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一、戴着口罩的蒙面男人
蔚藍的大海。
金黃的沙灘。
白裙,長發,修長的身材,倩麗的背影。
這是一張陳舊照片所呈現出的景象。
魏仁武手裏拿着這張照片,反複琢磨。
岳鳴說道:“向叔叔只給了我這一張媽媽的照片。”
魏仁武憋着嘴說道:“難度是有點大。你媽媽叫什麽名字?”
“王小倩。”
“名字太普通了,不好找。”
“連你也沒辦法了嗎?”
“那也不一定。我現在的構想是,先找到拍照的人,說不定會有你媽媽的線索。”
“怎樣去找拍照的人呢?”
“我得先将這個照片寄給我一個朋友看看,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岳鳴哈哈笑道:“你還有朋友?”
“我為什麽就不能有朋友?”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只會結識仇家。”
“這也沒錯,但是我卻能和仇家的仇家成為朋友,你沒聽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麽?”
岳鳴思索了一下,點頭道:“好像也有點道理。”
魏仁武拿着照片,說道:“讓我再看看,明天再決定寄不寄。”
第二天,很快就到來。
岳鳴正在看手機,魏仁武拍了拍岳鳴的肩膀,說道:“算了,還是寄出去吧。”
岳鳴沒有搭理他。
“你在看什麽?為什麽不回應一聲?”魏仁武面子有點挂不住。
“我在看‘大成網’的頭條新聞。”
“昨天不是已經看過了麽?不就是我破的那個案子?”
岳鳴哈哈笑道:“想太多了,你的頭條,只持續了一天就被另一條新聞給擠下來了。”
魏仁武一把搶過手機,将新聞通讀一遍:“今日雙流機場有人發現,號稱‘當代福爾摩斯’中國偵探協會會長——全開抵達成都,近日全開剛剛在首都,協助當地刑警與國際刑警一起破獲一樁文物走私案,并通過自己的智慧找回了多件被國際盜竊組織偷盜的文物。全開來到成都到底所謂何事,目前不得而知。題外話,最近成都也有一名神探突然蹿紅,號稱‘神探’的刑偵顧問魏仁武,到底我們本地的魏仁武何時能超越全開呢?讓我們敬請期待。——編輯:伍月。”
魏仁武将手機扔回給岳鳴,怒道:“什麽破新聞!”
岳鳴嘲笑道:“這個全開,好像很厲害诶!恐怕要比你還厲害吧!”
魏仁武不屑道:“那也只是媒體吹得厲害。”
“你不也是媒體吹出來的麽?”
“我有多少實力,你應該是知道的。”
“這我是知道的,但是這個全開是不是有真材實料呢?你知道嗎?”
“這我當然知道,他确實在偵探界是很有才華的,而且所有做偵探的人,都以他為榜樣。大家捧他當會長,自然得有兩把刷子。”
“這麽說來,他是偵探界的NO.1了。”
“可以這麽說。”
“那你和他比較起來呢?”
魏仁武奸笑道:“皓月與燭光。”
哇!
這個不可一世的、認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的魏仁武,居然誇贊別人,甚至認為自己比不上別人。
岳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都驚得合不攏嘴。
魏仁武差點一巴掌呼過去,急道:“快給我去郵局,寄照片。”
岳鳴被魏仁武趕出了家,手持着信件,走在去往郵局的大街上。
為什麽不用“順豐”、“圓通”這些上門來取信的快遞公司,偏偏要自己去郵局郵寄呢?
