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與虎的較量(二) (1)

一、心裏的底線

寂靜的黑夜。

寂靜的路燈。

一個并不寂靜的男人在寂靜的黑夜裏慌張奔跑,穿梭于一個個寂靜的路燈所組成的光群。

這個男人,全身黑衣,長發飄揚,慌張的臉上挂滿了慌張的汗水。

他在拼命的奔跑,時不時回一下頭,像是在躲避着什麽,而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想躲着的一定是個可怕的東西。

跑着跑着,撲通一聲,黑衣男人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他哪裏顧得上摔倒帶來的疼痛,也來不及看是否受傷,趕緊爬起來準備接着跑。

但是他才剛沖出去,就撞到了硬物體,這個硬物體硬得就像一堵牆,他又再一次摔倒。

黑衣男人慢慢擡起他那驚恐而空洞的眼睛,首先是黑色包裹全身的鬥篷,再看見的就是一張恐怖的臉,青面獠牙,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顯得異常詭異。

黑衣男人在這一刻,心髒就像停滞了一般,他愣了一秒,立馬反應過來,他要向反方向逃,逃跑的時候,連滾帶爬。

他拼勁全力跑了很遠,才回頭看看,那個青面獠牙的怪物沒有跟來,他才剛想松一口氣,砰得一下,他又撞到了一個硬物體,撲騰一下,又摔倒在地。

不用說,他撞上也一定不是一面牆,黑衣男人感覺自己快崩潰了,他還是硬着頭皮看了一眼,果然還是那個青面獠牙的怪物。

不能多想,還是要逃,黑衣男人一個“鹞子翻身”,接着逃跑。

黑衣男人這次連頭都不敢回,他只知道,只要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跑,就一定可以擺脫那個怪物,完全沒有必要回頭去看這麽恐怖的東西。

可是,他剛閃過這個念頭,便立即被現實“打臉”,那個青面獠牙的怪物,又從前面的黑暗中鑽了出來。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總是會觸底反彈,黑衣男人這次不準備逃走了,反正逃了幾次都逃不過,他選擇拼命。

不知不覺,黑衣男人的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在黑衣的襯托下,短刀閃閃發光,陰冷的寒光亮的可怕。

黑衣男人的眼神異常堅定,反而那個怪物似乎有點膽怯了,還退後了一步,可能他沒有想到黑衣男人竟然會沖過來。

此消彼長,怪物的氣勢下去了,黑衣男人的氣勢便上來了,他嘴角總算上揚起來,提起短刀就朝怪物砍去。

怪物鬥篷一揮,卸掉短刀砍來的力量,黑衣男人沒有放棄,又提起短刀,刷刷刷,又砍出三刀。

怪物左躲右閃,終于第三刀還是被砍上了,右臂的鬥篷上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直流。

眼見自己得手,黑衣男人豈能錯失這次良機,他舉起短刀,準備務必給怪物的腦袋上來一擊致命的一刀。

黑衣男人得意一笑,猛得向怪物頭砍去,但是他砍完後發現,怪物的腦袋并沒有開花,而自己的手中已經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什麽短刀。

這次,黑衣人真的是絕望了,他絕望地看着已無任何東西的雙手,久久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突然黑衣男人的右臉劇痛,一股強大的力量襲擊了他的右臉,就像是被一塊磚打中一般,他的身體也随着這股力量而飛出。

飛翔的過程中,黑衣男人突然覺得解脫了,他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看來這次真的是逃不掉了,逃不掉了就應該怎麽辦呢?唯有一死。

黑衣男人重重的倒在了昏暗燈光下的地上。

“遭了。”青面獠牙的怪物大喊道,他趕緊朝倒下的黑衣男人跑去。

等等,這不是剛剛負傷的怪物,是另一個同樣青面獠牙的怪物,竟然有兩個怪物。

不對,不對,不是兩個,是三個,黑暗裏又走出來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

跑到黑衣男人面前的怪物,蹲下來仔細查看倒下的黑衣男人,他把面具摘下,露出了精美的八字胡,沒錯,這個怪物就是魏仁武假扮的。

魏仁武站起身來,喪氣地說道:“晚了一步,又用藏在嘴裏的毒,服毒自盡了。”

