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與虎的較量(二) (3)
禁笑了起來。
岳鳴本來陰霾的心情,頓時便放晴了。
他興高采烈地去洗漱,收拾打扮,穿了一件紅色羽絨服,便準備出門。
他臨走之時,撫摸了一下一塵不染的地板,看來昨天回家,他把屋子收拾得很幹淨。
岳鳴駕駛着“甲殼蟲”在街上奔馳,今天的他沒有漫無目的,今天的他目的很明确,他要去找一個人,一個能夠幫助他的人。
他把車開到了“新希望大廈”門口,他沒有下車,而是在車裏等。
差不多中午時分,岳鳴的車上突然迅速鑽進來一個人,可是岳鳴并沒有感到驚訝,因為這個人本來就是他約來的。
“岳哥,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鑽進岳鳴汽車的人,是楊洋。
岳鳴輕嘆一聲,說道:“你有看新聞嗎?”
“什麽新聞啊?”楊洋一頭霧水,他是屬于那種幾乎不看新聞,與外界隔絕的孤僻之人,他自然什麽都不知道。
“魏先生出事了。”
“什麽?”楊洋驚訝道,“魏先生出什麽事了?”
“事情是這樣的……”岳鳴詳細地給楊洋敘述從林星辰失蹤到魏仁武失蹤,再到魏仁武被通緝。
楊洋聽到魏仁武被通緝的時候,心裏非常不是滋味,他嘆息道:“沒想到魏先生竟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痛惜!”
岳鳴說道:“現在自怨自艾,也毫無意義了,楊洋,我需要你的幫助。”
“岳哥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楊洋一定赴湯蹈火,竭盡所能。”楊洋拍拍自己胸脯,堅定地說道。
“我需要借用你的身手,幫我偷偷去找一個人。”
與楊洋會面後,岳鳴又駕駛“甲殼蟲”來到了“望江樓公園”,他來這裏也是找一個人的,這個人,就是每天必坐在“府南河”邊用垂釣的南郭先生。
南郭先生每天垂釣都用直鈎,他要釣的不是魚,而是人,一個需要從他這裏獲取重要信息的人。
而今天南郭先生釣到的那個人,就是岳鳴。
南郭先生穿着中山裝,坐在岸邊,眼睛直直盯着潺潺的流水,悠悠說道:“你是魏仁武的小跟班吧。”
岳鳴恭敬地說道:“南郭先生,你好,我叫岳鳴,是魏仁武的助手。”
“找我是想問魏仁武的下落嗎?”
“不,魏先生的下落,我不必知道,因為他自己一定會有辦法去躲避危險的。”
“那你想問什麽?”
“我想問的是一個随時可能遇到危險的人的下落。”
“我不能說。”南郭先生拒絕了岳鳴。
“為什麽不能說?”岳鳴激動地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了,你想知道的那個人,可能會被救出來,但是我卻可能成為那個随時會遇到危險的人。”南郭先生所說的,不無道理,“封神會”強大到連魏仁武這樣的人都會吃虧,更何況一把朽骨的南郭先生呢。
岳鳴自知無法在南郭先生這裏套取任何消息了,于是只能無可奈何地說道:“既然,先生不願意告訴我,那晚輩就只能告辭了。”
南郭先生沒有回答,岳鳴只得悻悻而歸。
岳鳴沒走出幾步,卻聽到南郭先生說道:“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從哪裏來,就回到哪裏去。”
岳鳴立即回頭問道:“南郭先生,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南郭先生冷笑一聲,并不回答。
岳鳴摸着後腦勺,實在想不明白南郭先生是什麽意思,如果魏仁武在的話,一定馬上就能明白。
岳鳴回到了車裏,心裏盤算着,下一步該怎麽走,也許他該去“石室公園”看看,方榮華在觀察天網監控時,就是在那裏把“白虎堂”的綁架團夥給跟丢的。
方榮華所看到的監控裏,當時“白虎堂”駕駛着一輛套牌黑色轎車,鑽進了“石室公園”旁的一個小巷裏,之後就再沒有出來過,也再沒有看到有其他套牌車從巷子裏開出來。
