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紀晨一飽口福

女孩子鑽牛角尖的時候, 能氣上好久。

唐妙一整晚都在因為紀晨拒絕自己的事兒輾轉難眠。半夜口渴, 起來倒杯水喝的時候,看到死木頭紀晨躺在沙發上,薄毯子已經掉到了地上。

空調的冷風在室內流竄, 她怨念地站在門口瞪了他一會兒, 最終還是走到他身邊,幫他蓋上了毯子。

毯子蓋到肩膀的位置時,紀晨醒了。他睡眼朦胧地看到唐妙, 下意識地就把她拉進懷裏。

兩個人躺在沙發上,着實太擠。唐妙想起來,卻被紀晨抱得更緊。

紀晨低着聲音慵懶地說:“讓我抱會兒。”

唐妙被他低沉的嗓音催眠, 老實不動了。他趴在他胸口, 猶豫着要不要問他為什麽拒絕自己?

而紀晨哪怕閉着眼睛,手也不老實。美人在懷,他不受控制地從抱抱變摸摸,再到親親咬咬,最後直接帶着她滾到了床上去……

唐妙被他胡鬧一夜,心中的疑問也被他的實際行動徹底打消了。

終于吃到飽的紀晨特別想來根事後煙,但在唐妙卧室裏, 還是算了吧。可他又不想在溫存的時候去陽臺吹涼風, 于是便纏着唐妙跟自己說說話。

唐妙現在筋疲力盡, 只想睡覺。

她背對着紀晨躺着,又被紀晨翻了過來跟他面對面。紀晨抱怨:“你能不能別像個渣男一樣拔掉無情,做完就把人甩在一邊好不好?”

唐妙被他莫名其妙的控訴, 震驚得睜開了眼睛。看着他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忍心冷落他,只好硬撐着困勁兒,在他臂彎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着,跟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了特別沒營養的話題。

紀晨興奮地問:“寶貝,剛才沒聽你喊疼,是不是不難受了?”

唐妙懶懶地“嗯”了一聲,“你好像比之前活兒好了。”

紀晨笑得暢快,揉着她順滑的頭發,心裏盤算着以後這事可以成為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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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妙是一熬夜就容易産生負能量的人,她此時在心底又産生了一個新的疑問……于是,她撐起身子,拿被子掩住自己胸口,擰眉問道:“都是一起‘上的學’,你怎麽突然進步了?是不是在外面報了補習班?是不是外面有狗了?是不是有小狐貍精勾搭你了?”

紀晨又被她問得莫名其妙,“你大半夜的都瞎想些什麽呢?”

唐妙腦補的劇情都能寫成《你好|騷啊》的續集了。

紀晨見她越說越委屈,哄也哄不好,幹脆不哄了。他把唐妙壓到身|下,又把她雙手制在頭頂,似笑非笑地問:“還有力氣胡思亂想是吧?”

那就榨幹你好了。

**

紀晨公司裏非文職的員工基本上都是退伍軍人出身,他找了兩名以前當過偵察兵的兄弟去西郊的工廠,低調查探鄭東的蹤跡。但一連三天,都沒在附近見到有像是鄭東的人。

鄭東既然會靜悄悄地回國,肯定有不為人知的情況。紀晨擔心自己動作太大,容易打草驚蛇。他手底下的兄弟現在都是安穩過日子的,長期埋伏在西郊,萬一事情真的不簡單,也容易遇到危險。

無奈之下,他只好暫時把人撤回。

夜裏。

西郊一個不起眼的電子零配件工廠,鄭東将一輛貨車開進了一樓的倉庫。

倉庫裏只有中間的地方點着幾盞燈,并不明亮。鄭東把車開到空曠的倉庫中間,前面有幾個男的等他把車停穩後,掐了煙屁股,走到車尾處,開始從車廂裏搬東西。

他們搬出來的箱子不大,拎起來也不費勁,但放在桌上時卻小心翼翼。

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看起來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光頭男,坐在桌子旁,等他們把東西都搬出來之後,看着鄭東走過來。

他把箱子一一打開,再把裏面的零部件一個個利落娴熟地組裝在一起。最後将一把完整的狙|擊|槍地道了自己面前。

光頭男接過來之後,檢查了一遍,淡笑着說:“好。”接着,把槍輕輕放到了桌上。

他臉上帶着客套又疏離的笑,坐在椅子上,看着鄭東的雙眼,問道:“這兩天一直有人過來打聽你的事,我讓黃毛反跟蹤了一下,發現是一家叫ac安保公司的人,你跟這家公司有什麽聯系嗎?”