這時另外兩個怪物也摘下了面具,受傷的是岳鳴,最後出來的是楊洋。

岳鳴低下頭,甚是慚愧。

魏仁武指責岳鳴道:“都叫你不要最後一個攔他了,他最後的時候,是最絕望的時候,一定會破釜沉舟的,這下倒好,人受傷了,還要我來救你,最後線索也斷了。”

岳鳴小聲反駁道:“我就是想試試你教我的搏擊技能有沒有用而已啊。”岳鳴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

魏仁武嘲諷道:“走路都還沒學會,就想飛了,你才學那些技巧幾天,你就認為自己打得過兇神惡煞的罪犯了?”

岳鳴不敢說話了,他知道自己的反駁是蒼白無力的。

楊洋勸解道:“魏先生,不要再怪岳哥了,他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你別說他,還有你。”魏仁武又把矛頭轉向了楊洋,“都叫你不要跟來,不要跟來,你就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非要跟來,還嫌岳鳴一個人拖我後腿不夠是嗎?”

楊洋也低下了頭,他也甚是慚愧。

岳鳴說道:“好了,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不管楊洋的事,他是我叫來幫忙的,畢竟楊洋的身手不錯,多多少少會對我們有一些幫助的。”

魏仁武大罵道:“白癡,能有什麽幫助,你們只會妨礙我,要是我一個人的話,我一定能抓住活的。”

“你……”岳鳴聽到這樣的話,心裏頓時很不舒服。

“算了,算了,和你們這些白癡說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魏仁武大手一揮,便往黑暗深處走去。

“魏先生。”楊洋想要追趕魏仁武,跟他好好的道歉。

“不要追了。”岳鳴制止了楊洋。

楊洋委屈地說了一聲:“岳哥。”

“哎……”

岳鳴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他這般激動,是因為心裏有事。”

“有事情?魏先生心裏會有什麽事情呢?”

岳鳴說道:“每個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陰影,你曾經有過,我曾經也有過,魏先生也是人,他的心裏也會有害怕的底線。”

“哎……”楊洋也長嘆了一聲。

魏仁武離去後,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奇跡酒吧”大喝一場,也沒有去什麽小麗、小美那裏放松一下筋骨。

他竟然回家了,他沒有開燈,一個人靠在自己房間的窗臺上,瞭望着成都的夜空,抽着一根冒着藍煙的“藍嬌”牌香煙,香煙的火星在黑暗的房間裏忽明忽暗。

“你竟然回家來了。”是岳鳴的聲音從他卧室房門傳來。

卧室的燈依然沒有打開,岳鳴從黑暗裏走出來,走到魏仁武的旁邊,也依着窗臺。

今天的月亮很圓,圓圓的月亮發出潔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岳鳴和魏仁武的臉上,即使沒有開燈,他倆的面孔也清晰可見。

魏仁武抽着香煙,說道:“不回家,我該去哪裏?”

“按照你平時的習慣,沒有出去潇灑就回家來抽悶煙,一定是心裏不舒服。”

“你也會用習慣來推理心情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你久了,也多多少少能學到一點。你今晚花這麽大工夫去追那個‘白虎堂’的人,我知道你是為了林隊長。”

“很好,接着說。”

“‘白虎’曾經拿林隊長來威脅過你,你我心裏都明白,不徹底鏟除‘白虎堂’,林隊長随時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今天沒有活捉住那個人,你才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魏仁武輕嘆道:“不但沒有抓住人,讓線索斷了,還打草驚蛇,這下可能會徹底激怒‘白虎’,事情可能會變得很複雜,所以我現在在想一下辦法,早點做準備。”

岳鳴說道:“無論你怎樣罵我們,你要相信,我們是朋友,我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朋友?”魏仁武掐滅香煙,看了看右臂已經包紮好的岳鳴,說道:“總之,我不會再讓你們再受傷了。”

不知何時,在遠方的某一個地方。

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神秘空間。

在這黑暗空間裏,有一處唯一的光亮,是一盞若隐若現的油燈。

油燈照耀下,盤膝而坐着一個人。

此人盤膝而坐,一動不動,緊閉雙目,呼吸沉穩。

燈光之下,可以看清這人的面容,平頭,約莫三十歲,正是“封神會”“白虎堂”堂主——“笑面虎”楊曦。

楊曦雙唇微微張合,沉穩吐出一句話來:“你怎麽來了?”