岳鳴決定去那裏看看,既然“白虎堂”是在那裏消失的,就一定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魏仁武也常說,不合理的事物,一定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合理的解釋都是要靠自己去尋找的。
一定要去看看,岳鳴一路狂飙着“甲殼蟲”,腦袋裏卻只有這一個念頭。
很快的,岳鳴就來到了“白虎堂”消失的那個巷子裏。
這是一條十字小巷,人也比較稀少,路的旁邊停靠着一輛黑色轎車。
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白虎堂”遺棄在這裏的那輛轎車。
岳鳴靠近那輛車,環顧四周,确定巷子裏沒有其他人之後,從包裏掏出一根鐵絲,把車門搗鼓開。
在岳鳴決定當偵探後,魏仁武便教了他用鐵絲開鎖的方法。
岳鳴坐進黑色轎車,仔細搜查轎車裏面,他在盡自己最大努力,去觀察每一個細節。
車內并不整潔,與其說不整潔,倒不如說有些淩亂,塑料瓶、雜亂的腳印,灰塵橫飛的車窗。
岳鳴猜測這輛車可能是盜來的,或者買的賊車,不然不會這麽陳舊,且留有這麽多不同人的痕跡。
可是車內也沒有任何掙紮過的痕跡,如果林星辰被綁架了,她在清醒的狀态,一定會留下奮起反抗,而且還會想盡辦法留下線索的,可是這些線索,岳鳴一個也沒有找到。
這說明什麽呢?這說明林星辰可能一直保持着昏迷狀态。
岳鳴走出車裏,又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個巷子。
“白虎堂”消失的時候,是在大白天,當時巷子外的各個街口都是人來人往,他們是如何把一個昏迷的女性帶走,還不會引人矚目呢?而且岳鳴實在想不通,也許魏仁武在的話,立馬就能拆穿“白虎堂”的把戲。
可是,現在全得靠岳鳴自己去想,自己去調查。
岳鳴第一次感到,當偵探是多麽辛苦和艱難的一件事,以前他還可以依賴魏仁武,現在他還能依賴誰?現在的情況下,魏仁武可能會更依賴于岳鳴吧。
突然他想到,要不要給全開打電話,全開在他心目中是僅次于魏仁武的存在,也許把全開找來,才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說着,岳鳴便準備掏手機。
“不行,不能找全開,如果我是被他救的,我寧願死。”岳鳴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來,他頓時癟起嘴來,魏仁武的自尊心這麽強,他肯定不願意讓全開來救他的,畢竟兩人都鬥了好多年了,魏仁武一直踩在全開的頭上,如果這次地位翻了過來,魏仁武肯定會唠叨岳鳴一輩子的。
算了,算了,岳鳴放下電話,這件事還是得靠他自己才行。
現在他該去哪裏好了?
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從哪裏來,就回到哪裏去。
南郭先生的這句話,又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岳鳴絞盡腦汁也參不透,回到哪裏去呢?
岳鳴望着天空,望着望着,突然笑了出來,他好像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了。
八、冒牌貨
不知不覺,魏仁武失蹤快三天了,一直沒有音訊。
但是岳鳴卻一點也不擔心,他召集了重案第二支隊的人,在他家裏開一個緊急會議。
張風率先說道:“小岳,你讓我們去調查的事情,有進展了。”
岳鳴說道:“那能跟我詳細地說明一下嗎?”
張風說道:“在郫縣那個廢棄的工廠內,總共有十個歹徒,林隊長就被綁在那裏。”
岳鳴說道:“我們總共有七個人,聽起來,勝算不大呀。”
肖偉說道:“但是,我們有優勢的是,他們并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的窩點。”
楊文耳說道:“不對,我們只有五個人,我和張哥都負傷了的,這次行動,我倆可能有點懸。”
岳鳴說道:“對啊,你們兩個就別去了吧。”
張風大聲吼道:“怕什麽,跟着林隊長這麽久了,什麽樣的罪犯,沒有見過,什麽樣的傷,沒有受過,還怕這點點小傷,和這一些毛賊麽!”
