到，借着抽獎的名義跟你聯系。”
舍盈淺露出害羞又欣喜的表情，心裏只能深深的跟陳雅如說對不起了。
電視機在倒數10秒……10、9、8、7、6、5、4、3、2……
1。
舍盈淺被拉入懷中，聽到耳朵傳來溫暖磁性的低吟：“生日快樂。”
她抓緊左昊臨的衣服，深深的埋在他的頸肩，吻了一下。
“新年快樂。”她輕笑，擡起頭小聲地問：“明天我們出去走走？”
“好。”他寵溺的摸着淺淺的小耳朵。“我們就去河畔老街逛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