黑暗深處有一男人的聲音回應道:“堂主,你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楊曦依然緊閉雙目地說道:“‘天帝’罰我在此思過三個月,現在才第一個月,還早得很。”

“可是,堂主你再不出山,‘白虎堂’就快覆滅了。”

楊曦睜開了雙眼,說道:“此話怎講?”

“就在昨天,‘紅棍’也被……也被魏仁武給害死了。”黑暗中的聲音微微顫動,略帶哀傷。

“啊……”楊曦站起來,大喊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殺氣和憤怒。

楊曦罵道:“混蛋魏仁武,你折我‘白紙扇’、‘草鞋’這筆賬還沒有算,現在也害死我的‘紅棍’,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堂主,那你現在作何打算?”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此人細皮嫩肉,卻是已經死過的“白紙扇”方敬堂。

楊曦大喊道:“打算?當然是去成都宰了魏仁武那小子。”

“可是‘天帝’這邊。”

“現在哪裏還顧得上這邊了,先把那小子剁了以後,‘天帝’要殺要剮,随便他。”

二、守護

又到了每天的下班高峰期,成都市每天必須完成的人口大遷徙,只要一到下午六點鐘,在南邊的人口,就會遷移到成都的東西北邊。

就現在這個時候,整個成都車流湧動,車輛堆積起來,難免會造成交通堵塞,尤其是成都這個城市,本來就有一個別名叫做“城堵”。

成都的司機們,性格是出了名的暴躁,但是他們本來不是這樣的性格,全是因為每天都要面對擁堵的交通,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學會罵娘的。

特別是當一個老司機碰上那種停在街邊的“路霸”車,心裏面的火瞬間就能點燃,本來路就不寬,街邊還停着一輛車霸占着一條道。

被“路霸”車卡在後面的小張徹底怒了,他把他的車熄了火,安全帶一解開,便竄下了車。

小張使勁敲那輛銀色“甲殼蟲”“路霸”的車窗,車窗搖下,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慈眉善目。

現在的小張心裏窩火得很,哪還管你長得什麽樣,他大怒道:“你知道,你擋道了不?”

被小張吼的人,正是岳鳴,岳鳴慚愧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把車挪走。”

“那就趕快一點。”小張的怒氣難平。

小張看着岳鳴趕緊啓動汽車,便準備回到自己的車裏,回去之前,還瞄了一眼岳鳴的車裏,車裏面還坐了一個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只見那個男人狠狠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滿了殺氣,小張頓時心裏一緊。

小張慌慌張張地回到自己車裏,發動汽車,待岳鳴的車讓開路後,便趕緊離去。

岳鳴駕駛着“甲殼蟲”,詢問着旁邊留有八字胡的魏仁武說道:“魏先生,我們要換一個地方不?”

魏仁武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還是繞回來,去剛剛的地方,那裏的視角最好,能讓我看清所有的形勢。”

“只是,我怕街上太堵了,調頭回去,有些不方便,萬一錯過了林隊長回家,就糟糕了。”

“不會的,她上班的地方離家遠得很,她肯定還堵在遠處,想要回家,還早得很,你有的是時間調頭。”

“話說,魏先生,我們一定要守在林隊長的家門口麽?”

“‘白虎堂’的‘紅棍’死了,‘白虎’手上最得力的幾個幹将都被清除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們要早早的嚴加戒備,在他對星辰出手之前,攔截他。”魏仁武的話非常的嚴肅,岳鳴很少看見這麽嚴肅的他。

岳鳴沒有繃住,突然噗得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魏仁武詫異道。

“我笑你第一次叫林隊長為星辰,這還是你頭一回這麽稱呼她。”岳鳴壞笑道。

“以前,我不是這麽叫的麽?”

