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與虎的較量(三) (4)
,我知道你們是不會搜查球員更衣室的,當然那個放炸彈的人也知道,所以他一定會把炸彈藏在那裏,更衣室的正上方就是看臺,一旦炸彈在更衣室裏爆炸,一定會波及到看臺的觀衆,那裏絕對是絕佳的爆炸點。而且,我知道‘四川金強隊’剛好有一位球員受傷了,他的更衣室衣櫃,可是沒人會動的,所以我來的時候,就知道炸彈一定藏在那裏的。”
特警隊長無言以對,他甚至都無顏面對自己的部下了,只見其他的特警都茫然地看着他,他卻不敢和他部下的眼睛交彙。
魏仁武走了,他帶着岳鳴和伍巍兩人走的,離開的時候,還對特警隊長說道:“這顆炸彈,就交給你處理了,你就當将功補過吧。”
魏仁武三人又回到了車裏,岳鳴哈哈笑道:“真是舒坦,很迅速地便找到炸彈了,而且也讓那個為難我們的特警丢臉,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伍巍也道:“是啊,真是舒坦,我也看不慣那個固執的特警隊長。”
“怎麽這樣你們就舒坦了?難道你們忘了我們還有三顆炸彈要找嗎?”魏仁武的臉色反而沒有這麽輕松。
魏仁武的話,立馬把岳鳴和伍巍給震住了,的确,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
眼看着岳鳴和伍巍的臉色變化,魏仁武反而大笑道:“瞧你們兩個那個熊樣,這樣就把你們給吓到了,趕緊開車,咱們接下來該去‘九眼橋’了。”
岳鳴傻愣愣地才反應過來,趕緊發動“甲殼蟲”。
車剛走出幾百米,突然魏仁武說道:“不對,不對,出大事了。”
吓得岳鳴一個急剎車,魏仁武差點頭被撞到。
“魏先生怎麽了?”伍巍也趕緊問道。
魏仁武沒好氣地吼道:“你倆一驚一乍幹嗎!是我的肚子突然提醒我,該吃點東西了。你倆難道不餓嗎?”
不說還好,魏仁武一說,岳鳴和伍巍的肚子也咕咕叫起。
說真的,炸彈帶來的緊迫感,使他們三人差點忘卻了饑餓,就連魏仁武都差點忘了,雖然他嘴上不承認他着急,但是像他這樣的吃貨,不可能都下午兩點半了,才想起他還沒有吃飯的。
魏仁武指引着岳鳴開車來到一家名叫“二姐面”的面館,簡單的一人吃了一碗面。
很難得,魏仁武會在午餐上這麽簡單對付,他可是一個很講究吃的人,不過雖然午餐簡單,也不代表魏仁武挑得這家面館夠“随便”,這面味道還是極好的,但是岳鳴和伍巍卻食不知味,他們現在的心思全在接下來的炸彈上。
很快三人便在沉默中吃完了面。
“走吧,我們接着出發去‘九眼橋’。”魏仁武拿紙巾擦幹了嘴巴,試着穩定軍心地說道。
“‘九眼橋’也挺大的,我們具體去哪裏呢?”伍巍疑惑道。
岳鳴其實也想問,但是魏仁武看着岳鳴,他說道:“小岳,你應該知道去哪裏的。”
“我知道嗎?”岳鳴不解道。
“把你腦袋裏污七八糟的東西全部丢掉,仔細回想回想。”魏仁武真想敲岳鳴的後腦勺,替他開開竅。
“我想想……”岳鳴突然醒悟,“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個地方了。”
那個地方,好像就魏仁武和岳鳴知道,而伍巍還是一臉迷茫。
那個地方再熟悉不過了,那可是魏仁武和岳鳴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號稱“九眼橋奇跡”的“奇跡酒吧”,在這個神奇的地方,沒有第二家酒吧能像這家酒吧一樣,每晚都人氣爆棚。
就在去“奇跡酒吧”的路上,岳鳴問道:“魏先生,你怎麽知道‘白虎’就一定把炸彈藏在‘奇跡酒吧’呢?夜晚的‘九眼橋’,無論把炸彈放在哪裏,都足夠死傷一片,何必非要放在那裏。”
魏仁武抽着香煙,回答道:“就‘奇跡酒吧’那名字,‘白虎’也會選那裏。他本來就是想制造恐慌,而他的目标又主要是擊垮我,我一直在他的面前反敗為勝,創造奇跡,他絕對看不慣‘奇跡’二字,他一定會選擇那裏。”
“不懂。”伍巍搖頭道。
“我也不懂。”岳鳴也癟着嘴說道。
“是你倆不懂‘白虎’而已。”魏仁武丢掉香煙,“對于我們每天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來說,了解你的對手,非常非常重要。當你了解你的對手,性格是怎麽樣,他做每一件事是為了什麽,你就能在他做出決定之前,先他一步。只有這樣,才能戰無不勝。”
岳鳴和伍巍似懂非懂,他們懂的是魏仁武所說的事事走在對手的前面,不懂的是,要如何才能做到這一步。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奇跡酒吧”,這時的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
魏仁武快步走到門口,對着裏面大喊道:“喂,小王,小王……”
小王是誰?小王是“奇跡酒吧”從開業以來,資歷最老的侍應。
小王從酒吧裏走出來,恭敬道:“魏先生,你來了。”
魏仁武微笑道:“小王,炸彈找到了嗎?”
