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覺醒來，周姐覺得有哪裏怪怪的，她微微皺眉，環視一周，發現問題的根源在沈亦秋身上，便問，“你怎麽了？”
沈亦秋前些天明明還因為年歲的事，跟她鬧了一通，之後看她的眼神也冷冷的，帶着嘲諷意味，說話也愛搭不理。結果這會兒不知道怎麽了完全變了個樣子，神态悠閑的坐在陽臺的搖椅上，手裏一本雜志，旁邊茶幾上放着咖啡，嘴角帶笑看過來，就是那笑意讓周姐覺得怪怪的。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什麽高興的事情？”
沈亦秋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了，大概是自己也察覺到了，她擡起手半掩嘴，“年糕科技公布他們游戲這半個月的數據了。”
“看吧，我說過了，不會出任何意外。”周姐也沒想到太多，她一邊說着話，一邊拿手機去搜新聞，“不過你這麽高興，她們數據到底是有多差？”她以為沈亦秋開心，是因為終于可以壓年歲一頭，找回一點以前丢掉的場子。
“周姐。”沈亦秋叫她。
“什麽事？”周姐暫時停下手上的動作，側眼看沈亦秋。
沈亦秋手指輕叩搖椅的扶手，語氣抑制不住有那麽一點幸災樂禍的味道，“沒什麽。”
這番表現，真的是怪到了極點，周姐心裏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眉頭皺得更緊，仔細回想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她跟沈亦秋鬧不和，有且只有年歲的事，而沈亦秋剛才也提到了年歲，難道……事情有變？
不可能！
網上幾乎沒有人看好年糕科技，游戲行業的人也都斷定年糕這次是栽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什麽變故？！
周姐思考的時候，手上動作也沒停下，已經搜到了年糕科技相關的新聞——
《少女旅行日記》限時開測半個月，安裝量超600萬，流水破億！
免費游戲創造半月破億流水神話，《少女旅行日記》為何如此火爆？
周姐：“……？？？”假的吧？昨天睡覺前還是全世界都覺得它們栽了，結果一覺醒來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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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你之前不是說找人打聽過，年糕科技這次真的翻船了嗎？”沈亦秋幸災樂禍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找的人，是不是不太靠譜？”
說實話，年糕科技的事出現了變故，周姐雖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如果只有這點氣量，根本走不到今天。但讓她受不了的是沈亦秋這種陰陽怪氣的态度，但還是盡力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憤怒，“年歲的公司發展得好，打的是你的臉，你高興個什麽勁兒？沈亦秋你腦子是不是不正常？”
換做以往，沈亦秋聽到這番話，肯定要跟周姐對罵的，但是今天的她格外不一樣，依舊一副神态自若的樣子，語氣也輕飄飄的，“她發展好不好，關我什麽事？而且這次主動把臉湊上去讓人打的又不是我，我怎麽就不能高興了？”
周姐：“……”這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
海軍基地。
周末不用訓練，也沒有排到值班，方明遠跟往常一樣早早起床，日常鍛煉之後，又把堆積的衣服洗掉，這才真的進入到休息狀态。他拿了手機，先跟家裏人打電話，問候父母長輩安好，聊聊家常跟生活中的一些小事。
挂斷電話後，他坐在桌前發了一會兒呆。
清晨的陽光透過擦得明亮的玻璃窗，照進整齊且一塵不染的宿舍，照在身上，熱度透過衣服傳達到肌膚上，暖洋洋的。
回過神來，方明遠又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朋友圈。
很多人的朋友圈裏可能會有不太熟悉的人，或者是廣告刷屏的微商，但是方明遠的朋友圈，就像是他這個人一樣，枯燥且無趣，好友列表裏的聯系人們也都跟他性格差多，不怎麽把自己的生活分享出來。
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經過大家半年多的努力，游戲終于在今天正式公測了，之前限時測試了半個月，各方面數據都很好，真的很對得起大家所付出的努力。這裏我必須要說一下它的流水，因為這一億三千萬裏面，差不多有一百萬是我爸貢獻的……
他這個錢是怎麽花的呢？