這一點,岳鳴想不通。
但是看到信件上的地址,他就能想通了。
是一個他聽都沒聽過的河南偏遠山區,可能那裏,真的只有郵局能寄過去。
由于郵局不算很遠,所以岳鳴選擇走路去郵局。但是走上幾步路後,他就後悔了,最近成都的霧霾真的太嚴重。
成都的人民也是真的不怕死,這種空氣重污染的天氣,也抵擋不了閑散的人民出來閑逛的熱情。
街上的人,真的還不少。
岳鳴這種外地人,是無法理解的。
走着,走着……
走着,走着……
“咦,我的錢包呢?”岳鳴旁邊的一個老大爺突然大喊起來。
岳鳴被吓了一跳,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焦急的老大爺的身上。
這時,岳鳴的手腕被人鉗住,是一個身高和岳鳴差不多,中短發,呢子風衣,帶着口罩的蒙面男人鉗住的。
這個蒙面男人大喊道:“小偷在這兒。”
岳鳴當場就懵了,正要解釋的時候,他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給團團圍住。
老大爺沖上前抓住岳鳴的衣裳,嘴裏罵道:“你個狗娘養的,看着人模人樣,竟然偷我們老人家的錢。”岳鳴一點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岳鳴冤枉啊,莫名其妙就被一個蒙面男子給冤枉了。
對啊,蒙面男子。
可是蒙面男人人呢?剛剛還抓住岳鳴的手腕,這會兒人就已經不見了。
現在岳鳴真的是百口莫辯,老大爺都已經急得要打人了。
“他不是小偷,小偷在這裏。”人群外傳來一個聲音。
大家的目光,又順着這個聲音看去。
還是那個蒙面男子,他左手持着一個錢包,右手押着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
這時,圍着岳鳴的一群人,又轉而把真正的小偷圍得裏三層外三層。
蒙面男子将錢包交還給老人,老人連連道謝。
蒙面男子謙虛地回應了老大爺幾句,便走到岳鳴跟前,道歉道:“對不起,剛剛委屈你了。我那麽說,只是為了瞬間找出真正的小偷。”
岳鳴是個大度的人,他客氣道:“沒關系的,只要能抓住真正的小偷就行。可是為什麽要用這個辦法呢?”
蒙面男子說道:“因為當我喊抓住小偷時,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會關注在你身上,而真正的小偷會第一時間選擇逃離現場,所以他便無所遁形。”
“你挺聰明的。”岳鳴稱贊道。
“為了表示歉意,我中午請你吃飯吧。”蒙面男子謙虛地說道。
“可是,我還有事情要辦。”
“沒關系,辦完了,來找我就可以了。中午就在優品道附近的一家叫做‘豐澤彙酒樓’吃飯吧,你先去辦事,我在那裏等你。”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岳鳴欣然接受了。
他一般不會接受陌生人的宴請的,他接受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喜歡聰明人吧,就如同他喜歡魏仁武一般。
岳鳴把信件寄出去了, 便急着回家,跟魏仁武分享一下今天的遭遇。
可是魏仁武沒能聽到岳鳴的描述,因為魏仁武根本不在家。
可惜,白跑一趟,正好岳鳴中午也有其他的飯局。
于是,岳鳴打算不管魏仁武,直接去“豐澤彙酒樓”吃飯,甚至連電話都懶得給魏仁武打一個。
岳鳴到達“豐澤彙酒樓”的時間差不多是11點半,蒙面男子早就在飯店門口等他了。
“久等了,沒想到你親自在門口等我。“岳鳴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蒙面男子依然很謙遜地說道:“因為,剛剛你離去的太匆忙,我也沒來得及問你的名字和聯系方式,怕你來了找不到座位,所以我就只有在門口等你了。”說話間,蒙面男子把口罩揭下來。
一張約莫三十歲卻不失清秀的臉呈現在岳鳴眼前。
“還沒請教尊姓大名。”岳鳴說道。
“噓……”男子小聲說道,“這裏不方便講這個,我們先進去再說。”
為什麽名字不方便講?岳鳴滿腹狐疑地跟着男子進了飯店。
左轉右轉,來到了一個包間。
包間裏早已坐下了三個客人。
“咦,你們怎麽在這兒?”岳鳴驚訝地說道。
原來其中兩個人,岳鳴再熟悉不過了。
一個是魏仁武,一個是林星辰。
還有一個人,一個超巨型的男人,身高巨高,身材巨胖。
魏仁武說道:“你先別說話,我們在比賽。”
“啊?”岳鳴滿腹狐疑。
林星辰拿出一個陳舊的深棕色錢包,對岳鳴今天才認識的那個男人說道:“你先說。”
男人站在岳鳴身旁,摸着下巴,說道:“從錢包的款式來看,是一個男人在用。錢包如此陳舊,卻沒有一點灰跡,說明這個男人經常使用,應該比較喜愛這個錢包。而錢包的顏色比較暗沉,說明錢包的主人是一個較為保守而傳統的人。”
說的挺有道理。岳鳴在想,這個男人的智慧不亞于魏仁武啊。
“你呢?魏仁武。”林星辰又轉而問魏仁武。
魏仁武撫摸着八字胡,說道:“他說了一些表面的線索,我來補充更進一步的線索。錢包陳舊,但是沒有什麽磨痕,說明這個男人是個細心的男人,而且這個錢包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
那個男人插一句話:“送的?怎麽解釋?”