小王點頭道:“找到了。”
十一、冥想
魏仁武說道:“那去把炸彈拿給我吧。”
“好的,我這就去拿給魏先生。”說着,小王便又回到酒吧裏。
岳鳴趕緊問道:“炸彈就這樣找到了?”
“對啊。”魏仁武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藏在哪兒的?怎麽就找到了?”伍巍也好奇道。
“炸彈藏在酒吧廁所的沖水器裏面。畢竟酒吧每天都會打掃清潔,幾乎每個角落都會被覆蓋檢查,唯一不會被檢查,藏的時候,也不會發現的地方,就只有廁所裏的沖水器了。只需要假裝去上廁所,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炸彈藏起來。”魏仁武得意地講述着,“所以,來的時候,我就發了短信給小王,讓他先把炸彈找出來,省點事。”
岳鳴和伍巍還沒來得及驚嘆,小王已經把土制炸彈拿了出來,和其他幾個炸彈一樣,依然用膠布綁着滴答作響的計時器。
魏仁武接過炸彈,就轉身離開,和小王招呼都不再打一聲。
岳鳴和伍巍跟着魏仁武的身後問道:“魏先生,我們要怎麽處理這顆炸彈呢?要拆了嗎?”
魏仁武看着手中的炸彈,搖頭道:“不,留着還有點用。”
“你是說,你要把炸彈放在我的車裏?”岳鳴驚訝道。
“對啊。”魏仁武若無其事地說道。
“NO!我堅決不同意。”岳鳴言語激動了起來。
魏仁武哈哈笑道:“我不是在征求你同意,我只是通知你一聲。”魏仁武把“甲殼蟲”的後座車門打開,便把炸彈扔進後座,又悠然自得地回到副駕駛座上坐下。
岳鳴趕緊也回到車裏,拉着魏仁武說道:“喂,魏先生,你怎麽能這樣啦!這可是炸彈啊,萬一一個不小心爆炸了,我們三個該怎麽辦。”
“能這麽辦?死呗。”魏仁武悠悠回答道。
“魏先生,你不能這麽不負責任啊!”岳鳴還是堅持己見。
“我不管。”魏仁武把臉撇向窗外,要說固執,誰又能比魏仁武更固執呢。
這時,伍巍也上了車,本來後座就他一個人坐,現在他卻只能蜷縮在角落裏。
很不巧,炸彈被魏仁武扔在了後座的正中央,留給伍巍坐的地方也就不太多了。
沒辦法,拗不過魏仁武,岳鳴只能任由炸彈放在他的車裏。
岳鳴又發動了汽車,接下來的地方是火車東站。
成都火車東站,是國內六大樞紐客站之一,也是中國中西部最大的火車站,裝修豪華程度甚至超過成都的雙流機場。
如果要是在成都火車東站引爆炸彈,那麽所引起的恐慌,不僅僅是成都這一個地方而已,那時,必定全國轟動。
老實講,六顆炸彈已經被找到了四顆,岳鳴和伍巍的信心已經大大增加,只需要再加把勁,就能把六顆全部找齊,這樣就能完全解除恐慌。
然而,魏仁武卻和他倆想得有一些不一樣,他知道這座城市所受到的威脅,不僅僅是來自于炸彈,更多的是來自于城市內黑暗世界的蛀蟲,如果不把蛀蟲們徹底清除掉,別說這座城市了,乃至于整個世界都将永無寧靜。
因為早上火車北站發生過爆炸,作為客運樞紐,公安廳派遣了更多的人手,對火車東站進行了大規模的戒嚴,整個火車東站,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魏仁武三人站在火車東站東廣場上,在空氣中都能感受到緊張的味道。
“魏先生,你覺得這樣的氛圍下,連個蚊子都很難飛進來,會藏着炸彈嗎?”岳鳴癟着嘴說道。
魏仁武緊鎖眉頭說道:“炸彈肯定藏在某個角落裏,如果早就被找到了的話,那麽新聞一定早就有公布。”
“那麽,炸彈這次又會在哪裏呢?”伍巍問道。
“不知道。”魏仁武猛得搖頭。
“不知道?”伍巍和岳鳴不相信魏仁武會不知道,一路走來,他總是能很順利的找出炸彈,怎麽可能會在倒數第二顆炸彈上掉鏈子呢。
然而魏仁武這次是真的不知道,像這樣的嚴防死守下,這樣廣闊的火車東站下,會有什麽地方能不被發現呢?
