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段路回來後沒發現陸芸芸,心裏已感覺不妙,果然在樹幹上看到一行新刻的字,要他往東走二公裏。段路依它的指示朝東方前進,不久便發現陸芸芸,她雙臂被一條繩索吊起,整個人只剩鞋尖踮地,正确點說是踮在兩顆地雷上面,繩索通過她上方的一根粗樹枝,另一端綁在十幾公尺外的樹幹,她身後二步就是深崖,一道瀑布夾著萬馬奔騰的氣勢傾瀉而下。

“白馬王子總算來了!”沙娃緩緩走到段路面前,段路立刻舉起步槍抵住她下颚!

“放下那女孩!”

“我勸你別輕舉妄動!我死對你來說只是小事,但只要我一死,你的女人立刻會炸得稀爛!”沙娃撥開槍管,眼睛看向遠處,那裏有一名士兵站在繩索旁,只要沙娃一下令,就會将陸芸芸往上拉高,如此一來她腳尖離開地雷引信,立刻就會引爆地雷炸成粉碎。

“你想怎樣?”段路冷冷問道。

“薩達交待女人要帶活的回去,但是我也可以把她的死說成意外,她能不能活久一點,就看你配不配合了?”沙娃露出陰險笑容,不急不忙的說:“首先,把你的槍丢掉!丢遠一點!”。

段路面無表情,二話不說就将步槍甩到十幾公尺開外。

“很好!現在我說一步你就照著作一步,只要有點遲疑我就讓他拉起你的女人,知道嗎?”沙娃因複仇在即而顯得興奮。

“我會照你說的話作,但有件事我要先澄清,她不是我的女人!”段路語氣平靜的說。

沙娃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随便她是誰都無所謂,總之要她活命就聽我的話!”她退開幾步、将一柄利刃丢給段路:“挑斷自己的手筋!”

段路接過刀毫不遲疑往自己內腕割下,只見寒光一閃,他的手腕慢慢滲出鮮紅的血,但刀子卻變魔術似的插在沙娃的脖子上!沙娃雙目暴凸出來,想叫卻又叫不出聲的張大嘴。

她的手下埋伏在較遠處,尚未發覺頭子已被人挂掉,段路倏然走向前去抽走她脖子上的利刃,同時拔出她腰間的手槍,遠在那頭的士兵驚覺不對勁正要動手拉起陸芸芸,段路手中的槍已發出怒火,子彈準确的擊斃五十公尺外的士兵!

但這一來其他埋伏在周圍的士兵也立刻朝段路開火,段路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陸芸芸飛奔而去,手裏那把新式全自動手槍也沒一秒停止發射過,只見他回手随便一槍就有一名士兵中彈發出慘叫,彷彿那些人是站在面前給他開槍一樣簡單俐落,不過敵人終究太多,快接近陸芸芸時他為了閃躲對方火力而在地上翻滾兩圈,速度未減再疾躍而起,手中利刃割斷吊起陸芸芸的繩索,橫臂攬住她纖腰、直往後方百丈深的河谷縱下!

只聽後面轟然巨響,強大的爆炸威力彷彿要将他們噴到幾百公尺外!爆裂的碎片從他們頭頂咻咻飛過,僅僅千鈞一發的躲開!但下面又是水氣激蕩的瀑布激流,陸芸芸嘴被布團塞住叫不出聲,只能緊緊的閉上眼,急速下墜的感覺好似心髒都要從口裏掉出來,一直到噗通一聲摔入深不可測的冰冷深潭,陸芸芸感覺差不多去了半條命,段路在落水前即時捏住她的鼻子,嘴也壓上她的雙唇,才讓她免于吸入水而嗆死,他們在激流中載浮載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最後抓到突出岸邊的一根樹枝,才慢慢爬上岸。

在離岸十幾公尺處,段路找到一處平坦乾燥的地方放下昏過去的陸芸芸,在附近撿了一些乾柴枯枝回來,剛鑽木生起了火,回頭就看見陸芸芸已醒過來站在後面,美目中淚光閃爍的看著他。