魏仁武接着說道:“細心也意味着,完美主義,完美主義的人既能夠愛幹淨,錢包陳舊但不髒,而陳舊也是完美主義者不能忍受的,他完全可以再買一個新的,所以這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既然是重要的紀念品,現在卻落到林星辰手上,并讓她拿出來試探我倆,說明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它了。”
魏仁武突然笑了,對着大胖子說道:“陸通,是你前女友送的吧!”
這個叫陸通的大胖子也笑了,說道:“看來勝負已定。”
二、皓月與燭光
那個男人不作回應,拉着岳鳴坐下,并說道:“小岳,我該自我介紹一下。”
岳鳴驚道:“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男人笑道:“哈哈哈,星辰早就跟我提起,仁武收了一個助手。今天遇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岳鳴,因為你當時手上那封信,很明顯就是仁武的筆跡。”
岳鳴疑惑道: “那你叫什麽名字?”
全開自我介紹道:“我叫全開,周全的全,開心的開。”
岳鳴猛得站了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就是那位中國偵探協會的會長——“當代福爾摩斯”——全開,沒想到這位新聞上的人物,現在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剛剛他輸給魏仁武,卻讓他有點無法接受,他以為全開理所當然地比魏仁武更為厲害,因為他心裏已經把全開當神一般的供起來了。
岳鳴看了看魏仁武,他更沒想到是魏仁武原來認識全開的,而魏仁武坐在那裏,只是偷笑,沒有說話。
岳鳴又對全開說道:“原來你就是新聞上說的那個‘當代福爾摩斯’啊!”
全開謙虛道:“不敢當,這都是媒體捧出來的虛名而已。”
岳鳴又指着魏仁武說道: “可是,魏先生今天早上還在稱贊你啊。”
“還有這種事?他可不像這樣的人。”林星辰搶道。
岳鳴傻愣地說道:“是啊,我早上問魏先生,他和全先生比較起來如何?他還很認真地回答說,皓月與燭光。”
聽到岳鳴的話後,突然全場哄堂大笑,魏仁武更是笑翻到桌下。
只有岳鳴是一頭霧水,他搞不明白,他這句話有這麽好笑麽?
陸通笑着解釋道:“他其實想說,皓月是他自己,燭光是全開而已,你理解反了。”
岳鳴羞得耳根子都紅了,急道:“可是魏先生又說,全先生是偵探界的No·1。”
林星辰又解釋道:“他這麽說,是因為他自己不是偵探而已。”
岳鳴不說話了,總覺得他說得越多,就會被嘲笑得越多,現在的他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太羞人了。
全開微笑道:“想不到,魏仁武這麽狡猾的一個人,還有這麽一個純真的助手。”
魏仁武攤開雙手,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岳鳴趕緊轉移一下話題,說道:“你們是怎麽認識全先生的?”
陸通說道:“我們四個是大學的同班同學。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陸通,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偵探,我是一個商人。”
“哦,陸先生,你好。”岳鳴連忙站起來握手。
陸通跟岳鳴握了手,但是沒有站起來,他這個體型,起身實在是有些困難,他要想站起來,必須得用常人一兩倍的力氣才行。
全開說道:”老陸,你明天結婚,有沒有打算也把小岳請上呢。”
“當然,小岳,是魏仁武的助手,那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就當然要參加我的婚禮。”
岳鳴這才明白,原來是陸通明天結婚,才會把全開從北京請了回來,不然像全開這樣涉及很多重大案件的忙人,怎麽會擅自離開北京的。
林星辰說道:“好不容易,我們四個人能聚到一起,這還全靠老陸的媳婦嫁給他。所以,老陸的媳婦,到底長什麽樣啊?”