魏仁武就站在東廣場中央,一動不動,緊鎖着眉頭,甚至緊閉着雙眼,他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沉思。
魏仁武這種緊閉雙眼失去自信的思考狀态,就連岳鳴都是第一次見到,他只見過全開有過這樣的思考。
伍巍本來還想追問魏仁武來着,卻被岳鳴阻止,只見岳鳴圓睜着眼睛死盯着自己,不住地搖頭,他便明白現在千萬不能打擾魏仁武。
這時的魏仁武,就像進入了一種冥想的狀态,他的感官和思維突然變得極其敏感,他似乎能感受到周圍每個人的心跳,也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甚至連風的流動,空中的水分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然而他的思維也開始活躍起來,他的思維就像靈魂出竅一般,突然跳出了他的軀殼,像蛇一樣的開始鑽進火車東站東廣場的縫隙中,穿過廣場表層,來到了東站的第二層——東站地鐵站,在地鐵站下,各處都充滿了安檢,根本無處安放炸彈。思維又開始鑽進了火車東站的腹地,這裏更不可能有炸彈的存在,正如岳鳴所說,根本連蚊子都難飛進一只。
最後,魏仁武的思維只能總結出一句話:“火車東站根本沒有炸彈。”
如果東站沒有炸彈,那麽炸彈又會在哪裏呢?
莫非真的是魏仁武想錯了?炸彈根本不在火車東站?那麽“白虎”又會把炸彈藏在哪裏呢?
不對,不對,第五顆炸彈一定在火車東站,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比這個地方更适合了,“白虎”不是個服輸的人,他絕對不會因為這裏戒備森嚴而放棄把炸彈藏在這裏,他一定有辦法讓炸彈按時在火車東站爆炸。
到底是什麽辦法呢?到底還有什麽辦法呢?火車東站根本就沒有炸彈……
魏仁武突然睜開了雙眼,他想到了!
“魏先生,你想了半個多小時了,你想到了什麽嗎?”岳鳴焦急地問道,的的确确,魏仁武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火車東站西廣場上半個多小時,紋絲不動。
在“省體育館”時,岳鳴和伍巍連等魏仁武十分鐘,都像過了十多天,現在半個多小時,更像是過了一整年。
魏仁武沒有回答岳鳴,而是就近找了一位守在廣場上的特警,說道:“我要見你們負責人。”
“啊?”那位特警一臉懵逼地望着魏仁武。
“我,魏仁武,要見你們負責人。”魏仁武嚴肅地重複了一遍。
“找我們負責人,有什麽事情?”特警自然聽說過魏仁武,在成都的警察圈子裏,很難有不知道魏仁武這個人的,但是也不能因為他是魏仁武,就随随便便帶他見負責人,任何事情都得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事态緊急,在這裏說,會引起沒必要的恐慌,我必須親自和你們負責人說。”魏仁武居然很耐心地解釋道。
“那我馬上聯系一下我們大隊長。”年輕的特警,明顯被魏仁武的話給吓住了。
特警走到一邊,背對着魏仁武,掏出腰間的對講機,眉頭緊鎖的對着對講機裏講訴情況。
沒過多久,特警便回來說道:“我們隊長說,想見見魏先生,聽聽魏先生有什麽高見。”
“走。”魏仁武對着岳鳴和伍巍說道。
特警所說的大隊長是一個精神抖擻、高大威猛的男人,他在火車東站的保安室內,監視着東站所有的監控視頻。
他一見到魏仁武,便迎上前握住手,興奮地說道:“沒想到魏先生居然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啊!”