岳鳴說道:“不不不,張警官,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毛賊,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兩個就不要去了。”
游夜勸解道:“是啊,張哥,你們就不要去了,你要相信我們,我們五個人一定應付得過來的。”
張風自責道:“哎,林隊長平時待我們幾個不薄,這次營救他的行動,我也想出一份力。”
方榮華冷冰冰地說道:“有心就行。”
雷龍也說道:“廖廳長那邊,也需要人去忽悠一下,張哥,你和文耳就負責去頂住廖廳長的臨檢,也當是為我們這次的行動,出了一份力。”
楊文耳說道:“是啊,張哥,我們帶着傷去,反而會拖累他們的。”
張風長嘆一聲,說道:“好吧,我就忍耐忍耐,你們幾個這次去,一定要成功的救出隊長。”
岳鳴說道:“放心吧,這次我已經計劃好了。”
張風說道:“那好吧,一切都拜托給你了,不過,說實在的,魏先生能有你這樣的助手,也真是他的福份啊。”
岳鳴摸着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離魏先生差得遠啦,說起來,我還得謝謝各位,能夠相信魏先生的為人。”
楊文耳說道:“魏先生和林隊長的關系是怎樣的,你我都很清楚,再加上我們已經和魏先生合作了有些年頭了,他的為人,我們自然也清楚得很,他如果真的愛錢的話,以他的能力,五千萬根本不在話下,只是廖廳長不信這些,所以通緝他也是形勢所迫。”
岳鳴說道:“我完全明白你們的苦衷,但是你們肯來幫我完成這個計劃,我真的是很感激的。”
肖偉微笑道:“說什麽傻話啊,這可是去救我們隊長,我們當然得一起參與。”
岳鳴拍拍自己胸脯說道:“那麽我們一起努力吧。”
從哪裏來,就回到哪裏去。
這是南郭先生留給岳鳴的那句話,魏仁武和“白虎堂”的恩怨是從李宣然開始的,也是在李宣然死去的那個廢棄工廠開始的,楊曦必然會想要在這裏結束這場戰争。
所以岳鳴才會讓張風去調查這個這裏,果不其然,楊曦确實在這裏,而且還有他“白虎堂”的手下,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短發女人,不用多想這個女人一定是被綁架的林星辰。
又是一個漆黑的夜晚,又是那陣陰冷的寒風,又是那個荒涼的廢棄工廠。
工廠內燭火通明。
楊曦背着雙手,迎着寒風,站在廢棄工廠門前,嘴角挂着洋洋得意的笑意。
他為什麽會得意呢?确實也該他得意,魏仁武以及重案第二支隊,被他耍得團團轉,他能忍住不笑,已經足夠謙虛了。
三天時限已到,事情總歸是要了結的,他站在工廠門口,也是因為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經歷三天狼狽的魏仁武來向他低頭。
“來了麽?”突然楊曦對着工廠外的黑暗中說道。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月光照耀下,楊曦能看清此人穿着大紅色的羽絨服,長着一張清秀的圓臉。
“哦,竟然是你,我還以為是魏仁武。”楊曦這才看清,來者是岳鳴。
岳鳴微笑着說道:“楊哥,好久不見,很抱歉上次撞了你,現在腿腳還利索嗎?”
楊曦哈哈笑道:“有勞岳兄弟關心了,我的腿沒事。”
“那就好,上次撞了你,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啊。”
“哈哈哈哈,岳兄弟,好歹我們不是一個陣營的,你用不着對我這麽客氣吧。”
“一碼歸一碼,我們是敵人,這件事另外說,但是我不小心撞了你,我該向你道歉的。”
“岳兄弟啊,岳兄弟,如果咱倆不是敵人的話,我倒想和你交個朋友。”
“感謝楊哥的好意了,但是道歉又歸道歉,我是真心不想和你這樣的人成為朋友。”岳鳴狠狠說道。
楊曦仰天長笑道:“哈哈哈哈哈,岳兄弟真是個實誠人啊,話說,你到這裏想幹嗎?你知道的,我要等的人不是你。”
岳鳴默默站到楊曦的旁邊,說道:“我來這裏也是為了等人,和你在等的是一個人,既然今晚這件事必須了結的話,我當然得在場。”
楊曦說道:“也對,這件事從開始到現在,你都在場,這次終于要結束了,你也應該在場。”
岳鳴不作回應。
突然,楊曦說道:“好像人來了。”
黑暗中,走出一個人,月光照耀下,來者之人的八字胡顯得格外顯眼。
魏仁武終于出現了,他手裏拖着三袋旅行袋,面帶微笑地說道:“我按照約定來了。”
岳鳴一見到魏仁武,連忙幫他去拖旅行袋,并忍不住問道:“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魏仁武微笑着不回答。
楊曦哈哈笑道:“外面風大,咱們裏面說話。”
楊曦領路,三人走進了工廠。
工廠內,四處都點滿了蠟燭,透亮得如白晝一般。
林星辰坐在工廠正中央的椅子上,整個身體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眼睛被黑布蒙住,嘴也被膠布封住,可以隐約聽到她的嘴裏還發出着“嗚嗚”的聲音,而四處角落裏,還站着九個蒙面大漢,這九個大漢背着手,直挺挺得站着,就像是一尊尊蠟像,只有身體,卻沒有生氣。
魏仁武把錢扔到工廠的中央,對着楊曦說道:“錢,我給你拿來了,我也已經身敗名裂了,現在你滿意了吧。”
楊曦哈哈笑道:“滿意得很啊,現在人是你的了,你還不去迎接你的公主嗎?”
