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3)

票,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是銀行卻肯定能查到付款單位。找到了這些pos票背後的訊息,就能查到陸通死後,誰才是受益人。”

林星辰驚愕道:“你是說……”

“我是說,這是郭龍替陸通消費的東西,所以實物不在郭龍手上。但是兇手卻忽略了郭龍替陸通私下辦事的時候,會留下這些痕跡。他只知道,郭龍知道的太多,才殺他滅口,卻不知道死人也是可以指認兇手的。”全開站了起來。

“那我現在就去查。”林星辰立馬就準備走。

“不急。”全開制止了她,“你先回去休息吧,兇手根本不會察覺我們已經查到了一些眉目,明天再查也來得及。而且,我還缺一點決定性的證據。”

第二天,岳鳴很早就開着“甲殼蟲”在酒店門口等全開。

全開一接到岳鳴電話,就趕緊下樓。

“小岳,這才8點都不到,怎麽這麽早就來找我了?”全開友好地和岳鳴寒暄。

岳鳴傻笑道:“我一般都起得很早,我在想,反正沒啥事,就過來帶全先生去吃吃成都的早飯。”

全開坐上了岳鳴的車,說道:“成都有什麽好吃的呢?”

“我知道有一家米粉挺好吃的。”岳鳴發動了“甲殼蟲”。

岳鳴帶全開去的那家米粉餐廳叫做“文興米粉”。

米粉細軟舒滑、入口即化,味道也極具四川的麻辣特色,全開贊不決口。

岳鳴邊吃,邊跟全開介紹這米粉:“這家米粉店,是南充市那邊的特色早餐,‘文興米粉’又是南充最好的一家米粉店,所以成都也有了它們的分店了。”

“如果不是因為工作的關系,我真想離開北京,生活在成都。你知道嗎?成都的美食真的是太誘人了。”全開又“嗦”了兩筷子米粉。

“北京不好嗎?”

“北京霧霾太嚴重了,而且堵車也嚴重。”

岳鳴哈哈笑道:“這兩樣,其實成都也挺嚴重的。”

“你說的是市區內,其實成都的郊區還是很不錯的。”

“郊區,我還沒怎麽去過。”

“你來成都多長時間了?”

“快一個月了吧。”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那你平時都做些什麽?”

“除了跟着魏先生去破案,就是跟着魏先生去吃喝玩樂。”

“小岳啊,你這樣不對啊。”全開輕嘆道。

“怎麽了?”岳鳴一頭霧水。

“仁武有很多惡俗的習慣,我想你應該不是很喜歡吧。”

“确實是這樣,魏先生喜歡喝酒和泡妞,然而我卻不喜歡。”

“你在這方面,本來和他不是同路人,你完全沒有必要強迫着自己和他過一樣的生活,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全先生的意思是?”

“我問你一個問題。”

“全先生盡管問。”

“小岳,有女朋友沒有?”

“這個嘛……”岳鳴有些猶豫。

“很難回答麽?”

“也不算很難回答。實際上是這樣的,本來之前有一個,但是因為一些家事的緣故,所以暫時分開了。”

“哈哈哈哈!”全開大笑起來,“你的家事,我也有聽說過一些。”

岳鳴驚訝道:“原來全先生和魏先生一樣,都知道這事啊。”

“你的家族名聲太大,要想知道,也并不難。”

“确實是這樣。”

“其實,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懸案不是每天都會有,你在空閑的時候,可以試着發展一些自己的生活或者朋友圈。不然,終究有一天,你會逼迫自己和仁武成為一類人的,畢竟你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和他生活在一起的。”

“全先生說得有道理,我最近确實因為一些事情,有點迷失了自我。”

“你還年輕,我曾經也有過迷失自己的階段。”

“我的情況會比較複雜一些,全先生當時又是怎樣的情況呢?”

全開笑而不答。

“哎!”岳鳴長嘆一聲。

“為何嘆氣?”

“因為全先生和魏先生一樣,總是喜歡話說到一半。”

全開又大笑起來,他笑道:“這有可能是聰明人的共性吧。”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們的共性,但是我知道,和你們争論一件事,我肯定争不過。”

全開的米粉吃完了,他甚至把湯也都喝得見了碗底。米粉的湯是用大骨熬制的,味道極其鮮美,全開真是舍不得落下一口。

岳鳴把米粉的單結了,又問道:“全先生對于陸先生的案子,有什麽新的看法了嗎?”