這個特警隊長的态度與“省體育館”那個特警隊長态度是截然不同的,一個謙卑有禮,一個驕傲自私。
“原來是你啊,李警官,不,現在應該叫李隊長了。”魏仁武說道。
“你們認識?”岳鳴好奇道。
李隊長哈哈笑道:“不僅僅是認識這麽簡單,魏先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發生過什麽事請?”伍巍的好奇心也被提了上來。
“那是五年前的一個案子了,當時這位李隊長還是一位普通的特警,他們的一只特警隊伍協同林隊長的重案第二支隊一起偵破一樁緝毒案,不小心中了毒販們的埋伏。”魏仁武說道。
“是啊,那個時候的魏先生如天降神兵,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便從敵人後方,拿下了毒販的首腦,徹底拯救了那個案子,拯救了我們。”李隊長說到這裏,還意猶未盡,那年的事情,對他的人生影響太重大了。
“往事就不提了,咱們說說眼下的事吧。”魏仁武撫摸着八字胡說道。
“也對,魏先生這次來,到底有什麽事啊?”李隊長問道。
“相信李隊長聽說過今早上火車北站的爆炸事件吧。”魏仁武說道。
“沒錯,我知道。”李隊長回答道。
“會爆炸的可不止火車北站。”魏仁武表情嚴肅地說道,“還有火車東站。”
十二、回到起點
“不會吧!”李隊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從早上北站出事後,我們便立即對東站進行過排查,并沒有發現任何炸彈啊,更何況我們嚴防死守,就算是蒼蠅進來,都會被排查一次,更不可能會帶進炸彈的,這裏怎麽可能會有炸彈?”
“你不相信我?”魏仁武質問道。
“我不是不相信魏先生。”李隊長有一絲尴尬,“只是,東站裏,怎麽都不像會有炸彈的樣子。”
魏仁武搖頭道:“我不是說炸彈在東站,而是說炸彈會在東站爆炸。”
“什麽意思?”魏仁武的話含糊不清,不但李隊長被繞暈了,連岳鳴和伍巍都理解不了。
“我的意思是說,炸彈現在還沒有在東站,但是在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它會來到東站,并炸毀東站。”魏仁武更清楚地解釋了一遍。
“你是說,炸彈會走路,還能穿過層層的排查,進入東站的腹地,炸毀東站?”李隊長其實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不能笑,他可不能嘲笑魏仁武,魏仁武是他的救命恩人。
“炸彈自然不會走路,它是被某樣東西給帶進來的,那樣東西,你們一定無法排查,它可以大搖大擺地進入火車東站。”魏仁武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帶着一絲輕蔑,他在笑話沒有聽懂他意思的人,都是酒囊飯袋。
“到底是什麽東西?”李隊長實在想不出來魏仁武所說的東西是什麽?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能帶着炸彈大搖大擺地走進戒備森嚴的火車東站。
李隊長想不出,像只雛鳥的岳鳴和伍巍更想不出來了。
“是火車啊,白癡。”魏仁武雖然罵了出來,但是他本來還想指着李隊長的鼻子罵的,最後他還是忍着沒有伸出手指。
李隊長恍然大悟。
的确,剛進站的火車,是不可能完成排查後再進站的,如果火車攜帶外來的炸彈進站,将會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知道了,魏先生,我立即通知東站負責人,讓他立刻停運所有火車。”李隊長轉身便欲去偵辦此事。
“先別走,停運所有火車,根本不是辦法,這樣的話,炸彈就算不會爆炸,也足夠引起恐慌了。”魏仁武所說不差,所謂人言可畏,當被通知火車停運後,所有的人就會開始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以訛傳訛,最後就算沒發生什麽事,也會傳出大事件來。
“魏先生所言極是,那眼下該怎麽辦呢?”李隊長知道,魏仁武既然能提出這個問題來,就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魏仁武掏出一根“藍嬌”煙,點燃并說道:“不介意我抽一根吧。”魏仁武在讨論嚴肅的問題的時候,總是喜歡抽上一根。
“我能說我介意嗎?”岳鳴這時,默默地插了一句嘴。
“你的介意,無效。”魏仁武白了岳鳴一眼。
魏仁武接着說道:“炸彈會在八點半的時候爆炸,而八點半進站的火車有兩列。一列是從重慶北站開到這裏的G8548次高速動車,一列是從峨眉山開到這裏的C6258次高速火車,重慶的安檢程度不比成都差,要從重慶把炸彈帶到成都,可能性絕對微乎其微,但是峨眉山就不一樣了,那是座小城市,很容易就能蒙混過關,把炸彈帶出來。”
“魏先生的意思是炸彈在C6258次火車上?”李隊長的言語變得虔誠,他有點後悔自己剛剛還在試圖嘲笑魏仁武,沒想到魏仁武所說的,正是他沒有料到的。
“等等,魏先生,你怎麽知道八點半會有這兩班火車?”伍巍好奇道。
魏仁武白了伍巍一眼,不屑道:“你不會去背班次表麽?”