“我剛把火升起來,等一下衣服脫下來烘乾,萬一著涼就麻煩了!”段路站起身,視而不見她泫然欲滴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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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芸芸突然沖過去一拳捶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你為什麽丢下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可惡…。我讨厭你…讨厭你…。嗚……”她激動的哭喊著,玉拳不停落在男人結實的胸肌上,一直打到沒有力氣,整個人才環抱住男人寬闊的身軀,臉貼在透著體溫的濕汗衫上啜泣。

“好了,我說過不會丢下你,現在不是回來了嗎?”段路伸手想去撫摸她濕漉的秀發,但到了一半又硬生生放下,改抓著陸芸芸纖瘦的雙肩輕輕将她推開。

陸芸芸卻不依,更用力抱緊他,柔軟的嬌軀緊貼在胸前伏動,這等溫香〝濕〞玉在懷的銷魂感覺,那個男人能抗拒得了,但段路一咬牙還是将她推開,真摯的看著她眼睛說:“我發誓無論如何再也不放你一個人,好不好?”

“真的?你沒騙人…”陸芸芸淚眼婆娑的望著他。

“如果騙你,我就…”

“別說!我相信你!”陸芸芸急忙阻止他往下說,這一招對任何女孩大概都有效。

段路作了一組簡單的支架放在兩人中間,他們将濕衣褲全脫下披在支架的橫木上,一方面可以遮住彼此赤裸的身體,又能藉火堆的溫度烘乾衣服。

入夜後只聽見水流潺潺和火燒木頭所發出的啪裂聲,紅紅的火光跳耀、仰頭是萬點繁星,讓陸芸芸感覺有股浪漫奇幻的氣氛正在蘊釀,尤其僅僅一布之隔,自己和段路全是一絲不挂,火光清楚映出他身體的輪廓,她偷偷瞄了不該看的地方,心頭立刻砰砰的亂跳,想到段路也看得見自己被火光映出來的曲線,臉就更紅了。

“喂!你是什麽人?…我是說,你的職業是什麽?”陸芸芸打破沉默問道。

“我?我是以冒險為生的人。”段路背倚在後面的大石上淡淡的回答。

“冒險?靠冒險怎麽維生?”陸芸芸不解的問。

“當然可以,比如這次我救你回去,你男朋友不就會給我一筆酬勞?”

“你?!…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陸芸芸猛坐起來,口氣充滿憤怒的問道!

“當然!”段路冷冷的說。

陸芸芸正想發作,但她敏銳的女性第六感即時告訴她,這個男人并非像他自己說的那般勢利,否則也不需為了安撫她的情緒而發什麽誓!他刻意把自己說成這樣,目的是為了與她保持距離,而當男人愛上女人、卻又有不能愛的顧慮時,才會出現這種矛盾的言行〈至少陸芸芸心裏是這樣盼望〉。

“我才不信!你看你是喜歡我才會救我對嗎?”陸芸芸想刺激他,不由脫口大膽問道,問完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不過為了證明內心的答案,她還是勇敢的看著段路等他的反應。

但段路的反應是令她失望的,他懶懶的翻過身:“你高興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反正對我而言一點損失也沒有。”

“你!”陸芸芸瞪大眼睛為之氣結,随手拿起一團濕布扔向段路,段路伸手到背後撿起來一看,竟是她脫下來的性感小內褲,陸芸芸也發現一時手快丢錯了東西,當場羞急的直叫!

“那…那…那…。還給我…。”

“小姐,請問這算那門子的暗器?”段路将蕾絲褲捏起來,皺著眉忍不住笑出來。

陸芸芸臉紅得快冒出蒸氣,但見到段路在笑,自己也憋不住〝噗哧〞一聲笑出口,這一笑就不可收拾,兩人足足狂笑了好幾分鐘才歇止。

後來段路将亵褲丢回給陸芸芸,她捏在手心、心情不覺有點蕩漾,想到這件貼身小褲不久前才從身上脫下,竟被他緊緊握在手裏,臉蛋又燙了起來。

她鼓起勇氣問了一個心中很期盼知道的問題。

“你結婚了嗎?”