岳鳴聽到楊曦這麽說,便要上前去給林星辰松綁,魏仁武伸出手制止岳鳴,眼神示意他自己來。
魏仁武緩緩走到林星辰背後,掏出自己随身攜帶的匕首,用匕首挑開繩索。
正當一切都要大團圓結局的時候,突然魏仁武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魏仁武竟然抓住林星辰的頭,将她狠狠的按在地上,還用腳踩住她的右手。
這個局面是楊曦始料未及的,而岳鳴更是不能理解。
岳鳴急道:“魏先生,你在幹什麽?”
魏仁武冷靜說道:“小岳,你先過來。”
岳鳴趕緊走到魏仁武身邊。
楊曦哈哈笑道:“魏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才剛剛救下你的公主,怎麽這麽快就開始進行家暴了。”
魏仁武一邊左手持匕首抵住林星辰的的脖子,一邊右手撬開林星辰的右手,從她的手中奪過來一根銀針,還一邊說道:“公主,我當然會疼惜,只可惜,這是個冒牌的公主。”
魏仁武把銀針放在燭光下凝望,嘴裏念念有詞:“這是李宣然的沾有‘河豚毒素’的銀針,你想用這個來殺我,還挺有情懷的嘛,知道用這種方式來紀念已故的手下。”
楊曦輕嘆道:“是啊,這種方式失敗了,看來只能換另一個手下的死法來紀念了。”
楊曦從背後掏出一把黑森森的手槍,對準魏仁武。
魏仁武哈哈笑道:“看來,今天我非死不可了。”
楊曦面目猙獰地大吼道:“你以為光是讓你身敗名裂,就能解我心頭之恨嗎?我要讓你的精神和身體都毀滅掉!”
魏仁武聳聳肩膀,無可奈何地放了那個假的林星辰,假的林星辰趕緊跑到楊曦背後去,岳鳴這次看清那個女人的臉,雖然發型和身高接近,但是長相還是有些差距的,不過當時封住眼睛和嘴後,确實很難分辨。
眼看勝利在望,楊曦也不急着要殺魏仁武,他緩緩說道:“我挺好奇的,你是怎麽識破我偷襲的計謀的。”
魏仁武一臉輕松地笑道:“我和林星辰太熟悉了,你這個冒牌貨,我不需要看臉,都能一眼認出來。”
這個工廠內,唯一還有些緊張的人,可能就只剩岳鳴了,岳鳴突然問魏仁武:“魏先生,我有一個疑問。”
魏仁武說道:“你想問什麽?”楊曦也挺好奇,都這個時候了,岳鳴會問什麽。
“當時,方警官在觀察天網時,跟蹤到‘白虎堂’的車到‘石室公園’旁的小巷子裏,後來我去檢查了現場的,車子還在哪裏,可是人卻不見了,當時街上的人還有很多,他們是怎麽在大庭廣衆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林隊長的呢?”
魏仁武哈哈笑道:“看到那個冒牌貨,你都還沒有明白過來麽?當時在車裏的,就根本不是林隊長,而是這個冒牌貨。”
九、林星辰的下落
岳鳴不懂魏仁武的意思,疑惑道:“當時在車裏的,就是這個冒牌貨?”
魏仁武點點頭。
岳鳴思前想後,還是想不明白,就算是冒牌貨,可是他們突然消失,怎麽就合理了?