鄭東臉上平靜得很,“那個公司的老板是我戰友,”他指了指自己右胳膊,“就是害我拿槍的這只手廢掉的人。不過,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就想賺到錢之後,讓老婆兒子過上好日子。”

光頭點點頭,眼神晃動,像是在打算着什麽。

鄭東擡眼間觀察着他的神情,又說:“他在本地勢力不小,家裏背景也大,我們最好別招惹他,我自己能躲則躲了。”

光頭“嗯”了一聲,面上仍舊帶着疏離的笑,“行了,大家夥把東西收拾好,然後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等他們把槍|支零件分散着放進了印着手機殼的紙箱裏以後,紛紛離開了倉庫。

鄭東往外走到倉庫門口時,聽到光頭叫住了黃毛。他沒敢停下腳步,怕自己像是故意在偷聽什麽,只在轉身之際,用餘光輕輕掃了一眼……光頭像是在跟黃毛交代着什麽事情。

**

唐妙怕迪士尼暑假人太多,特意挑了周三周四人流量少的時候,帶小東去香港。

這一日,晴轉多雲。

唐妙看着天上的棉花糖,心情美如畫。

紀晨開着車,帶她去自己家接小東時,轉頭看到她美滋滋的樣子,好奇問:“這大陰天的你也不怕下雨,還笑呵呵的。”

唐妙給了他一記“你不懂”的眼神,“一聽你這麽說就知道你沒去過香港的迪士尼,那裏面一到了夏天就跟火焰山似的,我在裏面曬一天的話,刷點燒烤醬,都能成bbq了。所以,陰天才好呢!”

“行啊,看你這麽懂行,小東交給你,我也就放心了。”

唐妙眉一挑,驕傲地說:“那當然,我連你都能照顧好呢。”

這話紀晨可不服了,反駁道:“咱倆誰照顧誰啊?你一個能把墨魚丸當成元宵扔鍋裏煮半個小時還問我怎麽還沒熟的人,還好意思說照顧我?”

唐妙據理力争:“你每次敲鍵盤時間久了喊累,不都是我幫你按摩的嘛!怎麽就不是我照顧你了。”

紀晨選擇閉嘴,為了保護好自己為數不多的福利,絕對不能告訴她,自己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裝累……

兩人一路打情罵俏地來到了紀晨家小區門口,紀衛國帶着鄭小東已經開開心心地在門口的石板凳上坐着等他們了。

唐妙接到小東之後,紀晨送他們到口岸。

路上,唐妙和小東坐在後座查着到了香港吃什麽,紀晨開着車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倒車鏡,後面有臺車一直跟着他。

紀晨目視前方,對後座的唐妙說:“你一個人帶着孩子還背個挺沉的大包怪累的,我給你找個苦力怎麽樣?”

鄭小東挺身而出:“我可以幫妙妙姐扛包包!”

唐妙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你負責玩。”接着對紀晨說:“不用了,別小瞧我。”

紀晨态度很堅定地說:“不行,你累了我會心疼的。”

唐妙眼睛一亮,心想你今天怎麽開竅了,會說點好聽的了?

剛要誇他,就聽到他按開免提,打了一個電話,“喂,梁迅。給你一個完成子彈任務的機會,陪妙妙和小東去迪士尼玩兩天,幫她們斟茶遞水拎東西。”

唐妙心想:你找誰不好呀?找個最兇的來給我當苦力?我敢使喚他嗎?

她覺得以梁迅的脾氣,肯定不會同意這麽婆婆媽媽的要求。

結果,免提裏傳來梁迅幹脆的聲音:“ok,保證完成任務。”

唐妙吃驚的張開了嘴,“他怎麽可能會同意呢?”

紀晨開玩笑:“可能他對毛衣戰不滿,想進去怼唐納德吧。”

“子彈任務”是紀晨跟梁迅之間的暗號,紀晨說出了這四個字,梁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肯定立馬同意。

兩大一小在口岸門外的木凳上等了40分鐘,梁迅火速趕到。

小東看到梁迅,高興地撲到他懷裏,親親密密地喊了聲:“迅叔!”

梁迅笑着說了聲:“乖。”,擡頭看到唐妙今天穿的t恤牛仔褲配運動鞋,變得跟自己差不多高,點點頭,贊賞道:“老佛爺今天這身打扮看着還挺順眼的。”

唐妙被他怼習慣了,突然被誇,甚感別扭,扯扯嘴角,“小梁子過獎了。”

剛誇完,梁迅就看到唐妙還帶了個小行李箱,忍不住又吐槽:“你就住一宿還帶箱子?蝸牛啊,走到哪兒就把家搬到哪兒。”

梁迅一打回原形,唐妙就不別扭了,爽快地回怼:“你不想目測年齡超過實際年齡太多就該跟我學學如何生活的精致點。”

紀晨早就習慣他們倆吵來吵去的,跟梁迅确認了下眼神,若無其事地提醒道:“行了,你們再不過關等到了酒店就天黑了。”

梁迅一邊不屑地哼了一聲,一邊拿過了唐妙的包包和箱子。

紀晨看着他們仨走進了關口,抽了根煙。等煙抽完,把煙屁股扔進垃圾桶,他回到了車上。

他原本要回公司的,但現在卻把車開到了一處開發區,四周都是還沒竣工的樓盤,路上人煙稀少。他在一個拐彎的地方,把車開到了一座舊樓的後面,然後下了車。

果然,沒過多久,那輛一直跟着他的面包車也出現在了舊樓的後面。

車上坐着一個特別瘦的黃毛,年紀看着不大,但是眼神很兇狠。他看到紀晨老神在在地靠着路虎等着自己,就知道自己跟蹤失敗了。

要是一般人,黃毛肯定現在就下車給對方點警告了。他盯着副駕駛的抽屜,裏面有一把手|槍。但一想到紀晨是鄭東的戰友,還能把鄭東拿槍的手搞廢了,肯定就不是一般人。

瞬間的前思後想之後,黃毛決定掉頭,走為上策。

紀晨沒繼續追。因為黃毛的出現,代表着他之前派人去查的小工廠,肯定有問題。

他又抽了根煙,接着回到車上,給紀衛國打了個電話,“爸,這邊有點事,等小東回來,你先帶他回新加坡吧。”