魏仁武終于又說話了,說道:“應該是個又年輕又漂亮的女人。”
陸通樂呵呵的,心裏其實已經開了花。
全開說道:“平時我也是太忙了,本來早該來見見大家的。這次陸通結婚,就算是中央的事,我也要先放一放。”
魏仁武譏諷道:“我可沒有指望你這個大紅人還能記起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林星辰幫着全開,譏諷回來:“哦?原來神探魏仁武,也不是大紅人啊,也只是小老百姓啊。”
魏仁武憋嘴道:“小辰辰,你什麽時候開始站在全開那邊了?”
“我倒不是站在他那邊,我只是站在你的對面而已。”
全開勸解道:“兩位,別這樣,今天陸通才是主角。”
陸通,大笑道:“有意思,從大學到現在,我最喜歡看你們的三角戀了。”
岳鳴好奇問道:“三角戀?他們三個人之間有故事?”
“沒有故事。”三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默契地就好像排練過一樣。
越掩飾,越證明隐藏了什麽。
吃飯的時候,幾個人雖然聊了很多大學畢業以後的事,但是大學時候的事,他們卻只有只言片語、支支吾吾,岳鳴的好奇心完全被調動起來了。
大學時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們避而不談。
吃完飯,大家也該撤了,特別是林星辰還要上班。
林星辰臨走時,問道:“阿全,你今晚住哪呢?”
全開說道:“我已經訂了酒店了,這個你不用擔心。”
魏仁武賊笑道:“笨,她的意思是你到她家去住。”
“放屁。”林星辰怒道。
陸通說道:“阿全,你去把房退了,今晚去我明天結婚的酒店去住。”
“不好吧,我都訂了,就懶得再退了。”
“不行,讓你退,你不退,就是不給我面子。再說了,你在我定的酒店住,明天也能早點到酒店。”
“盛情難卻,那就聽你安排吧。”
這時,魏仁武說道:“小岳,走,我們也該回家了。”
“哦。”岳鳴回應道。
“老魏,不跟我去喝個茶麽?”陸通說道。
“不了,我也是個大忙人。”魏仁武拒絕了。
全開對岳鳴微笑道:“小岳,那咱們明天見了。”
岳鳴說道:“好,明天見,真的很高興認識全先生。”
“走了,廢話真多。”魏仁武催促道。
沒辦法,岳鳴只得跟着魏仁武離去。
“哎!仁武還是老樣子啊。”陸通嘆道。
“我看他是狗改不了吃屎。”林星辰笑道。
全開哈哈笑道:“你倆真是歡喜冤家啊。”
林星辰“切”了一聲,說道:“他當我冤家?那可真是太擡舉他了。”
陸通說道:“雖然老魏還是老樣子,但阿全真的是變化不少。”
“是嗎?哪裏變了?”全開驚訝道。
陸通說道:“你再也不是那個嚷嚷着一定要超越魏仁武的那個少年了。”
全開哈哈笑道:“我變了,是因為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但是仁武卻沒有。”
到家後,岳鳴就抓住魏仁武問道:“你怎麽不告訴我,你認識全開。”
魏仁武推開岳鳴,說道:“認識他,又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有啥好說的。”
“诶?話說,你們大學期間到底有啥有趣的故事,給我講講。”岳鳴壞笑地說道。
魏仁武一下躺在沙發上,說道:“沒有啥有趣的故事。”
“騙誰啦?陸先生不是說,你們三角戀嗎?我保證,他絕對不是開玩笑說的。”
“孩子,好奇心不要太重。”
“你要是不說,我今天一天都要煩你。”岳鳴還耍起了無賴。
魏仁武從沙發上彈坐起來,忙道:“別別別,我就簡單地告訴你吧。”
“真的?快說快說。”岳鳴興奮地跑到魏仁武跟前。
“其實就是兩個人都喜歡我,還經常為我争風吃醋。”
“是這樣嗎?”岳鳴無法相信,總覺得哪裏不對。
“我還沒有問你呢,信件寄出去了嗎?”魏仁武趕緊轉移話題。
“寄出去了呀。”岳鳴果然單純得被帶開了話題。
“那就好。”
“诶,對了,你到底寄給什麽人了?”
“是一個對攝影有非常資深研究的人。”
“他能提供什麽幫助?”
“他能找出,這張照片是什麽材質的,是用什麽膠片洗出來的。”
“找到膠片又能怎樣?”