突然,岳鳴大叫一聲,喊道:“我明白了,如果,當時就是這個冒牌貨的話,就不存在綁架了,一個一個從巷子裏走出來,自然不會引人矚目了。”
魏仁武欣慰得點點頭。
“可是,林隊長又上哪兒去了呢?”岳鳴說到了重點上。
楊曦哈哈笑道:“你們林隊長,自然被我藏在一個你們想不到的地方了。”
“哦?我猜你所說的那個你們,應該不包括我吧。”魏仁武冷笑道。
楊曦的笑容僵住了,他疑惑道:“莫非,你已經知道她在哪兒了?”
魏仁武癟着嘴,聳了聳肩。
這可把岳鳴急壞了,他連忙問道:“魏先生,林隊長到底在哪裏啊?”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小岳啊,小岳,你怎麽就成長不起來呢,你忘了,我臨走之前跟你說什麽了嗎?”
岳鳴當然記得,當時魏仁武臨走之前跟岳鳴說道:“小岳,你明天去找楊洋,讓他幫我去‘銀通苑’找一樣東西。”
“找什麽呢?”岳鳴當時還回問了這一句。
但是魏仁武卻說道:“不要問,只管讓他去找,等他找到的時候,自然知道那是我要找的東西。”
現在的岳鳴,雖然記得那句話,但他還是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他又問道:“魏先生,我還是不懂。”
魏仁武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那我再給你一個提示,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從哪裏來,就回到哪裏去。”
岳鳴驚訝道:“你怎麽知道這句話的?”這句話本來是南郭先生告訴岳鳴的,當時就南郭先生和岳鳴在場,魏仁武不可能知道這句話的啊。
魏仁武又笑了,他笑道:“因為這句話是我讓他告訴你的。”岳鳴恍然大悟,原來魏仁武只是借南郭先生之口給他傳遞信息的。
魏仁武接着說道:“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是老子說的,意思是講,事物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離去,離去就會遠去,遠去就會向反方向發展,所以從哪裏來的,就會回到哪裏去,我是想一語雙關的講林星辰和楊先生兩個人不同的位置,但最終你卻只猜對了一半,幸好我還加了一把‘鎖’,保證事情能順利進行。”
“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從哪裏來,就會回到哪裏去……”岳鳴反複嚼着這句話。
楊曦聽兩人唠叨了半天,有些不耐煩了,搖晃着手槍說道:“喂喂,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你們當我是空氣麽,當我手中的槍不存在麽?”
魏仁武哈哈笑道:“差點忘了,‘白虎’先生可是正拿着槍指着我們啊!”
楊曦狠狠道:“魏仁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還有什麽遺言對我說的嗎?”
魏仁武癟着嘴說道:“‘白虎’先生,我一直想見見你的一個手下,可是他不在這裏啊。”
“你是說方敬語?”
“對啊,害死他哥,我一直心中有愧啊,所以希望能在死前,見上他一面,跟他好好得道個謙。”
楊曦冷笑道:“恐怕不能如你願了,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魏仁武說道:“不不不,那件事他已經沒必要去忙了,我想他應該已經快到了吧。”
聽到魏仁武這麽說後,楊曦臉色驟然大變。
岳鳴也莫名其妙,說了半天,魏仁武還是沒有說林星辰在哪裏。
“堂主,堂主……”這個時候,工廠外,傳來一個悲涼的叫聲。
楊曦聽到這個聲音,就像是聽到了喪鐘聲,整張臉面如死灰。
這個喊叫聲越來越近,直到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男人走進廢棄工廠為止。
這張臉,對于岳鳴來說,太熟悉了,在不久以前,就是有着這張臉的男人,綁架過他,只不過當時那個人是方敬堂,而這個人是方敬語。
“是你,方敬堂。”岳鳴驚訝道。
魏仁武搖頭道:“不是方敬堂,這個是方敬語。”
岳鳴仔細再看了看那個人,果然,雖然臉相似,但是還是有些不一樣,方敬堂看着更娘氣一點,而方敬語卻正常得多。
方敬語一進廢棄工廠,立馬跑到楊曦跟前跪下,自責道:“堂主,對不起,人,我沒有看住!”
