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喜獲靈獸

不多時,一位略帶猥瑣的虬髯大漢戴着氈帽,帽沿壓的很低,懷裏抱着一個大酒壇子,徑直走向院內山匪的桌案前,點頭哈腰地向他們碗裏倒着酒。

老槐樹上的幾名獵鷹定了定神,一時半會還有點不敢相信,這虬髯大漢比山匪更像山匪!

山匪們就更別提能看出什麽來了,他們嚼着花生,啃着雞腿,喝着酒,百态疊出。二一忙前忙後,當真融進了山匪的世界,十分盡責。

寒冬臘月,夜涼如冰,一輪彎月遙挂天邊,凄冷的月光穿過重重樹葉,細細碎碎灑落在身上,寒意逼人。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山匪們聒噪聲漸漸弱了下去,直至鴉雀無聲,二一一個響指,幾名獵鷹相互對望一眼,心神領會,朝方季一抱拳,便兀自飛身而下。

方季似乎有些不悅,冷眼望向地面。二一擡頭輕聲道:“少爺,你在樹上安全,我等解決他們再接你下來!”不由分說,便跑了!

方季垂眸看了一眼地面,猶豫片刻,心道:我雖沒有內力,倒也絕非廢人。随即站起身來,手臂一揮,撩的樹枝沙沙作響,一絲清風拂過,方季落于地面,幾片枯黃落葉跌至肩頭,到底是沒有內力,輕功都無法好好施展,腳步略帶不穩,還有些許酥麻。

方季走進內堂,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山匪,看來幾名獵鷹已經解決了。方季便也沒有了顧慮,朝後堂走去。

剛到後山,未見山匪,便已傳來聲聲打鬥聲,刀劍交錯,“哐當哐當”聲聲入耳。

方季踏出院門,幾名獵鷹與衆山匪已經交上手了,二一回頭瞥見方季,大喊:“少爺你快跑,這山匪陡然兇狠了,不似前院那幫酒囊飯袋!”

話音未落,兩名山匪便舉起大刀朝方季砍來,還帶着“嘶嘶”寒風,十分暴戾。

方季面無表情,側身抓起院燈朝兩名山匪一擲,大刀一擋,院燈一分為二,點點火光灑了兩人一身,兩人自顧自地抖了抖身,一把長刀呼嘯而過,血光四濺!

方季手裏舉着長刀,鋒口血珠滴滴灑落。

二一抽身而退,閃至方季身旁,護着他行至山洞門口,“少爺,你看這兩個東西,它不懼雄黃粉!”

兩條黝黑發亮的巨蟒懶洋洋地蜷縮在山洞門口,堵的個嚴嚴實實,洞門口趴着兩名山匪,地上還有幾攤血跡。

“迷藥呢?”方季伸出手,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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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那個,我方才怕藥性不夠猛,都下到酒壇子裏了……”二一摸了摸鼻頭,兩道假胡子飄然落地。

方季一貫冷淡的臉瞬間仿佛跌進了冰窖,二一微不可查地後退半步,他已經感覺到了方季身上那股寒涼勁。

“去前院把剩下的烈酒都拿過來,把雄黃粉都灑進去。”

“是。不過少爺,你離它遠些!切莫……”

“你話有點多。”方季打斷他的話。

二一剛離去,又沖進來幾名山匪,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

因失了內力,沉重的長刀用起來十分不順手,不僅不靈活,還很吃勁。

四把大砍刀直劈面門,方季自知自己舉刀格擋皆是徒勞,便只能左右虛晃,徒然重心往後一縮,兩名山匪撲了個空,方季一個閃身,朝他們背後一刀,兩聲慘叫,臉朝地倒下。

另外兩名山匪見自己同伴皆已倒下,惱羞成怒,兩把大刀瘋狂一陣亂砍,雖然毫無章法,卻砍的兇狠異常,刀刀致命!

方季當然不能與他們正面交鋒,那力道兇猛無比。只能套用老招數,左閃右避,四兩撥千斤,只聽見衣襟帶風的聲音。

不一會兩名山匪便體力不支,氣息不穩,粗狂的臉上汗珠點點。

洞口的一條巨蟒陡然蘇醒,一陣涼風撲面而來,帶着濃濃的腥臭味。

大約是聞到了血腥味,瞬間松開盤旋的身子,兩名山匪吓得丢下大刀便跑。

而方季離巨蟒不過兩丈,那把帶着血腥的大刀,瞬間激起了巨蟒的食欲。它張開大嘴,一條血紅的舌頭,“呲呲”冒着寒氣!

方季心下一沉,暗自道不好!不及他避讓,蛇尾已經卷住了他的身體,越來越緊,越來越高!

方季露在外的右手拿起大刀砍向蛇身,只聽見一聲聲清冷的“哐哐”聲,刀口已豁!蛇身卻安然無恙!

雖未傷及蛇身,卻惹怒了巨蟒,它憤怒地一擺蛇尾,方季被重重砸在山洞頂部,又重重地落于地面!

方季一個天旋地轉,耳朵裏淨是轟鳴聲,腦子裏一陣陣鈍痛。不等他爬起來,巨蟒又卷起他,左右甩着,拍打着,恰似游戲一般,呼嘯的寒風不停灌入耳膜,方季陡然失了聰,什麽也聽不見了。靈魂也仿佛出了竅。

這蛇玩性挺大!