“是有一些,但是還差決定性的證據。”

“那你今天是打算怎麽辦呢?”

“等。”

“等什麽?”

“等一個電話。”

電話不久就打來了,是林星辰打來的。

全開與林星辰通過電話後,對岳鳴說道:“有勞小岳帶我去一趟‘賢風律師事務所’。”

接待全開二人的,是一位戴着金絲眼鏡、穿着工整的職業裝的男律師,姓白。

白律師說道:“林隊長已經跟我通過電話了,她讓我全力配合全先生。”

全開恭敬地說道:“那就有勞白律師了。”

白律師說道:“在此之前,我想問全先生一個問題。”

“白律師,有什麽疑問,順便問就是了。”

“我在想,現在的警察為什麽這麽水,為什麽辦案不自己來,非得請業餘的。”白律師嘴角挂起了很輕蔑的笑意。

這句話一說,一旁的岳鳴,心裏都不是滋味,全開卻淡淡地一笑。

全開反問道:“那我也想問白律師一個問題,被人騎在頭上是什麽滋味呢?”

白律師臉色突變,聲音也抖了起來,說道:“你……你什麽意思?”

“你說話時,口中噴出紅酒的氣味,嘴唇幹燥,雙眼布滿血絲,領帶也歪了。我想是因為你有心事,抽了不少煙,所以昨晚久久不能入眠,想靠酒精來讓自己更快的入睡,卻始終睡不着,最後很晚才睡覺,結果早上起來晚了,連刷牙和吃早飯的時間都沒有。”

白律師沒有說話,仿佛心事被全開全看透了一般。

全開繼續說道:“剛剛進門的時候,你門外的助理剛好接到一個電話,看你助理的神情,電話另一頭的語氣應該很強硬。進了辦公室後,我發現你桌下的地上,有一堆雜亂的文件,我有注意到是一個失敗案件的卷宗。這麽說來,你的心事應該是昨天有一場官司敗訴了。”

白律師的臉刷得一下變得和他姓氏一樣白。

全開嘴角也挂起了輕蔑的微笑,他說道:“現在我們回到一下剛剛的話題。”

“什……什麽話題?”

“現在的警察為什麽要水到請業餘偵探來查案?”

岳鳴補充了一句:“白律師可能不知道,全先生是中國偵探協會的會長,號稱‘當代福爾摩斯’。”岳鳴的表情雖然還很嚴肅,但是心裏已經偷笑起來。真是大快人心,平時很多律師都是屬于那種自命清高的人,這次全開真的狠狠地打擊了他。

全開收起笑容,謙遜地說道:“還請白律師能全力幫助我偵破這個案子,畢竟人命不是兒戲。”

白律師抹去額頭上已經滲出的冷汗,恭敬地說道:“全先生,想讓我怎麽配合你,盡管開口,我一定竭盡所能。”

“我只是想向白律師打聽一些事,白律師能夠如實回答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八、朋友的遺孀

一面圓鏡。

圓鏡的裏面是一位花容憔悴、披頭散發的女子,女子正在用一把牛角梳理清頭上淩亂的青絲,又或者她更是想理清腦內淩亂的塵絲。

藤床紙帳朝眠起,說不盡無佳思。

沈香斷續玉爐寒,伴我情懷如水,笛聲三弄,梅心驚破,多少春情意。

小風疏雨蕭蕭地,又催下千行淚,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

空蕩蕩的新房,空蕩蕩的新床,空蕩蕩的鏡子,空蕩蕩的心。

女子的牛角梳由上往下順,卻停在了中間,似乎被卡住了,女子加大勁把牛角梳往下拉。

“哎呀!”女子靓麗的青絲被扯掉了幾根,疼得她不禁大叫出來。

“嫂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從女子背後傳來。

女子透過鏡子,看到了那個男人,她驚奇地說道:“全先生,你什麽意思?”