首先一萬二沖到VIP12級，領完了所有的典藏套裝，之後點進去商店，所有衣服首飾妝容挨個全買了。其實到這裏，也沒花多少錢，那麽他的錢花到哪兒了呢？……抽卡。
我是真的沒想到，他能這麽非，在有十連保底的情況下，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百萬，才怼穿卡池，把所有衣服（包括染色）給抽齊……
按理來說，給我們游戲送了這麽多錢，我應該感謝一下我爸的，但是我內心是拒絕的，因為他這也太上頭了，而且他是在限時測試期間充值的，公測開始我得雙倍返還給他2二百萬塊錢的鑽石數量，這給一般人，都能玩到游戲關服了，但是以他目前所表現出來的非，還真不好說……】
這條消息，來自聯系人列表裏的，昵稱叫‘年年歲歲’的小姑娘。她其實也不是經常發朋友圈，但發出來的，都是有趣的事，跟朋友跟家人一起，那種青春與鮮活的氣息，透過文字與圖片都能感覺到，在方明遠朋友圈這片枯燥無趣的地盤，對比是那麽的明顯。
她還是極少數會主動找方明遠說話的人。
其實這個說法不太準确，應該說是，每逢各種節日，她都會禮貌的跟他打招呼問好，不是那種千篇一律的群發問候祝福，她打過招呼之後，還會跟他交談幾句。
通過這為數不多的交流，方明遠知道她拿到了飛機駕照，自己飛過幾次短程。
他還看過她的飛機，也因為這個事，方明遠鬧過小小的笑話。當時年歲拍了飛機的照片過來，粉色的，印繪了卡通圖案，這完全超出了他的審美範圍，但他也能理解，這種是女孩子會喜歡的風格，于是他誇贊了兩句，結果很快收到女孩的回複，是跟他吐槽自己父親老年人奇葩審美的，完了補充一句，“沒想到方老師你也覺得好看！”
方明遠當時沉默了好幾秒，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反駁。
他還知道了年歲是在閱微念大一，國內頂級的學府，真是個聰明又漂亮的小姑娘。
她決定好好做生意，開了一家公司，是做游戲的……游戲？
這讓方明遠稍微有點不能理解，倒也不是說他對這個行業有什麽偏見，只是單純的無法想象，這個行業要怎麽發展。
時間過得很快，到如今年歲公司的第一款游戲已經做好了。方明遠不是很清楚她說的限時測試跟公測是怎麽回事，但這并妨礙他看懂‘半個月流水一億三千萬’這個關鍵。
家庭緣故，方明遠從來不用為錢的事考慮，而且他也幾乎用不到錢，但他很清楚‘一億三千萬’這個數字的意義。
不可思議！
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自己帶領一群同齡人，只用了半年多的時間，并且是在游戲這個主流之外的領域裏，竟然創造了這樣驚人的神話！
自從進入部隊之後，方明遠很少對某件事好奇，這次卻真的被激起了好奇心。他從聯系人列表裏面，找到了家中在文化領域工作的人，打聽了一下情況。
……
“年歲！！”餘首富嚴肅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歲歲正在客廳裏跟花雲打電話，聽到這個聲音，愣了一下。餘首富一直叫她‘歲歲’的，偶爾還會肉麻的叫‘歲歲寶貝’，現在這樣連名帶姓且語氣嚴肅的情況，是比較少見的。
“我等會兒跟你說。”歲歲先挂斷了電話，擡頭看向二樓。
餘首富站在那裏，身姿筆挺，居高臨下看着她，眉頭微皺。
歲歲眼珠子轉一圈，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她看着餘首富，試探道，“爸，你看到我朋友圈消息了？”
餘首富沉默兩秒，沒憋住破功了，維持不止嚴肅的表情，眉目溫和下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真是白把你養這麽大了，給你送錢還不樂意，還要吐槽我！”
他一邊說着話，踩着懸挂樓梯下來，在歲歲旁邊坐下，大手一擡，擱她頭頂上揉了一下，“小混蛋！”
歲歲笑他，“我只是說實話，爸你這運氣我真的甘拜下風。也辛虧我們這次做的游戲，加入了十連保底的模式，要是沒有保底，你可怎麽辦？”
餘首富本來想說幾句，但是回想了自己在這事上面的運氣，最終選擇了沉默。
歲歲拿手指戳他，“爸，來給我看看，你把我雲養成什麽樣子了。”
餘首富聽到她這個說法，也跟着笑了起來，調侃道，“說起來，雲養女兒可便宜多了！”
別看餘首富給游戲充了快一百萬，這的确是一筆對普通人來說難以想象的數字，但是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裏，根本不算什麽，他這些年養寶貴閨女花的錢，那真的是數都數不清。
當然，女兒所帶給他的東西，是再多金錢也無法衡量的。
“我現在賺錢了，以後換我養你啊！”歲歲頭靠在餘首富肩上，笑着跟他撒嬌，“其實現在就可以養你了！”
餘首富寵溺的擡手摸她的頭，“好！”
歲歲跟餘首富說着話，一邊看他雲養女兒的成果。
意料之中的，審美一言難盡。
“爸，你怎麽想的，拿這個發型來配軍裝？”
“這發型怎麽了，多好看！”
“涼鞋不要配花邊絲襪啊，求求你好嗎！”
“一邊去，我養的女兒，關你什麽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