自從遇到這個男人開始,她一向對愛情理智的想法全被攪亂,短短二天不到的相處,不論是心理上的依賴或情緒上的牽絆,一絲一縷都和他息息相關,Wang和她二年的情感竟如此潰不成軍,她想過或許自己對段路的感情依賴只是共患難下所衍生的短暫假象,但是不是這樣只有心裏最清楚,從看到段路的第一眼,她就已經陷進去!諷刺的是在這以前她從不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

“我習慣獨來獨往,所以不可能也不想結婚!”段路直截了當的回答,他并不是呆子,又怎會不知道陸芸芸的心思,只是以他目前的處境,別說結婚,連想有個朋友都不可能。

但陸芸芸聽到他的答案,卻不是那麽的絕望,至少他還沒結婚,而且應該連女朋友都沒有,至于他想不想結婚已經是次要的事了!

“但是…你總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一輩子啊?那一天你退休…我是說那一天你不再冒險時,還是要找個你愛的女人陪你不是嗎?”

段路沒立刻回答,不過陸芸芸看著他側臉時,發覺原本堅毅冷靜的雙眸閃過一絲落寞,雖然只是瞬間的事,但她已被那絲寂寞深系心弦,一個鋼鐵般堅強的男人,內心隐藏著哀傷和孤獨,更容易獲得女生的傾慕和垂憐,尤其這種情緒出現在段路深隧動人的眼眸中,更讓陸芸芸差點想不顧一切越過阻隔去抱住他。

“這輩子不可能了…”段路嘆了口氣喃喃念道。

“什麽不可能?”陸芸芸滿是疑惑的問。

“沒什麽!不談這個!休息吧!”段路轉頭給她一個微笑道。

陸芸芸還想再往下聊,因為她感覺已觸碰到段路的內心世界,只不過他很快又封閉起來,看起來今晚是難再挖掘出什麽!她知道這種事也急不得,總不能拿著槍逼他把心裏所有的事、包括對她的感覺全說出來。只是還有多少機會能像現在這樣談心?如果能安全離開這片險域,未來還能再見到他嗎?……陸芸芸想著想著,腦袋也開使遲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睡夢中,有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她勉強睜開一絲眼,發覺滿天星鬥仍然高挂天際,火光依舊跳耀,應該還是半夜。她又閉上了眼,但一種奇怪的感覺總揮之不去,好似有人正全神專注的盯著她的身體,她再猛然睜開眼,赫然發現段路全身赤裸矗立在面前,目光炯炯盯著她看!她倒吸口氣睜大眼回望他,一時間芳心就像有幾百頭小鹿在胡亂沖撞。

他們身上全無半絲吋縷,孤男寡女在深夜的蠻荒叢林裸裎相處,紅紅烈焰激發原始情欲,擦出火花好像是很自然的事!但陸芸芸雖然心儀段路,卻仍顯得十分緊張!

〈總不能這麽容易就讓他得到吧?〉

正當她滿腦子胡思亂想、雪白胸脯起伏、呼吸急促時,目光又落在段路兩腿間那根長物,頓時更緊張到快窒息,而他還一步一步往前走來。

“相信我,閉上眼睛,千萬別亂動,我不會對你怎樣…”段路聲音依然低沉,給人溫暖和安定的力量。

終于他向她伸出了手。

關鍵時刻陸芸芸做了決定,她将最後一道心防徹離,閉上眼往前迎去。

“別動!”卻聽段路急喊,一張手閃電般往她頸側抓去,陸芸芸睜開眼,赫然發現段路從她的脖子旁邊拉出一條手臂粗的大蛇,她連叫都沒叫,瞠著大眼看那足足有二公尺長、黑背白腹的醜惡長蟲完全被拖到地上,就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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