“這樣就能找到整個膠卷了呀。”
“然後呢?”
“你是不是傻啊?”魏仁武真想一巴掌扇死岳鳴。
“什麽意思?”岳鳴還是傻不拉幾的。
“找到膠卷,就能洗出更多的照片,就有更多的信息了,而且說不定還能找到照相的人。”
“對啊,找到照相的人,就能找到我媽媽的下落了。”岳鳴終于反應過來了。
又過了一天,岳鳴依然早早得起床了,而魏仁武還在房間裏沉睡着。
岳鳴決定去叫醒魏仁武,因為今天可是陸通的婚禮,不能再睡懶覺了。
“魏先生,該起床了。”岳鳴先敲了敲魏仁武的房門,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魏仁武房門沒有鎖,于是岳鳴就擅自進去了。
魏仁武卷縮在鋪蓋裏。
岳鳴決定要玩點惡作劇,他刷得一下,就把魏仁武的被子抽走。
令岳鳴意外的是,魏仁武并沒有暴跳如雷,而是繼續卷縮着,而且身體還在發抖。
這一幕,把岳鳴吓壞了,趕緊又把被子給他蓋上。
魏仁武這時候好像醒了,他虛弱地說道:“小岳,我好像病了。”
“看得出來。”岳鳴回答道。
“所以,今天陸通的婚禮,我不能去了,就你一個人去吧,順便把我的那份紅包先給一下吧。”
“看來只能這樣了。”
岳鳴也沒有馬上離開,他還是給魏仁武準備了藥和開水,放在魏仁武的床頭才離開。
三、意外的婚禮
陸通的婚禮設在天友國際酒店。
酒店進門處,擺着一個大花門,花門邊上是擺着陸通以及新娘韓小君的婚紗照。
岳鳴到達的時候,是十一點,陸通和新娘已經在花門前迎接他了。
新娘韓小君是一個嬌小可愛型的女人,站在陸通這個一米九的大胖子旁邊,顯得特別地小巧。
一上來,岳鳴就說道:“恭喜,恭喜。”接着把兩個大紅包塞給陸通。
陸通吃驚地問道:“仁武呢?他怎麽沒來?”
岳鳴尴尬道:“老實說,他想來的,但是他病了。”
“病了?他該不會只是不想參加這種場合吧。”陸通看着不太高興。
岳鳴連忙解釋道:“沒有那回事,他是真病了。”
“好吧,小岳是個老實人,我相信你。”陸通嘴上說相信,但其實心裏還是有疙瘩。
岳鳴以為自己十一點鐘到酒店,算比較早的,然而進了酒店才發現,全開和林星辰早就到了。
一碰見兩人,兩人也是同樣的問題:“魏仁武怎麽沒來?”
岳鳴又要解釋一遍:“魏仁武生病了,來不了。”
林星辰不買賬地說道:“魏仁武又一定是哪根筋錯亂了,才不來的吧。”
全開倒是相信岳鳴說的話,他說道:“不,魏仁武是真病了。”
林星辰疑惑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全開說道:“小岳身上有一股‘板藍根’的味道,你看小岳精神抖擻,總不能是他生病了吧。”
林星辰這才相信,嘲諷道:“喲,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魏仁武,連罪犯和警察都拿他沒辦法,最後還是給老天收拾了。”
岳鳴尴尬地一笑。
全開說道:“你少說兩句吧,他人都不在這兒。”
“行,反正他都不在這兒,就當他這個人本來就不存在。”
岳鳴心裏在想,林星辰到底是有多恨魏仁武,可是這麽恨他,為什麽又經常會在一起呢?