伍巍驚嘆道:“背下來!”天啊,這是正常人會幹的事情嗎?且不談這個超人一般的記憶能力,誰會沒事去背班次表呢?會成為魏仁武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偶然,這一定是超乎常人的天賦加上堅持不懈的努力。
但是這些,岳鳴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他也沒有多大的驚訝,在他眼裏,魏仁武所做的一切出奇的事情,都如同家常便飯。
“那麽,魏先生,您說,接下來該怎麽辦?”李隊長接着說道。
魏仁武掐滅香煙,哈哈笑道:“很簡單啊,C6258是晚上七點十九分開始從峨眉山發車,現在可以通知那邊的警察,讓他們加強戒備,然後火車在發出後,也要每節車廂進行行李排查,一定會有所斬獲的。”
“我立即着手辦這件事。”李隊長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幹,他便去幹了。
“魏先生,‘白虎’難道還會去峨眉山放炸彈嗎?如果是這樣,我們應該去截住他啊。”岳鳴說道。
魏仁武搖頭道:“不,‘白虎’不在那裏,他只需要給一個陌生人一筆錢,然後給他一個裝滿炸彈的黑皮箱,就足夠做成這件事。”
“那麽,他在哪裏呢?”岳鳴說道。
魏仁武笑而不答。
伍巍說道:“還差一顆炸彈了,又會在哪兒呢?”
“小岳,你說在哪裏?”魏仁武對岳鳴說道。
岳鳴搖頭道:“不知道,你也沒說過,你就告訴過我我們已經找到的五顆炸彈的下落。”
魏仁武輕嘆道:“哎!小岳啊,我們都和‘白虎’交手過這麽多次了,你還不了解他的一些想法麽?”
岳鳴癟着嘴,說道:“我連你的想法都不能了解,又何況他的呢?”