“當然不是啦,你平時也就叫叫林大隊長,你沒叫臭婆娘之類的,已經不錯了,哪裏會叫星辰啊。”

“那肯定是口誤,口誤啊。”魏仁武哈哈笑道,用笑聲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口誤?魏先生,你可是教過我,口誤是人類下意識的最好體現啊,所以……”岳鳴又露出了壞壞的笑容。

“哎呀,你小子活學活用啊,都開始把我教的,拿來對付我了。”

“還是那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小樣,翅膀硬了,就準備上天了麽。”

“哪裏敢啊,魏先生智勇雙全,我在您面前,班門弄斧而已。”兩個人又互相調侃起來,魏仁武本來緊繃的神經,這時倒放松起來。

岳鳴又說道:“話說,魏先生肯定是喜歡林隊長的,我能夠感覺得出來。”

“放屁。”魏仁武把臉撇到一邊,看着車窗外。

“魏先生,別裝了,我也是男人,我看得出來你對林隊長的感情。”

“那你呢?你喜歡我們樓下那個姓方的姑娘不?”魏仁武又看着岳鳴,說道。

岳鳴的臉刷得一下,直紅到耳根子,說話都結巴了:“胡……胡說,沒……沒有的……事。”

“呀,你結巴什麽呢?是不是被我揭穿了?”魏仁武扳回了一城。

岳鳴不再調侃魏仁武了,他知道他現在在調侃方面還不是魏仁武的對手,說得越多,反而給自己挖坑越多。

不知不覺,岳鳴的車,又回到了剛剛的位置,街的對面,就是林星辰所住的小區“銀通苑”。

魏仁武說道:“差不多時候,星辰該回來了。”

“又叫星辰了。”岳鳴笑道。

“我樂意叫星辰,我就叫星辰。”魏仁武不屑道。

正如魏仁武所說的,“銀通苑”的大門口,林星辰出現了,只不過她是從別人的車裏出來的。

只見林星辰下車後,對着車裏有說有笑,一副嬌羞的樣子,直到兩分鐘過後,車才離開,汽車開走後,林星辰還微笑着戀戀不舍地看着車子離去。

岳鳴輕嘆道:“魏先生,你說林隊長這個時候回來,卻沒有說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你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啊。”

魏仁武悠悠道:“是啊,沒想到她還能談戀愛,我還以為她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呢。”

“魏先生,你這話,有點酸啊。”

“我說的是事實而已。不過,我倒想看看,是什麽樣的男人,會看上她的。”

“林隊長,美麗大方,男朋友也一定不會差的。”說這話的時候,岳鳴偷偷地瞄了一眼魏仁武,想看看魏仁武的表情會不會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可是,讓岳鳴失望的是,魏仁武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這件事他根本不關心似的。

岳鳴又說道:“現在林隊長安然無恙的回家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魏仁武沒有回答岳鳴,他觀察了四處的環境,指着街邊的一家“七天連鎖酒店”說道:“我們今晚就住這裏。”

“啊?住這裏?”岳鳴驚訝道。

走進酒店。

當魏仁武選擇好了房間後,岳鳴瞬間就明白魏仁武的意思了。

這個房間內,可以很好的監視“銀通苑”的小區大門。

雖然魏仁武嘴上不承認,但是岳鳴心裏明白,林星辰在魏仁武的心裏占着很重要的位置,以至于魏仁武放棄了平日耐以生存的花天酒地,來這裏守護林星辰,而不舍晝夜。

岳鳴躺在床上,而魏仁武站在窗口,微微打開窗簾,眼睛死死盯着街道上,不發一言。

岳鳴喊道:“魏先生,你餓不餓啊。”

魏仁武搖搖頭。

“但是我餓了。”

“你自己去吃吧。”魏仁武嚴肅地說道。

“那好吧。”

岳鳴獨自出去吃了碗面,還給魏仁武打包了一份“炒粉”。

回來的時候,本來是準備叫魏仁武吃的,但是看到魏仁武專心致志地望着窗外的街上,便默默地把“炒粉”放在了桌上。

因為魏仁武不願意和岳鳴對話,岳鳴一個人感到無聊,便早早得睡下了。

第二天醒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炒粉”連包都沒有被打開過,而魏仁武也還維持着昨晚他睡前的模樣,依靠在窗戶旁,微微打開窗簾,眼睛死死盯着街面。