她背後那個男人是全開,而她正是死去的陸通的遺孀——韓小君。

全開輕嘆一聲,說道:“事到如今,嫂子你不用再裝了,我已經全知道了。”

韓小君面帶怒色,說道:“全先生,叫你一聲全先生,是因為你是我亡夫的同學,我尊重你,可是現在你這話就有點不太尊重你死去同學的遺孀。不要以為你姓全,就能瞎說什麽全知道了。”

全開,低下頭,恭敬道:“嫂子息怒,不過嫂子的所作所為,卻又配不上我叫你一聲嫂子。”全開的話卻沒有半點敬意。

韓小君站起來了,回頭指着全開鼻子,吼道:“那你今天非得說出個青紅皂白來。”

全開擡起頭,他的眉宇間這時流露出一股正氣,他字正腔圓地說道:“那就聽我從頭道來。韓小君、晏西洛,都是陸通在‘女仆餐廳’認識的,他同時相中了兩個人,于是分別對兩個人都展開了追求,也成功地追到了兩人。陸通現在相貌上沒任何優勢,但是他這些年做了不少成功的生意,也為他積累了足夠羨煞旁人的資産,再加上他的花言巧語,所以他依然能很輕松地追到他想要的女人。本來,陸通兩面逢源,并沒有被拆破,他在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從我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做得很好,不過這次他遇到對手了,他的這些小把戲,被其中一個女人發現了。這個女人實在是陸通以往所遇到過的女人中最特別的一個,她拆穿卻不怒,這讓這個看盡世間女人小氣性格的陸通莫名的着迷,對這個女人言聽計從。女人要結婚,陸通答應,女人要錢,陸通答應,女人要安全感,陸通也答應。陸通給女人買房子買鑽戒,保險的受益人填她,甚至還在‘律師事務所’立下遺囑,死後遺産全歸她。可惜啊!可惜。”

韓小君怒氣突然全消,這時她不怒反笑,她笑道:“可惜什麽?有什麽好可惜的?”

全開搖搖頭,說道:“豈知這個女人卻并不是陸通想象中的單純、善解人意,她有很邪惡的想法,也精心布置了一個很邪惡的計劃。計劃的開頭,接近一個富豪,這一點,她完全做到了,接着掏空他的財富。如果說這個計劃還有漏洞的話,那就是陸通‘腳踏兩船’中的另一只‘船’,這是她最初定下這個計劃,所始料未及的。另一個女人,也是一個漂亮而善良的女人,這使得陸通有些左右搖擺不定。女人眼裏容不得這個沙子,也不能允許陸通的心和錢財都向外拐。最後她的邪惡計劃升級成為一個‘一石二鳥’的殘忍計劃。”

韓小君的笑,變得充滿譏諷的味道,她笑道:“我雖然聽不懂全先生在說什麽,但是覺得您編得故事還蠻有趣的。”

全開不去理會譏諷,就像沒聽到韓小君在說什麽似的,繼續說着自己的:“特別是這個女人和陸通的婚禮之日在即,而陸通卻在結婚當晚的前夕去找另一個女人,這讓女人不得不痛下殺手。她之前其實也時刻準備過這樣的殘忍計劃留以備用,所以她在家裏本來就藏着毒藥,這次她下定決心,毒藥也就跟着派上用場了。她知道婚禮的流程,知道婚戒是由她專程請的那個所謂的另一女人當的伴娘保管,知道陸通會親吻她的無名指,所以她事先在婚紗手套的無名指上塗好毒藥,等到婚禮進行時,陸通為她戴上婚戒後,婚戒也就跟着沾了毒藥,而陸通卻因為親吻她的無名指而中毒身亡。最後,所有人都會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伴娘,因為她又愛又恨陸通,而且是她保管的婚戒,婚戒上也确實沾着毒。真正的兇手既可以逍遙法外,又可以享受亡夫留下來的一大筆遺産。真是妙哉!确實是好毒的藥,好毒的計劃,好毒的女人!”