當晚,黃毛就把今天的情況彙報給光頭了。

光頭摸着腦袋,分析着情況,像他們這樣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在s市這種地方确實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他也想着要是紀晨沒有後續動作,這事就先放一放……

黃毛猶豫着,還是開了口,“光哥,今天跟着鄭東那個戰友的時候,發現他帶着一個小孩……”

光頭看着黃毛,心想什麽小孩,值得你特意跟我說一下?

黃毛繼續說:“那個小孩長得特別像鄭東,我看年齡應該也跟他說過的兒子差不多大。你說會不會是……”

光頭擺手,打斷了黃毛的話,認真思考起來,他的表情也變得凝重。

鄭東曾經跟他說過,老婆孩子都在老家。如果是鄭東跟他說謊,那問題可就大了……

**

梁迅還是有點用的。

在迪士尼裏不用自己尋路、不用自己拎包、不用自己排隊,只需要陪小東好好玩的唐妙如是想。

她以前跟同學來玩的時候,一群路癡又趕上假期,兩天才把裏面玩透。這回有梁迅打輔助,竟然一天就把要玩的項目都玩完了。還給小東買了一堆迪士尼周邊。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梁迅幫唐妙拍的照片,要多醜有多醜。

他們仨坐在地鐵裏,小東在中間,唐妙翻着手機,皺着眉頭向梁迅請教:“梁教官,請你告訴我,你是如何把我一米七五的腿拍出了一米五七的視覺效果?”

梁迅哈哈大笑,堅持着自己的歪理,“女孩子矮點才好看,你看白姐的身高就剛剛好。”

剛說完白姐,梁迅的眼裏就露出了三分惆悵。唐妙想起紀晨說過他以前撮合過梁迅和白錦,唐妙忽然覺得應該是梁迅對白姐有意,紀晨才會搭橋撮合。

不然就那個死木頭能有這玲珑剔透的心思才怪呢……

回到酒店後,已經九點多了。這個時候再過關什麽的太折騰,唐妙就又續了一晚的酒店。

梁迅跟小東睡一間,把小孩哄睡着了之後,他就出來在酒店大堂抽會煙。

唐妙剛從外面買完一堆瓶瓶罐罐的,一進酒店大門,就看到了暗自惆悵的梁迅。

她走過去,坐到了他對面,“想什麽呢?”

梁迅看了她一眼,把煙掐滅。

唐妙笑着說了聲:“謝謝。”

梁迅略顯憂傷地問:“白姐是不是跟她那個球友在一起了?”

白錦還沒正式答應,不過他們倆現在在一起時,完全就是情侶之間的相處模式了。

唐妙猶豫了一下,語氣不太肯定地說:“算是吧。”

梁迅嘆口氣,又問:“聽說她那個球友跟我同歲,還跟我差不多高,但掙得沒我多?”

陳嘉在銀行上班,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六千多。跟梁迅比,差遠了。

雖然梁迅以前沒少打擊唐妙,但此刻看着他低着頭,像是在舔傷口的老虎一樣,讓唐妙也不忍心再回答會令他傷心的事實。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周圍是大堂自帶的喧嘩。

梁迅像是想不通,深深吸一口氣,坐直了靠在沙發靠背上。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那個球友?她跟我說接受不了姐弟戀,可她那個球友跟我同歲呀!”

唐妙看他眼眶都有點泛紅,細心安慰道:“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講道理的。不是你比陳嘉差,只是白錦覺得陳嘉更适合她。你也別灰心,你條件又不差,緣分未到而已。”

梁迅自嘲地笑了笑,但對唐妙真誠地說了聲:“謝謝。”

兩人平時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自己感情受傷時,唐妙還能真誠相勸,很難得了。

反觀梁敘那自己,之前在野戰俱樂部,唐妙被劉雅婕打死那次,他竟然還對唐妙說過,覺得劉雅婕更适合紀晨的這種話……他如今回想起來,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唐妙看着梁迅一臉滄桑,比平時看着更顯老了,捉急地問:“你要是實在心裏不舒坦,我陪你喝兩杯吧,一醉解千愁。”

梁迅聽完笑了,“紀晨要是知道我讓你喝酒還不得抽了我的筋!”

唐妙想想也是,她要是在家以外的地方喝酒,紀晨也饒不了她……于是又轉移了話題。

兩人天南地北的聊了半天,後來紀晨的查崗電話打過來,一聽背景的喧嘩,發現唐妙竟然還在外面,态度強硬地讓她趕快回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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