“還記得,上次林隊長被綁架,我失蹤後,讓南郭先生給你帶的話麽?”魏仁武提醒岳鳴。
岳鳴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說道:“當時南郭先生告訴我,從哪裏來,就到哪裏去。”
“那麽,我們是從哪裏來的?”魏仁武點頭道。
岳鳴的腦子突然一下就像黎明時分的太陽,突然就亮了。
他大喊道:“我知道了,我們是從火車北站來的,所以終點也會是火車北站。”
魏仁武欣慰道:“不錯,你總算成長了。”
“那事不宜遲,咱們出發吧。”岳鳴拉着魏仁武就想出發去火車北站。
魏仁武撇開岳鳴的手,說道:“急什麽急,我們要做的,可不止是找到炸彈這麽簡單,所以我們還要好好策劃一下。”
“要怎麽策劃?”岳鳴問道。
魏仁武撫摸着八字胡,邪邪地笑道:“讓我先給林隊長打一個電話。”
夜幕降臨,人們白天還在談論火車北站的爆炸、春熙路的炸彈等等,而這時卻恢複了往日的寧靜,該吃飯的吃飯,該玩耍的玩耍,該泡妞的泡妞,就像白天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般。
而這時的火車北站,除了多了一些巡邏的警察外,這裏匆匆忙忙、人來人往的旅客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但是過往的人群中,卻有一個不一樣的男孩。
男孩約莫十八歲,身穿一件灰色加絨衛衣,眼神麻木,神情緊張,呆呆地看着過往的人群,又或者他看得不是人群,而是這裏即将發生的恐怖事件。
他看得越深,內心就越害怕,越害怕,他的身體就越顫抖,但是他不能讓自己的身體顫抖,他蜷縮着身體,努力地控制住顫抖。
“劉溢。”一個溫暖的聲音在叫男孩的名字。
這個叫劉溢的男孩順着喊他的聲音望去,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個男人是岳鳴,而劉溢卻不認識岳鳴,他更害怕了,他并不想岳鳴靠近他,他連忙大喊:“不要靠近我。”
岳鳴停住腳步,安撫道:“劉溢,你不要怕,我是來幫助你的,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不要過來,真的不要過來。”劉溢的聲音變得歇斯底裏。
“你千萬要冷靜,千萬不要害怕,我一定可以救你的。”岳鳴依然堅持不懈地勸解道。
“沒有用的,真的沒有用的。”劉溢緩緩掀開自己的衣服,“我的身上已經綁滿了炸彈。”
劉溢的衣服下竟然布滿了土制炸彈。
“你們真的不要靠近我,我真的只要一動,就會爆炸的!”劉溢的喊聲,更像是一種懇求,懇求岳鳴,以及岳鳴背後的警察們能夠離他遠一點。
但是岳鳴沒有畏懼,他和他帶的拆彈專家們,緩緩的,越來越靠近劉溢,而火車北站的廣場上,無關緊要的旅客們,也越來越少,他們正在被一幫警察疏散着。
“你們……你們真的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劉溢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他盡力哭喊着。
“別擔心,劉溢,我答應過你姐姐,一定會救你的。”岳鳴的聲音如此溫柔,劉溢忽然之間不再那麽害怕,他突然相信岳鳴能夠救他。
這一切,被不遠處的“鄉村基”窗戶上的一個矮小的男人看着眼裏,這個男人雙目炯炯有神,透露着一種銳利的光芒。
這個男人叫做楊曦,是“封神會”旗下“白虎堂”的堂主,眼下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好玩嗎?”楊曦的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楊曦扭頭一看,叼着香煙的魏仁武已經站在他的身後。
十三、賭局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楊曦哈哈笑道。
魏仁武走到楊曦身邊,一同欣賞着窗外數百名警察包圍劉溢的景象,他悠悠說道:“因為這裏視角最好,我猜你肯定會想看看最後‘煙花’綻放的時刻,所以你會在這裏。”
楊曦收起了笑容,說道:“為什麽無論我做任何事,你都能一清二楚?”
魏仁武微笑道:“如果你不是針對我,我根本拿你沒有任何辦法,但也正是因為你針對我,所以我才有機會能夠抓住你。”
“哦?你就确定今天能夠抓住我?”楊曦冷冷道。
魏仁武嘴角上揚,得意地說道:“我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能确定,你今晚插翅難飛。”
魏仁武離開了窗戶,走到“鄉村基”餐廳的中央,從他事先準備的包裏,掏出一枚土制炸彈扔到桌上,對着店裏的客人們大喊道:“我建議你們趕快逃命吧。”
客人們看了一眼魏仁武,再看了一眼炸彈,一秒後,尖叫和奔跑聲此起彼伏,本是爆滿的“鄉村基”瞬間變得空蕩蕩,連店員們也都已經四散而逃了。
眼下,這家店裏就只剩下魏仁武和楊曦二人了。
不對,不止兩個人,角落裏又鑽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人,七個人分別身穿警察制服,手持手槍。
他們分別是林星辰、張風、雷龍、肖偉、方榮華、楊文耳、游夜。
魏仁武找了張凳子坐下。
楊曦也找了張凳子坐在魏仁武的對面,他們中間隔着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擺着一顆土制炸彈,炸彈用膠布纏綁着一個計時器,計時器正在滴答作響。
楊曦看了一下手表說道:“還有半個小時就到我們約定的十二個小時了。”
魏仁武說道:“是啊,我撿到你的東西,也應該在這個時候,還給你。”
楊曦看了看桌面上的炸彈,哈哈笑道:“可惜啦,可惜啦,就差一個了,如果是你的注意力不在我的身上,以你的能力,應該能夠拆穿最後的炸彈,然而你卻選擇了來抓我。”
“比起炸彈,你更能讓我提起興趣來。”魏仁武也笑了。
“哦?你就不關心那些人的死活麽?”楊曦好奇道。
“那你又何嘗關心過他們的死活呢?”魏仁武又把問題抛回給楊曦。
“你我可不一樣,你是英雄,我是奸雄,你應該會關心他們的死活的。”楊曦搖頭道。
魏仁武也搖起了頭,說道:“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英雄,況且我一直認為,所謂的英雄都是笨蛋,擁有無數個弱點的笨蛋。”
“是嗎?我好像不太相信啊。”
“這就是為什麽你老是敗給我,我能夠正确的認識你,你卻老是錯誤的估計我。”魏仁武邪邪一笑,“‘白虎’,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楊曦輕嘆一聲,說道:“事情還沒有結束,我可是還有一顆炸彈的。”
魏仁武撇了一眼桌上的炸彈,不屑地說道:“你說的是這顆麽?”