岳鳴立即便明白,魏仁武一夜沒有合過眼。

岳鳴趕緊起了床,三兩下洗漱好,便也跟着魏仁武站在窗邊。

岳鳴關心道:“魏先生,要不換我來守吧,你先去休息休息。”

魏仁武搖搖頭,說道:“你看看街面。”魏仁武終于開口了。

現在正好是早上八點半,岳鳴看着街面穿流不息的車輛,說道:“有什麽嗎?沒有什麽特別的啊。”

“你看看‘銀通苑’大門口停着的那輛車。”

岳鳴望去,“銀通苑”大門口停着一輛“奔馳GLK350”,他大喊道:“這不是昨天送林隊長回家的那輛車嗎?”

“沒錯,但是有點不對勁啊,這輛車已經在這裏停了半個小時了,可星辰一直沒有出來過。”

“或許,林隊長要化妝什麽的。”

“她很少化妝的。”

“那可不一定,畢竟現在她是戀愛的人啊,肯定得精心打扮一番。”

“不對,不對,不對。”魏仁武重複的說着,“不對,她從來不會讓人久等的,就算是化妝,她也會早起就提前化好,一定有事。”

話音未落,魏仁武便沖向了房門處,岳鳴一臉茫然,但是他也只能趕緊跟上。

下樓後,魏仁武立馬便沖出了酒店,岳鳴也沒有來得及退房,便匆匆跟上。

魏仁武完全不顧來來往往的車流,冒着被車撞的危險橫穿街道,引來一陣罵聲,岳鳴一邊跟上,一邊還跟街上的司機們道歉。

魏仁武沖進“銀通苑”,這時,“奔馳”車上下來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男人,稀松的胡渣,挺拔的身材,有一種特有的成熟男人的魅力,只不過他的神情有些焦急,手中的手機一直在撥打電話,似乎電話的另一頭,一直沒人接聽。

當魏仁武沖進去“銀通苑”後,那個中年男人也用焦急的步伐走向“銀通苑”,由于岳鳴速度稍慢,沒有跟上魏仁武,便只能跟着這個中年男人走進“銀通苑”。

7幢2單元703號。

這是林星辰的家,當中年男人和岳鳴到達門口的時候,房門大開。

看到房門開着,中年男人更焦急了,他一個箭步便立即沖了進去,岳鳴也跟進去。

只見魏仁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魏仁武看到兩人進來,眼中充滿了絕望,他只說了一句:“林星辰不見了。”

三、綁架

“你是誰?”中年男人的語氣中帶着一絲驚奇,更帶着一種警惕。

站在中年男人身後的岳鳴走上前來,解釋道:“他叫魏仁武,我叫岳鳴,我們是林星辰的朋友。”

中年男人看着魏仁武,語氣中的警惕消除了,但驚奇成分卻加重:“原來你就是魏仁武啊。”

魏仁武并不想理會他,只是吩咐岳鳴道:“你去給張風打電話,讓他召集重案第二支隊的所有人來這裏。”

岳鳴點點頭,立馬便走出林星辰的居室去打電話。

等岳鳴走出去後,中年男人說道:“我叫方立信,是林星辰的男朋友,你能告訴我星辰在哪裏嗎?”

魏仁武白了方立信一眼,冷冷道:“你看不出來她不在這裏嗎?”

方立信的語氣也不怎麽友善起來:“她不在這裏,在哪裏?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如果你不瞎,就應該能看出來我也是剛到,自然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方……行……長。”魏仁武在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從沙發上起身。

“方行長?你怎麽知道我是銀行上班的?哦,你肯定是聽星辰說的。”方立信說道。

“你的的右手拇指的指甲修剪的要比其他指甲仔細一點,說明你有個習慣是舔自己的右拇指,而能有這種習慣的人,必定和數錢有關,因為拇指被口水沾濕以後,才能更好的數錢,而到你這個年齡,還能保持這個習慣的人,一定在數錢的崗位上幹過許多年的人,特別是早年沒有驗鈔機的時候,只有銀行的櫃員最符合這一要求。不過做了這麽多年,你早已不在櫃臺上了,從你開的車來看,你至少也得積累到一定地位才買得起的,應該至少是個支行行長,國家銀行的行長,是不敢開這種奔馳豪車的,應該是私立銀行的行長,從你工作年份來看,是一家在成都已經很久的私立銀行,而且效益還不錯的銀行,綜合來看,應該是‘招商銀行’。”

魏仁武娓娓道來,聽着像胡說八道,但只有方立信心裏清楚,魏仁武所說的一句不差。

方立信心頭一緊,說道:“星辰果然所說不差。”

“她說我什麽?”