楊曦怒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有一個……有一個帶着鬼面具的人,把另外兩個弟兄都撂倒了,幸虧我跑得快,不然……不然……”方敬語說話聲音都是顫抖的,可想而知,他是受了多大的驚吓。
啪,楊曦一巴掌打在方敬語的臉上,方敬語被掀翻在地,卻不敢支一聲。
楊曦指着魏仁武的鼻子,怒吼道:“是你幹得好事吧。”
魏仁武聳聳肩膀,輕松地說道:“你們一開始把林星辰綁了,趁着我進入小區的空隙,逃離小區,結果卻綁走的是一個假的林星辰。既然綁走的是假的林星辰,那麽真的林星辰又在哪裏呢?監控視頻裏,根本沒有看到第二個可疑的車輛出現過的,這說明,林星辰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銀通苑’。”
岳鳴這才明白過來,從哪裏來,到哪裏去,是指林星辰在哪裏被綁架,人就在哪裏的意思。岳鳴激動地說道:“魏先生,你讓楊洋去找的,就是林隊長啊。”
魏仁武給了岳鳴一個微笑,算是回答。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楊曦問道。
魏仁武說道:“當你們的車離開小區後,我就已經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了,你們綁着人,在大街上閑逛,畢竟太危險,萬一被我攔下來了,豈不是計劃就功虧一篑了。”
楊曦狠狠道:“那你為什麽當時不去救她?”
魏仁武哈哈笑道:“因為當時,你在那裏守着,我也不确定她在小區的什麽位置,我如果放棄追車,而是在小區裏找人,你肯定會知道我識破了你的計劃,萬一你痛下殺手,那不是我就功虧一篑了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以為我已經上當了,讓你盡情的玩弄我,就會放松林星辰那邊的警惕,以為她在那裏,是我永遠想不到的,然後你就會抽離在她身邊的主力。最後,我在這裏牽制住你的主力,而我的一個可靠的朋友就去救她。目前看來,我的計劃進展得十分順利啊。”
“哈哈哈哈……”楊曦大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魏仁武還能有其他朋友,不過可惜,雖然我失去了籌碼,但是至少你和岳兄弟還在我手上,我還沒有輸。”
楊曦面目猙獰地搖晃着手中的手槍,在弱肉強食的時代裏,誰有武器,誰說話才能更硬氣一些。
魏仁武輕嘆一聲,說道:“‘白虎’啊,‘白虎’,你知道你最大的失誤是什麽嗎?”
楊曦不屑道:“那我倒想聽聽,我最大的失誤是什麽呢?”
魏仁武說道:“你最大的失誤是,你以為你對付的是我一個人,但其實你要對付的卻遠遠不止我一個人。”
這時,魏仁武又對着岳鳴微笑道:“可以開始你的計劃了。”
“什麽意思?”楊曦疑惑道。
砰,一聲槍響,楊曦手中的槍被打飛。
緊接着,工廠的燭光刷刷刷,全熄滅了。
岳鳴抱着頭趴在地上,他顯得很冷靜,因為這是他首先安排好的。
只聽到漆黑的工廠內,槍聲和人的慘叫聲交叉在一起,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沒過多久,工廠的燭光再次燃起,可是工廠內的情景卻已經大不一樣了。
楊曦的十個蒙面大漢和那個假冒林星辰的女人已經莫名倒下了,而楊曦自己也坐在地上,脖子旁還被一把寒氣逼人的匕首給威脅着,而這把匕首正是魏仁武的匕首。
方敬語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的後腦勺也被比着一把手槍。
楊曦的人馬相繼倒下後,魏仁武和岳鳴的人馬卻增加了不少,雷龍、肖偉、方榮華、游夜四人,突然都出現在了工廠內,而用手槍比着方敬語的,正是雷龍。
但是四人有點不一樣的地方,是他們都戴了一種類似于游泳鏡的紅色鏡片眼鏡。
這種眼鏡,正是岳鳴的計劃。
這是一種紅外線夜視鏡,能通過紅外線來探測黑暗的物品,是岳鳴他家裏的企業研發生産的,所以他弄了幾副給雷龍他們。
他的計劃就是,先把工廠的光熄掉,然後就能利用紅外線夜視鏡讓雷龍他們在黑暗中的戰鬥裏占有優勢。
魏仁武看着狼狽的楊曦,突然得意地笑了起來。
楊曦說道:“很好笑麽,不過你也确實該笑,畢竟你贏了,我輸了。”
魏仁武笑道:“楊先生,你說這命運怎麽這麽無常啊,前一秒鐘,我還落在你的手上,這後一秒鐘,你就落在了我的手上。”
楊曦冷哼一聲,不做回答,他已經打算好了,就算是輸了,他也要輸得有骨氣一點,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封神會”的人,失敗了,就只有死。
每一個“封神會”的人,都會在自己的牙縫下藏着毒,如果哪一天落入敵人之手,也要保證“封神會”的信息不會落入敵人之手。
楊曦已經做好了咬開牙縫裏的毒品的準備。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魏仁武手中的匕首突然被什麽東西打掉了。
魏仁武大喊道:“不好,還有槍手,大家快隐蔽。”
十、守護公主的騎士
聽到魏仁武的大叫後,魏仁武帶領着岳鳴和重案第二支隊的人躲到了角落裏,而楊曦帶着方敬語躲到了另一個角落裏。
岳鳴問道:“槍手在哪?”