親朋好友,陸陸續續趕到現場。
婚禮即将開始。
陸通如一頭大象一般,站在舞臺上,稍微一側身,舞臺都會跟着顫動兩下。
司儀開始講述陸通和韓小君的愛情故事。
原來,陸通和韓小君是在一家餐廳認識的,當時陸通是去那家餐廳吃飯的,而韓小君則是餐廳的服務員,兩人一見傾心,便互留了聯系方式,就這樣相遇、相知、相愛。
司儀将兩人的故事講得十分感人,情節如同韓劇一般曲折離奇又婉轉浪漫。
岳鳴感動道:“哇!他們的故事好唯美。”
全開噗得一聲,差點就笑出來。
林星辰則大笑起來。
“诶?你們什麽意思啊?為什麽要笑?”岳鳴好奇道。
林星辰小聲地跟岳鳴解釋道:“其實事情哪有這個司儀說得這麽誇張,事實上就是老陸吃飯的時候,覺得女服務員長得不錯,當即就去買了一部iPhone6s送給她,後來又連續送了她好多值不少錢的東西。最後,認識不到3個月,就草草訂婚了。”
“你這麽一說,這個故事好像就惡俗了許多。”岳鳴的內心在起伏。
全開也說道:“确實不是特別光彩,只是結婚為了渲染氣氛,所以司儀才藝術加工了一下。”
林星辰說道:“你想想,陸通都這麽尊容了,一見鐘情,誰信啦!”
全開哈哈笑道:“但是回想讀書那會兒,陸通可是校草級別啊。”
岳鳴驚奇道:“哦?還有這等事?”
林星辰輕嘆道:“哎!所以說,一胖毀所有啊!”
岳鳴看着餐桌上,滿桌的山珍海味,心裏不禁打了一記寒顫。
司儀講完愛情故事後,就到了新郎從岳父手上接過新娘的環節。
陸通,手持捧花,一步一步挪到新娘面前。
岳鳴感覺舞臺都被陸通沉重的步子給震得快散架了。
岳父牽着新娘的手,跟陸通啰嗦了幾句,陸通顯得很不耐煩,眼睛一直左顧右盼的。
說了好多話後,新娘的手終于交到陸通的手裏,陸通趕緊拉着新娘返回舞臺中央。
司儀讓陸通講兩句,陸通說道:“感謝各位親朋好友來參加我陸通和小君的婚禮,陸通在這裏給大家鞠躬了。”說完,拉着新娘給在場的各位深深地鞠上一躬。
陸通接着道:“然後,我要感謝我的老婆韓小君。像我這種相貌的人,連我自己都覺得委屈了小君,然而她還是選擇了嫁給我,我心裏真的是無比的感激她,我以後一定好好對待她。”新娘韓小君也是滿面春風地聽陸通說這些感人肺腑的話。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下面的人,開始起哄了。
親朋好友們的熱情,弄得陸通和韓小君都有點不好意思,陸通忙道:“你們別鬧。”嘴上這麽說,但眼睛卻飽含愛意地看着韓小君。
韓小君害羞得點點頭。
于是,萬衆矚目下,陸通總算吻了新娘。
司儀又說道:“一吻定情,合家歡喜。現在請兩位相對而立。”
兩人雙手緊握,含情脈脈地對視而立。
“請問新郎陸通先生,您是否願意娶你身邊這位美麗端莊的新娘韓小君女士為自己的合法妻子,無論今後疾病健康、貧窮富貴,直到永遠嗎?”司儀說道。
韓通嚴肅地說道:“我百分之百願意。”
“請問新娘韓小君女士,您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這位高大帥氣的新郎陸通先生為自己的合法丈夫,無論今後疾病健康、貧窮富貴,直到永遠嗎?”司儀說道。
韓小君嚴肅地說道:“我願意。”
這時,《婚禮進行曲》響起,臺下掌聲雷動。
“心與心的交換,愛與愛的交融,交織出今天這麽一個美好的誓言,為了永遠記住這一天,銘記這一刻,愛情花朵綻放的這一刻,我們兩位新人将互換婚戒,以表示他們對愛情的忠貞不渝。好,請伴郎、伴娘端上婚戒。”
伴郎、伴娘用托盤端上了戒子盒,伴娘走到了新郎的身邊,伴郎走到了新娘的身邊。
伴娘是新娘的閨蜜,長得也挺漂亮的,而伴郎是陸通的表弟,也長得非常高大。
“婚戒是有情人之間示愛的信物,這兩顆小小的同心圓将兩顆為愛燃燒的心緊緊的聯系在一起,從此無名戒不再無名,請二位新人各自為自己的另一半戴上這愛的信物。”
陸通打開伴娘的戒盒,取出戒指,單膝跪地,隔着新娘的婚紗手套,為新娘戴上戒指,并親吻了新娘的無名指。
這時,本該有掌聲的,現在卻成了全場的尖叫聲。
陸通倒下了,全是都在痙攣,口中發出很尖銳的嘶吼,沒過幾秒就不再動彈。
這一幕吓壞了岳鳴,他正不知所措之時,林星辰與全開已經沖上臺去。
親朋好友們想要去扶起陸通,被林星辰一個人給全部攔住,林星辰吼道:“我是警察,大家閃開一點。”一聽到是警察,大夥們,全部都散開,圍成了一個圈,岳鳴被擋在人圈外。
全開蹲在地上,摸了陸通的脈門,又聽了陸通的心跳,無奈地嘆息道:“陸通去世了。”
這時,親友的哀嚎聲此起彼伏,韓小君更是攤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她正準備用手抹去眼淚,這時全開一把抓住她的手。
韓小君哭着叫道:“你幹什麽?”