它翹起尾巴,将方季卷到眼前,張開大嘴,露出那尖利森然的牙,它似乎玩累了。

突然,它沖着方季嗅了又嗅,似乎有些遲疑,方季在它那濃黑冰涼的眸子裏放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閉上雙眼,心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一道寒光閃過,方季從袖間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紮進了巨蟒的心髒,頓時血流如注,噴了方季一臉。

這匕首,當真鋒利無比!

巨蟒憤怒地将方季狠狠拍在地面,方季心頭一緊,一陣惡心之感排山倒海般湧來,不及他反應,巨蟒張開血口,沖着方季的腦門襲來,方季眉頭緊鎖,朝地面淬了一口血,驀然站起身,狠命朝蟒蛇的眼睛戳去!

瞬間蟒蛇的眼睛便成了一個血窟窿,巨大的沖擊力将方季撞到院牆上,院牆轟然倒塌!幾塊青石磚砸在方季身上。

一陣劇烈無比的疼痛襲來,胸口像是被地獄烈火煎熬一般,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咳了出來,染紅了似雪的衣袍。

話說禍不單行,它還是有一定依據的。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另一條蟒蛇它也醒了!

方季眸間的光亮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對不起……”

或許是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同伴和滿地的鮮血,另一條蟒蛇迅速松開盤旋的身子,沖着方季的方向嘶吼着,蛇尾一挑,方季脆生生被拍到另一邊圍牆,衣袍被撕扯的破爛不堪。

懷裏一個晶瑩透亮的物件跌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它碎了……

“不!”方季喉間發出一聲嘶啞的怒吼,他挪動着身體,朝它爬過去。

蟒蛇并沒有停止攻擊,它似乎沒有先前那條蟒蛇有耐心,它直接張開大嘴,欲将方季吞下去!

就在電光火石間,它陡然停止了進攻,它的嘴湊在方季手裏破碎的物件前嗅了一嗅。

忽然它用蛇尾卷起方季,卻是很溫柔地将他送到院門口,又伸出舌頭舔了舔方季滿是血污的臉,方季那飄忽的神思瞬間被拉了回來:這是為何?

“少爺!”二一滿臉血腥地跑了進來,兩手空空,一身酒香味!

巨蟒幽黑的眸子掃了一眼二一,又沖他吐了吐信,竟然沒有攻擊他!

二一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蟒蛇,又瞅了瞅一身狼狽不堪的方季,弱弱地問了一句:“少爺,這蟒蛇?”

方季打量了一下,冷冷道:“酒好喝嗎?”

二一聞言,心裏一個咯噔,暗自叫屈!

“少爺,我沒喝酒,我抱着酒壇子,打翻了,外邊還有好些土匪!”二一撫了撫泛青的眼角,又瞅了瞅盤在跟前的蟒蛇,心中顫然。

方季擡起手掌,掌心的白玉碎片尤為紮心,他突然掌心一握,鮮血沿着手腕蜿蜒而下,侵入衣袖,雪白袖袍一點一點洇出鮮紅。

蟒蛇興許是聞到了新鮮血液的氣息,吐着信子,重新立了起來,帶着粗重的喘息湊了過來,冰涼的信子舔了舔方季的手腕,動作十分親昵柔和。

二一目瞪口呆,他仿佛明白了什麽,卻又十分不能理解,最後,他心裏承認,他腦子裏有空洞。

方季将碎玉收入袖間,蟒蛇将頭探進方季的寬口袖袍,又舔了舔那幾片碎玉,直至方季伸手捏着它的頭,它才念念不舍地退了出來。

方季瞬間明白了,這蛇它有靈性!難不成,它是看到那碎玉,那是他送給莫堇的白玉面具,很多年了,莫非它認得?

遙想那兩次莫堇招蛇的情景,又聞那日邱老夫人以及婆婆提及的靈蛇谷,莫堇豈非?!

方季頓悟!

他輕撫了一下蟒蛇,指了指洞口。

這家夥瞬間明白,它擡起蛇尾,将方季輕輕卷起,朝山洞疾馳而去,地上留下一道道灰痕。

“少爺!”二一忍不住喊了一聲,他擡腳欲跟上,只聽見方季悠悠道出一聲:“你在外邊守着,我去去就回。”

山洞昏暗,裏邊一個守衛也沒有,蟒蛇剛進去,方季便想起那位中年男子的囑咐,他拍了拍蛇身,道:“有機關!”

蟒蛇仿佛明白了什麽,他将方季置于一旁,蛇尾劇烈一掃,山洞震了一震,灰塵泥土簌簌落下,洞頂一排排箭矢傾巢而出!

又一道響尾,油燈震落,一個細孔露了出來,難道是鑰匙孔?不及方季細響,蟒蛇撞了過來,“砰”地一聲巨響,一道石門轟然倒塌,一股濃濃的馊腥味伴着躁動的寒風撲鼻而來。

“救命啊……”一道鐵欄後黑壓壓的人群拼命朝外擠!

蟒蛇又狠狠地撞了幾下鐵欄,“轟”地一聲,鐵欄生生被撞開,裏邊的人倒了一大片,哀嚎不斷。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我總喜歡在作話裏弄點詩詞什麽的,後來我發現,不如好好說幾句真心話。

後邊章節有點放飛自我。

可能是夜深人靜。

白天過于喧嚣,總是憋不出幾句話來。

現在是北京時間01:15。

我存了定點發送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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