啪啪啪……

韓小君鼓起掌來,嘲諷道:“全先生,全——大——偵——探,你說這麽多,就是想說是我下毒害死我丈夫的。”

“沒錯。”

“不過很抱歉,我拒不認罪。因為你說了這麽多,都是你的推測,你并沒拿出一點證據來。“全開嚴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始。在你的計劃裏,讓你完全沒能想到的是,除了晏西洛這個漏洞以外,竟然還有一個漏洞。這個漏洞就是郭龍,這個名為陸通的表弟,實為陸通‘擦屁股’用的心腹。陸通買保險、立遺囑這些事情,都是郭龍代替陸通操辦的,甚至陸通周旋于各種女人,也離不開郭龍的一些幫助,所以郭龍對陸通背後的事情了如指掌。當陸通倒下的那一刻,他就立刻知道這件事情誰的嫌疑最大,陸通的死對誰最有利。但郭龍也有私心,以前幫陸通辦事,可以在陸通身上賺取不少的錢,現在陸通死了,就算抓到兇手,他的經濟來源也就斷了。所以他并不拆穿你,因為你會得到陸通的錢,他需要在你身上得到錢。這就是為什麽他要故意告訴我有關于晏西洛的嫌疑的事,就是為了在和你交易的時候,能有籌碼。可是,他有一個地方犯傻了,因為他知道你是兇手,又想在你身上撈錢,要知道你花這麽大的心思去布這個局,就是為了錢,他想在你身上撈錢,不是自己找死麽!所以,你殺他也是很符合你的邏輯。”

韓小君說道:“說得很動聽,就像你看到這些事情真實發生過一樣,而實際上,我只能很遺憾地告訴你,你可能得了‘妄想症’。”

“要證據麽?我在郭龍家找到了購買保險與立遺囑律師費的收據,并且我也向‘保險公司’與‘律師事務所’求證過,陸通确實買過保險和立遺囑,受益人是你,這些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吧。”

“好吧,這些事,我承認,可是我只認為這是陸通愛我的表現。”

“不,在我看來,這确立了殺人動機。”

“你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

“确定了殺人動機,接下來就是殺人手法。你的婚紗手套沾毒,這也是一個不争的事實吧。”

“婚戒上也有毒,我認為兇手就是西洛。”

“假設婚戒上先有毒,而婚戒是晏西洛保管的,那麽兇手就很有可能是晏西洛,假設手套上先有毒,手套是你保管的,那麽兇手就很有可能是你。最後,兇手只能二選一,而問題卻出在毒先沾在什麽地方,這就像從小流傳的一個難題‘這個世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那全大偵探,您覺得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

“這個問題,你會給我答案的。”

“哦?你就這麽确定麽?”韓小君故作驚訝。

“‘氰化鈉’是一種劇毒無比的毒藥,也是一種違禁品,藏在家裏的地方不好的話,會危害到自己家人的生命;随意扔到外面的話,危害到其他人,也會招來警察的追查。”

“那這個所謂的毒藥,會被放在哪呢?”

全開哈哈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韓小君本就憔悴的臉上,突然多了一份慘白,白到連僅存的血色也消失不見,就像将死之人,而全開就是奪走她最後一絲生機的人。

全開說道:“藏在家裏的某個地方,很容易被愛收拾屋子的父母找到,放在外面,被別人找到,就更不得了……”

全開說出得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鐵針猛紮韓小君的心髒;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尖刀在割下韓小君身上的肉。

“所以,它就藏在你的身上。”全開的最後一句話,就像一顆銀色子彈,狠狠得撞在韓小君的胸口。

韓小君猛的後退一步,“咔嚓”,身後的圓鏡被撞得粉碎,玻璃渣掉落一地。

“拿出來吧。”全開怒目圓睜。

“什……麽?”

“我說把‘氰化鈉’拿出來。”

“從……從哪裏拿出來?”

“從你佩戴的胸罩裏拿出來。”

九、抓不住重點

韓小君徹底不說話了,低下頭,緩緩坐在了充滿玻璃渣的地上。

全開說道:“既然不能藏在家裏,也不能藏在外面,那‘氰化鈉’會藏在哪裏呢?沒有什麽地方比自己身上更安全了。光藏在身上還是不夠的,身上也得找最安全的身體地方,身體的任何部位沒有什麽比身體私密的地方更安全了,我便是由此判斷你肯定把‘氰化鈉’藏在胸罩裏的。”

“嘿嘿嘿……”韓小君在笑,笑聲漸漸增大,“哈哈哈哈……”笑聲貫徹整個房間。

“為什麽要笑?”