“她說你是個怪人,怪得可怕。”

魏仁武嘴角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岳鳴這時進來了,神情依舊緊張。

魏仁武問道:“聯系上了嗎?”

岳鳴點點頭。

方立信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星辰到底去了哪裏?”

岳鳴正要給方立信解釋現在的情況,但是魏仁武搖搖頭,岳鳴便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方立信怒了,他朝着魏仁武吼道:“你什麽意思?你要是再不告訴我星辰在哪裏,我可要報警了。”

魏仁武癟着嘴道:“你不要急,警察馬上就來了。”

正如魏仁武所說的,沒到半個小時,林星辰手下的重案第二支隊除了林星辰自己以外,全員到齊。

——張風、雷龍、肖偉、游夜、楊文耳、方榮華。

楊文耳一看到魏仁武,就趕緊說道:“魏先生,隊長怎麽了?”

方立信疑惑道:“隊長?”

魏仁武說道:“方行長,看來你的星辰什麽都沒有告訴你啊。”

方立信說道:“她只說她是個片區民警。”

魏仁武對楊文耳說道:“楊警官,你來告訴這位方先生,你們隊長是幹什麽的。”

方立信帶着很是擔憂的眼神看着楊文耳。

“這個……”楊文耳猶豫了一下,“這位先生,應該是隊長提起的男友吧,隊長可能為了更好的和你在一起,隐瞞了她的真實工作。”

“所以她是?”

“她是公安廳直屬重案第二支隊的大隊長,我們六個的頭兒。”這次是肖偉出來說的。

“她是刑警?她為什麽要騙我呢?”對于林星辰的欺騙,方立信簡直不敢相信。

魏仁武說道:“她是怕你嫌棄她的職業太忙了,所以才會騙你的。”

方立信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抱頭,心裏的滋味十分複雜,難以言表。

現在在場的人,可沒有一個有精力去顧及方立信的感受。

張風焦急地說道:“魏先生,隊長到底出了什麽事?”

魏仁武輕嘆道:“林大隊長,消失了。”

“消失了?”除了岳鳴以外,重案第二支隊六人外加一個抱着頭的方立信同時疑惑道。

“從表面上看,像是憑空消失的,但實際上,應該是被人綁架了。”魏仁武嚴肅地說道。

方立信站了起來,拉着魏仁武的肩膀,急道:“你說星辰被綁架了?”

魏仁武給岳鳴使了一個眼神,岳鳴便走過來,簡單地敘述了“封神會”和魏仁武的争鬥,以及“白虎”拿林星辰來威脅魏仁武,還有魏仁武這兩天一直守在林星辰家門口這些事情。

當聽到,林星辰可能是被兇惡的罪犯所綁架後,整個房間所有的人心裏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方立信擔心道:“星辰落入這幫歹人之手,一定會受委屈的,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魏仁武很堅決地說道:“我一定會把她救出來的。”

張風說道:“魏先生,現在林隊長不在,我希望你能主持大局。”

魏仁武說道:“只要你們一切行動,聽我指揮,我們就一定能救出她的。”

“這個……”方立信有話想說。

“有話直說。”魏仁武冷冷道。

“幫忙的話,能不能算我一個。”方立信鼓起勇氣說道。

“你能幫上忙?”魏仁武的語氣中略帶嘲諷。

方立信說道:“林星辰是我的女朋友,我有責任參與營救他的行動。”

“方行長,省省吧,你只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我們才是專業做這件事的人,你參與進來,只會妨礙我們的。”魏仁武悠悠道。

