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縱然道阻且長，而你值

季向晚完成任務之後從廣州回來，組織上給他放了幾天假，于是他就回了老家，想回家看看媽媽。本來就想給媽媽一個驚喜，所以他也沒提前打電話，回到家之後才發現家裏沒有人。季向晚望着熟悉的屋子，不知怎的，他覺得這間屋子好久沒人住過了。

季向晚內心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他走出家門，準備問問鄰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結果就在出門的那一刻，他竟然看到了好幾天沒見的蘇晚。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蘇晚會在這時出現在這裏。

蘇晚也沒想到這麽巧，就回來幫周阿姨取點東西的功夫，竟然能碰到季向晚。

“你怎麽在這兒？”季向晚一頭霧水，迫切地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晚面對這個問題，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知道周菁阿姨不想把生病住院的事情告訴季向晚，但是她也知道，現如今這件事情肯定也是瞞不住了。

“你不是在廣州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工作提前完成了，就回來了，”季向晚見蘇晚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一個大步跨到她面前，俯身與她近在咫尺，“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別想瞞我。”

蘇晚就把周阿姨生病住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季向晚。然後，等蘇晚取過東西，兩個人就一起坐上了去醫院的車。

周菁沒想到兒子會突然出現，因此看到他的時候先是驚訝，然後才是欣喜。

季向晚的心懸了一路，親眼看到談笑風生的母親，才終于放下心來。

再三與醫生确認過手術一切順利，明天就可以出院之後，季向晚長籲一口氣。

“你看我就說沒事吧，就是個小手術，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完了，你要是還不相信你可以問晚晚？”周菁對兒子說。

季向晚轉身，看着蘇晚，鄭重其事地跟她道了個謝。其實，他的餘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蘇晚。

蘇晚看着他，內心莫名泛起一陣心酸，嘴硬地說，“你不用謝我，我是看在和周阿姨的情意上才過來的，和你沒有關系。”說完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和周菁告了個別就準備離開。

周菁讓兒子去送送她，還沒等季向晚說話，蘇晚就直接強硬地拒絕了。

季向晚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出病房，慢慢跟了上去。

沉默的一路。

蘇晚走在前面，季向晚走在後面。

其實蘇晚知道他一直默默地跟在身後，可是就是越想到這裏她就越想要落淚。以至于她差點撞到迎面而來的自行車，季向晚看到這一幕直接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她。

等到蘇晚驚魂落定，她發現季向晚已經穩穩地抱住了她。

強烈的怦然心動背後，是蘇晚出奇的冷靜。

她決然地掙脫出他的懷抱，往後退了兩步，用例行正式地語氣說了句，“感謝季警官出手相救，”然後轉身就走。

“蘇晚，”季向晚大聲叫住她，“難道我們連好朋友都做不成嗎？”

聽到這句話，蘇晚頭都沒回，直接撂了句“我蘇晚又不缺朋友”就潇灑地轉身離去了。

留下季向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回到病房，看到媽媽還沒睡，正半倚着靠枕看窗外的景色。

季向晚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周菁看着好久未見的兒子，疼愛地用雙手撫上他的臉頰，“怎麽又瘦了？”

季向晚笑笑，沒回答。把自己的雙手拉住媽媽的手，才滿眼心疼地對她說，“媽，以後不能這樣了，你瞞着我只能讓我更加愧疚更加不放心啊。你說爸爸又不在你身邊，我可怎麽放的下心。”

“兒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因為你爸爸的原因所以才拒絕蘇晚的？”

“媽，你瞎說什麽呢，我沒跟蘇晚在一起，是因為我倆不合适。”

“你可得了吧你，你是我兒子我還能不了解你，更何況那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季向晚聽着，不知該怎麽反駁這句話，因為他知道媽媽說的都是實話。

“兒子，我跟蘇晚說了我們家的事情。”

季向晚不可思議地擡起頭，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顫抖着問媽媽，“那她說什麽？”

周菁看着兒子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她說，”看着季向晚滿眼期待的眼神，周菁故意頓了頓，“她說，縱然道阻且長，而你值得等待。”

季向晚腦海裏瞬間浮現出蘇晚說這句話的樣子，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縱然道阻且長，而你值得等待。

“媽，我出去一趟等會兒再過來陪你，好不好？”

周菁笑着點點頭，知曉兒子的去意，滿心歡喜。

季向晚跑着，感覺自己如同疾馳的地鐵，利落地把喧嚣的夏日晚風甩在身後，他的腦海裏只留下了一個聲音——縱然道阻且長，而你值得等待。

他知道，他不能讓她再等了。

跑到蘇晚住的酒店樓下，望着亮起的無數燈盞，才想起來他根本不知道蘇晚住在哪一間。

給她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摸了摸口袋裏的證件，季向晚決定假公濟私一回。

“警察，幫我查一下有沒有一個名叫蘇晚的人。”季向晚表情嚴肅，吓得酒店工作人員趕緊為他查找。

“有的，622房間。”前臺邊說着邊指向電梯的方向。

“感謝。”季向晚得知房間號之後就快步走向電梯。

來到622房間面前，季向晚敲了敲門，卻一直沒有回應。

難不成沒在酒店？那手機為什麽沒有辦法接聽？這大晚上的不會又出來亂晃了吧？剛才就差點被車撞...

正胡思亂想着，門突然開了。

“你怎麽在這兒？”

“為什麽不接電話？”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蘇晚正擦着還滴水的頭發，“我剛才在洗澡沒聽見，怎麽了是周阿姨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季向晚一把上前緊緊地抱住她，發尖的水滴凝成漩渦浸濕了他的衣服。

“今天來是想告訴你，縱然道阻且長，而我值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