“我在笑我自己,也在笑陸通那個王八蛋!”在提陸通這個名字時,韓小君變得咬牙切齒。

韓小君繼續說道:“沒錯,我當初和陸通在一起,确實是為了錢。但是沒想到,那個混蛋竟然還和晏西洛那個賤人也在一起。有一次,陸通沒來找我,說他有事,我就開始懷疑他在外面有人,于是專程抽了一段時間去跟蹤他,果然被我發現兩個狗男女的奸情,就在那一刻,我便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宰了這對狗男女。我費盡心思制定了這個計劃,每天躺在這個肥豬的身邊哄他開心,你知道其實我心裏有多惡心嗎?就這樣漸漸從他身上刮掉他所有的財産。財産一到手,他的命也就不值錢了,但是我也不能便宜了晏西洛那個賤人。所以,我才會下毒弄死陸通,嫁禍給晏西洛的辦法。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讓你沒算到的是,這件事還是節外生枝了,不然你也沒要必要殺死郭龍。”

“郭龍很清楚我和陸通的事,他也知道陸通死後,我才是最有利的一個人。所以,他能找到我,他其實也就是貪財,他希望和我做個交易,讓我給他陸通財産三成的錢來換取他閉嘴,并且他也承諾将矛頭轉向晏西洛。”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你一毛錢都舍不得拿出來,你只想也要了他的命。”

“他也死的活該,他幫着陸通去泡妞,在生意場上幫着陸通去處理一下并不太光彩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有什麽資格向我要錢,他就該死。”

“你真是無可救藥!”全開的臉色略顯怒色。

韓小君輕蔑地笑道:“其實,讓我真正沒想到的是,陸通有你這樣一個偵探同學,并且還能為了陸通全心全意地抓我。他這種人,根本沒什麽真朋友,連他表弟都只是為了他的錢,不過你的确算他的朋友,你也确實非常聰明,竟然能看透我完美的計劃。”

全開搖頭道:“沒有一個犯罪計劃會是完美無缺的,沒有一張犯罪大網會是密不透風的。有犯罪,就一定有漏洞,有漏洞,我全開就一定能找出來。”

韓小君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事到如今,多說什麽也沒有意義了,讓警察來逮捕我吧。”

全開讓開了一條道,說道:“警察已經在房門外,你走出房門,就可以跟警察走了。”

韓小君一步一步挪向房門,她的步伐是沉重的,她的心情也是沉重的,走出房門前的那一刻,她還留下了一句讓全開終生難忘的話:“全先生你知道嗎?我這個人有個欲望,我要改變自己的人生,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錢,為了這個目的,我會不擇手段。但其實你也是這種人,只不過,你的欲望不是貪財,而是……”

全開這幾天耳邊總是會不經意的回想起韓小君臨走的那句話,哪怕是陸通出殡那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死去的陸通身上,而全開卻一直心不在焉。

“阿全,你心裏有事情。”林星辰站在全開旁邊,似乎察覺了一些端倪。

全開沒有說話,他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陸通的屍體被一群人給推進焚燒屍體的火爐裏。

不一會兒,火爐裏燃起了熊熊火焰,陸通的屍體被大火焚燒地“噼裏啪啦”直響。

“我在問你話,你沒聽見嗎?”林星辰言語中透着責備。

全開還是沒有理她,轉而向另一個邊的岳鳴說道:“小岳,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

岳鳴驚詫道:“全先生,有什麽事嗎?”

林星辰簡直要暴怒了,他吼道:“全開!你是不是要裝着聽不見我說話?”

全開微笑地回答道:“星辰,別擔心我,我沒事。”

全開的笑容讓林星辰怒氣全消,不知道為什麽,林星辰對着魏仁武,不管這樣,她都能夠發怒,但是面對着溫文爾雅的全開,她卻很難真正地拿出脾氣來。

全開又說道:“星辰,你就在這裏看着,我有一些話要單獨對小岳說,所以我們兩個要先行離開。”

“去吧。”林星辰望着熊熊火焰,默默地回答道。

全開和岳鳴,來到了一家客人稀少,環境十分雅致的“水吧”。

在“水吧”的包間裏,兩人相對而坐。

岳鳴問道:“全先生,到底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全開說道:“今天是老陸出殡的日子,仁武為什麽沒有來?”