全開解釋道:“嫂子別誤會,陸通可能是中毒死的,而且可能毒就在你的手套上,所以不能讓它沾到眼睛。”
韓小君吓得趕緊脫掉手套。
全開小心撿起手套,聞了聞,又蹲在陸通旁,聞了聞陸通的口腔。
他反複檢查了陸通很久,才站起身來,對林星辰說道:“可以把不相幹的人遣散了,然後叫你的手下過來,把這裏先封鎖了吧。”
很快,婚禮現場只剩下林星辰以及重案第二支隊、岳鳴、全開、新娘、雙方父母和一些主要親戚、伴郎、伴娘、酒店的負責人、婚禮司儀。這時,陸通的屍體已經被警方運走。
新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的父母正在安慰她。
全開拉着林星辰與岳鳴,到一旁開一個小會,他說道:“我檢查了陸通的口腔,和婚紗手套,都有苦杏仁味,而且陸通入口即死,應該是‘氰化物’中毒。”
林星辰說道:“到底是誰幹得呢?”
岳鳴也想知道,他等着全開回答。
全開搖搖頭,說道:“現在做出判斷,還太草率了,我需要有人能幫我鑒定一下這副手套的哪些區域沾了毒的。”
林星辰說道:“我剛剛已經打過電話給‘司法鑒定中心’的法醫了,他很快就到。你先說說你已經掌握的吧。”
全開說道:“第一,陸通是在吻了新娘無名指的時候,中毒身亡,所以這個人必須是知道有這個環節的人;第二,殺人動機是什麽?”
岳鳴問道:“你是說,知道婚禮有這個環節的人就有可能是兇手?”
全開堅定得說道:“是的。”
林星辰說道:“那接下來該怎麽做?”
全開說道:“在法醫來之前,我先詢問一下他們。”
四、腳踏兩船
全開第一個詢問的是司儀。
全開問道:“昨晚的婚禮應該有彩排吧。”
司儀有些驚恐的說道:“是的。”
“那都有誰參加了彩排?”
“有我、新郎和新娘、伴郎和伴娘、雙方父母,還有當時的一些婚慶的工作人員。”
“好的,我已經了解了。”
全開正待詢問下一個的時候,法醫已經趕到了現場。
林星辰命令法醫馬上着手調查。
法醫花了半個小時的時候,對手套進行了檢測。
法醫報告說道:“整個無名指截止于戒指的位置,都檢測到了‘氰化鈉’。”
全開忙道:“那戒指呢?”
法醫說道:“戒指內圈也都有‘氰化鈉’。”
全開恍然大悟,說道:“我明白了。”
林星辰急道:“你明白什麽了?”
全開說道:“我明白犯罪手法了。”
正待林星辰欲追問之時,全開又開始詢問新娘:“你的戒指,從昨晚彩排到今天,都有誰接觸過嗎?”
新娘淚眼婆娑地說道:“我和伴娘,還有我的其他一些閨蜜都接觸過。”
全開說道:“我明白了。”
又問道伴郎、伴娘:“昨晚彩排,你們都在吧?”
“是的。”伴郎和伴娘都回答道。
“昨晚彩排後,你就一直保管戒指,對不對?”
伴娘突然很驚慌,連忙說道:“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
全開被她突如其來的驚慌震驚到了,安慰道:“別緊張,我沒有說是你幹的。”
伴郎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這麽緊張,莫非是做賊心虛?”
伴娘大怒道:“你放屁!”
伴郎白眼一翻,臉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