魏仁武搖搖頭說道:“沒看清楚,應該是躲在工廠外的。”
另一邊角落裏,方敬語小聲問楊曦說道:“堂主,是你安排的槍手來救我們的嗎?”
楊曦搖頭道:“不是我安排的,我也不知道是誰來救我們的。”
又一邊,雷龍對魏仁武說道:“魏先生,我們有紅外線夜視鏡,我們把燭火熄了,再去抓住‘白虎’,可不能讓他趁機跑了。”
魏仁武點點頭。
雷龍、肖偉、游夜、方榮華,用自己手中的槍遠距離打滅工廠的蠟燭,當工廠的火光一暗下來,雷龍便朝楊曦的方向沖過去。
可是剛走兩步,又是砰得一聲,雷龍便倒下了。
“啊……”黑暗中,雷龍倒在地上,捧着膝蓋,痛苦的慘叫。
肖偉急了,便要上前去救雷龍,剛邁出一步,卻被魏仁武一把拉回角落。
又是砰得一聲,肖偉剛剛差點邁出的那一步的地上被子彈打中,真是千鈞一發啊,幸好魏仁武拉回的及時,肖偉被吓出一身冷汗。
魏仁武對着黑暗中的雷龍大喊道:“你就躺在那裏,千萬不要動,槍手是個很厲害的狙擊手,而且他也有紅外夜視鏡。”
岳鳴小聲問道:“槍手到底在哪兒?”
魏仁武指着工廠外的黑暗中,小聲回答道:“剛剛打中雷警官那一槍,我仔細觀察了槍火的來源,是從工廠外打來的。”
岳鳴又問道:“槍手會躲在外面哪裏呢?”
魏仁武搖頭道:“不知道,應該有點遠,至少有一千碼的距離。”
重案第二支隊的餘下三人,同時小聲驚呼道:“一千碼!”
能在一千碼外進行精确的射擊的狙擊手,就算放到世界上,也都是數一數二的神射手,也難怪衆人會如此震驚。
另一邊,楊曦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對着方敬語大喊道:“我知道是誰了,是‘霸王龍’,是他救我們。”
楊曦這一聲喊得很大聲,連魏仁武他們都聽到了。
魏仁武在另一邊小聲嘀咕道:“‘霸王龍’是誰?”
楊曦這邊的角落裏,方敬語小聲問道:“堂主,‘霸王龍’是‘青龍堂’的堂主嗎?”
楊曦小聲回答道:“沒錯,‘霸王龍’就是‘青龍’,‘霸王龍’是我們四大堂主對他的稱呼。”
方敬語說道:“‘青龍’是個什麽樣的人啊?四大堂主,我只見過您和‘朱雀’、‘玄武’,我從來沒有見過‘青龍’,更沒有見過‘青龍堂’的人。”
楊曦嘴角帶着笑意說道:“你沒見過‘霸王龍’很正常,因為他本來就不怎麽露臉,我在‘封神會’也有些年頭了,至今也只見過他兩次面,整個‘封神會’裏見過他次數比較多的,只有‘天帝’和‘玄武’,你沒見過‘青龍堂’的人,就更正常了,因為‘青龍堂’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霸王龍’自己。”
“什麽?‘青龍堂’只有一個人?不是傳說‘青龍堂’是戰鬥部隊嗎?”方敬語小聲驚呼道。
楊曦解釋道:“沒錯,‘青龍堂’确實是戰鬥部隊,只不過雖然‘青龍堂’只有‘霸王龍’一個人,但他一個人的實力,能頂一個裝備精良、經驗豐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