“魏先生的病還沒有完全好。”

“不,仁武的病應該全好了,他沒有來,應該是因為其他原因吧。”

岳鳴眼神游離,生硬地回答道:“全先生想太多了。”

全開搖頭道:“小岳,你可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

岳鳴一時語塞。

全開接着說道:“仁武不願意來,應該是因為我吧。”

岳鳴依舊沒有回答。

“小岳啊,我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願意說實話麽?”全開流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氣憤。

岳鳴輕嘆一聲,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全先生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确實,魏先生沒有來,是因為你。”

全開點點頭,全神貫注地聆聽着。

“起初,魏先生是想來的,但是因為全先生破了這個案子,所以他又臨時決定不來了。”

“哦?就因為這個原因?應該不是這麽簡單的,望小岳能告訴我實情。”

岳鳴搖頭道:“不行的,魏先生千叮咛萬囑咐,讓我千萬不要跟全先生透露實情。”

“為什麽?”

“這個真不好說。”

全開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明白了。”

全開睜開眼睛,微笑道:“小岳,我們來做一個交易,怎麽樣?”

岳鳴疑惑道:“什麽交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幾個人大學時候發生過些什麽事情嗎?我可以告訴你。”

岳鳴興奮地站了起來,喊道:“真的嗎?全先生真的願意告訴我?”

全開點點頭,說道:“所以,你現在能告訴我,仁武到底是這麽跟你說的嗎?”

岳鳴又默默地坐了下來,面有難色地回答道:“好吧,那全先生答應我,一定不要生氣。”

全開點頭道:“我保證,一定不會生氣。”

“魏先生說,全先生是一名出色的偵探,但是全先生卻因為某些羁絆給牽制住,所以一直發揮不了完整的實力。”

全開在聽着。

“他說,他如果來了的話,一定會忍不住指出全先生在這次案件裏的不足,這樣會傷全先生的心,他不想看到這一幕,所以他最終選擇不來參加陸先生的葬禮。”

“那他應該有說過,我對這次案件,到底不足在哪裏吧。”

岳鳴點點頭,說道:“他說,你在破案的時候,有一個老毛病,總是抓不住重點。”

“什麽意思?”

“他說,你太注重人情,沒有從案子最關鍵的地方出發,走了不少彎路,浪費了不少時間。”

全開沒有說話,他又閉上雙眼,腦中在回想整個案情,嘴裏說道:“那仁武有說過重點是什麽嗎?”

“他說,陸先生的案子,應該從‘氰化鈉’是怎樣落到兇手的手上開始展開調查,‘氰化鈉’是一種極度危險的毒藥,入手的門路并不會很多,兇手肯定是在成都的很有限的幾個黑點購買的,如果是他來調查的話,他會利用自己的路子,去找到這幾個黑點的他認識的線人,透過他們找出是誰購買了‘氰化鈉’,兇手便無處遁形,整個案件絕對不會超過半天便能破解,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為那個伴娘洗脫冤情,陸先生的表弟郭龍也不會死。他還說,全先生太注重人情,而人情對于破案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牽絆。”岳鳴很小心地複述魏仁武的話,因為他知道這番話,會給全開的心靈一個沉重的打擊。

全開睜開眼睛,長嘆一聲,說道:“哎!我确實還是比不上仁武啊!我從認識他開始,就在和他做比較,卻始終比他差。這麽多年了,我既當上了中國偵探協會的會長,也成了媒體界的寵兒,到頭來,我還是和他有很大差距。”

岳鳴不敢說話,他其實是想安慰安慰全開的,但他又怕他嘴笨,反而弄巧成拙。

全開接着說道:“兇手在被逮捕之前,對我說過一句話。這句話,這兩天一直在我的腦海裏回響,即使做夢都還在回響着這句話。”

“兇手對你說了什麽?”

“在我告訴你這句話之前,我要先告訴你另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呢?”

“你忘了嗎?剛剛我們不是才做了一個交易麽?”

“你是說,你要告訴我,你們大學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麽事嗎?”

“沒有錯。我就是要說這個事。”

岳鳴精神高度集中,稍微側過頭,把耳朵更靠近全開一些。

全開說道:“那你現在要仔細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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