“你……”方立信的火氣被魏仁武瞬間點燃了。

眼看着局面就要無法收拾了,岳鳴趕緊充當和事佬,對魏仁武說道:“方先生願意參與,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你就讓他看看我們的營救過程吧,不讓他私下行動就行,好歹人家也是林隊長的男朋友,這點權利也還是應該有的。”

重案第二支隊裏面,最會察言觀色的楊文耳也跟着道:“對啊,魏先生,就讓他在旁邊看看你牛逼的推理就行了,不讓他參與就行,我監督他,他如果私自行動,我就把他抓到局裏去。”

當楊文耳誇獎魏仁武的推理時,魏仁武的心裏還是受用的,他對着方立信說道:“那你也得聽我指揮。”

方立信默默地點點頭。

張風說道:“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魏先生下命令吧。”

“噓,先別吵,我想一想。”魏仁武摸着他那标志性的八字胡,眉頭緊鎖。

魏仁武緩緩道:“我昨天在小區門口守了一天,而我處在的位置,是可以觀察到這個小區的正門和側門的,卻沒有看到一個可疑的人進過小區,也沒有看到有人把林星辰擄走。這就有點奇怪了。”

岳鳴插嘴道:“昨天有一個間隙。”

魏仁武茅舍頓開,說道:“對的,我們的車停在外面,被人趕走過一次,他們肯定是通過那個間隙,進的小區。而且很有可能,趕走我們的人,也是‘白虎堂’的人。”

“那他們是如何帶走林隊長的呢?”游夜問道。

“下藥。”魏仁武說道,“不然以林星辰的身手,不可能這麽安靜的被他們帶走的。”

“那他們是怎麽在你眼皮子底下帶着林隊長出小區的呢?”岳鳴疑惑道。

“不好。”魏仁武突然叫道,而且話音剛落,就沖出了房間。

所有人被魏仁武突然的行動弄得一頭霧水,當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立馬都跟在了魏仁武身後。

魏仁武一路狂奔,直沖到了小區大門口。

魏仁武在大門口左顧右盼,這時,其他人也氣喘籲籲地跟了過來。

本來就肥胖的楊文耳,喘着大氣地問道:“魏……魏先生,到底怎麽了?”

魏仁武沒有回答,而是跑去門衛室,問那個門衛大爺:“大爺,昨下午,小區是不是進來了一輛陌生車,然後剛剛才走的。”

門衛大爺回答道:“是一輛陌生的車,符合你所說的情況。”

“是一輛什麽樣的車?”魏仁武問道。

“好像是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大爺說道。

魏仁武又對方榮華說道:“方警官,你現在立即去調小區的監控,看看那輛車的車牌號是多少,然後再去調‘天網’,跟蹤這輛車的行動路線。”

方榮華領命立即去辦。

魏仁武又帶着衆人朝林星辰的家裏走,一路走,還一路解釋道:“他們并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林星辰帶出小區的,而是他們一直沒有出小區,等我們進來了過後,才離開的小區。”

岳鳴自責道:“真該死,我們竟然就這樣錯過了林隊長。”

魏仁武搖頭道:“現在自責也來不及了,我們只能想更好的辦法,去救她。”

“可是如果林隊長這時遇到什麽不測的話,我們可要自責一輩子啊。”岳鳴神情激動地說道。

“暫時不會,他們的目的是我,所以他們肯定會聯系我的,我們先回去等,看看‘白虎堂’下一步會怎麽行動?”魏仁武正說着,突然手機響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林星辰的名字。

魏仁武接通電話。

“喂,是聰明絕頂的魏仁武先生嗎?”手機那頭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四、五千萬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老熟人啊,‘白紙扇’方敬堂先生,是你對嗎?”魏仁武鎮定地問道。

“哈哈哈哈,原來魏仁武先生已經聽出來是我了,我本來還想讓你猜猜來着,這樣的話,我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手機裏的聲音大笑道。

不對,聲音雖然很像,但是總覺得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然而魏仁武根本不知道方敬堂被楊曦殺死的這件事,所以魏仁武又試探道:“我還以為猜錯了呢,聲音稍微有一點不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手機那頭的笑聲更大了,大到岳鳴他們都能聽見,他笑道:“魏先生啊,魏先生,你還真猜錯了,我還真不是方敬堂,方敬堂是我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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