楊曦哈哈笑道:“當然不是,我所說的炸彈,當然是廣場那一顆。”
“‘白虎’啊‘白虎’,你還有個地方,是你的致命傷。”魏仁武長嘆道。
“哦?那請要賜教了。”
“你不但低估了我,還低估了我的助手。”魏仁武一邊搖頭,一邊嘆道。
視角切回火車北站廣場上。
岳鳴還在勸解着劉溢,他說道:“劉溢,千萬不要動,閉上眼睛,會沒有事的。”
劉溢眼珠含淚,情緒始終不能安撫,他痛喊道:“算了吧,你們快離開吧,走得越遠越好,你們救不了我的,我的身上各個部位都有引線,只要稍微一動,就會爆炸,就算我不動,到了八點半,我也會爆炸的!”
岳鳴繼續勸道:“千萬不能放棄,你姐姐還在等你回家啊!你這樣自暴自棄,有為你姐姐考慮過嗎?”
岳鳴有一樣東西,是魏仁武不具備的,就是他溫柔的內心,一顆真實而不含雜質的內心,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這顆心比魏仁武的力量或許還要更加的強大,但是他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點,然而魏仁武卻清楚得很,心智之間密不可分,有時候心比智更為重要,智解決不了的問題,心往往卻能解決。
岳鳴的将自己的溫柔的內心展現出來的時候,足夠融化任何人的恐懼,包括劉溢。
劉溢終于被岳鳴說服了,他的身體不再顫抖,他這個時候選擇相信岳鳴,他不再絕望,是岳鳴給了他希望。
眼看劉溢沒有再大喊大叫,岳鳴知道自己的勸解有效了,他接着大喊道:“劉溢,現在,我需要你告訴我,你想要活下去。”他需要劉溢再堅定自己想要活下去的信心。”
劉溢用盡自己的力氣,嘶聲大喊道:“快救救我吧,我想要活下去。”
“好,閉上眼睛吧。”岳鳴微笑道,“馬上就能活下來。”
岳鳴手持着剪刀,走到劉溢的面前。
視角又回到“鄉村基”裏面。
魏仁武指了指窗外,說道:“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我不容許我的案子有一點點瑕疵,如果有瑕疵的話,對我來說,和失敗也沒有什麽兩樣了,所以咱倆來打一個賭。”
楊曦笑道:“現在,我已經是你到嘴的鴨子了,說吧,你想怎麽賭?賭贏了,或許我還能飛一飛。”
“我們就賭廣場上那顆炸彈會不會爆炸。”
“爆炸了怎樣?沒爆炸又怎樣?”
“爆炸了的話,就是你贏,我放你走,沒爆炸的話,就是我贏,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楊曦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的賭局,怎麽看,都對我有利,本來我就在你手上了,就算我不束手就擒,也插翅難逃,但是現在我反而有了逃跑的機會,這局,我賭。”
火車廣場上,警察們拿着防暴盾牌将劉溢圍成一個圈,而岳鳴和一個拆彈專家一起研究怎麽救出劉溢。
而劉溢閉着眼睛,默默地在等待。
拆彈專家告訴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